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霍克斯是被烈焰英雄安德瓦救回来的孩子,因为他的个性十分适合做英雄,在救助所里是和可琳娜一样被重点观察的对象,只不过他的重视等级没有可琳娜的高,但柴山也不敢忽视他。
  “霍克斯,你……”
  “我没有在问柴山先生哦。”小小的男孩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金色的发丝也随着动作微微起伏,他只是在看着柴山,却带来了不属于这个年龄段的压迫感。
  不妙啊……
  柴山从额上滴下一滴汗水,他咽了口唾沫,坚持说道:“霍克斯,你也不是鸟。”
  “鸟可以飞,我也可以飞,鸟有翅膀,我也有翅膀,我为什么不是一只鸟?”霍克斯问道。
  “呃……从生理上来说,除了翅膀,鸟还有其他的部位,它们有喙,有爪,全身都是羽毛,还有骨骼中空……”柴山仔细回想着鸟的构造。
  “你不是……鸟。”可琳娜仰头看向霍克斯,她的视线里映着对方的金发,语气没有丝毫变化,慢吞吞地说:“你也不想……成为鸟。”
  霍克斯的笑容慢慢消失,他面无表情的回望可琳娜,居高的视线让她显得十分渺小,气氛逐渐紧张起来,在柴山以为两人要打起来时,霍克斯慢慢收回翅膀,他踩在地面上,比瘦小的可琳娜高出一点,朝着她伸出了手,“重新认识一下,我叫霍克斯,将来要成为世界上最棒的英雄!”
  “星理绘。”可琳娜跟他握在一块,“你要叫我……可琳娜。”
  “我知道我知道,英雄名不是吗?嗯……我也是时候要想个英雄名了,你觉得魔鬼三足鸟怎么样?”霍克斯很自来熟的说。
  “…………”
  “不好吗?地狱金乌呢?”
  “…………”
  “那恶魔鸟?绝望地狱?绝望污泥?鸟人?这些怎么样?”
  “…………”
  柴山观察了一会,看他们两个已经友好聊起来,这才松了口气,无意间转头,正好看见把脸挤在门口的玻璃上已经变形了的欧尔麦特。
  柴山:“…………”
  他无语的走出去,对着欧尔麦特,有些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反而是欧尔麦特并不在乎这件事情,他拍着柴山的肩膀,对他露出一嘴白牙,赞赏道:“干的不错!”
  哪怕柴山为人稳重,在得到欧尔麦特的夸奖时还是很让他开心,刚才的画面被强制删除,柴山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问道:“欧尔麦特,你看出什么了吗?”
  “girl的能力不是无限重力,boy的能力确实适合用于英雄活动,毕竟现在可以飞行的英雄不多。”
  柴山眨了眨眼,他没明白那句不是无限重力是什么意思,“……可、可这是根据官方检测出来的,怎么可能会是错的?”
  “也不一定是错的,我不好和你描述,总之她的能力与其说是无限重力,还不如说是一种……法则。”
  “法则?”柴山还是很茫然。
  欧尔麦特没有详细解释,因为那件事情被列为sss级机密,不让外人所知。
  现在这个社会几乎算是每个人都拥有个性,但这些五花八门的个性中能牵扯到法则上面少之又少,据他所知也就只有一个人有这个能力,那个人一旦发动能力,就会夺取光阴之河的时间,为别人增寿,这种行为甚至会让世界上的所有人都认为这是正确的,强制改变人们的认知,他的行为被世界认为真理,夺取的时间可以放在任何人身上。
  这么强大的能力,如果一直使用,长生不老也不是不可能,但可惜那个人使用个性所付出的代价也极大,他一生只用了三次,每次使用都会被夺走自身的时间。
  第三次的时候,他整个人都从世界上消失,再无处探寻,即便如此,他的个性也足够让高层们重视。
  “这个事情你先别上报,等我再观察一段时间再说。”欧尔麦特嘱咐道。
  柴山见欧尔麦特表情慎重,也跟着面色一肃,点头应道:“是。”
  欧尔麦特对着玻璃整了整发型,脸上挂着招牌微笑,迈着稳健的步伐推门进入。
  “大家好啊!我是欧尔麦特!”
  他的声音极大,整个空阔的场地回荡着他的喊声,小孩子们一个个都愣愣的看着走进来的人,其中一个连手中刚拿起来的皮球掉在了地上都不知道。
  欧尔麦特脸上滴下一滴汗。
  他眨了眨眼,没想到会变成这幅样子,意料之中的欢呼声没有出现,剩下的只有死寂般的尴尬。
  “呃……大家好啊!我是欧尔麦特特特特特——!!”欧尔麦特又重复了一遍,这次还带上了自己高举手臂的胜利姿势。
  “他重复了一遍啊……”
  “重复了……”
  “真的。”
  孩子们对着这个闯入的美式肌肉男有些茫然,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窃窃私语。欧尔麦特脸上的汗水滴的更多了,他几乎要维持不住笑容。
  到底怎么回事啊……
  这里为什么没有人认识他?
