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人不禁在想,他们怕是在烈阳陷入了幻阵,还没有来得及出来吧!
  清远峰的左文曜面上和大家一个表情,心中却是惊惧不已。
  虽然此行他已经完成了某人交代的其中一个任务,但另一个任务却是始终没有完成,如今又有更可怕的事情发生,回去之后他恐怕不好交代。
  接下来在乔老祖眼皮子底下,他根本不可能做些什么,只能把各种情绪压在心中,只等回到青玉门,再跟那人禀报。
  ……
  乘坐青玉门的飞行法器返回莫巡山的路上,翰妙真人完全没有过来打扰乔珩和萧然。
  某人在大庭广众之下扑了乔老祖,总算后知后觉有些不好意思了。
  一到了房间里,就跟没事人一样,立刻把小毛球放出御兽环,打算借此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
  看到萧然低着头专心逗小奶喵,乔珩微微皱了皱眉头,心里闷闷的,却也没有多说什么,坐在旁边看着他们一大一小亲亲热热。
  小毛球倒是发现了高大的剑修。
  三个月不见,它对熟人还是表达了一点点的“思念之情”,冲着他叫了两声,就摇着小屁股去找“大宝贝”了。
  ——这应该算没人的时候了……可以和毛茸茸一起玩了呀!嗷呜!
  萧然见它撒开小肥腿就往自己身后跑,当然知道它在打什么主意。
  不着痕迹地瞄了一眼乔珩,某人心虚地咳咳了两声,直接把小毛球捞进怀里,揉搓了一番。
  一般情况下,萧然亲自跟小毛球玩,是小家伙最喜欢的活动,排在任何玩具之前。
  但是最近都有人在旁边,它已经有好多天没看到毛茸茸的大宝贝了,着实想念得紧,所以跟着萧然扭了一阵之后,就挣脱出来,隔着远远地冲萧然嗷呜叫。
  萧然只能硬着头皮传音入密:“今天还不行,回去再说。”
  小家伙虽然听得到对方的传音入密,但却不能反过来跟萧然说“悄悄话”,自然立刻嗷呜嗷呜地叫起来,大概是想抱怨萧然说话不算数。
  乔珩从第一眼看到小毛球,就知道它已经通智,当然知道它现在怕是能听懂不少人言,尤其是萧然的意思。
  他又通过他们大眼瞪小眼的样子和小毛球突然嗷呜叫判断出萧然刚刚在他眼皮底下跟小毛球传音入密了,不禁微眯起眼睛。
  “咳咳……我让它不准在你面前调皮,它竟然不听话!白养了!”
  萧然睁着眼睛说瞎话,惹得小毛球瞪圆了眼睛,呼次呼次跑到萧然旁边,露出自己的小尾巴,用实际行动表达自己想要的。
  但在乔珩看来就是小毛球跑过去对萧然露着小屁屁,还一摇一摇的,一时好生奇怪,也不知道两个人(喵)在玩什么。
  萧然假装用力其实很轻地拍了拍小毛球的小屁屁,生气道:“这么不乖,把你……把你……”
  本来想说把你送人了,但又怕伤害到小家伙幼小的心灵,萧然“把你”了半天,也没决定到底要把小毛球怎么样。
  对于他身上多了一个部件的事情,暂时还不能跟乔珩说。
  因为萧然并不知道乔珩对妖修的态度。
  所谓因爱故生忧,因爱故生怖,大抵都是这个样子。
  若是真从乔珩眼中看到什么异样的情绪,萧然觉得就算是他这样没心没肺的,估计也洒脱不了。
  至于什么时候再说,那只能等某个天时地利人合的时候了。
  小毛球见萧然真的有些生气了,于是立刻从小可恶化身成小可爱。
  不仅凑近了蹭来蹭去,连叫声都软萌了几分,贴着萧然撒娇,伸出小爪爪要他抱。
  萧然自知理亏,当然不敢拒绝,立刻把小毛球接过来,放在腿上摸摸,边摸还边道:“回去一定拿出来给你玩。”
  这时候剑修突然问道:“它要玩什么。”
  萧然讪笑了两声:“呵呵,没有什么,不就是那些珠子之类的,在外面不方便,没给它呢。”
  乔珩闻言,突然伸了一只手出来,然后床上就多出了七八颗大大小小的圆球。
  材质五花八门,但清一色都是宝贝。
  萧然小毛球:“!!!”
