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原本这么紧密的安排林天阳还有些意见, 可现在看来带着代舒出去逛逛放松心情是个很好的选择。
  他还主动建议节目组要求嘉宾把手机上缴, 不关心外部世界, 专心体验他们的“海岛蜜月”。
  代舒听他这么说的时候没反对,只是半夜跟队友一起回家时跟林天阳说:“我也没那么玻璃心,总不能永远不看手机对吧,你看我现在就看。”
  她边说边打开热搜, 前五里面有两个是关于他们的,一个是“还是喜欢你的微笑”,另一个是“树林夫妇偷袭”。
  偷袭……
  什么玩意儿啊就偷袭。
  代舒苦着脸给林天阳看:“胡扯。”
  林天阳点开热搜里的动图, 看了好几遍她亲过来的那个瞬间, 开始笑。
  代舒黑着脸把手机夺回来,无力地辩解:“我真不是故意的。”
  “你就不能说句好听的让我高兴一下么, 真绝情。”
  “你怎么那么不在意啊,你没看你经纪人都急得上火了,你不怕影响你的事业啊?”
  “再怎么样, 他们也不会不让我唱歌吧?我又不是什么偶像, 有女朋友也很正常啊。”他宽慰她,“他们可能会觉得这是节目效果, 过几天有了新鲜事他们就忘了。”
  所以这两天他不想让她看手机。
  虽然不确定逃避是不是个好主意,可代舒也想不出更好的方法了, 只能试着把手机关了交给节目组,度个失联状态的假。
  “可是走丢了的话,没手机怎么办?”
  “我寸步不离,丢不了。”
  代舒天马行空地想象:“我上厕所、换衣服、洗澡你总不能跟着吧?”
  “你以为自己是玛丽苏小说里的公主么?浴室大到会迷路?”
  “……”代舒把林天阳赶出他自己的房间, “我要睡觉了,你走吧。”
  所谓的半日游当然不可能真的只呆半天,毕竟旺季机票贵得很,节目组再烧钱也不会干这种傻事。
  半日游是阿迟在旅行社买的岛上服务项目,属于给两人的放松休闲时间,剩下的行程安排则是工作——完成某时尚杂志要拍的新年特辑。
  休闲是最后一天上午的事,乘坐水上飞机飞到岛上酒店都没时间吃口饭,杂志的摄影师和造型师就到房间来商讨拍摄的计划。
  林天阳拍摄经验不多,代舒做网店的模特倒是经常拍照,商讨的时候很容易就抓到摄影师想表达的重点。
  造型师说着说着忽然笑了,指着林天阳跟代舒说:“他用这种崇拜的眼光看着你,好像个小朋友啊。”
  “啊……”代舒尴尬地笑,脚尖踢踢林天阳,拜托他认真工作。
  挑完服装,商量完拍摄内容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下飞机以后只吃了个三明治的代舒肚子不给面子地“咕噜噜”叫起来。
  林天阳托腮看着造型师:“我饿了。”
  造型师把册子收好,跟摄影师一起站起来,提醒了一次早上化妆的时间就离开了。
  林天阳长舒一口气,靠在沙发上懒散地问代舒:“你平时照相也这么麻烦的?”
  “不一样啊,大片嘛,又是新年特辑,能选上我们就要烧高香了,你还挑三拣四的。”代舒似乎被林天阳带偏了,有话不能好好说,喜欢“动手动脚”的,只是她更倾向于动脚。她踢了他鞋子一下,“我们出去找点吃的吧。”
  林天阳嫌弃地拍拍鞋面,警告她:“下次再踢我,记得先脱鞋。”
  夜晚的海是黑色的,白天那么静谧安详的蓝色此刻变得有些神秘可怕。
  他俩提着鞋子赤足走在沙滩上,寻了个没人的地方坐下,听着海水扑过来又褪去的声音。
  谁都没说话,大脑也都放空。
  林天阳觉得这样就很完美,她不必想喜不喜欢、躲不躲开,他不必想她在想什么。
  海水慢慢涨上岸,林天阳的脚感受到一丝凉意。
  他站起来,拉住代舒的手把她也拉起来:“脚受凉了不好,回去吧。”
  摄制组没有跟上,站在原地拍他们渐行渐远的背影,今天的份额就算录制完成了。
  没有人,林天阳说话少了很多顾忌。他问代舒:“你累么?”
  代舒摇头,又点头,反问林天阳:“你知道我为什么参加这个节目么?”
