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魏劭摸了摸自己受伤的那边胳膊,苦笑了下。跟着,慢慢也起了身,靠坐在床头,微微侧过脸,和她四目相望。
  “你就不问一声,我如何在这里遇到你?”
  片刻后,他慢吞吞地问。
  小乔道:“不想知道!”
  魏劭道:“我是特意南下来接你的。”
  小乔一怔,随即嘟了嘟嘴:“必是祖母差你来接。我也知你不乐意。实是难为你了。”
  魏劭摇了摇头:“是我自己想来接你的。”
  小乔斜眼瞥他。
  “我……”
  魏劭仿佛迟疑了下,话说到一半,顿了一顿。
  “颇思念你。思的几欲入骨。”
  他凝视着她,缓缓地,一字一字地道。
  从没想过他居然也会说这种话,而且,看他说的时候,居然还一本正经挺严肃的。
  小乔难免有些惊讶,又觉得浑身别扭。
  见他说完,双目便一眨不眨地望着自己。脸颊忍不住就慢慢地烫了起来。不自然地扭过脸,避开了他的注目,小声地哼哼道:“我才不信。拿抹了蜜的好话来哄人!”
  魏劭注视着她已经飞了红晕的面颊,声音不自觉地更加温柔了:“你何尝听我说过好话去哄女人?我是真的想及早见你。”
  小乔拿眼角瞥他一眼,漂亮精巧的尖尖下巴依旧端着,一声也不吭。
  魏劭道:“你不晓得,我从上党远征回到渔阳,还没到,半路就抛下了大军,日赶夜赶,总算提早了十来天回到家。到家的时候,已是半夜。我第一个就想见你。等我进了屋,我才发现你不在家。那几个晚上,我睡不好觉。一直在想你,白天也无心别事。思你入骨。祖母应是瞧了出来,她便叫我去接你。我当即南下,又是日夜兼程,几乎跑死了几匹马,终于赶到了东郡你的家中,你却已经去了灵壁。我又赶往灵壁,中间几经波折,到了地方,听说你已经返程北上。我不甘心,再去追你,不眠不休,一路终于追到了此处,又遇黄河封冻。起先我以为你已经渡河,我却被困南岸,我心中……”
  他皱着眉,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幸而只是虚惊一场。原来你比我走的慢。总算叫我接到了你。”
  小乔这次是真有些吃惊了。一时怔怔地望着他。
  “我如此对待女人,你是第一个。”
  魏劭说完,靠在床头朝她张开了双臂:“过来!”
  他的模样,便似在等着自己朝他怀里飞扑过去似的。
  小乔被他弄的有点哭笑不得,又面红耳热,心也如鹿撞。才砰砰地跳了两下,忽然想起两人刚见面时候的情景,顿时又火了,一巴掌拍掉了他朝自己伸过来的胳膊,气道:“那你刚才见了我,你还打我的……”
  “臀部”两字实在羞于出口。她咬了咬唇,用不满的目光盯着他。
  魏劭道:“我那也叫打你?只是提醒你一下!我出征在外,生死未明,你却一声不吭地丢下我回了兖州!我又这么一路追你,逢兵荒马乱,只怕你路上出意外,恨不得能早些接到你才好。总算见到了,谁叫你见了我冷冰冰的!你可真当没有良心!”
  小乔声音已经软和了下来,态度却依旧不肯放松,哼了一声:“你说的我就是不信!上回明明是你先骗我的,离开渔阳前,你为什么还和我生气?”
  魏劭凝视着她,忽然,双眉微微蹙了蹙,抬手捂住他的那条胳膊,面庞上露出极大的痛苦之色。
  小乔一吓。本不想理会。只是见他又实在很是痛苦的样子,终于还是硬不下心肠,问道:“你路上到底出什么事了?胳膊受了很重的伤?”
  魏劭点头:“我去灵壁找你,遇到了你那个阿姐的丈夫,出了点误会,打了起来,他把我弄伤的。”
  小乔吃了一惊,忙问:“你们怎会打起来的?他没事吧?”
  小乔问完了,见魏劭盯着自己,脸色又不好看了,方觉失口,改口补救:“你伤的如何?”
  魏劭这才道:“他没事。我本来也没事的。就是这几天为了追你,路上也没顾的上好好处置伤口,这会儿又疼起来了……”
  小乔望着他。
  “你过来,帮我看看伤处!”
  他说道。又朝她伸出了一只手。
  小乔咬着唇,起先还是一动不动。见他那只手一直朝自己伸着,固执地停在半空。迟疑了下,终于还是朝他慢慢地爬了过去。爬到了他的近旁,魏劭一把抓住她胳膊,就将她拖到了自己的胸膛上,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
  小乔不过略略挣扎了下,便柔顺了,安静地趴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心脏在自己耳畔噗通噗通跳动的声音,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魏劭起先一动不动,忽然一个翻身,将她完全地压在了身下,低头再次开始亲吻起她。
  第90章
  春娘领主家妇人抬送来了热水。
  女君喜洁。在外虽不会如同在家那样讲究排场,但如此天寒地冻在外行路,每晚歇眠之前,春娘总会送热水来给她洗身烫脚,如此方有好眠。
  今晚在此意外逢了男君,春娘自然预备更多。好在主家本就是栈舍,烧水方便。预备好了便安静在外等候。终于听到房内起传水之声,忙预备送水进去。
  主家心知这对夫妇地位尊崇,又给了足够的钱。自尽全力侍奉。在春娘指挥下,妇人唤儿媳同来,很快将大桶热水抬送入屋。入内,见一年轻主妇模样的小妇人立于地上,隐约可窥内里衣衫不整,双肩只胡乱披了件水粉起花色的绵缎小披肩遮挡,足下趿一双紫色厚底绣鞋,貌美无双,鬓发松散,双颊酡红若醉,眸光盈盈,中若饱含了一汪□□。
  莫说男子,便是自己一个妇人见了,也是惊艳,一时竟挪不开眼去。又瞥见半垂床帐遮挡着,那个男主人似背朝里地卧于床上,地上横七竖八掉了两只黑靴,床尾衣衫凌乱,再不敢细看了,忙低头退了出去。
  春娘却早见惯,目不斜视地将小乔一应贴身之物搁置好,方带门退了出去。
  小乔将门闩了,冲床上的魏劭道:“起来!水送来了!”
  魏劭从出征上党开始,对她的想念一层层地叠压,几经周折,今晚方得以相见,能将她实实在在地把在手掌之中。说渴之若狂也不为过了。方才情正到浓处,却被她强行给阻拦了,大为扫兴。闻声翻了个身,仰面四平八叉地躺着,双手交叉枕于脑后,望着她懒洋洋地道:“你来帮我。”
  小乔道:“你就臭着吧。休想碰我。”自管一个扭身走了,拉上那道帘子。自己舀热水出来清洁身体。冷不防那道帘子却被魏劭一把拉开,见他不知何时已脱个精光,丝毫也不遮掩,挺着虎威凶器就站在自己面前,大喇喇地道:“我因寻你负伤,还是被你阿姐丈夫所刺。你还不服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