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燕强现在头都大了,看着自己的父亲,闹腾的妻子,面无表情的大儿子。
  “再不走,我就打电话报警了。”燕君越继续冷声说道,看着在店里耍泼的女人,没有丝毫手软。
  “你去啊,你去报警啊,我倒是要看看,私吞了全部钱,有什么好意思,可怜我家燕利啊,上初中的学费都要没有了。”
  燕爷爷老宅土地卖了,得了几万块,燕强今天回家说漏了嘴,妻子当即不肯,跑来大闹,说燕强也有一份,为什么老爷子一个人就私吞了,是不是只喜欢大孙子,小孙子都不照顾了,当时店里都还有几个客人,把人都给吓跑了。
  燕爷爷也不喜欢说话,被气的坐在椅子上捂着胸口。
  “今天老爷子不说句话,不分一半,我今天就不走了,都是孙子,凭什么就这样对小利,他今年也要上初中了,学费生活费,哪样不是钱?”燕强妻子还在念叨,各种诉苦。
  “你们两口子能负担起小利学费啊,但是阿越这孩子……”燕爷爷试图给她说,但是没用。
  她一直撒泼打闹,最后还把燕利喊了过来,抱着他就在店里面不走,非要燕爷爷拿出来。
  燕爷爷叹着气不肯,存款本来就不多,再加上他生病,这点钱,是他留着给燕君越大学生活费的,而燕强两口子,虽然赚的不多,但是负担燕利一个孩子还是绰绰有余。
  阿越这孩子,从小就苦,他不能,不能把他的东西给别人。
  见老爷子态度没有软化,燕强妻子语气越来越不好,甚至开始嘲讽燕爷爷。
  “凭什么给你?”燕君越开口,表情很淡,眼睛里全是不屑。
  “为什么不给?都是一家人,那土地燕强难道不占一份?他还是燕爷爷独子了!”燕强妻子说。
  “五年前,你们就把户口迁移出去了。”燕君越轻描淡写的说,而且她们现在住的房子,是燕爷爷之前的另一套,地段跟面积都比现在住的好太多,当年两个人闹分家分出去的。
  户口簿上面已经没有了名字。
  “不管怎么样,燕强都是你唯一的儿子,你不应该给吗?”燕强妻子仍旧不听,依旧闹腾。
  燕君越心里都烦了,他都想着要不然把钱给了算了,他真的不想看见这一家人了,可是看着爷爷眼泪喊着泪花,也不肯把钱给出去。
  他想到了昨天晚上,爷爷开心的给他说,学费有了,要他安心读书。
  燕君越最后真的报警了,等警察来的时候,燕强妻子气疯了,在警局里面大吵大闹,骂着他不孝。
  等一切收拾完后,已经要凌晨了,燕君越一个人走在黑暗的巷子里,他先让爷爷回去了,不想让他看见这一切,至于燕强,他也没有关注过他脸上的任何表情。
  黑夜,黑暗,两边的居民楼都只有少数几盏灯光亮起来,一个人走在其中,突如其来的孤独感。
  很累,很累。
  电话闪烁,打开,是云深发来的消息,晚安。
  燕君越静立一会儿,忍不住拨过去,等待着接通的时候,嘟嘟的等待声音,很是难熬。
  “喂——”
  云深声音响起了的那刹那,突然间,燕君越觉得心里有光。
  作者有话要说:  我已经放飞自我了,我不管了。
  我突然想起来之前有人问三花!三花叫三花,只是因为它是三花猫!
  晚安啦,跟我一样的仙女们!