  “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前几期录制都穿的冬装,此刻穿着不太厚的针织衫的代舒显得略微单薄。林天阳总想找回当年的明薇,可又觉得当代舒是代舒而不是明薇的时候也很……很让他心疼。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就觉得代舒似乎过得并不好,哪怕她是所谓的“网红”,有很多粉丝,有自己还算成功的小工作室。
  可他就觉得代舒过得不好。
  他甚至自负地认为代舒是因为没有他而过得不好。
  可她这样的逃避与抗拒又让他怀疑自己的那份自负,是不是因为他这样的逼近才让她过得不好呢?
  “代舒,不要总是硬撑着。”林天阳攥着她的手,干燥的手掌透着热意,“你又不是雨伞。”
  “噗,那我是什么?”
  “你是黑夜绽放的明亮玫瑰。”
  她停住脚,抬头看他。
  他说的是《小玫瑰》里的一句歌词,也是唯一一句不是她写的词。
  当初她写的是“你是地下室里冒出的新芽”,可她后来听到的版本全是他改了的这句。
  “林天阳,”她听从了他的话,赤着脚踢他,“你追一个女孩就写一首歌么?”
  “我到目前为止只为你写过歌。”
  “林天阳,我不喜欢别人再叫我明薇了。”
  “好,我明天写一首《小袋鼠》。”
  “……”代舒像被点中笑穴一样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她擦了擦眼睛,颇为认真地跟他说,“林天阳,我不喜欢你喜欢我。”
  “好,那我不喜欢。”
  他这么说,代舒却觉得松快许多,她回握着林天阳的手,穿上鞋子往酒店走。
  副导演在监控器前大骂摄像:“搞什么飞机啊?那边笑那么开心你不跟上去拍?”
  摄像师委屈地争辩:“林老师不让我们跟着啊。”
  “那你这个月工资找林老师领去吧!”
  摄像师扛着机器飞快地追过去,朝着好说话的代舒大喊:“老师,再拍五分钟的吧!”
  每次录节目都不能睡懒觉,代舒想起来昨晚林天阳说得让她不要硬撑,趴在床上决定不当“雨伞”当乌龟。
  她这放纵的决定导致她一觉睡过了约定的集合时间,还是被急促的敲门声给惊醒的。
  代舒看着床头柜操纵台上的时间,急地冒汗,心想大家肯定都在等她了。
  编导手里有备用房卡,她喊了几声见代舒还不开门,怕里面出什么事,拿房卡开了门。
  一同进门的还有住在隔壁的林天阳,他看见代舒坐在床上神情呆呆的,立马把门关上,不让他屋里其他的工作人员进来。
  林天阳越过编导,先一步走到床边问代舒:“怎么了?”
  代舒手抠着嘴唇,小声说:“我睡过头了,睡懵了。”
  他抬手摸了摸她额头,有些汗涔涔的,装模作样地问:“除了胃难受,头晕,还有别的症状么?”
  “不……”
  “没事,大概是刚过来水土不服,昨天也没按时吃饭,你再歇会儿吧,等舒服了再起来。”林天阳替她做了主,转过头对站在两步开外的编导说,“代舒昨天没吃好,晚上吹风有些感冒,还拉肚子。先安排我那部分拍摄吧,等她舒服些再拍。”
  突然“被生病”的代舒还没反应过来,编导先懂事地跑出去通知了。
  说来也有编导的责任,她负责代舒的行程,可却没有及时来叫醒她,耽误了大家的进度,被导演知道肯定要扣工资的。
  也是因为代舒平时太没什么架子,编导根本没想到她居然会有迟到的时候。
  编导离开后,林天阳也不方便久留,朝代舒皱了皱眉:“别露馅,再装会儿,我先去拍,你‘好受’些了再来找我。”
  “我现在就好受。”
  林天阳捏了一把她的脸:“是不胖。”
  “……那我再躺五分钟,你别让他们找医生来,我不吃药。”
  “水土不服吃什么药啊,好好休息就没事了。”他说完也走了,走得时候轻轻把门带上,仿佛屋里这个真的是个病号。
  代舒抱着被子,摸着自己的脸。
  她昨天问林天阳,知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来参加这个节目。
  以前,她觉得是因为自己已经不喜欢林天阳了,所以可以心无旁骛地把这作为正常工作。
  现在,她怀疑自己,是不是根本就是还喜欢林天阳。
  因为喜欢,所以才这样不管不顾地出现在他身边。
  如果真的是后者……
  她突然很想去找赵裴飞,问问他自己应该怎么办。
  作者有话要说: 小布:我不喜欢你不评论。
  读者:好,我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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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一章大约半小时后发,稍等。
  第21章 第六期(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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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代舒用了好一会儿才摆脱掉她混乱的思绪, 出门化妆的时候脸色还真有些苍白。
  她找到导演组, 要她的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