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他不太愿意将人想的太坏,不管是不是做戏,他收下了,让对方求个心安。
  “开学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徐凉凉也不知道都应该准备什么,而且她也没打算准备,吃过饭张猛说带着她在凉州转转,她没有来过凉州,就当是一日游吧。
  “不走?怕我把你卖了?”
  扭头去看站在后面一动不动的人,如果不仔细看的话,还以为是雕像呢,原来她不仅话少而且容易发呆,像,像呆头鹅,张猛心想。
  “我去火车站就行。”徐凉凉心里抵触去逛,她大概可能也许猜到某一种可能性了,刚刚已经吃了人家一顿了,不能再继续了。
  张猛见她不动,他是独生子,小时候就被送到队里打球了,和家里的那些孩子也没怎么一起玩过,女孩子的话更加不知道该怎么相处,队里的那些都是直来直去的,对方没把他当成男的,他也没有把对方当成是女的,和女孩儿相处的经验太少,拉着徐凉凉的袖子,他的车停在前面的位置,还得走一段。
  “我不会把你卖了的,放心。”
  徐凉凉几乎就是不敢正眼去看张猛,一眼都不敢看,她盯着他拉着自己袖子的那只手,眼睛里一点光都映不进,只能看见那双手,好看的手,真好看。
  “我不是不相信你……”
  “我觉得你和别人说话,应该直视对方。”张猛笑笑的说。
  走到停车位前,车子的灯闪了一下,张猛打开副驾驶的车门,里面有些闷,尽管他进去的时候留了一条缝隙,但还是热的闷人。
  “我先把空调给上。”
  张猛推着她上车,他知道她可能不会系安全带,就站在副驾驶的车门外,弯着腰两只手流畅的完成系安全带的这个过程,他知道徐凉凉在看,冰凉凉的指尖从带子上移开。
  今天真是个好天儿,莫名的就想微笑!
  张猛早上接到的医生电话,他的手伤几乎将他的运动生涯毁掉,却没有想到,峰回路转,怎么可能不高兴呢,这并非是医学上给出来的奇迹,更多的他认为是自己创造的奇迹,他心有不甘。
  于是乎徐凉凉几乎就等于他好心情下的受益人了。
  张猛上了车带上车门,避无可避,车子里的空间就这样的大,凉凉的眼睛看着外面,然后透过镜子看着认真开着车的那个人,她的视线错不开。
  她觉得自己就像是童话里的灰姑娘一样,也许过了12点她就将会打回原形。张猛带着她去买衣服,徐凉凉一件也不肯试穿,无论他看什么,她都不感兴趣,不敢有兴趣,最后是在街角的位置,张猛也走的精疲力尽了,两个人如果都开心呢,那么这会是一场非常愉快的行程,但总有一个人抱着拘谨的态度,不断的提醒着他尴尬,他也没有办法继续维持下去了,难得今天他愿意展现一下自己的亲和力,可惜对方没有给他这样的机会,这是个不太好相处的姑娘,很拘谨很严肃,又没有话讲。
  命运弄人呀。
  前面有免费给做指甲的,为了招揽生意,当然不是十根手指都给你做,只是做两三个指甲,如果好看的话,不就自己掏腰包了。
  徐凉凉对这些不感兴趣,当她还挣扎在吃饱的生存线上,她怎么会去关注所谓的时尚线?那一条线距离她太远了。
  “试试吧,反正不要钱的。”张猛按着徐凉凉坐下,如果他不出手,她又会反对,他也走不动了,想要休息一下,一个人走多远都不会累,但是和她一起走就有点……
  他觉得和女生相处真的有点累,这个女生和队里的女生又不一样。
  凉凉的身体僵了僵,服务员拉着她的手,夸着她的手长得好,长得白什么的,她的手指被人搭在一个类似于小枕头一样的东西上面,徐凉凉看着那些颜色跳跃在自己的指尖上。
  张猛亲自送徐凉凉去的火车站,给她买好了车票,怕她找不到又亲自给送到里面,送到门口他才离开,转身离开的时候松了一口气,幸好不用每天相处,太累!