  备受人们喜爱的欧尔麦特在此时内心有点受伤。
  “大叔,你这个欧尔麦特装的很像啊!”一个小女孩走到欧尔麦特的面前,戳了戳他的小腿,“但是你为什么没有穿英雄服?不穿英雄服的欧尔麦特不是好欧尔麦特。”
  欧尔麦特:???
  他看向柴山,柴山愣了下,才反应过来,“抱歉,我们之前有找过别的人扮演欧尔麦特来进行慰问演出,但是被戳穿了,所以他们可能把您当成假的了。”似乎是怕欧尔麦特乱想,他还补充了一句,说:“当然我在内心非常尊敬您的。”
  ……你不觉得你说晚了吗?欧尔麦特更受伤了。
  “你的英雄服呢?”小女孩继续问道。
  “就是啊,你的英雄服呢?”又有个小孩老气横秋的看着他,然后摇了摇头,对柴山说:“这个人扮演的不认真,要扣分的!”
  你们只认识英雄服吗?!
  过来慰问穿着正装的欧尔麦特都要哭了,他又看向柴山,打算求援了。
  做为救助所内排名最高最善解人意的公关人员,柴山立刻了解了欧尔麦特的需求,他的大脑飞速运转,突然想到一个好主意,“员工休息室里还有之前给那个人准备的英雄服,要不您先将就下?”
  欧尔麦特叹气,“只能如此了。”
  给演员准备的服装并不合身,他穿起来有些紧,但现在也没别的方法,欧尔麦特只能认了。换好衣服,再次走进这个儿童室,从他迈进来的一刹那,小孩们稚嫩尖叫声和欢呼声响彻云霄,几乎要掀翻了房顶。
  “欧尔麦特!!!!!!”
  “是活的欧尔麦特!!!!!!”
  “妈妈我见到欧尔麦特了!!”有小朋友激动地哭了出来。
  “啊啊啊啊啊!欧尔麦特!欧尔麦特!欧尔麦特!!”
  欧尔麦特一手盖住脸,遮住要流出来的泪水。
  ……所以,你们是只认识我的英雄服吗?我最大的特点只有这身英雄服吗!
  他摸了摸刚才拼命尖叫的小女孩的头发,笑着说:“我来了!”
  “啊啊啊啊妈妈!”小女孩脸色涨红,激动快要晕过去了。
  “哼,不过区区欧尔麦特而已!”刚才觉醒了个性的小男孩不屑的说。
  “欧尔麦特可是目前排名第一的英雄哦,安德瓦排名第二。”柴山回道。
  “可恶!”男孩怒道:“我要为安德瓦正名!他才是最厉害的!”
  说着就冲向欧尔麦特,对着他粗壮的大腿猛踹几脚。
  欧尔麦特没在意这挠痒的力道,而是低头看向这个安德瓦的死忠粉。他弯腰把小男孩拎起来,笑着说:“boy,随意使用暴力可不是……”
  话音未落,从天而降一块巨大的黑色阴影,欧尔麦特对此并不意外,从刚才的观察,他就知道星理绘是一个非常抗拒暴力的孩子,也许是因为之前的生活让她如此选择,可在某一方面,这也说明了星理绘对于争执冲突无法坐视不理。
  他从进来就想要引出星理绘的个性,但没想用这种方法。
  阴影的速度极快,范围也大,欧尔麦特拎着小男孩打算躲开,可在他升起这个念头时,从上方传来一股巨大的威压。就好像是被什么不可想象的存在注视着,欧尔麦特心中一紧,汗毛直立,一股危机感油然而生。
  不能躲!躲开就会死!
  多年来在战斗中得到的直觉起了强烈预警,他不再动弹,任由阴影从身上穿过,在阴影消失的瞬间,那种恐惧感消失无踪。
  “唔哇哇……可琳娜你这个混蛋!大混蛋!又欺负我!”男孩看着被锁住的右腿,只觉得从腿上传来一阵剧痛,立刻没忍住又哭了出来。
  欧尔麦特伸手去触碰那团阴影,却什么也没碰到。没有实体又真实存在,也难怪会被定位无限重力。
  果然是……法则吗?
  那代价是什么?
