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时翼也没想到自己竟然在大川的椅子上睡着了，闻到香喷喷的饭菜香，才下意识的擦了擦嘴角，嘟哝了一句：“好香啊。”
“嗯，那就起来吃点吧，让你回酒店睡，偏不，还霸占着我的工作台和椅子。”可能认识他第一天会听着像是埋怨，不过现在时翼可不这样想，心里边还挺得意。
“今天吃什么啊？哟，不是食堂的吗？”
“嗯，我让别人专门去买的，海带炖的老鸭汤，还有拌的笋丝，给你开开胃。”
时翼笑着露出一口小白牙，这大胡子，还真是个宝。
睡了这一小会儿，身上浑浑噩噩的感觉都消失了，时翼伸着懒腰，拖着椅子往邱黎川旁边靠。突发奇想，大川是自己的助理该多好啊。
自己，请不起他吧？
“大川。”
“嗯？干嘛？”邱黎川用汤碗给时翼盛了小半碗汤，递给他。
时翼一手接，一边问：“18岁签改造“梦幻维度”的人不是你吧？”
大川抬头，不解的问：“干嘛问这个？”
时翼端着汤碗，吹着气，“昨天我去梦幻谷了，本来想去看改版后的“梦幻维度”，结果没挤得过去，听说……”他瞄了一眼正在喝汤的大川，“听说策划者是个天才少年，签合约时才18岁，我18岁那会儿还在念高中呢。”
邱黎川头也没抬：“嗯，就是我。”
时翼放下碗，一把抓住对方的手：“18岁？天才少年？真的是你？”
险些把大川手里的汤给弄洒。
大川也只得把碗放下，让他把话问完，免得这冒冒失失的性子又得闯祸。
但是时翼并没有再问什么了，只是默默伸出大拇指，表情中充满了赞许。所以他也明白人家的头衔为啥多了“特邀”两个字，估计是出钱也不好请，得看人家是否对项目感兴趣。
“吃饭吧。”时翼嘿嘿直笑。
邱黎川伸手摸了摸时翼的额头，“好像不烫了，要不，下午练起来？”
时翼瞪着眼睛看着他，一动不敢动，因为他的手掌好大，掌心传递的温度冰冰凉凉的，额头兴许不烫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耳朵好烫。
“嗯？或者你可以选择继续休息，等明天再练吧。”
时翼赶紧接话道：“不不不，就下午练，不能再拖了。”
邱黎川收回手，给时翼夹了一块带皮的鸭肉，“那就吃东西，增强体力。”
“好。”
两人正吃着，不知道什么风把包俊吹过来了。他双手都插在裤袋里，在门框处倚着。
“咦，俊俊你怎么来了？”时翼在心里翻着白眼，跟过来是想找骂的么。
“我来看看两位老师在这边吃什么好的，果然和大家不一样呢。”包俊假笑着。
邱黎川对他的讽刺充耳不闻，低着头吃饭喝汤，压根儿就不把这位剧组里的no.1放在眼里，在全剧组众星拱月的男一号，走到这里却没人正眼瞧他，连假意的寒暄都没有。
失落感和负面情绪一并涌来，包俊哼了一声。“雯姐让我来转告你，明天有个公益广告需要时翼老师参加，需要念几句宣传口号，看您这么闲，不如背下来吧，用提词器的话，会很不自然的。”
时翼愣了愣。一般这种事都是雯姐或平哥通知自己，什么时候轮到包俊来转告了？
但也没有反驳，点着头。“好的，我知道了。”
如此，包俊便没有继续留下来的必要，转身走了。
两人继续吃饭，只不过气氛一下子就没之前舒服了。吃完饭，大川主动的包揽了收拾的活儿，时翼就打电话，先是问王远平，为什么突然有个这样的活动。但对方显然也不清楚。
时翼正想给齐雯打电话，她便打过来了。
邱黎川见他没有要出去打电话的意思，就很主动的去上个厕所，再去隔壁布置了一些新的工作。
回到工作间的时候，时翼正在座位上背着公益宣传语。
于是也没打扰他，背对着他，在窗边做起自己的事情来。两人的默契就这样日益提升着。
过了一会儿，时翼停了下来。幽幽的说道：“我得离开剧组一天，因为拍摄地点是在杭州，我不想只发个视频过去。”
