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
  沉默地跟随一众暗卫走在主子身后,舒刃暗自盘算着下次与怀颂交谈的时机。
  如若回宫之后接受处罚,万一见不到怀颂,她岂不是死翘翘了?
  那便只能抓紧下午这段时间了,明日的事明日再说吧。
  拉拉身上破碎的白袍,舒刃吸吸鼻子,努力地迈着大步跟上队伍。
  “阿刃,你怎的穿着主子的衣裳?”
  重光后退两步,身后的暗卫立刻顶上来护在怀颂两侧。
  等待队伍最后的舒刃走到面前,重光掏出怀中的伤药递给她。
  “把脸上收拾收拾,怪难看的。”
  这个新来的小个子发自内里地透出一股狠劲儿,令人不由自主地爱重,看他受伤竟有些于心不忍。
  接过重光手中的药瓶,舒刃弯起眼睛,“多谢重哥。”
  一直竖着耳朵下意识听后方动向的怀颂闻言转过了头,朝着重光怒目而视。
  他还给小侍卫输送内力了呢,怎的连句多谢都没得到?
  想到这里便忘记了看路,即将踩进泥坑的瞬间,被身侧的上章眼疾手快地揽在怀里,继而将人扶住站稳,“殿下得罪了。”
  昂头看着比自己高了一个脑袋的上章,怀颂无地自容地垂下头,他的这些暗卫中,最不喜欢的就是上章。
  长得虎背熊腰,五大三粗,身高足足九尺有余,竟比主子还要壮实。
  “殿下,天色已晚,这个时辰皇上已经歇下了,莫不如明日整装进宫,殿下意下如何?”
  重光自小跟在怀颂身边,大大小小的功劳立了无数,尽是为主子挡刀挡枪的行当。
  自然也就备受怀颂重视,两人之间相处得如同挚友,讲起话来也较为随意。
  “要你废话?”
  阴阳怪气地瞪了重光一眼,怀颂掖好长袍径自迈开长腿大步朝着山下不远处的客栈走去。
  重光吃了瘪,莫名其妙地和上章对视一眼,摇摇头跟上了骄纵的主子。
  进了客栈便不见怀颂的身影,想来是上楼歇息去了。
  舒刃未再寻觅,跟随众暗卫走进大堂正准备用晚膳,突然一阵心烦意乱,胸腔里那颗东西像造反一样狂跳起来。
  “阿刃你怎么了?伤口加重了?”
  抬手搭在舒刃的肩膀上,重光关切地开口。
  “主子可有用饭?我给主子送上去吧。”
  挥手示意自己没有大碍,舒刃转移了话题。
  询问了主子的喜好之后,便去后厨端了一盘精致的吃食上了楼。
  站定在怀颂的门口,舒刃弯起指节轻扣门环,听到里面传出均匀的呼吸声,这才推门走了进去。
  睡着了,正好。
  “殿下,用膳了。”
  担心怀颂并没有睡熟,舒刃端着盘子站在原地有意地唤了一句。
  床榻上的怀颂咕哝了一声,翻身继续睡了过去。
  蹑手蹑脚地走到床边,将饭菜整齐地摆放好,舒刃吸了一口气,放轻了音量。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实在不知道自言自语二十句话该说什么,只能用背诵古文来代替令人发指的尴尬。
  [今日叠加任务完成,请宿主领取奖励。]
  藏起手中的药片,舒刃躬身抱拳从怀颂的卧房中退了出去。
  听到门外的脚步声逐渐远去,怀颂张开了双眼。
  那小侍卫神神叨叨的很是奇怪,在山洞里的时候便迷迷糊糊听到他在耳边嘟嘟囔囔,那时他体内毒性颇深,还以为是幻觉。
  而刚刚发生的一切属实证明那日小侍卫的自言自语,也是真相无疑。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莫非是敌国派来的暗探?亦或许是怀钰派来对他作法的巫师?
  如若要真是如此,那怀钰的计谋未免也太香了,不对,太坏了。
  恼怒地瞪了一眼桌上吸引他全部注意力的饭菜,怀颂翻身坐起,暗骂一句不争气的肠胃,大步走到桌前拿起了碗筷。
  他若真的是怀钰派来的,定然早就偷走了不利于怀钰的那些证据,怎的还会带他逃命。
  这小侍卫如此做法,想来还是有他自己的道理和隐情。
  从主子卧房溜出来之后,舒刃便放心地下了楼,就着桌上的凉茶咽下药片,这才坐到重光的身侧开始用饭。
  身后的食客突然将酒壶砸碎在地上,烈酒瞬间在大堂里香气四溢。
  “臭婊|子,别不识抬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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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仁不让的馋鬼——怀颂。
  文中诗词引自《满江红》岳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