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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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把事情仔细地给我说清楚,就这么一个月不到的时间,哪里冒出来的二夫人,哪里冒出来的大少爷。”
  卫琼英都快气疯了,顾家不同于江家,家里的男人没有那种喜欢丫鬟侍妾红袖添香的嗜好,老爷子顾广成在原配发妻逝世前,身边没有一个伺候的女人,心爱的原配去世后,不小心中了招,着了江文秀的道,不得不娶了她,为了恶心她,要了她最喜欢的大丫鬟的身子,之后就再也没碰过两人。
  老大顾远舟爱重发妻箫见素,也没有要江文秀硬想塞过去伺候的女人,老三是庶子,娶得又是江家的庶女,老太太的侄女,也没有那个纳妾的胆子,唯独顾远乔,还真是江文秀的种,骨子里淌着江家的血,表面上正儿八经的,实际上身边的丫鬟早就都被他破了身,即便卫琼英看的紧,还是冒出了顾如心这个庶女,私底下她也动了不少手脚,可那贱胚子就是有那样好的运气,一次次阴差阳错的躲了过去。
  卫琼英早就不稀罕那个男人了,但是她稀罕自己在江家的地位,她要保证,她的儿子,是二房唯一的男嗣,可是就在刚刚,她居然听说了这顾远桥原来早早就在外头养了外室,还早早就生了一个,比她的容锦还要大的野种,还取名容元,他是元,那她的儿子又是什么。
  卫琼英气的都快爆炸了,在听说江文秀那个老妖婆还将那个外室提了二房,那个野种,成了顾家二房真正的庶长孙,而且那贱妇现在又有了六个月的身孕,还不知道是男是女,真是恨不得杀回去,将那老妖婆和她那个管不住下半身的儿子,全都毒死。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五点更新不适合我,以后我们还是相约七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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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速之客
  “这次出来后, 南王可是要立马回杨城?”
  顾容苍好奇地问道,不知为什么,同样都是长得漂亮的男人,他一点都不喜欢四皇子卫颐,对眼前这个南王却很有好感,顾容苍觉得可能是对方身后的那三十万麒麟军吸引着他, 而且他的脑子一向不耐烦想那些事, 喜欢就是喜欢, 还要管理由做什么。
  “如果不急着回去, 等我们回上虞,随时欢迎南王一同前去,杨城虽美, 但是住了这么多年也该看厌了,去上虞, 我带你欣赏一下北边的风光, 骑马打猎, 保准你喜欢。”
  说到自己最喜欢的活动, 顾容苍有些刹不住嘴,越说越开心,恨不得自己就代卫邵卿答应下来。
  “大哥, 南王日理万机,而且人家也不一定喜欢这些舞刀弄枪的事情。”
  顾如是赶紧制止,笑话,就这么一晃面的功夫, 她感觉自己的小身板都要被看穿了,带对方回上虞,她的小命都怕要保不住了。
  “不会——”
  卫邵卿看了眼心急替他回绝的顾如是,似笑非笑,黝黑的眼眸深处,带着丝丝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不知为什么,第一次见到苍弟我就觉得一见如故,正愁如果你们离开,恐没有时间好好相处,眼下杨城并无政务等我回去处理,正好可以应苍弟的邀约前去。”
  看着对面女孩气鼓鼓的脸,卫邵卿原本有些憋闷的心情就畅快了,果然还和以前一样,欺负她,总是让他很有成就感。
  不过,可爱的小姑娘只要他一人欺负就可以了,别人要是不长眼,那就要有断手的准备了。
  卫邵卿朝顾容苍笑了笑,看的顾容苍不好意思,嘿嘿笑着直挠头。
  从来这些长得好看的人只喜欢和他二弟交朋友,真正和他交好的,同样都是五大三粗的武夫,其他那些为了顾家的权势围上来的,他也不屑于和那些人深交,算起来,卫邵卿还是第一个,对他如此友好,长得又出色的男人。
  对方还说和他一见如故,嘿嘿嘿嘿,顾容苍除了傻笑,对卫邵卿的好感度也爆了棚,怎么看他怎么顺眼。
  儿子和南王交好,箫见素自然不会拒绝,但是在这称呼的辈分上,似乎有点问题吧?