  满脸疑惑,萧然忍不住问:“你不是说这段时间一直在配合广潜禅师他们,在外除魔吗?”怎么有功夫搜集这个?!
  乔珩脸色难得有些不自在,他飞快地说了一句“随便买的”,就不再言语。
  萧然眼珠子一转,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就笑得阳光灿烂起来。
  他突然爬下床,凑过去飞快地亲了乔珩一口,然后又乐呵呵回到床上,看小毛球幸福得扒扒这个球,又扒扒那个球。
  ——若不是某人甚是爱他,又怎么会爱屋及乌,连小毛球的玩具都不忘记在心中呢?
  第62章 告状
  第二次被偷袭成功, 而且是被同一个人“偷袭”的, 这大概是乔老祖剑修生涯绝无仅有的事情。
  他一贯面无表情的脸上,此刻甚是精彩。
  握紧了拳头,乔珩不知道现在应该呵斥一句“成何体统”,还是该礼尚往来,做出什么回应……某位化神老祖如坐针毡,辗转难安。
  偏偏罪魁祸首跟没事人一样, 还无良地拿着一个宝珠去撞小毛球的小屁屁,笑得眉眼弯弯,煞是好看……
  咳咳……乔老祖勉力绷住脸, 把“某人好看”什么的想法压在心底。
  这边小毛球得到了超多的圆珠,暂时也忘了毛茸茸大宝贝的事情。
  “嗷呜嗷呜~”它在床榻上跑来跑去, 追完了这个追那个, 有时候还左搂右抱,颇有一种后宫佳丽三千的感觉。
  小家伙虽然跟着萧然在烈阳游历了三个月,但只有通智那会儿稍微受了点罪, 平日里都是吃得好睡得好,每天还有雷打不动的玩乐时间, 所以不仅没有消瘦,反而更圆润了些。
  从上面看去, 就跟一个真正的毛球在床上滚来滚去似的。
  “是不是给你吃太多了?”萧然戳戳它的小脑袋, 又摸摸它的小肚子,不禁感叹道。
  “嗷呜嗷呜~”小毛球一听到萧然说它“吃太多”,趁机跟他“申请”取消肉糜圆子, 专门找了个最小的圆珠,用小脑袋顶到萧然面前,然后摇得跟个拨浪鼓一样。
  它其实并不排斥肉圆子本身,但萧然在里面放的几种灵植,味道实在太奇怪,把原本美美的肉圆子变成了难以描述的“黑暗料理”,那就让喵很难接受了。
  虽然小家伙还不能人言,但萧然和它朝夕相处,哪会不晓得它心里的弯弯肠子,立刻拒绝道:“不想吃肉糜圆子?那是不可能的!”
  那东西做起来费劲,而且还要小心灵植的搭配,但只要真正对小家伙好的东西,他是绝对不可能松口的。
  小毛球见沟通失败,也非常清楚萧然的脾气,知道再多说无益,就不愿继续这个“伤心”的话题了,于是继续追着自己的“佳丽”,玩得不亦乐乎。
  萧然在旁边看它把刚刚的事情忘得干干净净,也不知道该庆幸这小东西是个乐天派,还是该思考是谁教它“识时务者为俊杰”的道理,教得如此成功!
