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时翼参加的这个关于部队招兵入伍的公益片《逐梦青春》正在录制，他身着白色的修身短袖t恤，左胸有红丝线刺绣的“兵”字，下边穿工装长裤，英姿飒爽，清爽干练，不是军人，更胜军人。
明明快26岁了，却有一张英姿勃发的年轻面孔，跟参军的十八岁少年并没有什么区别。
利落的短发是大川给他设计打理的，显得轮廓分明，阳光正气，非常符合这个公益片的宣传风格。
“祖国需要你们，参军无上荣光。”序语一结束，时翼掷地有声的颂读：“寻找前行的方向，面对未来，不忘出发时的梦想，即使没有繁华，心中始终充满阳光，纵然直面风雨，也能无畏坚强，我寻找这坚定的信念，只为追逐你的荣光。投身绿色军营，逐梦无悔青春。”
他在镜头前不卑不亢，激情澎湃，把中华有志青年的热血和保家卫国的高尚情怀展现得恰到好处。
邱黎川和罗主任都面露满意，罗主任是出了名的墨迹，但是时翼给他留下了良好的印象，对他的敬业和专业水平都表示认可。
“不错啊，我觉得没有必要重来了。”罗主任跟导演商量着。
那个导演却撇嘴道：“本来是要求室外实地拍摄的，站军姿，行军礼，跟入伍的新兵融洽相处，您这改动太大，后期合成的话，增加成本不说，效果也不尽如人意，到时候领导怪下来，可别赖我。”
罗主任为难道：“可外边狂风暴雨的，我查了最近三天的天气，都没有放晴的，小时同志还有别的工作安排，明天就得赶回去。”
“其实按照这种熟练程度，状态好的话，也就十来分钟的事儿，并且更有雨中拼搏，砥砺前行的感觉，成片更具正能量。”
一直在旁边默不作声的邱黎川冷不丁的吼了一句：“放屁！”声音不大，却足以令在场的人都回头看他，包括时翼。
蹙眉问他：“怎么啦？发什么火呀？”
邱黎川指着导演问：“这种天气光感和色温都极度糟糕，你拍雷雨交加，一个少年浑身湿透的狼狈片段，请问，哪个家长还敢让自己的儿子去参军啊？”
时翼左看看右看看，走到大川身边：“喂，没关系的，如果真有必要拍室外，我也可以配合。”
“不用配合，刚才那条已经非常完美了，这位是担心后期制作难度大费用高，才想你去室外，这种天气，别说你不能去，那些当兵的也不会配合的，没有兵，没有阵容，你一个人要怎么演？”他转身就对导演和罗主任说：“你们觉得后期贵，难度大，我可以给你介绍一个业内出名的剪辑师，所有的后期都不用你们负担，ok？”
“大川……”时翼正想说什么，罗主任站起来对时翼点点头，“没错，最近天气很糟糕，找不到合适的时机去拍了，本来就是公益片，又没有酬劳的，几次三番麻烦你，我都过意不去了。”
时翼歪着头看着自己刚才拍的片段，问大家：“那，你们觉得刚才那个拍得还行吗？如果有瑕疵，我觉得有必要重拍。”
罗主任推了推镜框，摇着头，“其实……真没必要了。”
见他都说没必要了，那么时翼就也放心了，看了看表，都晚上8点半了，“哇，都这个点儿了，要不，我请大家吃晚饭吧。”
罗主任摆摆手：“本来应该我来安排的，可是很不巧啊，我还要赶回办公室准备一些明天领导上会的材料，要不你们几个去吃，我把菜点上，结了账再走。”
时翼笑嘻嘻的，“既然您忙，就不用管我们了，您先走吧。”目送罗主任出去后，时翼转身问：“摄影大哥，导演，你们呢？都忙到现在了，不如一起去吃饭吧。”
那个导演刚才被人高马大的大胡子凶了，心情不是很爽，梗着脖子，没做声。
邱黎川随手扯下一张纸，抄了个电话号码在上边。“这个是刘飞的电话号码和微信，你和他联系，说大川介绍的。后期的费用你一律别管，他会跟我结账的。”