  第37章
  云深原本已经睡下了, 但是手机屏幕亮起来的刹那, 似有感应一般, 睁开了双眼。
  电话那头没有回应, 安安静静, 偶有风声,很小很小, 呼吸声却近在咫尺一般。
  “燕君越?”云深试探的喊了喊名字。
  “嗯,我在。”燕君越看了看高楼中露出的灰蒙蒙天空,没有月亮,只有几颗散落的, 稍微明亮的星星,若隐若现。
  “怎么了?”云深起身, 把枕头靠在背后, 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看了看时间,已经要十二点了。
  燕君越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是收到她短信的时候, 很想给她打个电话。
  “想你了呗。”燕君越直接说道。
  电话那头, 云深红了脸。
  “你到底怎么了?”云深觉得他半夜给自己打电话, 根本不正常。
  “没啊, 就是来看看你睡了不。”燕君越还是无所谓的说道,踢着小巷里的石子,缓慢走回家。
  燕君越语气跟往日一般,没有什么不同, 却让云深心里有着不一样。
  “今天失约了,你晚上吃没?”燕君越又开始跟云深两个人随意闲聊起来。
  “我喊了外卖,吃了麻辣烫,然后出来买了大杯奶茶,然后去面包店买了面包,准备明天早上当早饭吃,我还遇见一个买小东西的,就是那种自己编造的你知道吗,用那种像竹子但是比那个薄一点的东西,编了很多动物,我买了一个孔雀还有蚂蚱。”
  燕君越已经走到了楼底下,靠在斑驳的墙,听着云深絮絮叨叨今天的所有见闻,还有明天的计划。
  在这安静的夜里,唯一的声音,热闹而又非凡。
  “云深我喜欢你啊。”燕君越突然鬼使神差开口,声音温柔。
  说出去后愣然,但是又释怀的笑了。
  云深手拿着电话,失语的坐在床上,耳边还在回荡那句话,我喜欢你啊。
  久久没有回答,电话那头传来了燕君越的低笑,很轻。
  “你,你,你这人。”云深停了一下,“我也喜欢你。”
  最后一句,声音很低很轻,仿佛睡梦中不经意间的梦呓,仿佛只是一不小心的脱口而出。
  “你这样我就当真了啊。”燕君越说道。
  “你在这样我也会当真的。”云深也跟着说。
  两个人互相都看不到对方的表情,呼吸声彼此交缠。
  “我喜欢你啊,云姐我喜欢你啊,喜欢你。”燕君越嬉笑的说道。
  “不跟你说了,快点去睡觉,你这人真的是……”云深有点无奈,带着娇气说道。
  “好了好了,不跟你闹了,早点睡。”燕君越转身向楼道间走去,灯光因为说话声而亮起,昏黄一片,照亮他脸上的笑意。
  “嗯,晚安。”云深说。
  “晚安。”
  等到家的时候,燕爷爷还没有睡,坐在客厅里,愁着眉,等着燕君越回来。
  “阿越——”看见燕君越开门回来,忍不住喊道。这是第一次闹的如此不可开交。
  “没事,她最近应该不敢来了。”燕君越放下东西,打开了客厅的其他灯光,“你先睡。”
  燕爷爷没有进卧室,而是在客厅絮絮叨叨了很多以前的事情,燕君越安静的听着,没有打断。
  其实以前,也有过好的日子,不过太久远了,他已经忘了,既然不在了,那记住有什么用。
  人,总的往前看,往前走。
  云深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有些迷糊,昨晚接到燕君越电话,仿佛是睡觉后的梦里,只是看见手机通话记录,才确定了,昨天两个人,真的打过电话。
  把行李箱拉着,打了个的士去火车站,云深在车上闭目回想昨晚两个人的聊天。
  一些无营养的话,却说了那么久,最后是他说喜欢她。
  是云深我喜欢你啊,不是后来的云姐我喜欢你啊。
  一个是她的名字,一个只是他平日开玩笑的称呼。
  云深低眉,睫毛扇动,思考着。
  到了车站,过了安检,在候车大厅等着,虽然早,但是火车站永远是人流不息,来来往往的旅客,匆匆而过的行人,这一生仅有一次的擦肩。
  燕君越给云深发了消息,得知她已经到了后祝她一路平安。
  云深回了后,就坐在椅子上,安静的等着。
  她把自己脑子里的很多片段,整合成了一幅幅画面,把所有的相识记忆,点点滴滴,一一回忆。
  画面的最初,定格在了白衣少年的身上。
  还没有想好,大厅提示音响起,是云深那班车。
  上车,靠窗,不一会儿就发车,窗外是铁路旁的风景,郁郁葱葱的植物,闪烁而过的建筑物。
  看了看手机里的跟燕君越的聊天记录,在想了想两个人所有的相处,云深鼓足了最大的勇气,给他发了消息过去。
  ——你昨晚是认真的吗?
  没有收到回复,列车一直穿山洞,信号时好时坏,等到又一个长长的隧道进去,手机彻底没有了信号,也没有收到回复。
  云深心一点点的沉寂下去,也许自己,真的想太多了。
  出去的时候,一瞬间的光线大亮,外面的阳光也开始慢慢变得刺眼,云深忍不住眯了眯眼。
  低头而看,手机上一条短信。
  ——认真的,云深我喜欢你啊。
  云深靠着窗,埋着头,笑的眼泪都要夺眶而出。
  而燕君越,站在店门的台阶上,也笑了。
  不论她害怕还是退缩,他不后悔。
  离开c城的第一天,云深迫切的想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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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暑假生活跟往日没有什么差别,云深在父母这边每天按时按点的学习,比单独在c城还要规律。
  她跟燕君越都避而不谈火车离开的那件事,有些事,当面说更具有意义。
  更何况,云深还是跟踩在棉花糖上面一样,软的不可思议。
  她跟燕君越两个人暑假联系少了,但是每天晚上还是会互相把一天中好玩的事情分享。
  云深发现,燕君越很忙,也很累,他去找了一份兼职,晚上还要学习。
  云深也不敢过多打扰他,能做的大概就是自己也不懈怠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