“嗯。”邱黎川虽然觉得他事无巨细跟自己汇报有些奇怪，但也很享受。
背得差不多了，时翼就按捺不住，嚷着要训练了。因为时间又被抽走一天，想想都着急。
于是，跳绳半小时——蹦高半小时——空翻半小时……
加之中间的休息间隔时间，很快就到了晚上。时翼说：“今天晚上就不吊威亚了，我请你吃饭吧。”
“不吊威亚可以，请吃饭就算了。你还没完全康复，早点儿回去休息。”
“回去休息也得吃饭呀，走吧，我一直欠你一顿饭，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邱黎川笑了笑，算是应了。
时翼“全副武装”的领着邱黎川来到之前他提过的路口的大排档，的确挺让大川很意外，因为时翼很可能被别人拍到放到网上制造一些不太好的言论。
不管你吃什么，不管你同谁一起吃，只要曝光出来，总会有各种各样的人指指点点，添油加醋。
“还是找个偏僻的对方吃吧，这样对你不太好。”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邱黎川开始真心实意替时翼着想了，不希望他遭到键盘侠的攻击，不想他因为请自己吃饭惹出什么不好的事。
“你不是说这家好吃么，找个地方坐吧，人还真多。”时翼见到处都是人，别人虽然都在交谈，或吃东西，但对那些多盯他两眼甚至手里拿着手机的人，总是非常警惕。
邱黎川见他挺固执的，也不再提要走的话，最后在服务员的带领下，找了一个比较理想的角落。
时翼将菜单推给大川，“你点，我不知道有什么好吃的。”
邱黎川认真的点了一些他觉得好吃的，然后就掏出手机开始玩开心消消乐。
时翼也看了一下微博，自己的热搜还挂在前10，评论导向还算正常，极个别的会质疑是自编自演的戏码。
“现在的人，想红也是想疯了。”
“谁家的家长这么狠心，为了钱没有做人的底线。”
“太假了，跳到湖里上来还带着妆，真搞笑啊，真正变成落汤鸡的人能这么帅吗？”
“拍电视剧不行，演这种还挺像那么回事，要不是还没瞎差点儿就信了。”
“这个社会是怎么了？呼吁相关部门彻查严惩，抵制歪风邪气，抵制某些个别演员为了私利罔顾他人安危。”
吧啦吧啦……
时翼是越看心情越遭，所幸把手机反过来扣在桌面。
或许是动作过大，把那个低头玩游戏的人都惊动了，他偏着头问：“怎么了？”
时翼嘟着嘴，不说话。
菜来了，两人沉默的吃着东西，或许因为的确味道不赖，时翼委屈的脸上才逐渐平缓下来，开始和大川聊一些工作中的事情。
结果一顿饭结束，两人聊得意犹未尽，就相约去大川的房间玩游戏。而且是各玩各的，时翼喜欢打王者荣耀，大川只喜欢开心消消乐。
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个人，就悄咪咪的躲在房间里，一边喝啤酒，吃小吃，一边各玩各的。
“干嘛不玩玩别的游戏，你都快3000关了，是玩了多少年了？”
“也没怎么玩，空余的时间偶尔玩一会儿，蔓藤不断生长，没有最终关卡，这样的游戏才好打发时间啊。”
时翼无语的翻了个白眼，“要不然，我教你打王者荣耀吧，钻石段位带你飞怎么样？”
邱黎川放下手机，眯着眼睛，“你教我？你确定是你教我，而不是我教你？”
不知是他的眼神太有侵略性还是口气有些强硬，时翼一下子有种被猎人盯上了的压迫感，他强自镇定，冷笑道：“你都不会玩，而我好歹也是玩了很久的老玩家了，当然是我教你。”
邱黎川嗤笑道：“我如果想玩，不需要任何人带。”
时翼不死心的问：“那就一起玩呗，干嘛成天打那种弱智游戏啊，单机的，无聊得要死。”然后他露出兴致盎然地笑容，“这样我们私底下可以约着一起玩。”
换来的是邱黎川的沉默。