“哪个刘飞？”导演挑着眉，有些不服气。
摄影师捅了捅他，低声道：“就是混剪大王啊，快，这个人很难约的，成片超级牛逼，我们刘总挖了他好久，根本不搭理的。”
导演半信半疑的盯着大胡子，邱黎川却懒得理他，拽着时翼往外走。
冒着大雨打了车，却不是回酒店的方向。
时翼揉了揉有些酸胀的太阳穴，隔着口罩低声问：“去哪儿啊？”
“吃饭啊。快9点了，再不吃，你的胃又该难受了。”
时翼笑得眼睛都弯了，有大川在身边，真的太省心了，早上6点就出门，忙到现在，也算累得要散架了。终于安静了，略有倦意的他轻轻阖上眼，伴随着汽车的前进，安心的靠在大川的肩头。
“让我眯一会儿。”
大川嗯了一声，平视前方。
已经很久没有人陪自己过生日了，虽然，这样过生日并没有什么值得开心的，却意外的特别心安，是肖菱走后，少有的心安。
汽车停在半山腰，轻轻的摇醒时翼。“下车了。”
时翼抬起头，车窗外雨帘如柱，到处都黑压压的，第一个感觉是，好阴森啊，怎么来到郊外了？
心有疑虑的下了车，刚睡了会儿，人还不太清醒，脚下被一块石头硌到，崴了一下。“哎哟……”
撑着伞的邱黎川浅笑着：“真是个冒失鬼，当心着点啊。”说话之际已经一把扶住他，“没事儿吧？”
时翼甜甜的笑着。“有你在，我想有事都难。我们来这儿干嘛呀？”
“吃饭啊，我让人宰了只羊，已经烤好了。走吧。”
时翼把眼睛睁得圆鼓鼓的，哇塞，有口福了。
两人共同打一把伞，冰冷的雨丝被阻隔在黑色的伞面之外，形成一个狭小的排外的空间，只容得下两个人，只能是时翼跟邱黎川。
“你怎么知道这种地方的？你是杭州人啊？”
大川哼了一下，“不是。就比某人多看了一些攻略而已。”
时翼笑：“我就来参加一个拍摄，又不搬这儿住，干完工作还得回去的，我干嘛要做攻略呀？”
“今天是我生日。”大川呐呐道。口气里满满的失望，他也没指望时翼会提前准备什么，但是忙得忘记了这个日子，也实在……不把自己的事放心上。
“啊！！！9月9号，对哦，今天是小三三的生日呢，拿来，我看一眼。”
时翼摊开手，弄得对方一头雾水。
“看什么？”
时翼已经去摸大川的裤袋了，知道他的习惯，重要的东西都放裤袋里，身份证自然也不会例外。
“干什么你，乱摸什么？哎呀，淋到了。”
时翼贼贼的笑着，“你紧张什么，咱俩都是男的，摸了又怎么样，再说了，我要摸的是……哈哈哈哈，这个。”
他举着大川的钱包，跳开两步，得意的转着圈圈。“给我看看，是不是真的99年出生的小崽子”
邱黎川太迷恋他的笑容了，他在雨中转圈圈的模样就像是自带光环的天使一样，神圣又可爱。不过还是不忍心他淋雨，大跨步上前，将伞罩在他的头顶。“往前走吧，那边有个长廊，有光线有遮雨的地方。”
时翼撅着嘴，把东西攥得死死的，就怕被抢走了。两人踩着青石板路，一排排水花打在鞋面，滴滴答答，换作往常时翼非骂死了这可恶的天气，他是最讨厌下雨天的，到处都淅淅沥沥，又脏又湿。不过今天似乎心情很好，靠在大川的身边，外界的滴答声都化作美丽的音符，轻轻柔柔的敲打在心上，特别动听。
一会儿见到了长廊，时翼飞奔过去，“一定是骗我的，怎么可能是个小朋友。”
“若是真的呢？”邱黎川笑着追了过去。
借着灯光翻找皮夹里的各种卡片，终于找到了一张身份证，“若是真的，我就满足你一个愿望，随便哪种……”时翼的目光慢慢扫到身份证上那黑黝黝的眼睛时，明艳锋利的目光顿时就穿透了时翼的心，没错了，就是小三，他的眼睛是时翼迄今为止见过最生动的眼睛，哪怕是蒙住其他的五官，只要看到这对眼睛，就能断定，他是邱黎川。