  累人。
  徐凉凉则是坐在椅子上,她的手旁边放着一个袋子,袋子里面的东西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买的,也许是她刚刚做指甲的那段时间吧,凉凉的视线被指尖上的颜色闪花了眼。
  从未……从来没有一个男人对她如此好过,那样的体贴有风度,他买好车票怕她不熟悉火车站里面,和外面的人说了什么,然后亲自送她到站口,陪着她等车,告诉她有几站,那么的细心,那样的有耐心。
  张猛上了车,朋友来电话,才抽出来时间过问一声,也是怕张猛禁不住美人的招式,你在多花点钱什么的,这都犯不上,这就是一萍水相逢,谁对谁好啊。
  张猛说没有,什么都没有买,确实也是这样的,也就那个指甲的钱是他偷偷付款的,给徐凉凉买的那点零食是他掏的,原本想给她买点衣服或者给她准备点什么入学礼的。
  “你是不是看她长得好,所以……”朋友打趣半真半假的说着,不是他怀疑,而是非常的有这种可能。
  人长得好看,招男人喜欢,但徐凉凉这种,还是别沾,底子不干净,摸不清楚,有前科的,那么大的胆子,什么主意都敢想的,那绝对就不是个一般的小姑娘,张猛虽然是年纪大,可他没有在社会上摸爬打滚过,对人性这种东西了解的不够清楚,又是在这样的年纪,一冲动……张猛太单纯天真,徐凉凉则是一身的黑,他怕张猛被徐凉凉骗。
  张猛失笑,他就不明白,为什么他爸也好,他朋友也好,大家都在担心这个问题呢?难不成他脸上写了这几个字了?他为什么就一定要对徐凉凉有什么感觉呢?
  长得再好的,也不如他手上的球来的美。
  “你这满嘴跑火车,我见过她几次?都不熟悉。”
  “不熟悉你要见面,又要领着去买东西,我怎么没见你对我这么热情呢?”
  “这几天有高兴的事儿,偏她运气好撞上了……”纯属就是他的愉悦情绪作祟,他现在对着谁都愿意拿出来耐心,和朋友说了说,朋友一听也是为张猛高兴,没想到啊,你小子本事,才被踢出来又打回去了,绝了!
  他说呢,徐凉凉这运气不错,这样的时候都能被她赶上。
  ☆、第十四章 再次相遇
  徐凉凉入学的手续办的非常的顺利,新的开始似乎正在进行着,一个寝室住着四个女孩儿,起先不太熟悉沟通虽然不多,摩擦也不多,大体都能过得去,慢慢熟悉了起来,混熟了家长里短,明星八卦绯闻样样来,凉凉大多数都是倾听的那一个。
  学校里提供了一些学生岗位,说条件不好的大有人在,徐凉凉还算是幸运,得到一份打扫实验室的工作,怎么样一个月下来也有几百块的,吃的方面肯定是不愁了,平时的时间在兼兼职,赚些额外的收入,助学贷款那一块她已经打听熟悉过了。
  进了大学,不同于高中的校园生活,她整个人顺手炙手可热起来,至少在徐凉凉看来,这有些莫名其妙。
  走在路上会有人和她搭话,对着她示好的男生比比皆是。
  拒绝了学长打算送她回寝室的提议,一个人一路小跑跑回寝室。
  “后面有狼追你?”苏洛咬着苹果,看向推门进来的人。
  这妞儿长得真是正点,哪怕她是个一样性别的也不妨碍她欣赏美,人长得好就是棒,才开学多久,围在身边的苍蝇能塞一罐子,羡慕!
  “比狼可怕。”凉凉随手带上门,她回来放下东西马上还要出去,脚上的鞋有些旧了,岂止是旧,底子已经都快磨没有了,凉凉也不是没有考虑再买,总是想在往后拖一拖。
  苏洛叹气:“我说娘娘大人,现在这个时代,有几个人是没有手机的?找你费的那个牛劲……”完全人出校园的大门你就找不到影子了,身上没有任何可联系的设备,神奇吗?
