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虽是伤势十分严重,到底也是清醒的,还能吩咐这些事。楚之收回要刺向完颜泓的刀,割掉捆着秦岳手脚的布条子,扶着秦岳坐起来后又忙抱着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嘉言:
  “外面没有马,只有一辆马车,我们趁机逃罢。待他们回来后,便是会轻工,带着这么个伤者,时间长了应是追不上我们的。”
  如此,冷世欢手中的动作也停了,忙飞扑到秦岳身旁,万分委屈道:“秦岳,我信你,你会替我报仇的。我扶你,我们回家。”
  说是回家,其实是逃命了。楚之抱起嘉言,拿起完颜泓的那把刀,看了一眼连哼哼都十分弱的完颜泓,掉头点追着秦岳和冷世欢去了。
  原本完颜泓留一辆马车是打算他同冷世欢他们做马车里,左右护法驾车。如今秦岳受了伤,冷世欢又不会,只能望着马车干着急。
  正当她着急之时,楚之一把将嘉言塞进马车里,让冷世欢坐进去且道:“娘,让我来。”
  楚之眼中满是坚定,冷世欢却是忐忑万分,他不过一个十岁的孩子,又是养尊处优的身份,如何会驾车?
  不顾冷世欢的担忧,扯着缰绳手中的鞭子一扬,便道:“看好相父和嘉言,坐稳了,这是逃命,我只好赶快些了。”
  话音刚落,鞭子便落在了马上,吃痛的骏马便再这不怎么宽阔的林间道上疾跑起来,因着太突然冷世欢脑门还撞在了车棚上,紫了一大块。
  第107章 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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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随着一声凄厉的尖叫声,叶清寒再次从梦中惊醒过来。
  这已是第四次了,离那晚的死里逃生已经过了整整四天。
  脑里浮现的,仍旧是叶家逝去那些同门死不瞑目横尸血泊的场景,耳边好似仍旧充斥着惨绝人寰的求救声。那些没能逃过劫难含冤而逝的人,都在叫着叶清寒:“二小姐,救命。”
  恍惚间,叶清寒好似又想起逃命前母亲毫无血色的脸:“清寒,快走,快带小幺走。从今夜起,你们不再是叶家小姐,记得忘记这一切,别回来了,别再回来了。”
  最终匆匆的一瞥,母亲留给她的,只是毅然决然加入那场必败无疑的厮杀中孤傲的背影。
  可是,娘,叶家被灭门了。那个百年叶家,显赫已久的叶家满门一夜之间屠尽,凶手是谁都不得而知,你叫我如何就那般潇洒的出走再不回来?
  不知不觉,已是泪流满面。蹲坐在破烂的废弃土地庙里,靠着柱子的叶清寒努力的将自己蜷缩成一团,环抱双手死命掐着自己手臂以免哭出声。
  叶阑珊也随之惊醒,揉了揉稀松睡眼,努力撑着困倦的眼皮:“姐姐,怎么了?”彼时叶阑珊除却困倦什么也不知道,只当自家姐姐做了什么不好的梦。
  对于自己和姐姐为什么要东躲西藏,听姐姐说是叶家没了,说从此二人便不是叶家小姐只是一个处处被人追杀的余孽了。对此,叶阑珊嗤之以鼻。
  是的,她不信的。好好地叶家怎会没了?
  那个先祖曾是保家卫国捍卫疆土大将的叶家,那个根基深厚以武学闻名于世的叶家,那个向来助人为乐乐善好施的叶家,怎会说没就没了?