可这张脸……并不属于邱黎川吧，太年轻了，青春洋溢，白白净净，最主要的是没有胡子。
“这……”时翼激动的说不了话。
“难以置信么？十八岁时候的我，行了，还给我吧，咱们进去吃饭了。”
时翼偏着头，再次打量对面这个人，再联系到身份证上的少年，影像重叠，真的就是同一个人呀。“邱黎川，生日1999年9月9日……”
“干嘛这个表情，走啦，都9点多了，我不信你不饿。”
在大川的推搡下，时翼才好不容易挪到目的地，一个庭院，深藏在这闹市以外的林间，已有三三两两的人吃完往外走了。时翼赶紧理了理口罩和帽子，深怕别人把他拍到了。
来到开着空调的大包间，中间砌了一个烤台，底下有木炭默默的烧着，黑中带红，烤架上的全羊不大，应该是个羊羔，一进屋就闻到了一股惹人垂涎的香味。
“哇~~~。”时翼一脸的灿烂，这么晚收工没想到还有美食等着自己，这个小三三呀，忽然想起有个重要的仪式。定蛋糕肯定来不及了，这山里，暴雨天，别人也不会送。
“小三三，等我一会儿。”时翼神神秘秘的，把邱黎川摁到凳子上坐着。“等我三分钟……我上个洗手间。”
“好，你问下服务员洗手间在哪儿，别走丢了。”
时翼捂嘴笑，明明比自己小了快5岁，说这话时怎么就那么老成呢，像个大叔一样。
离开包房时翼马上问服务员要了一个最白最圆的馒头，因为刚才进来的时候他就瞧见别桌有人在烤馒头吃，所以，要做个简单的生日蛋糕并不难。
没有奶油，但是自己包里有一块巧克力，是大川怕自己饿坏了，硬塞到自己包里的，结果忘记吃了。
当时翼煞有其事的将巧克力液画了大胡子的馒头装在盘里，插上一根火柴端进屋的时候，还吩咐了服务员配合自己关了灯。
“嗤”一声，火柴点燃了。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亲爱的小三三生日快乐，一辈子健康快乐……”时翼的歌声一结束，火焰也灭了。
“开灯，快开灯，哈哈哈哈”时翼一阵风跑到大川身边，“哎呀，还没许愿呢，火柴太短了，能够燃烧的时间太少了，要不然，明天我给你订个大蛋糕吧。”
一直处于忡怔状态的邱黎川才恍然大悟的接过时翼手里的盘子。“不用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吃什么生日蛋糕啊。”
“咦，21岁还不是小孩子么？天啊，我都不敢相信，我21岁还在念大学呢，还问我妈要生活费呢，而你……就是那种‘别人家的孩子’，太优秀了，18岁就改造‘梦幻维度’，19岁就自己开公司，20岁就享誉全国，是众多剧组和设计公司争相哄抢的香饽饽……我太佩服你了。”
时翼显然有点儿激动了，像是在宣读一个伟人的生平……
“好了，这个就是最好的礼物了，看你把它糊得多像我呀，我可喜欢了。吃东西吧，我过生日不喜欢这么煽情的，有人能真心实意说句生日快乐，就够了。”他垂眸，有一抹遗憾闪过，自己想和谁过生日兴许不能告诉时翼，但是此时此刻，已经够了。
“哪儿煽情啦，生日蛋糕可以不补，不过生日礼物得补上，我最近的确太忙了，连轴转，你也看到的，忙多了就把很多事情撇一边儿了，再加上我真的不确定9月9日是你的生日，所以……”
邱黎川牵起嘴角，“不用解释了，没关系的。”
“你说想要什么，我明天，哦不不，待会儿就可以准备，可以在网上下单，隔天就到了，也不算错过了嘛。”
邱黎川见他还站着也不嫌累，一把拉他坐下：“吃东西，别再琢磨了，这样吧，先欠着，我想好了告诉你行不行？”
“嗯，一言为定！”