  寝室的同学都叫徐凉凉为娘娘,也许凉凉和娘娘的音比较靠近吧,这个梗还是苏洛她们说了很多次,徐凉凉才知道的。
  “我不是把电话留给你了,有事情打座机。”是她打工地方的座机。
  徐凉凉又称拼命三娘,才开学她这工打的,五花八门的,只要给钱她就做,神出鬼没。
  “喂,这才开学,你也差不多像点样子。”人家高年级的也没有你这样敢混日子。
  将不用的放回去,拿了自己需要的,转身又要出去,苏洛这嚼着的苹果还没咽下去呢,徐凉凉又走了,她赶时间,她全部的时间都是用来赶的,不停的赶时间。
  凉凉寝室四个女生,加上徐凉凉一共五人,三个人来自一个地方,估计就算是挑,也没有这样齐整的,全部都是凉州人,麦冬冬则是来自南方的,齐翘也是北方的却不是凉州人。
  麦冬冬则是唯一的那一个异地他乡的人,这才开学也没有多久,就已经体会到了所谓的南北差异,每天晚上她都要爬起来喝水,她的嗓子和她的皮肤觉得干的不得了,哪怕每天用面膜也是补不回来的,再有就是这菜吧……不太对她胃口,活着肯定是没问题。
  “那谁啊?”麦冬冬一直对徐凉凉那个压在桌子下面的报纸剪纸非常感兴趣,名字她是看到了,张猛?打乒乓球的?可没听说过这人得过冠军呀,现在的冠军不就那么几个吗?怎么也没有听说过这人。
  一个寝室五个体育门外汉,难怪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道门,徐凉凉现在是一瓶水不满半瓶水乱晃的阶段。
  “那上面不是写了,叫张猛。”苏洛不感兴趣的收回视线,她对这些体育什么的都不来电。
  凉凉给一个孩子补习功课,一对一的进行辅导,每个星期日的下午,家长用她之前也有说,要试听两节课,等于让她白上了两节课,当时很多的人都不太愿意,白讲三个小时?冲着钱的面子,徐凉凉接了,她需要钱。
  教的那个孩子是个小男生,你说他笨嘛似乎也不全是,他只是注意力有些不集中,喜欢扯些别的,很多时候凉凉也被他弄的只能苦笑,很多孩子身上的毛病他都有,马虎大意,审题不仔细。
  明明一节课是一个半小时愣是拖到了两个小时她才收住,从门里出来,家长也是有些不太愿意,觉得徐凉凉太顺着孩子发展了,你是老师,是不是应该对孩子有点要求?拖堂拖到现在,她接下来还有事情呢,都给耽误了。
  递过来五十块。
  “我觉得小徐老师你得上上心了,现在的钱可不是那么好赚的,而且我儿子考试的成绩也没见有什么提高,继续这样下去我就要换老师了,我请的可是一对一,我花了钱你总得让我看出来点成绩吧?不然我请你做什么,我送孩子去那种大家一起上的课后班就好了。”虽然是40的一对一,但她也不是什么名牌学校出来的,如果有是一所非常有名的高中,她的成绩非常优秀,自己也愿意把每节课的价格提到一百二百甚至更多。
  凉凉穿着自己的鞋,好脾气的笑了笑,给钱的人才是大爷。
  从学生的家里离开,其实卷子她今天也有看,她才上了三节课,如果上了三节课就能马上见成效,她估计自己一定会成为补习老师中的战斗机,大概的毛病还是那样,孩子不认真听,你反复的讲他还是可以听进去的,但是在学校里,一个课堂上有那么多的学生,老师可能就集中到一个孩子身上进行关心呢,一个班有那么多的人。
  胡思乱想按着电梯的毽子,这栋楼也算是高级大厦了,光是走廊的装潢就闪的人眼睁不开,地面的瓷砖上泛着光,整齐排列的整洁的光,不是因为来这里给人上课,也许一辈子她也没什么机会走到这里来,欣赏这里的瓷砖。
  据说每一平米都是天价。
  电梯响了一声,电梯门打开,徐凉凉走了进去,电梯里很大,上面有通风孔通风良好,除了门的位置其他的地方都有一个扶手,那扶手是什么木头做的她分辨不出来,暗沉沉的红色,也许代表的就是贵吧。
  电梯晃了一下,确实是晃,而不是每次抵达之后的小小回落感,这点凉凉敢确定,然后紧跟着有什么声音又响,徐凉凉上手去按电梯的毽子,不管到了哪一层,她想先出去,电梯上面的灯晃了几下然后就没有光了。
  事故!