他清楚，这个人一时的心血来潮不能代表两人之间有深厚的友谊，《沧海》杀青后，他走他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再也不可能有交集。
成年人，就要面对现实。
最后不知道是谁打破了沉默，提议看部电影。就利用酒店纯白色的墙做屏幕，打开投影仪，搜了一部早期的奥斯卡最佳影片，大川关掉了大灯，只留下一盏小夜灯，灯光微黄，整个房间都柔和了起来。
时翼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安心惬意的度过一个晚上了，这才是属于正常人的生活，以至于，他根本没记住电影里演了什么，但他记住了这个宁静的夜晚，自己和大川，可以这样相处。
第二天的录制很辛苦，并且一切自费，上镜10秒钟，反反复复拍了四十多条，倒不是时翼做得不好，主办方的负责人是个强迫症，他自己一边道歉一边反复改，最后，还是用了第一条。
时翼的敬业和良好的涵养，不得不让挑剔的负责人点头称赞。
收工后，时翼还参加了一个座谈，是当地宣传委的领导，就这个宣传活动的后续工作的重要讲话，王远平听得直打瞌睡，不停的小声跟时翼抱怨，干嘛要答应齐雯来参与这个倒贴的工作。
时翼对他使眼色，让他去车上等，工作流程还没走完，自己是绝对不能半途而废的，况且，他觉得，自己做的这些虽然没有钱拿，但是对社会，对普通人的帮助很大，非常有意义。
座谈会之后，时翼就往横店赶，一路上拿着手机给大川发消息，问他在不在剧组。
“现在还在，不过你到横店应该很晚了吧，那时候我也下班回酒店了。”
时翼死皮赖脸的说：“要不，你留下来等着我，给我辅导一下吊威亚空翻。”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发过来一行字。“你回来的路上提前吃点东西，要不然体力跟不上，也不要吃太多，运动起来胃受不了。”
时翼回复了一个憨笑的表情，心里甭提多美了。
“笑什么呢？”王远平本来在闭目养神，被手机震动弄醒了，还没等到时翼回答，他就被手机屏幕上的消息震惊了。随着一声不算轻的谩骂，时翼蹙眉问：“怎么了？”
王远平激动的指着手机上的内容：“你瞧瞧，那个罗主任还真不把他自个儿当外人了，刚拍完一条倡文宣传，人都还没走远呢，又来一条征兵公益宣传片。这人简直太得尺进寸了，你是吉美的艺人，不是他家的孩子，想用就用。”
罗主任就是刚才那个宣传片的负责人，某区宣传委的办公室主任，为人挺严谨的，事业心强，就是有点儿强迫症，时翼刚去那会儿被他折腾惨了，以为他是故意找茬的，以为他觉得自己咖位不够，起不到宣传效果，其实人家不是的。
时翼问：“他说了是什么时候拍吗？”
正问着，对方就发来了具体的时间和拍摄安排。
王远平看了直叨叨，“什么啊，还得出外景，还得念这么长篇大论的宣传语，我马上回他，叫他另谋贤士，别再打你的主意了。”
时翼却按住他的双手，“哥，这些公益活动是很有意义的，咱不能一切往钱看，来，您把罗主任的联系方式给我，我和他说。”
“说什么呀？来来回回折腾，你得撇下多少正经事儿啊，看把你累得，都是包俊那崽子，自己不乐意干的就推给你，好事儿都让他占了。”
时翼才不管王远平怎么抱怨呢，拿走了他手机，分享了罗主任的微信名片才还给他，并嘱咐道：“别抱怨了，这是给齐雯姐一个面子。至于包俊那边嘛，我们还得多谢他呢。”
“谢他？”
时翼点点头，“刚才座谈会你出去了，没听见重点，我拍的片段极有可能在央视播出，意味着什么，你自己去琢磨。”
王远平眼珠子转了转，狠狠的拍了一下自己打大腿：“艾玛，小子，你要火了。”
时翼牵着嘴角笑了笑。“罗主任是个干实事的，我挺喜欢跟这种人合作。”
因为太了解时翼了，看他这样子，怕是真的铁了心要做这亏本生意了。“哎，哪是合作嘛，明明就是服务，无条件的服务。”