接下来就是二人世界，大快朵颐，明明都挺累的，却有说不完的话，年轻人的快乐也可以很简单。
明明快26岁了，却有一张英姿勃发的年轻面孔，跟参军的十八岁少年并没有什么区别。
利落的短发是大川给他设计打理的，显得轮廓分明，阳光正气，非常符合这个公益片的宣传风格。
“祖国需要你们，参军无上荣光。”序语一结束，时翼掷地有声的颂读：“寻找前行的方向，面对未来，不忘出发时的梦想，即使没有繁华，心中始终充满阳光，纵然直面风雨，也能无畏坚强，我寻找这坚定的信念，只为追逐你的荣光。投身绿色军营，逐梦无悔青春。”
他在镜头前不卑不亢，激情澎湃，把中华有志青年的热血和保家卫国的高尚情怀展现得恰到好处。
邱黎川和罗主任都面露满意，罗主任是出了名的墨迹，但是时翼给他留下了良好的印象，对他的敬业和专业水平都表示认可。
“不错啊，我觉得没有必要重来了。”罗主任跟导演商量着。
那个导演却撇嘴道：“本来是要求室外实地拍摄的，站军姿，行军礼，跟入伍的新兵融洽相处，您这改动太大，后期合成的话，增加成本不说，效果也不尽如人意，到时候领导怪下来，可别赖我。”
罗主任为难道：“可外边狂风暴雨的，我查了最近三天的天气，都没有放晴的，小时同志还有别的工作安排，明天就得赶回去。”
“其实按照这种熟练程度，状态好的话，也就十来分钟的事儿，并且更有雨中拼搏，砥砺前行的感觉，成片更具正能量。”
一直在旁边默不作声的邱黎川冷不丁的吼了一句：“放屁！”声音不大，却足以令在场的人都回头看他，包括时翼。
蹙眉问他：“怎么啦？发什么火呀？”
邱黎川指着导演问：“这种天气光感和色温都极度糟糕，你拍雷雨交加，一个少年浑身湿透的狼狈片段，请问，哪个家长还敢让自己的儿子去参军啊？”
时翼左看看右看看，走到大川身边：“喂，没关系的，如果真有必要拍室外，我也可以配合。”
“不用配合，刚才那条已经非常完美了，这位是担心后期制作难度大费用高，才想你去室外，这种天气，别说你不能去，那些当兵的也不会配合的，没有兵，没有阵容，你一个人要怎么演？”他转身就对导演和罗主任说：“你们觉得后期贵，难度大，我可以给你介绍一个业内出名的剪辑师，所有的后期都不用你们负担，ok？”
“大川……”时翼正想说什么，罗主任站起来对时翼点点头，“没错，最近天气很糟糕，找不到合适的时机去拍了，本来就是公益片，又没有酬劳的，几次三番麻烦你，我都过意不去了。”
时翼歪着头看着自己刚才拍的片段，问大家：“那，你们觉得刚才那个拍得还行吗？如果有瑕疵，我觉得有必要重拍。”
罗主任推了推镜框，摇着头，“其实……真没必要了。”
见他都说没必要了，那么时翼就也放心了，看了看表，都晚上8点半了，“哇，都这个点儿了，要不，我请大家吃晚饭吧。”
罗主任摆摆手：“本来应该我来安排的，可是很不巧啊，我还要赶回办公室准备一些明天领导上会的材料，要不你们几个去吃，我把菜点上，结了账再走。”
时翼笑嘻嘻的，“既然您忙，就不用管我们了，您先走吧。”目送罗主任出去后，时翼转身问：“摄影大哥，导演，你们呢？都忙到现在了，不如一起去吃饭吧。”
那个导演刚才被人高马大的大胡子凶了，心情不是很爽，梗着脖子，没做声。
邱黎川随手扯下一张纸，抄了个电话号码在上边。“这个是刘飞的电话号码和微信，你和他联系，说大川介绍的。后期的费用你一律别管，他会跟我结账的。”
“哪个刘飞？”导演挑着眉，有些不服气。
摄影师捅了捅他，低声道：“就是混剪大王啊，快，这个人很难约的，成片超级牛逼，我们刘总挖了他好久，根本不搭理的。”