  卫邵卿是卫琼英的弟弟,按理称呼他为舅舅,现在兄弟相称,总有种乱了辈分的感觉。不过,横竖箫见素也不想给卫琼英留面子,只是犹豫了一会,就纵容了他们平辈论交的做法。
  顾如是焦急这卫邵卿要是跟到了上虞去该怎么办,要不一会去就称病,躲过去,还是找机会认个怂,让对方忘记她之前不懂事时候的冒犯,一时间心乱如麻,没有看到对面卫颐越捏越紧的手,鲜红的血液,星星点点从白洁的纱布渗出。。
  *****
  “娘?”
  顾如是坐在圆椅上,有些好奇娘亲为什么要那样做。
  此时她已经知道了娘亲做的那些事,可是却不明白,光是那样做,能对二婶造成什么影响。
  上一世,二叔养在那头的那个外室,是直到八年后才被接进顾府的,那时候,顾如是已经嫁给了卫颐,世家已经开始衰微,只是当时顾如是的境遇还没有那么糟,偶尔也能知道一些顾家的消息,那些人想让她知道的消息。
  那个女人,名叫郁飞仙,是犯官之后,原本也是个大家小姐,一朝落难,在家中女眷被发卖的时候,遇上了顾远桥,做了他的外室,或许是手段高,顾远桥虽然身边女子来来去去,又是个喜新厌旧的性子,对那个女人,却格外长情,当初被接进府里的时候,已经有了二子一女傍身,最大的那个孩子,比二房的堂弟还大了几岁,着实让二婶气急败坏了好久。
  不过,那个叫郁飞仙的女人在顾家并没有存在太久,一个月之后,意外感染了急症,玉殒香消,她的两个儿子,一个骑马的时候不小心摔断了腿,郁郁寡欢,日夜饮酒,在半夜不小心跌落莲花池而死,一个在外出的时候,遇到两个纨绔强抢民女,混斗的时候不小心被误伤打死,唯一的女儿,年仅六岁,在阖家女眷上山上香的时候,因为丫鬟的疏忽,被拐子拐跑,直到顾如是死了,都没有再听说过那个失踪的堂妹的消息。
  一件件事,最大的受益人是谁,一目了然,顾如是不觉得二叔会看不明白,可是卫琼英依旧好好的做着她的二夫人,之后更是顾家的当家夫人,日子滋润美满,顾如是不觉得,娘把那些人提前找回了顾家,有什么用。
  “你觉得卫琼英现在在顾家的地位怎么样?”
  箫见素没有直接告诉她答案,她已经发现了自己在教育女儿这件事上的错误,被细心养护在室内的菟丝花总有要迎接风雨的那一天,她帮着她长大,也好过被外界一次次打磨,流足血泪之后的成长。
  “二婶?”顾如是想了想:“明面上,二婶是尊贵的大长公主,可是现在的文昌帝手里只有二十万兵马,还有一个南王在外头虎视眈眈,这个皇位做的不稳,这个大长公主自然也就只有虚名,不过二婶生了二房的嫡子,地位还算稳固,老太太被她哄得服服帖帖,即便没有办法插手咱们大房的事,至少这二房和三房的事,她都是能做主的。”
  三房的夫人江琳琅虽然是老太太的侄女,可谁让她是庶女,嫁的还是顾家的庶子,兼之并不会借着老太太外甥女的身份讨好老太太,在顾家,并不是一个需要在意的人物,被卫琼英插手三房的事,也是难免的。
  “那你说,七年后的卫琼英在顾家又是怎样的地位。”箫见素接着循循善诱。
  顾如是皱了皱眉,觉得自己似乎猜到娘亲的用意了。
  七年后,世家已呈现败相,那时候,江白禾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后娘娘,当朝权势最大的摄政王,是卫琼英的亲侄子,她的女儿顾如意嫁给了朝野之上最受太后和摄政王重用的伯远侯世子严缙,而且顾如意还是江白禾最忠心的一条狼狗,指哪儿打哪儿,连带着卫琼英这个大长公主的地位都无形地提高。
  那时候,二叔虽然名义上已经是顾家的掌权人,但是实际上处于一种和卫琼英相互制衡的状态,甚至隐隐稍逊一筹,即便卫琼英不讲情面,直接打杀他的宠妾和爱子,顾远桥估计也只有吃哑巴亏的份。