时翼却非常满足，靠在座椅上，和罗主任聊着下一次活动的细节。
“嗯，那就起来吃点吧，让你回酒店睡，偏不，还霸占着我的工作台和椅子。”可能认识他第一天会听着像是埋怨，不过现在时翼可不这样想，心里边还挺得意。
“今天吃什么啊？哟，不是食堂的吗？”
“嗯，我让别人专门去买的，海带炖的老鸭汤，还有拌的笋丝，给你开开胃。”
时翼笑着露出一口小白牙，这大胡子，还真是个宝。
睡了这一小会儿，身上浑浑噩噩的感觉都消失了，时翼伸着懒腰，拖着椅子往邱黎川旁边靠。突发奇想，大川是自己的助理该多好啊。
自己，请不起他吧？
“大川。”
“嗯？干嘛？”邱黎川用汤碗给时翼盛了小半碗汤，递给他。
时翼一手接，一边问：“18岁签改造“梦幻维度”的人不是你吧？”
大川抬头，不解的问：“干嘛问这个？”
时翼端着汤碗，吹着气，“昨天我去梦幻谷了，本来想去看改版后的“梦幻维度”，结果没挤得过去，听说……”他瞄了一眼正在喝汤的大川，“听说策划者是个天才少年，签合约时才18岁，我18岁那会儿还在念高中呢。”
邱黎川头也没抬：“嗯，就是我。”
时翼放下碗，一把抓住对方的手：“18岁？天才少年？真的是你？”
险些把大川手里的汤给弄洒。
大川也只得把碗放下，让他把话问完，免得这冒冒失失的性子又得闯祸。
但是时翼并没有再问什么了，只是默默伸出大拇指，表情中充满了赞许。所以他也明白人家的头衔为啥多了“特邀”两个字，估计是出钱也不好请，得看人家是否对项目感兴趣。
“吃饭吧。”时翼嘿嘿直笑。
邱黎川伸手摸了摸时翼的额头，“好像不烫了，要不，下午练起来？”
时翼瞪着眼睛看着他，一动不敢动，因为他的手掌好大，掌心传递的温度冰冰凉凉的，额头兴许不烫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耳朵好烫。
“嗯？或者你可以选择继续休息，等明天再练吧。”
时翼赶紧接话道：“不不不，就下午练，不能再拖了。”
邱黎川收回手，给时翼夹了一块带皮的鸭肉，“那就吃东西，增强体力。”
“好。”
两人正吃着，不知道什么风把包俊吹过来了。他双手都插在裤袋里，在门框处倚着。
“咦，俊俊你怎么来了？”时翼在心里翻着白眼，跟过来是想找骂的么。
“我来看看两位老师在这边吃什么好的，果然和大家不一样呢。”包俊假笑着。
邱黎川对他的讽刺充耳不闻，低着头吃饭喝汤，压根儿就不把这位剧组里的no.1放在眼里，在全剧组众星拱月的男一号，走到这里却没人正眼瞧他，连假意的寒暄都没有。
失落感和负面情绪一并涌来，包俊哼了一声。“雯姐让我来转告你，明天有个公益广告需要时翼老师参加，需要念几句宣传口号，看您这么闲，不如背下来吧，用提词器的话，会很不自然的。”
时翼愣了愣。一般这种事都是雯姐或平哥通知自己，什么时候轮到包俊来转告了？
但也没有反驳，点着头。“好的，我知道了。”
如此，包俊便没有继续留下来的必要，转身走了。
两人继续吃饭，只不过气氛一下子就没之前舒服了。吃完饭，大川主动的包揽了收拾的活儿，时翼就打电话，先是问王远平，为什么突然有个这样的活动。但对方显然也不清楚。
时翼正想给齐雯打电话，她便打过来了。
邱黎川见他没有要出去打电话的意思，就很主动的去上个厕所，再去隔壁布置了一些新的工作。
回到工作间的时候，时翼正在座位上背着公益宣传语。
于是也没打扰他，背对着他，在窗边做起自己的事情来。两人的默契就这样日益提升着。
过了一会儿，时翼停了下来。幽幽的说道：“我得离开剧组一天，因为拍摄地点是在杭州，我不想只发个视频过去。”
“嗯。”邱黎川虽然觉得他事无巨细跟自己汇报有些奇怪，但也很享受。
背得差不多了，时翼就按捺不住，嚷着要训练了。因为时间又被抽走一天，想想都着急。