导演半信半疑的盯着大胡子，邱黎川却懒得理他，拽着时翼往外走。
冒着大雨打了车，却不是回酒店的方向。
时翼揉了揉有些酸胀的太阳穴，隔着口罩低声问：“去哪儿啊？”
“吃饭啊。快9点了，再不吃，你的胃又该难受了。”
时翼笑得眼睛都弯了，有大川在身边，真的太省心了，早上6点就出门，忙到现在，也算累得要散架了。终于安静了，略有倦意的他轻轻阖上眼，伴随着汽车的前进，安心的靠在大川的肩头。
“让我眯一会儿。”
大川嗯了一声，平视前方。
已经很久没有人陪自己过生日了，虽然，这样过生日并没有什么值得开心的，却意外的特别心安，是肖菱走后，少有的心安。
汽车停在半山腰，轻轻的摇醒时翼。“下车了。”
时翼抬起头，车窗外雨帘如柱，到处都黑压压的，第一个感觉是，好阴森啊，怎么来到郊外了？
心有疑虑的下了车，刚睡了会儿，人还不太清醒，脚下被一块石头硌到，崴了一下。“哎哟……”
撑着伞的邱黎川浅笑着：“真是个冒失鬼，当心着点啊。”说话之际已经一把扶住他，“没事儿吧？”
时翼甜甜的笑着。“有你在，我想有事都难。我们来这儿干嘛呀？”
“吃饭啊，我让人宰了只羊，已经烤好了。走吧。”
时翼把眼睛睁得圆鼓鼓的，哇塞，有口福了。
两人共同打一把伞，冰冷的雨丝被阻隔在黑色的伞面之外，形成一个狭小的排外的空间，只容得下两个人，只能是时翼跟邱黎川。
“你怎么知道这种地方的？你是杭州人啊？”
大川哼了一下，“不是。就比某人多看了一些攻略而已。”
时翼笑：“我就来参加一个拍摄，又不搬这儿住，干完工作还得回去的，我干嘛要做攻略呀？”
“今天是我生日。”大川呐呐道。口气里满满的失望，他也没指望时翼会提前准备什么，但是忙得忘记了这个日子，也实在……不把自己的事放心上。
“啊！！！9月9号，对哦，今天是小三三的生日呢，拿来，我看一眼。”
时翼摊开手，弄得对方一头雾水。
“看什么？”
时翼已经去摸大川的裤袋了，知道他的习惯，重要的东西都放裤袋里，身份证自然也不会例外。
“干什么你，乱摸什么？哎呀，淋到了。”
时翼贼贼的笑着，“你紧张什么，咱俩都是男的，摸了又怎么样，再说了，我要摸的是……哈哈哈哈，这个。”
他举着大川的钱包，跳开两步，得意的转着圈圈。“给我看看，是不是真的99年出生的小崽子”
邱黎川太迷恋他的笑容了，他在雨中转圈圈的模样就像是自带光环的天使一样，神圣又可爱。不过还是不忍心他淋雨，大跨步上前，将伞罩在他的头顶。“往前走吧，那边有个长廊，有光线有遮雨的地方。”
时翼撅着嘴，把东西攥得死死的，就怕被抢走了。两人踩着青石板路，一排排水花打在鞋面，滴滴答答，换作往常时翼非骂死了这可恶的天气，他是最讨厌下雨天的，到处都淅淅沥沥，又脏又湿。不过今天似乎心情很好，靠在大川的身边，外界的滴答声都化作美丽的音符，轻轻柔柔的敲打在心上，特别动听。
一会儿见到了长廊，时翼飞奔过去，“一定是骗我的，怎么可能是个小朋友。”
“若是真的呢？”邱黎川笑着追了过去。
借着灯光翻找皮夹里的各种卡片，终于找到了一张身份证，“若是真的，我就满足你一个愿望，随便哪种……”时翼的目光慢慢扫到身份证上那黑黝黝的眼睛时，明艳锋利的目光顿时就穿透了时翼的心，没错了，就是小三，他的眼睛是时翼迄今为止见过最生动的眼睛，哪怕是蒙住其他的五官，只要看到这对眼睛，就能断定，他是邱黎川。
可这张脸……并不属于邱黎川吧，太年轻了，青春洋溢，白白净净，最主要的是没有胡子。
“这……”时翼激动的说不了话。
“难以置信么？十八岁时候的我，行了，还给我吧，咱们进去吃饭了。”
