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本君什么时候说这是本君的意思了。”
  凤主的眉眼长相凌厉充满攻击性,此时凤眼轻挑起显得气场十足。只是看着眼前人那双和自己如出一辙的凤眸,她心中忽生出些许无奈来。
  “罢了,你按照自己心意去做即可。”
  叶无忧闻言,心中虽然有些不解,口中却还是称是。
  “你下去准备吧。”
  凤主说着,心里想的却是龙族实力强大。如果因为如今的事,愿意多庇护无忧半分,对自己而言也少了些后顾之忧。
  ……
  马车行经东海海岸也不停下,直接朝着墟海的方向去,到了墟海上空某一处后停滞了一会儿后。
  只见下方的海水向两边分开,分开到足以容纳马车的宽度后,马车直接向下而去,一道由水流铺就的通道将所有人裹了进去。
  而在马车入水后,海水就合拢了。
  龙宫位于墟海,而凤、凰两族都属火性,在水中难免感觉有些不适。其实不要说是属火的凤和凰了,就算是普通羽族也不爱碰水。
  龙宫外,马车停下。
  楚凌晗走到马车外大约三步远的地方,看叶无忧被扶着走下马车后,才在前面引路前往龙宫大殿。
  “叶无忧见过龙帝陛下。”
  龙帝心中乐呵呵的,特别是在看到叶无忧之后。这模样果然是天姿国色,姝色妍丽,就不相信凌寒这还不开窍。
  他脸上流露出笑意来,道:“快起来,这大老远的从南域过来,辛苦了。”
  “多谢龙帝陛下。”叶无忧顺势起身。
  龙帝道:“来人,还不上茶。”
  他又看向叶无忧,说:“少君要是不介意,本帝唤你一声无忧,可行?”
  叶无忧笑:“龙帝陛下您是长辈,当然没有问题。”
  “既然无忧说本帝是长辈,那也不要一口一个敬称了,随意一些,唤本帝一声伯伯吧。”
  叶无忧是知道龙帝为什么对自己是那么个态度的,她想了想觉得龙帝都不介意,自己也没什么可拒绝的。
  于是,她道:“无忧见过楚伯伯。”
  “乖了乖了。”龙帝心情大好。
  楚凌晗看了看喜上眉梢快藏不住,态度无比热情的父君,又看了看浅笑吟吟的少君叶无忧,觉得自己似乎成了多余的那一个。
  殊不知龙帝发现他目光落在叶无忧身上时,脸上的笑容更扩大了几分。
  ——哎呀呀看来抱孙子有希望了,凌寒这臭小子,什么时候对女子多看一眼,更不要说是主动关注了。
  龙帝和叶无忧聊了几句,关心了一下来东域的辛苦后,就看自家儿子在旁边瞅着,连一个屁都不放的样子,差点气的昏过去。
  只是看有什么用,看看就会变成你媳妇本帝儿媳妇吗?龙帝觉得自己真是操碎了心,他咳嗽了一声,吸引了众人注意力后,说:
  “无忧这一路也累了,伯伯已经安排好了你住的地方,就让凌寒带你过去吧。”
  龙帝说着又看了一眼跟着她来的随行族人,说:“总管,你还不快带随少君来的人去休息的地方。”
  站在旁边安安静静努力把自己当透明人的楚凌晗,猝不及防的躺枪,见叶无忧看过来,她只能起身道:
  “少君随我来。”
  “多谢殿下。”
  “什么少君,无忧喊为父一声伯伯,你怎么还那么生疏称呼。”龙帝在一旁看着,心中痛心疾首。
  “无忧你直接叫凌寒名字就行。”
  早知道就不该让儿子去拜紫曜为师,紫曜那老东西几万岁了连个道侣都没有,要是凌寒这方面和紫曜一样,那真是糟糕透了。
  楚凌晗沉默了,这真是她亲爹,不带那么坑自己孩子的啊。
  “父君,孩儿知道了。”她说着看了一眼叶无忧,却是走在了前面。
  直接叫名字,这怎么叫的出口。
  叶无忧住的宫殿离她的寝殿不远,其他人就没那么好了,因此真正到了带路的时候。楚凌晗身边只有叶无忧一个人,跟随叶无忧的侍女都落后了她们数步远。
  她把人送到。
  “无忧姑娘如果有什么需要,尽可以吩咐伺候的侍女。”楚凌晗拱了拱手,道:“父君的话,若是对姑娘造成困扰,还请不要放在心上。”
  叶无忧看着对方脸上的面具,心中有些痒痒的,很想伸手去摘。
  “殿下这是不希望我称呼殿下的名字吗?”叶无忧故意揶揄的道。
  楚凌晗没想到她会那么说,迟疑了一瞬道:“并没有。”
  “凌寒。”
  “有劳你送我过来。”
  叶无忧点了点头,突然开口叫了她的名字,嗓音里带着些莫名的让她有些熟悉。
  尽管楚凌晗知道此“凌寒”非彼“凌晗”,也还是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这个声音倒是想让她想起,在久远的过去、她年少的时候,也曾有……人那么叫过自己。
  “不必,应该的。”她说着微微颔首,而后转身毫不犹豫的离开。
  楚凌晗要是还没发现自己的情绪起伏有问题,她就是白痴了,一切都是因为叶无忧……难道自己以前见过她?