于是，跳绳半小时——蹦高半小时——空翻半小时……
加之中间的休息间隔时间，很快就到了晚上。时翼说：“今天晚上就不吊威亚了，我请你吃饭吧。”
“不吊威亚可以，请吃饭就算了。你还没完全康复，早点儿回去休息。”
“回去休息也得吃饭呀，走吧，我一直欠你一顿饭，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邱黎川笑了笑，算是应了。
时翼“全副武装”的领着邱黎川来到之前他提过的路口的大排档，的确挺让大川很意外，因为时翼很可能被别人拍到放到网上制造一些不太好的言论。
不管你吃什么，不管你同谁一起吃，只要曝光出来，总会有各种各样的人指指点点，添油加醋。
“还是找个偏僻的对方吃吧，这样对你不太好。”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邱黎川开始真心实意替时翼着想了，不希望他遭到键盘侠的攻击，不想他因为请自己吃饭惹出什么不好的事。
“你不是说这家好吃么，找个地方坐吧，人还真多。”时翼见到处都是人，别人虽然都在交谈，或吃东西，但对那些多盯他两眼甚至手里拿着手机的人，总是非常警惕。
邱黎川见他挺固执的，也不再提要走的话，最后在服务员的带领下，找了一个比较理想的角落。
时翼将菜单推给大川，“你点，我不知道有什么好吃的。”
邱黎川认真的点了一些他觉得好吃的，然后就掏出手机开始玩开心消消乐。
时翼也看了一下微博，自己的热搜还挂在前10，评论导向还算正常，极个别的会质疑是自编自演的戏码。
“现在的人，想红也是想疯了。”
“谁家的家长这么狠心，为了钱没有做人的底线。”
“太假了，跳到湖里上来还带着妆，真搞笑啊，真正变成落汤鸡的人能这么帅吗？”
“拍电视剧不行，演这种还挺像那么回事，要不是还没瞎差点儿就信了。”
“这个社会是怎么了？呼吁相关部门彻查严惩，抵制歪风邪气，抵制某些个别演员为了私利罔顾他人安危。”
吧啦吧啦……
时翼是越看心情越遭，所幸把手机反过来扣在桌面。
或许是动作过大，把那个低头玩游戏的人都惊动了，他偏着头问：“怎么了？”
时翼嘟着嘴，不说话。
菜来了，两人沉默的吃着东西，或许因为的确味道不赖，时翼委屈的脸上才逐渐平缓下来，开始和大川聊一些工作中的事情。
结果一顿饭结束，两人聊得意犹未尽，就相约去大川的房间玩游戏。而且是各玩各的，时翼喜欢打王者荣耀，大川只喜欢开心消消乐。
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个人，就悄咪咪的躲在房间里，一边喝啤酒，吃小吃，一边各玩各的。
“干嘛不玩玩别的游戏，你都快3000关了，是玩了多少年了？”
“也没怎么玩，空余的时间偶尔玩一会儿，蔓藤不断生长，没有最终关卡，这样的游戏才好打发时间啊。”
时翼无语的翻了个白眼，“要不然，我教你打王者荣耀吧，钻石段位带你飞怎么样？”
邱黎川放下手机，眯着眼睛，“你教我？你确定是你教我，而不是我教你？”
不知是他的眼神太有侵略性还是口气有些强硬，时翼一下子有种被猎人盯上了的压迫感，他强自镇定，冷笑道：“你都不会玩，而我好歹也是玩了很久的老玩家了，当然是我教你。”
邱黎川嗤笑道：“我如果想玩，不需要任何人带。”
时翼不死心的问：“那就一起玩呗，干嘛成天打那种弱智游戏啊，单机的，无聊得要死。”然后他露出兴致盎然地笑容，“这样我们私底下可以约着一起玩。”
换来的是邱黎川的沉默。
他清楚，这个人一时的心血来潮不能代表两人之间有深厚的友谊，《沧海》杀青后，他走他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再也不可能有交集。
成年人，就要面对现实。