时翼偏着头，再次打量对面这个人，再联系到身份证上的少年，影像重叠，真的就是同一个人呀。“邱黎川，生日1999年9月9日……”
“干嘛这个表情，走啦，都9点多了，我不信你不饿。”
在大川的推搡下，时翼才好不容易挪到目的地，一个庭院，深藏在这闹市以外的林间，已有三三两两的人吃完往外走了。时翼赶紧理了理口罩和帽子，深怕别人把他拍到了。
来到开着空调的大包间，中间砌了一个烤台，底下有木炭默默的烧着，黑中带红，烤架上的全羊不大，应该是个羊羔，一进屋就闻到了一股惹人垂涎的香味。
“哇~~~。”时翼一脸的灿烂，这么晚收工没想到还有美食等着自己，这个小三三呀，忽然想起有个重要的仪式。定蛋糕肯定来不及了，这山里，暴雨天，别人也不会送。
“小三三，等我一会儿。”时翼神神秘秘的，把邱黎川摁到凳子上坐着。“等我三分钟……我上个洗手间。”
“好，你问下服务员洗手间在哪儿，别走丢了。”
时翼捂嘴笑，明明比自己小了快5岁，说这话时怎么就那么老成呢，像个大叔一样。
离开包房时翼马上问服务员要了一个最白最圆的馒头，因为刚才进来的时候他就瞧见别桌有人在烤馒头吃，所以，要做个简单的生日蛋糕并不难。
没有奶油，但是自己包里有一块巧克力，是大川怕自己饿坏了，硬塞到自己包里的，结果忘记吃了。
当时翼煞有其事的将巧克力液画了大胡子的馒头装在盘里，插上一根火柴端进屋的时候，还吩咐了服务员配合自己关了灯。
“嗤”一声，火柴点燃了。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亲爱的小三三生日快乐，一辈子健康快乐……”时翼的歌声一结束，火焰也灭了。
“开灯，快开灯，哈哈哈哈”时翼一阵风跑到大川身边，“哎呀，还没许愿呢，火柴太短了，能够燃烧的时间太少了，要不然，明天我给你订个大蛋糕吧。”
一直处于忡怔状态的邱黎川才恍然大悟的接过时翼手里的盘子。“不用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吃什么生日蛋糕啊。”
“咦，21岁还不是小孩子么？天啊，我都不敢相信，我21岁还在念大学呢，还问我妈要生活费呢，而你……就是那种‘别人家的孩子’，太优秀了，18岁就改造‘梦幻维度’，19岁就自己开公司，20岁就享誉全国，是众多剧组和设计公司争相哄抢的香饽饽……我太佩服你了。”
时翼显然有点儿激动了，像是在宣读一个伟人的生平……
“好了，这个就是最好的礼物了，看你把它糊得多像我呀，我可喜欢了。吃东西吧，我过生日不喜欢这么煽情的，有人能真心实意说句生日快乐，就够了。”他垂眸，有一抹遗憾闪过，自己想和谁过生日兴许不能告诉时翼，但是此时此刻，已经够了。
“哪儿煽情啦，生日蛋糕可以不补，不过生日礼物得补上，我最近的确太忙了，连轴转，你也看到的，忙多了就把很多事情撇一边儿了，再加上我真的不确定9月9日是你的生日，所以……”
邱黎川牵起嘴角，“不用解释了，没关系的。”
“你说想要什么，我明天，哦不不，待会儿就可以准备，可以在网上下单，隔天就到了，也不算错过了嘛。”
邱黎川见他还站着也不嫌累，一把拉他坐下：“吃东西，别再琢磨了，这样吧，先欠着，我想好了告诉你行不行？”
“嗯，一言为定！”
接下来就是二人世界，大快朵颐，明明都挺累的，却有说不完的话，年轻人的快乐也可以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