  听见自家妹妹发问,叶清寒努力在脏兮兮的衣服上蹭了好几下,觉着泪水大抵都诶擦干净后方才将埋在膝盖上的头抬了起来。努力抽了抽鼻涕,使自己声音听起来不那么沙哑:“无事,天快亮了,你先睡一会儿,在这儿藏着别走开。姐姐去将昨日找的野果洗洗。”
  待叶清寒洗净了野果归来,伸手将大的挑给了她自个儿只留下小的。温声细语道:“快些吃吧,我们不能待太久,等快些赶路。”
  叶阑珊闻言,有些皱眉,想到那些酸涩的野果子,小性子又上来了:“姐姐,我不想吃野果,我想吃烤乳鸽。”
  向来是锦衣玉食长大的,哪知一粒一粟的来之不易,只想着要吃
  第108章
  楚之回来之时,还带了几个果子,只见他用嘴嚼烂了药草,敷在秦岳伤口上,随后又拿手帕裹了药草,对着秦岳的嘴使劲挤出药汁,一切忙完后,这才坐下来歇了会儿。
  “嘉言过来,哥哥给你吃果子。可说好,只得吃两个,剩下的明日再给你,吃多了肚子疼。”
  说话间,嘉言已是蹭蹭蹭的到了他身旁,饿急了的他也只顾说好,而后便抱着果子啃了。
  冷世欢仍旧搂着秦岳,说不出话来。如今这情形,她连一个十岁的孩童都不如,着实不晓得说什么才好。沉默间,楚之已是将剩下的果子放好,而后就地生火。
  生火之时,楚之还不忘商议道:“明日若是有幸能碰见人家,得尽快将马车和马当掉,换成农家不起眼的马车才好。不然,很容易便被发现了。
  若是能用这马车换几贴药,也是好的,相父伤的不轻,我会的那点子皮毛东西不顶事的。”
  闻言,冷世欢忙不迭将那珍藏了许久的银票掏出来,这还是楚妤给的:“我这儿有点银票,应是能买些药的,届时给他找个大夫,他便没事了。”
  说着自欺欺人的话,那拿着银票得手却是有些颤抖,如今秦岳昏迷不醒,如何会没事。
  楚之望着她递过来的银票,心下也有些惋惜之色:“娘,这是齐周的银票,在大辽是用不了的。一旦拿出来给人瞧见了,大抵便会被盯上。除了想法子回到齐周国土,否则相父的伤,便不敢去找大夫治的。”
  这群山重重叠叠,也不知明日能不能走的出去,更何况回到齐周,又不知是何年何月去了。若是一直回不去,秦岳又该如何?
  想到这儿,冷世欢的泪便如断了线的珍珠,滚滚而落一时间止不住了:
  “先前我觉着,不哭便是有担当了,是稳重了,是能肩负起一切了。如今方知那不过大错特错的想法,明明人人都想除去那个人是我,做什么要你来替我受这份罪。秦岳,我后悔了。”
  后悔什么,她没说,秦岳也没能醒过来问。至于楚之,向来是不关心这些的,自打晓得那些事情之后,对于这些八卦便不怎么热忱,于他而言,还是跟着秦岳实打实的学些东西实在。
  如此将就了一夜,早间起来后楚之又给秦岳换了次药,而后挤出些药汁喂他,期间秦岳醒过一次,也只道:“走水路。”
  如此扔下一句话以后,也没能精力说些旁的,很快便又晕了过去。
  因着他说走水路,楚之便驾车跑了许久,沿途又问了些人,才能寻到码头。将马车与马都卖了,换了些吃的用的,剩下的钱便雇了船。
  上船之后,冷世欢才瞧见楚之双手皆是伤痕累累,缰绳磨的他手掌心无完肤,看着很是触目惊心。应是很疼才对,一路上却是不曾听他说过一个疼字。
  船夫问了两遍,冷世欢与楚之都不曾回答,便提高了声音道:“去哪儿?若是不说,我可就不走了。这天指不定会下雨,在磨蹭我便来不及赶回来了。”
  搂着秦岳的冷世欢着实回答不上这个问题,连这里都不知道是哪儿,又怎么知道去哪儿。故而,便将目光投向了抱着嘉言的楚之。
  被她看着的楚之也有些茫然,瞧着昏迷不醒的秦岳,想了想若是秦岳在,他会如何做,片刻之后便对着船夫果断道:
  “听说前边儿有了战事,我哥哥在战场上去了,我们给他捎些东西去,麻烦你送我们过去罢,希望还能来得及给他。”
  最危险之地反而最安全,两军交战,能寻到大辽的驻军,那么离齐周军队也就不远了。
  第109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