  乔老祖还没有见过萧然为小毛球准备的“特供”小食,自然不明所以。
  萧然见他看过来,似乎有疑问,就大方的拿出自己的作品给他看,希望能得到乔老祖的支持。
  “我辛辛苦苦做的,对身体非常好,这小混蛋竟然敢嫌弃。”
  乔珩远远的都能闻到那股怪怪的味道,再看看巴掌大、无法反抗萧然的小奶喵,突然觉得道修能辟谷是件挺好的事情。
  也因此终于收起了心中的涟漪,乔老祖恢复了镇定自若的模样。
  只是不知道某人何时又会来随便撩拨,让人不知如何是好。
  原本以为三个月没见,彼此多少会有些生疏,但刚见面对方那惊天地泣鬼神的一扑,把乔珩心底的些许忧虑扑得一干二净。
  没有了这些担忧,剩下的,就是久违的满足感……
  哪怕只是在旁边静静地看着对方浅笑,都可以得到片刻安宁。
  ……
  待小家伙玩累了,抱着目前最喜欢的一个珠子窝在被子里呼呼大睡以后,两个人才开始谈事情。
  “没想到魔修竟然隐藏得如此之深。”
  听说莫寻山境内也有魔修踪迹,饶是萧然也不免有些吃惊:“这些魔修怕不是烈阳现世之后才潜入中原的吧?”
  这段时间是乔珩亲自处理的魔修,自然知之甚详:“有些已经在此处生活了二、三十年,只是因为烈阳现世,它们忍不住贪念,蠢蠢欲动,才被我们察觉。”
  这些低阶魔修的目标主要是普通人和境界不高的小修。
  由于修真者在各方面都比普通人更适合来“炼魔”,所以它们自然也更青睐于抓修真者。
  冒险藏在莫寻山,就是因为这里道修往来频繁,其中不乏落单的散修,若是偶尔消失一两个,怕也不会有人注意。
  若不是烈阳引走了中原大量的道修,让贪婪的魔修露出马脚,那些躲在暗处的家伙可能还会继续潜伏……长此下去,怕是能酝酿出一场大祸!
  虽然经此一事,各大门派都有了警觉心,但在乔珩看来,这还远远不够。
  “人安逸久了,没有这么容易转变心态的,等真正吃亏了,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他们才会幡然醒悟。”
  萧然想想,当初在极西之地的自己不也是这种状态吗?
  自从突破元婴,而后执掌绿萝殿,他每天的行程就是看看灵植的长势,摆弄一下阵法,偶尔心情好了,就炼炼丹,心情不美的时候就在烟雾缭绕的殿中闭(发)关(呆),谁也不见。
  说是惬意,不如看成倦怠……
  前半生起起伏伏,颠沛流离、吃尽苦头的时候并不是没有,所以等有了力量的时候,他多少就松懈了下来,以为这样简单舒服的日子可以持续很久很久。
  极西之地虽然竞争激烈,但相对来说还算与世隔绝,若是本身实力不差,就像原来的陆逍然,倒真的很适合在绿萝殿关起门来悠哉过日子。
  谁知道一朝风云变幻,只能够重头再来。
  乔珩见萧然面色有些不好,还以为他在害怕魔修的事情,犹豫了片刻,还是说了一句平日绝对不会说的猖狂话来:“你在我身边,不用担心。”
  萧然一听,乐了——端方自律的乔老祖竟然也能说出这种话来,可真稀奇啊!
  不过他倒没有出口调笑,而是顺着乔珩的话道:“此次没有老祖在身边,我在烈阳仙岛过得甚是艰难,有几次差点殒命,现在想想,还心有余悸……也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得罪了别人。”
  ——既然提到了这个事情,当然要好好算算之前的帐……什么悦音仙子,什么萧逸首徒,统统都别想蒙混!
  乔珩一听对方说“殒命”二字就有些心颤,再听萧然道“多次”,立刻郑重起来,比平时还要严肃几分:“发生了什么?”
  萧然见乔珩明显是紧张他的,心中顿时喜滋滋。
  不过他也没忘了正事,于是马上把之前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叙述了一遍。
  包括绪常悦如何在众师兄弟面前羞辱他,又是怎样愚蠢行事,差点害他被星纹树蟾攻击,之后又如何诋毁他自私独占云龙果……
  至于左文曜,萧然只说他的避毒丹自己吃下去感觉不好,差点晕在滩涂,幸好有乔珩为他准备的另一种避毒丹,才逃了过去。
  既没有添油加醋,也没有火上浇油,只是存粹地描述了当时的情况,着重强调了自己的害怕和恐惧,就应经达到了最好的效果。
  其实三个筑基已死,等于死无对证,除非被剥出神识,关正信肯定不会承认自己受了绪常悦的指示,故意阻萧然逃离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