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训导员毕恭毕敬地点头:“凌总放心,从今天开始我会和丢丢一起陪着欧小姐,直到她完全康复。”
  “好,不要说漏了口风。”
  凌祎城疲惫的揉着眉头。
  同时,为了怕欧瓷过得枯燥寂寞,凌祎城又托纪言卿给她买了一只肥嘟嘟的加菲猫。
  结果加菲猫调皮,当天就把欧瓷的手背抓破了。
  欧瓷在失明的时候没哭,却因为被猫抓了一道小小的伤痕哭得不能自己。
  后来路璟堔才知道,欧瓷是担心自己的手背破了会留下疤。
  而那个男人很喜欢吻她的手背,她担心他会嫌弃。
  欧瓷赌气不要猫了。
  自然,那只猫就送到凌祎城的病房。
  看着小家伙委委屈屈地蜷缩在自己怀里,白嫩嫩的皮毛像极了欧瓷莹润的皮肤。
  凌祎城看着它圆溜溜的眼睛:“小东西,不管你怎么努力,人家终究是不要你了。”
  明明很嫌弃的样子。
  他的手却一遍一遍轻揉着它小小的脑袋:“叫什么呢?”
  加菲猫撒娇地在他怀里滚了一个圈。
  “滚滚,滚远点……”
  -----
  凌祎城被迅速转到康复中心进行康复治疗。
  欧瓷的身边则多了丢丢和路璟堔。
  一人一狗默默地代替了凌祎城的位置。
  路璟堔会在无人的时候尝试着用手摸摸欧瓷的额头,或者不动声色地亲吻她的手背。
  唯独少了那杯橙汁。
  欧瓷不疑有他,会睁着一双毫无焦距的眼睛对着他温柔的笑。
  随着时间的推移,欧瓷的视线里渐渐出现模糊的影像。
  她第一个看到的就是笑得一脸呆萌的丢丢。
  漂亮的小家伙绕着她不停地转悠,一条尾巴讨好般的摇来摇去。
  然后,路璟堔在她的期盼下隐隐约约走进了她的世界。
  这个男人,和她想象的差不太多。
  穿着一身休闲的衣服,眉眼间的笑意安静又温和。
  欧瓷拉过他的手。
  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每个指头都有薄茧。
  她轻轻地偏过头:“嗨!”
  路璟堔揉了揉她的头发,微笑着回了她同样的话:“嗨!”
  声音要比她刚醒来时听到的那两个字清朗一些。
  欧瓷没有任何的怀疑。
  她觉得这是因为自己当时神志不清造成的。
  路璟堔开始温文尔雅的自我介绍,欧瓷终于知道为什么这个男人会一直出现在自己的病房。
  ☆、第88章 请骗她一辈子
  欧瓷在失明期间一直在想,那个成天陪着她的男人都不用上班的吗?
  原来他就是自己的主治医生啊。
  在后来欧瓷康复的那些日子里,路璟堔寸步不离地陪伴着。
  欧瓷从意外渐渐变成习惯,最后对他产生了难以割舍的依赖。
  他是那么好。
  能给予任何她想要的妥帖照顾。
  路璟堔也顺利从欧瓷的主治医生晋升为欧瓷的准男友。
  病房里随时随地都能看到一双缱绻的身影。
  某然的一天,欧瓷好奇地问路璟堔:“璟堔,你以前为什么一直不说话?”
  路璟堔面色一滞,随即轻轻一笑:“因为你喜欢安静。”
  欧瓷眨了眨眼睛:“可我从没有听见过你的脚步声。”
  凌祎城坐特制的轮椅,轮椅在地面滚动时是不会发出任何摩擦的声音。
  欧瓷听不见,很正常。
  这事,路璟堔也是知道的。
  他抬手,指腹覆上欧瓷的唇瓣:“你猜?”
  欧瓷想了想:“是担心吵到我?”
  路璟堔笑而不语。
  -----
  欧瓷出院的那天,路璟堔碰到了纪言卿。
  准确来说,应该是纪言卿在刻意等他。
  两个男人站在医院顶楼的天台上,天空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明明还不是寒冬,冷风吹在脸上竟然如刀割一样的疼。
  纪言卿递给路璟堔一支烟。
  路璟堔摇头:“谢谢,我不抽。”
  纪言卿讳莫如深地看他一眼,然后自己点燃深吸一口,白色的烟雾刚吐出来就被风吹散了。
  路璟堔负手而立,静静地看着远处模糊的建筑物。
  半晌,他说:“纪先生,我和欧瓷恋爱了。”
  他的声线寡淡,神情庄重,像是在等待审判的罪人:“不关欧瓷的事,错在于我,一切后果请让我来承担。”
  这些日子里他已经将凌祎城的底细查得清清楚楚。
  这个男人对欧瓷的心思不是一天两天,也不是一年两年,而是很多很多年,时间久到令他想起来就会觉得嫉妒。
  如此情深,欧瓷却被他抢走,凌祎城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他已经在心里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结果纪言卿屈指抖了抖指尖的烟灰,再侧身看着路璟堔时眼神带着涩然:“路医生,你别紧张,我今天来是来替祎城传话的。”
  路璟堔略显疑惑地看着他。
  纪言卿仰头,性感的喉结微微滑动,他像是在自言自语地说道:“祎城说,请你善待欧瓷,不要再让她受到任何的伤害。”
  “关于车祸的事情,如果欧瓷问起来你就告诉他肇事者已经死了,她将会得到一大笔赔偿金。”
  “还有,既然你骗了她,就请骗她一辈子。”
  纪言卿说完将烟头从指间弹出去,头也不回就走了。
  路璟堔的脸色有些灰白。
  欧瓷在发生车祸后从没有任何的家人来看望过她。
  所以关于当时的情况她并不是很清楚。
  而他也去资料库翻看过资料档案,里面没有凌祎城的任何记录。
  也就是说这个男人在决定离开之前已经将自己在欧瓷身边生活过的所有痕迹都抹得干干净净。
  后来,欧瓷果然问到这件事情。
  那时候欧瓷已经开始放弃医学,转身学设计。
  她摸着自己隐隐发疼的手腕,仰头问路璟堔:“璟堔,你还记得当晚我发生车祸时一共送来几名伤员?”
  彼时,路璟堔避开她莹澈的目光,拉过她的手,用药膏在她的手腕上轻轻地抹着:“当晚我值班,你和另外一名男人从救护车上推下来时,我就看到浑身血糊糊的你。”
  他顿了顿:“听同事说那名肇事者在送来的时候其实就已经没有心跳了。”
  欧瓷皱眉:“他当场就死亡了?”
  “应该是的。”
  “还有其他的伤员吗?”
  欧瓷不死心的追问。
  路璟堔指尖的动作微微加重:“没有。”
  没有?
  还是没有?
  欧瓷的眸色里呈现出满满的失望。
  当晚她借着闪电炸开天幕的那一束亮光明明看到驾驶室和副驾驶上都坐着一个男人。
  既然司机当场死亡,说明车祸非常严重。
  那为何副驾驶的另一位却没有出现在医院?
  难道他连一丁点的皮外伤都没有吗?
  欧瓷其实在出院之前曾偷偷去看过医院的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