最后不知道是谁打破了沉默，提议看部电影。就利用酒店纯白色的墙做屏幕，打开投影仪，搜了一部早期的奥斯卡最佳影片，大川关掉了大灯，只留下一盏小夜灯，灯光微黄，整个房间都柔和了起来。
时翼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安心惬意的度过一个晚上了，这才是属于正常人的生活，以至于，他根本没记住电影里演了什么，但他记住了这个宁静的夜晚，自己和大川，可以这样相处。
第二天的录制很辛苦，并且一切自费，上镜10秒钟，反反复复拍了四十多条，倒不是时翼做得不好，主办方的负责人是个强迫症，他自己一边道歉一边反复改，最后，还是用了第一条。
时翼的敬业和良好的涵养，不得不让挑剔的负责人点头称赞。
收工后，时翼还参加了一个座谈，是当地宣传委的领导，就这个宣传活动的后续工作的重要讲话，王远平听得直打瞌睡，不停的小声跟时翼抱怨，干嘛要答应齐雯来参与这个倒贴的工作。
时翼对他使眼色，让他去车上等，工作流程还没走完，自己是绝对不能半途而废的，况且，他觉得，自己做的这些虽然没有钱拿，但是对社会，对普通人的帮助很大，非常有意义。
座谈会之后，时翼就往横店赶，一路上拿着手机给大川发消息，问他在不在剧组。
“现在还在，不过你到横店应该很晚了吧，那时候我也下班回酒店了。”
时翼死皮赖脸的说：“要不，你留下来等着我，给我辅导一下吊威亚空翻。”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发过来一行字。“你回来的路上提前吃点东西，要不然体力跟不上，也不要吃太多，运动起来胃受不了。”
时翼回复了一个憨笑的表情，心里甭提多美了。
“笑什么呢？”王远平本来在闭目养神，被手机震动弄醒了，还没等到时翼回答，他就被手机屏幕上的消息震惊了。随着一声不算轻的谩骂，时翼蹙眉问：“怎么了？”
王远平激动的指着手机上的内容：“你瞧瞧，那个罗主任还真不把他自个儿当外人了，刚拍完一条倡文宣传，人都还没走远呢，又来一条征兵公益宣传片。这人简直太得尺进寸了，你是吉美的艺人，不是他家的孩子，想用就用。”
罗主任就是刚才那个宣传片的负责人，某区宣传委的办公室主任，为人挺严谨的，事业心强，就是有点儿强迫症，时翼刚去那会儿被他折腾惨了，以为他是故意找茬的，以为他觉得自己咖位不够，起不到宣传效果，其实人家不是的。
时翼问：“他说了是什么时候拍吗？”
正问着，对方就发来了具体的时间和拍摄安排。
王远平看了直叨叨，“什么啊，还得出外景，还得念这么长篇大论的宣传语，我马上回他，叫他另谋贤士，别再打你的主意了。”
时翼却按住他的双手，“哥，这些公益活动是很有意义的，咱不能一切往钱看，来，您把罗主任的联系方式给我，我和他说。”
“说什么呀？来来回回折腾，你得撇下多少正经事儿啊，看把你累得，都是包俊那崽子，自己不乐意干的就推给你，好事儿都让他占了。”
时翼才不管王远平怎么抱怨呢，拿走了他手机，分享了罗主任的微信名片才还给他，并嘱咐道：“别抱怨了，这是给齐雯姐一个面子。至于包俊那边嘛，我们还得多谢他呢。”
“谢他？”
时翼点点头，“刚才座谈会你出去了，没听见重点，我拍的片段极有可能在央视播出，意味着什么，你自己去琢磨。”
王远平眼珠子转了转，狠狠的拍了一下自己打大腿：“艾玛，小子，你要火了。”
时翼牵着嘴角笑了笑。“罗主任是个干实事的，我挺喜欢跟这种人合作。”
因为太了解时翼了，看他这样子，怕是真的铁了心要做这亏本生意了。“哎，哪是合作嘛，明明就是服务，无条件的服务。”
时翼却非常满足，靠在座椅上，和罗主任聊着下一次活动的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