  从可琳娜使用个性的频率来看,似乎没有任何代价,如果这是真的,那么可琳娜就是被神偏爱的人。
  他这么想着,看向可琳娜的眼中多了一丝复杂的神色。
  “请把他身上的枷锁去掉,我并没有受伤。”欧尔麦特放下小男孩说道。
  “哦。”可琳娜抬手,消去了阴影,小男孩目露惊恐的看着她,赶紧躲在了柴山的背后。
  “我有些事情想和你说,能不能跟我出来一下?”欧尔麦特问。
  可琳娜闻言看向柴山,他对可琳娜点了点头,后者就跑到他身边,把小男孩吓跑后,自己抱着他的大腿,也跟着点头。
  于是,柴山就只能用一条腿走路,另一条腿拖着可琳娜走向会客室。
  欧尔麦特:“…………”
  到了会客室后,柴山借口有事,先行离开,房间里只剩下欧尔麦特和可琳娜。
  只剩下两人后,无人开口说话,气氛尴尬的让欧尔麦特忍不住再次泪流。
  “你是叫可琳娜是吧?”欧尔麦特只能先开口,他看着这个瘦弱的小女孩,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很难想象这副小小的身体里会潜藏着如此惊骇的能量。他蹲下身,尽量将自己的身体缩小一点,不给她很大的压力,“我叫欧尔麦特,是目前排名第一的英雄。”
  可琳娜仰头看他,冷淡的回道:“我知道。”
  欧尔麦特讪笑,接着说:“我是联合英雄协会的代表,是来感谢你的。”
  “感谢?”可琳娜歪了歪头。
  “嗯。”欧尔麦特点头,他从自己带着的公文包里掏出一张奖状,慎重且严肃的在可琳娜面前展开。
  可琳娜:“…………”
  她就这么睁着眼看向欧尔麦特,如果是柴山在就知道她没明白,欧尔麦特只在内心觉得奇怪,但不知道这奇怪是怎么来的,他压下心中的异样,接着说:“这是联合英雄协会用来感谢你的奖状。联合英雄协会是非官方组织,只是东京附近的英雄们私下组成的民间团体,用来帮助改善英雄们的的生活和工作,之前参与7.22事件的英雄们大都有伤,安德瓦还在帮忙搜寻敌人的同伙,所以我接过来这个任务……对了,除了奖状外,还有一百万的奖励金,因你没有监护人,所以这要在你被领养之后才会发给你的领养家庭,当然我们会派专人进行不定时抽查来确定是否用在你的身上。”
  可琳娜:“…………”
  怎么回事?还没反应?这个证书是不是该接着了?还要再多说句吗?欧尔麦特想着,张了张嘴,继续道:
  “虽然给你颁发了奖状,不过,你是这场特大事故中英雄这件事还不能被大众知道,你年龄太小,如果被有心人知道可能会被人利用,但也不会完全隐藏,在你成年后,我们会根据你的意向做出相应的对策,除了我这个私人组织,还会有官方组织对你进行奖励。”
  欧尔麦特笑了笑,感慨道:“可琳娜,你是最当之无愧的英雄,你拯救了数十万人的生命。”
  可琳娜:“…………”
  她坐在沙发上晃了晃腿,眼睛盯着地面,没有说话。
  欧尔麦特只能打开门,求助道:“柴山……”
  柴山进来后,还带来了一个小蛋糕,他知道欧尔麦特过来的原因,所以这个蛋糕是为了奖励给可琳娜的。望着蛋糕上的草莓,可琳娜看了眼柴山,柴山自觉的拿起咬了一口,又喂给了她。
  欧尔麦特:???????
  “蛋糕,蛋糕。”可琳娜催促道。
  “知道了……”柴山用勺子舀了一口奶油,自己吃掉半口,剩下的半口又喂给可琳娜。可琳娜吃的非常开心,一向冷淡的眼睛里也有了一丝喜悦的神色。
  欧尔麦特:???你等等????
  他看着柴山,眼神难以置信,柴山立刻反应过来,在他拳头砸过来之前快速解释道:“可琳娜如果单独吃一份食物一定会食物中毒或者吃下过敏原,只能让我先吃半口试毒,这样她才能继续吃饭!”
  “你在说什么玩意?!”
  “是真的!之前有次给她吃米饭,全救助所11万人都没事,就她一人进了重症监护室,原因是在端米饭上桌的时候,有人的手上沾了一滴杀虫剂,就这一滴还被她吃进去了。还有一次她喝味增汤,吃了一口就吐了,因为她的碗里洗洁精没有刷干净,我也是没有办法啊,之前的女护工被弄得全都住院,现在只能由我先进行试毒,毕竟我的个性是【元素感知】。如果有毒的话我可以瞬间知道。”
  欧尔麦特:“……真的?”
  “当然!你不能质疑我的人品!”柴山正色道。
  “那好吧……”欧尔麦特还是决定一会去救助所所长那里问问。
  吃完蛋糕,欧尔麦特又把他刚才说的话告诉了柴山,不知怎的话题就转到了领养上,可琳娜拽了拽柴山的手,说:“领养我。”
  欧尔麦特:???
  柴山一怔,有些为难的说:“可是,可琳娜……我还没结婚,不符合领养你的条件。”
  领养可琳娜的条件非常苛刻,一般人根本没有资格,就算是柴山结了婚,还有其他要检查的条例,他也不一定能够顺利领养她。
  可琳娜有些失落,她又看向欧尔麦特,目光定在他的金发上,朝他抬手说:“抱。”
  欧尔麦特顿时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
  他抱起可琳娜,小心翼翼的问:“要不要飞高高?”
  可琳娜拽了拽他额头上直立的金发,说:“领养我。”
  柴山:???
  欧尔麦特也是一怔,“那个……其实我也没有结婚……”
  可琳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