  徐凉凉按着电梯毽子上面的说明,按下绿色的那个毽子。
  “请问电梯是坏了吗?”
  那边很快就有反应,凉凉背靠着扶手,叹口气,这也算是忙碌中为她找了一点清闲吧,偷得浮生半日闲。
  张猛来朋友家,他朋友家这片的小区很出名,他来过两次,也和自己母亲提起来过,不过被他妈给拒绝了,乔立冬的想法很简单,她和张国庆的工作都在上中,跑到凉州做什么去?没人住,买个房子空着,养蚊子吗?而且张猛已经在凉州买过一个了,现在养着蚊子呢,再买个,一个养公的蚊子,一个养母的蚊子是吗?
  电梯的灯亮,张猛按着毽子,奇怪的是那电梯好像就停留在25楼不动了,一动不动的,他等了几分钟,依旧是不动,难不成上面搬家?背后还有一个电梯,但需要多走几步,他不太愿意动。
  朋友急了,楼上的门开着,屋子里已经来了不少的人,他拿着电话,张猛在楼下接。
  “我到了,等电梯呢,电梯不下来……”
  朋友无语,这个不下来,你做其他的不行吗?他亲自下来接的,哎呦喂,这打出来成绩了,果然就是不同了,有派了!
  “我亲自来请你。”
  张猛笑笑,眼底的光熠熠生辉。
  徐凉凉在里面已经坐了能有半个多小时了,那边的人似乎也觉得有些过意不去,不停的和她进行沟通,外面的人也在进行沟通,她坐在地上盘着腿,然后从包里拿出来自己买的煎饼,嗯,你没看错,是山东煎饼的那种煎饼,面包的造价太高,馒头什么的也不禁吃,这个就不同了,饿的时候吃了顶饱,不饿的时候可以当零食,对身体还健康,多好,拿出来自己一口一口的咬着,她不着急,她就是担心外面的人着急,因为她都不确定外面的和她说了多少句对不起,让她别害怕一类的话了。
  张猛听见楼下闹泱泱的,这隔音效果这么不好?
  朋友解释,可能电梯出了一点问题,正在抢修呢,里面有个人,大概对话呢吧。
  张猛笑着在屋子里转了一圈,他觉得挺有生活的,可能人到了一定的年纪,大概追求的就都是如此吧,平淡的生活,不知道怎么走着走着,就出了大门,他向下看了一眼,果然是有人在进行抢修,顺着楼梯走了下来,他说呢,这电梯就好像卡在25楼了。
  抢修人员将徐凉凉从里面托了上来,物业的人员马上进行安慰宽慰,毕竟人在里面困了半天,物业也是要负责的。
  “小姐,你有没有觉得身体哪里不舒服?需要去医院检查一下吗?”
  徐凉凉吃饱了,也休息好了,除了腿有点麻,她没有任何的不舒服感觉,里面嗯,通风良好。
  “没事儿没事儿,我没有事情。”凉凉说着,渐渐的抬眼,她还是不太习惯去看别人的眼睛,总是会下意识的避开,就是那短短的一瞬间,她的眼睛里出现了属于张猛的影子,看到了他挺拔的身影。
  ☆、第十五章 他不在这
  张猛也没料到是她,面部表情已经先于自己给出了反应,淡淡的微笑着。
  物业的工作人员再三的询问徐凉凉是否要去医院做个检查,现在做检查的话,是为了断绝以后的种种,万一这人现在说没问题,过两天又耍赖皮呢,虽然长得不像,可看脸下菜碟这种事情,还是不做最好。
  “你来这里……”张猛实在想不出徐凉凉和这栋大厦之间的联系。
  任何角度都想不出。
  “我帮人补习。”徐凉凉道,而后又加了一句:“一个小孩儿。”她的耳尖有些发热,可能是在里面闷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