  回到自己寝宫中的她企图在记忆中寻找,然而并没有,她确定自己记忆中没有叶无忧的存在。
  “系统。”她叫到。
  【宿主,有什么吩咐。】
  楚凌晗开口,道:“那个叫叶无忧的凤族,我认识她吗?在我的记忆中她出现过么?”系统有她所有的记忆,自己或许会遗忘,但是系统不会。
  【检索完毕,宿主你并没有见过她。】
  “那就奇怪了……难道是我渡劫的时候见过?如果是那时候见过,系统你也没办法知道,对吧。”
  【是的,宿主渡第二劫时,系统一直处于关闭状态,直到您渡劫苏醒后才重新开启。】
  【如果是宿主您渡劫时的记忆,那么是不存在于系统资料库中。】
  楚凌晗想了想,最后叹了口气,“算了,如果我真和她认识,那么总有想起来的一天。”
  ……
  寿宴开始前的一个月里,楚凌晗发现来骚扰自己的女子变少了,这对她来说是个好消息。但是相应的,她和叶无忧的相处时间变长了许多。
  她觉得来找自己的女子变少,和自己同叶无忧相处一定有直接关系,所以……在面对众多女子和一个之间,楚凌晗选择了后者。
  反正都是游玩,和谁去不是去。
  于是,很快的一个多月就过去了,楚凌晗同叶无忧之间的关系,比起刚开始的时候也亲近了几分。
  楚凌晗刚成年那会儿,初出茅庐的时候曾经在山下捡回过一个小丫头,养在身边七八年。没想到有天闭关结束,突然发现那丫头留下一封信跑了。
  就是养只寻常动物几年也会有感情,更何况是养个人。她动过去找的心思,只是最后想想作罢了,跑的了一次就跑的了第二次,找回来又有什么用。
  叶无忧某些地方和当年那只小白眼狼挺像的,原本过去千年,她对那丫头的印象本来就模模糊糊的,现在叶无忧往自己面前一站,她突然生出些感慨来。
  那丫头长大了,或许也该是这模样?
  “见过父君。”
  “凌寒,为父看你和无忧相处的不错,你觉得无忧怎么样。”
  来了来了又来了,这口吻是多么的令人熟悉。
  楚凌晗本来想劝父君别白费心思,只是当她看见龙帝眼中期待的时候,想说的话突然有些说不出口了。
  父君只是想抱孙子,希望自己成亲。可自己却是每次都拒绝,楚凌晗突然有点心虚了。
  她想着就算拒绝了叶无忧也还会有其他人,要不然这次先顺着父君的意,拖延一段时间再说两人不合适。
  自己和叶无忧相处的还算不错,做朋友应该是没问题。而叶无忧也不会和那些女子一样,借故对自己动手动脚。
  楚凌晗的沉默落在龙帝眼中,成了另一种意思。
  “凌寒你难道还嫌无忧长得不够好看?听为父的话,放低一点要求吧。最漂亮的第一美人,娶不到,咱们可以娶第二个嘛。”
  龙帝说着,想自己帮儿子物色人选看过的美人图,不由苦口婆心的劝说。
  “无忧的长相是为父见过除了凤族的凤主叶闻卿外最漂亮的,你要还看不上,为父只能把你送去凤族入赘了。”
  楚凌晗懵逼,父君这说的话她怎么听不明白,自己怎么就嫌弃叶无忧长得不好看了?父君我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龙帝还在说:“把你送去入赘是有点问题,不过你和凤主多生几个,有一个和你姓就行……”
  这越说越不着调了,楚凌晗终于忍不住打断了父君的话。
  “父君,你这说的都是什么?我什么时候说要娶第一美人了?”
