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秦将军,你且率领剩余的士兵返回雷县驻定,若无调动,不可妄动。”
  “是,王爷。”秦方抬眸拱手称是,神情恭敬而肃穆。
  金凤国百姓有云,当兵的没有不想当寒王手下兵的,当将军的更没有不想当寒王手下将军的。
  虽然秦方跟木正流目前在雷县统领着驻扎的两万士兵,并没有追随在寒王的麒麟军里,但作为曾经追随过墨寒羽的人,他们是打骨子里崇敬寒王。
  雷县的这批驻军,虽未归于麒麟军,但同属墨寒羽带领,因此,两位将军对寒王就更是忠心不二。
  “绍轩,可否将程晃交给本王。”墨寒羽与温家三兄弟是好友,私底下都是直接称呼名字,倒是不讲身份之别。
  “程晃本就该由王爷带走。”他跟绍云此番追着线索到流枫镇,目的无非是想找出半年前围杀他们兄弟的幕后之人,谁曾想会牵扯出北狼国这等大事。
  看了那些数据,温绍轩不得不在心中暗叹,北狼国的手伸得真远,远到几乎超出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不难想,这件事情报到皇上面前,将会引发怎样的震怒。
  十余年前,秀水村就已非秀水村,那时正值国内亲王叛乱,皇上派兵镇压,星殒城外兵荒马乱,正好给了北狼国可趁之机。
  当年叛乱之事发生之时,温绍轩已经九岁,早已记事,唯一的妹妹就是在那一年,挺身救母被叛军首领一掌打中胸口,身受重伤的。
  那一年的记忆,温绍轩记得格外的清楚,妹妹的身体自伤后,反反复复不见好,体质也是越来越弱,终导至五岁之时,引发高热,烧坏嗓子成了哑巴。
  如若当年没有年幼妹妹的挺身而出,他不知道现如今父亲还在不在,而他和两个弟弟又会过着怎样的生活。
  “那咱们就先赶回驿馆休整一日,后天一早起程回星殒城。”
  “一切听从王爷安排。”
  意识到自己思绪飘远,温绍轩温柔俊美的脸上露出一丝尴尬,扯唇淡淡的笑说道。
  “正好明天带妃儿逛逛琴郡。”温家二哥任何时候都不会忘了自己的宝贝妹妹,时时刻刻都记着要将最好的一切捧到宓妃的跟前。
  半年多时间不见,在妹妹身上发生了好多事情,他都快要好奇死了。
  “我记得明天是赶集的日子,街上应该很热闹,我们带妃儿去挑些有趣的小玩意儿带回家。”温绍宇不落自家二哥之后,忙接着就开口。
  至于今晚么,当然是回驿馆好好养足精神。
  “怪不得温小姐那般看重你们三个哥哥,放眼这天下,像你们这么疼妹妹的哥哥还真是不多见。”溥颜听到温家双胞胎的提议,俊脸带笑眼神中却满含几分羡慕之色。
  他是孤儿,无父无母,若非有幸被师傅捡回天山,现在谁知他在哪个角落里,又过着怎样的生活。
  “妹妹自是用来疼的。”
  “就是。”
  温绍云话落,温绍宇立马傲娇的附议,他们的妹妹就是用来疼,用来宠的。
  谁敢欺负他们妹妹,就等着被他们往死里揍,哪怕时隔半年之久,他们仍是没有忘记郑国公府里那个混蛋。
  只等他们有时间了,便是半路堵着那人,给他套黑布袋,暗地里揍他一顿也是好的,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竟敢那么祸害他们的妹妹。
  “咳咳…”墨寒羽坐在马车里,听着他们的对话,冰冷的心微暖了几分,幽深沉静的黑眸荡漾出几分柔和的笑意。
  倘若他有那样一个妹妹,也会捧在手心里疼的吧!
  有时候,他真的很羡慕温家的三兄弟跟穆家的三兄弟,渴望像他们那样生活。若他没有生于皇室,会不会……
  “寒羽,你没事吧。”车外,传来温绍宇关心的询问声。
  “无事。”淡淡的声音响起,却又隐隐透露着某种下定决心之后的坚定。
  就这样在众人你一句,我一句,有一搭没一搭愉快的谈话声中,距离琴郡的城门也越来越近了。
  ……我是可爱分割线……。
  是夜,月凉如冰,大雪纷飞。
  昏暗的地牢中,淡淡的烛火拉长了光影,投射在墙壁之上,模糊了轮廓,更添了几分阴寒之气。
  黑牢中,程晃披散着长发,只着残破的中衣,浑身是血犹如耶稣般钉在十字架上,空气中是挥之不去的血腥气与腐臭的味道。
  负责看守此处地牢的人,乃寒王亲兵,其余人等不能擅自进入此地。
  宓妃则不需要遵守此项规定,她的去留寒王的亲兵管不着,也不敢管。
  且不说关押在地牢里的这北狼国专司训练死士的首领之一程晃,是宓妃亲自抓回来的,单就是王爷的命令他们也不敢违抗。
  死士的嘴有多硬,亲兵们是知道的,想从死士嘴里套出东西来,更别提有多难。但偏偏就是这么一个柔柔弱弱的女子,她不但让死士的首领都开口了,还让死士听到她的名字,就控制不住的浑身打颤。
  以至于让得这些守在地牢外的亲兵们都禁不住好奇,究竟这温家小姐到底用什么手段折磨他了。
  “温小姐。”
  “我进去看看。”宓妃冲当值的六个亲兵点了点头,柔若无骨的小手在月光下越发的白晳剔透,仿如一件精美的艺术品。
  六人不懂手语,也不太看得懂宓妃比划的是什么意思,但并不妨碍他们猜到宓妃的来意。
  咳咳,那什么手势的意思,大概就是要进去的意思吧?
  不然,都这个时辰了,人家金尊玉贵的小姐跑这里做什么。
  “温小姐请。”
  眸光掠过语气恭敬,态度良好的六人,宓妃身影一动,如一缕寒风吹进了地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