第52章
  这只灵兽也是个贼精,它嗅得到强者的存在,对白禹诸多忌惮,就没敢正眼瞧过。但却见凌骨对它好了,大眼珠子一转,立马又是打滚又是蹭又是甩尾巴的,完美诠释了什么叫狗腿。
  “在咱床边给它弄个窝吧,也占不了多少地儿。”凌骨越发爱不释手,跟白禹说道。
  白禹想都没想:“不行。”
  凌骨这才终于看向了统帅大人:“为什么啊?”
  白禹态度一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马上就到年关了,我们的房间是新房,到时候留着它不方便。再说,立了庇护契约后,它在哪儿你都能知道,之后放它去后花园里,对它也有好处。”
  凌骨耸耸肩,并没坚持,说道:“那先教我怎么弄那个庇护契约。”
  “手指给我。”
  凌骨伸出一只手递给白禹。白禹擒着凌骨的手,突然看着凌骨一笑。那笑容有些坏,十分鲜活,出现在统帅大人时常肃穆的脸上,杀伤力是巨大的。
  当白禹用唇含住凌骨的手指,再用犬齿刺破凌骨的指腹时,凌骨没觉得疼,就觉得白禹这个动作帅呆了。还有血染在白禹嘴角,在银眸的映衬下,艳丽得让凌骨看不到其他色彩了。
  等凌骨回过神,白禹已经擒着他的手指,在朏朏额上画完了契约符。契约生效,血迹消失不见,凌骨脑海中立刻多了个光点,虽然模糊而抽象,但他知道那代表朏朏。
  “挺有用。”凌骨问道:“让黄玉把朏朏带走吧。”
  “舍得了?”白禹伸出舌尖舔走嘴角残留的血迹,看着凌骨问道。
  凌骨再不明白白禹“□□”的意图,就简直是瞎了。凌骨忍不住想笑:“你连只灵兽的醋都吃?”
  白禹不以为耻,反而愤愤道:“我也是只兽。”
  灵兽修为一到,也是能化人形的。看这只小东西一路抖机灵那劲,绝对已经开了灵智。凌骨还抱了它一路。
  凌骨是真冤枉,他第一次见黄胖胖是个人,但当知道黄胖胖是只胖狐狸后,他也没把她当人看了啊(……)。可这话也不能说出来,要是让黄胖胖知道了,小丫头片子的心思最难捉摸,惹哭了可怎么办。
  凌骨只能吃个哑巴亏,把朏朏跟蛋都放在桌上,开始哄统帅大人:“天下的兽多了去了,可我不是只认准了一只吗?”
  白禹挑眉:“继续。”
  凌骨忍俊不禁,继而又装模作样地围着白禹转圈:“我家这只,身近七尺,宽肩窄腰,英俊威武,特别帅气。”
  白禹的嘴角已经勾了起来,眼角都飞出了骄傲来,却还不满足地说道:“还有呢?”
  凌骨转到白禹身前,看着那双妖异的银眸,压低了嗓门故意勾引人:“我喜欢你的颜色,”
  凌骨看到那银灰色的瞳孔缩成了细线,然后铺天盖地的白满了他的眼。嘴巴有点疼,被勾引狠了的统帅大人给它咬破了。
  “咔哒。”
  门扉被人撞了一下,发出一声轻响,尽管那声音很快被制止,但还是惊扰了这对秀恩爱不关门的鸳鸳。
  秦谦站在门口,无辜摊着手。
  白禹站直了身体,脸色正义凛然:“我给他舔伤口。”
  嘴唇“重伤”的凌骨望天无言。
  秦谦扯了扯嘴角,完全不想去碰这个话题,径直开始汇报自己的成果:“刚从马家回来,弄清楚了五年前的事儿。”
  “五年前?”白禹有些疑惑。
  凌骨接口道:“是这么回事……”
  凌骨把他们在太院查到的事情给白禹说了之后,秦谦接上了话:“把马及飞送回马家宅院的时候,我问过马家的人,当初安良的死,还真的有蹊跷。”
  “安良的身份不简单,他是只狂兽。”
  凌骨跟白禹都是一惊。凌骨是惊愕这个消息,白禹却问:“狂兽能收入太院?”
  “之前一直没看出来。说是入了水一盏茶时间才能显出狂兽形态来。”秦谦比了比自己的脖子:“鱼鳃,还有鳞片和蹼。”
  凌骨微微皱眉:“如果情况暴露,安良就是人人喊打的了。这么一只狂兽,死在太院里,怪不得记录也都那么一言蔽之。”
  秦谦点点头:“安良的确暴露了,最开始是马及毫发现的,马及毫抓住了安良的小辫子,让安良给他当牛做马。最后不知怎么起了冲突,就溺死了。安良溺死的时候,狂兽形态暴露无遗,太院没敢张扬,毕竟让狂兽入了太院,对太院将是个巨大打击。安良的死的详细情况我不清楚,不过既然安良是水系狂兽,又怎么会溺死在湖里?”
  凌骨听得有些憋闷,冷笑道:“那马及毫也不算枉死。”
  “安良有个弟弟,那个弟弟是狂兽吗?”白禹比凌骨冷静许多。
  “没问出来。”秦谦摇头道:“安和在安良死后就退学了,但有人说,他在水里没有变成狂兽的样子。而且安家兄弟有父有母,所以我想安良可能是捡回来的。”
  被狂兽落种的人,兽种落地,人必死无疑。
  “明月祭司把毒-药的事情弄清楚了吗?”
  “就是普通的针对修士的毒。马及飞得了癔症,疯疯癫癫,在马家一醒来就叫着求着安良饶过他。”秦谦皱眉道:“我总觉得安家兄弟的事情,是有人故意捅出来的。杀了马家两根独苗,马家也垮不掉,但一定会出乱子。”
  白禹明白秦谦的意思,他是讨厌跟城里的这些人类争权夺利,也厌烦经营百慕城,但百慕城的那些虫虫蚁蚁,他还是清楚的。
  明月祭司都能想明白的事情,他又怎么会不清楚。
  白禹扭头去看凌骨。凌骨被他看得莫名其妙,问道:“怎么了?”
  白禹的话在喉咙滚了一圈,又咽回了肚子里,他摇摇头,看着秦谦道:“太院那边,盯着吧。”
  秦谦有些诧异,他跟了白禹一万多年,自然明白白禹的意思——他是打算开始插手百慕城的事了?
  白禹不愿插手人类争斗,帅府里上了年纪的人都知道是为了什么。这在他们统帅耳朵里就是个忌讳,可大可小的那种。可以大到,当年明月祭司请他创立百慕国,他就在百慕城飞升渡劫,直接导致黑暗日屠了附近数万亡魂;也可以小到,凌骨对一个少年不幸命运的不忿,他便一句话交代下去,直接破了忌讳。
  白禹坦然接下秦谦的诧异,嘴角又勾了勾,重复道:“太院该怎么办怎么办,别丢了帅府的威风。”
  秦谦也笑了,他微微欠身,右手握拳抵着心口,恭敬应了一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