  ——就算你是我父君,也不能凭空污我清白啊。
  “不是你自己说的嘛!一千年前你自己说的,要娶这天下最美的美人做太子妃。”龙帝理直气壮,又有些狐疑的看着他。
  “还是你是骗为父的?”
  楚凌晗终于从记忆里扒拉出这一段来了,那是她五百岁生辰的时候,她父君又对她逼婚。她为了躲避催婚找了个借口,没想到父帝居然记了一千年,还真给自己找到了。
  不但找到了,甚至为了将来的孙崽子还考虑过让自己去入赘,除了亲爹还有谁会那么做——!
  楚凌晗就算心里知道那是借口,可实话是不能说的,父君虽然疼她,却也不是没揍过她。
  她一点都不想享受父君那拳拳到肉的,爱的教育。
  “不,我当然不是骗父君,只是没想到父君您竟然记挂在心上那么久。”
  “傻孩子,你是我儿子,这还用说。”
  “言归正传,你觉得无忧如何。”
  这种时候自己难道还能说叶无忧不好吗?这要是说了,她相信父君转身就能把自己送凤族去给凤主当上门夫君。
  楚凌晗:“……她很好,只是我觉得还应该在相处相处。”
  龙帝是一点都没看出他的勉强,听了他的话,笑得非常满意的说:“既然这样,你回去的时候就邀无忧一起去吧,正好一路上带她游览东域风光。”
  “等孩儿去问……”她的话刚起了个头,就被打断了。
  “不用问了,昨日为父已经帮你邀请过了,好好和无忧相处听到没有,这孩子我很喜欢。”龙帝笑得意味深长的看着他。
  “不用感谢为父。”
  哦豁,这下完蛋了。
  楚凌晗在心里想着,面上平静的点了点头,说:“让父君您操心了。”
  “你早日定下来,最好是快点给为父生个小龙崽子,那为父就是再操心也值得。”龙帝哈哈一笑。
  看父君高兴的笑眯起眼睛的样子,楚凌晗心中愧疚更深,她注定要辜负父君期望了。自己这要真能生的出来,那生上十颗八颗蛋的也没问题。
  可最大的问题是,自己生不出来啊。
  别说十个八个,就是一个也没有,楚凌晗心想着实在不行就说“实话”,说自己不行……大不了从龙族旁支那收养个。
  楚凌晗在龙帝欣慰的目光中离开,她往叶无忧住的紫云殿去。
  自己本来是决定明天走的,这临时多了一个人同行,还是父君替自己邀请的,一定要去见见叶无忧才行。
  *
  紫云殿中,叶无忧的寝殿内。
  不知道怎么的,叶无忧突然身影一晃摔到在了地上。
  片刻后,她就从地上坐了起来,原本红润的脸色此刻异常的苍白,神情也不似平日里那般温和。
  她眯了眯眼睛扫视了一圈周围环境,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已经不是“叶无忧”了。
  龙族有皇族存在,凤凰一族自然也有。
  凤族皇族有一秘术,这秘术能让使用者将自己的神魂一分为二,在化神境初期就能分化一具身外化身。
  这具化身诞生后,等同于本体提早渡问心劫。而当本体修为到化神境巅峰的时候,不需要渡问心劫就能够直接进阶合体境。
  不但如此,更可以治疗身体伤势,分魂后能够替本体承担一半的伤势。
  然而这秘术自然也是有缺点的,例如化身的修为永远会比本体低一个境界,化身没有之前记忆、性格也会和本体不同。
  本体却是能够完全感受到化身的喜怒哀乐,在化身受伤时也会承受一半的伤势。
  叶闻卿当年就用了这个秘术,只要她想,化身所知道的一切她都能知道。但是她很少去干扰作为化身的“叶无忧”,她给化身取这个名字,本也有祝愿的意思在其中。
  这秘术只有皇族才有所传承,她也是在传承记忆中看到的。因此除了她以外,没人知道叶无忧和叶闻卿其实是一个人。
  也不会有人怀疑就是,毕竟冷酷无情的凤主和温柔的左羽君根本搭不上边。
  叶闻卿在分出叶无忧这道化身后,自己也觉得很奇怪,秘术上说化身的性格会是本体相似,可她和叶无忧却截然不同。
  分出化身前,叶闻卿完全没想过自己还会有那么一面。
  叶闻卿站起身,脸色有些难看。
  这次的融合是她自己也没预料到的,原本应该在化神巅峰融合。现在不但提早了一个境界,融合过程也出问题了。
  本来是化身神魂归位,融合后化身消失,现在却是本体神魂被化身牵融和,融合后本应该消散的化身现在还存在着。
  想到本体受创的原因,叶闻卿沉下了脸。如果不是本体伤重垂危,根本不会发展到现在的情况。
  如今除非自己冒着神魂第二次分裂的危险,强行将自己拉拽出这具身体,不然她必须要做“叶无忧”。
  一阵脚步声突然从外面传来。
  叶闻卿收回思绪,抬起头就看见翎儿走过来,笑嘻嘻的对她行礼说着“少君,你猜猜外面谁来了?”
  她出事之后用全力压制伤势没表现出来,应该是瞒过了所有人。在这之后就进行例行的闭关,闭关之地是凤凰一族的祖地,除凤主外其他人无法入内。
  短时间内不需要担心凤主重伤濒死的消息传出来,祖地灵气充盈又有凤凰祥瑞之气,从自己和本体的联系上来看,身体应该没大碍。
  这也算是个好消息了。
  “是谁。”
  叶闻卿开口,试图让自己的语气接近叶无忧,她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叶无忧和自己的关系。
  原本以为会很困难,开口之后发现并没有那么困难,只是比之叶无忧,她的语气终究是多了丝清冷。
  翎儿这个时候完全没在意,她兴奋的说:“是太子殿下,他说自己是特地来看望少君你的。”
  “少君,要翎儿给您打扮一下吗?您的脸色有些太苍白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不用,走吧。”
  叶闻卿皱眉,率先往外走去。
  “少君您等等我。”翎儿连忙跟上去,心里想着今天的少君心情好像有些不好。
  楚凌晗看见叶无忧出来,她站起身道:“无忧,我来找你是为明日离开之事,听闻父君邀请你与我同行,你答应了。”
  这便是龙族太子楚凌寒?
  叶闻卿在走过来的路上就想到解决目前困境的办法了,她不能成为叶无忧,因为她是叶闻卿。即使叶无忧是自己,或者说“叶无忧”是曾经的自己,可自己早就已经不是那副性情。
  想到记忆中的一些往事……叶闻卿知道如今自己不是叶无忧,却也不是凤主,能做的似乎就是做“叶闻卿”。
  ——有着叶无忧这般温柔化身的人,本也不该是个冷酷无情没有半点温情的人。
  叶闻卿开口道:“嗯,是我答应楚伯伯的。”
  “怎么了么?凌寒。”
  叶闻卿望着他,嘴角勾起一抹笑,温柔的面容上多了些说不出的味道,干净的嗓音里多了丝挥之不去的清冷感。
  楚凌晗听着,自己都没发现自己心中有些许触动,明明听叶无忧叫过很多次,可这一次似乎多了些不同的味道。
  她觉得眼前的叶无忧有些不同,可仔细一看又没什么不同,叶无忧还是叶无忧。
  突然的,楚凌晗皱起了眉头,她道:“你的脸色怎么那么难看。”关心的话脱口而出,不带半点犹豫,说完后才意识到自己这话说的有些僭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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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现实忙,天天更新好累_(:3」∠)_太难了呜呜呜
  【最近这几张有伏笔,今天揭晓一个先叭,不知道大家有没有猜到呢~~】
  【今日爆更惹,欲知后事如何倾听下回分解(⊙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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