  那时候的卫琼英,和现在的卫琼英,完全处于两种截然不同的境界,对于以后的卫琼英来说,完全够不上威胁,顶多只能算是恶心的郁飞仙母子,现在却如鲠在喉,欲除之而后快,却难以下手。
  “当你讨厌一个人,怎么做才能让她最痛苦,那就是在她最痛的地方捅上一刀,她在意什么,你就摧毁什么。”
  箫见素说这段话的时候表情有些冷酷,可是顾如是却一点都不觉得害怕,甚至还有些小激动。
  “你二婶对你二叔早就已经失望了,但是她在乎她在顾家的地位,这凭空出现的二房,和那个比她儿子还大的庶子,足够让她焦头烂额很久了。”
  古代孩子的夭折率很高,即便是金尊玉贵,从小娇养着的贵族子弟,卫琼英的嫡子顾容锦今年才六岁,在顾家孙辈序了齿,却还没有上族谱,因为八岁之前的孩子都容易夭折,所有的男嗣会在八岁生辰当天开祖祠,入族谱。
  顾容锦一旦出个什么岔子,只有这么一个男嗣的二房等于就绝了香火,这也是顾远桥能够将外室接到府中,江文秀还大方将人提为二房的原因。
  顾如是的记忆里,二叔会将那个女人带进来,自然是因为她获罪的父亲洗刷了冤屈,她不再是那个身份不能见人的罪官女眷,而是清白人家的女儿,现在,箫见素想要利用她,自然会将这一切处理的妥妥当当,甚至让她的身份,再上一筹。
  光是这么简单还不够,既然知道了之后要发生的事,箫见素只会把事做的更绝。
  她深深的看了面前已经出落地比她还漂亮的闺女,这一些,她不会一下子全都告诉她,她会慢慢教她,直到,教出一个心思坚定,什么东西都伤不到她的呦呦。
  ******
  顾如是在娘亲的房里呆了很久,直到天色渐渐暗下来,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洗漱完,碧袖伺候着小姐上床躺下,看着她闭眼入眠了,这才转身退出。
  自从重生以后,顾如是渐渐地就开始不让下头的丫鬟陪夜了,因为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说梦话的习惯,怕自己万一将这事在睡梦中说了出来,那就不好了。现在,轮到守夜的丫鬟,就在她的闺房外的花厅摆了张小床,只要她稍微响点声,外头就都听得见,有什么需要,再让丫鬟进来也是一样的。
  顾如是想着今天娘亲的教导,将所有的知识捋清思绪,吸收消化。
  “谁!”
  顾如是感受到一股炽热的鼻息出现在自己的身侧,猛地睁开眼,却被黑暗中那个忽然间出现的男人捂住了口鼻。
  “呦呦,我的呦呦。”
  床上翻涌而上一个高壮的身影,将顾如是压在身下,温热的嘴唇一点点一点点在她的脖颈和脸上游移。
  顾如是如遭雷劈,像疯了一般,激烈地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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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你的命
  前一世, 卫颐虽然不爱她,但是两人同房的次数并不少,在顾如是还没有彻底对这个男人绝情之前,这样的亲密,总是让她羞涩又不安,外表美艳的姑娘, 如同□□的羊羔一般, 仰着修长的脖颈, 脆弱的仿佛一折就断, 乖巧安分地雌伏在男子的身下,让人生出无尽的掌控欲与爆棚的满足感。
  卫颐爱煞了她那副模样,只是, 随着她渐渐对他失望,在床事上开始反对和抗拒, 那样的反抗, 总是让卫颐更生气, 还没有看明白自己的心思的卫颐, 只以为自己是不满她的抗拒,忍不住对她越来越粗暴,有时候一场酣畅淋漓的性/事下来, 顾如是的身上早就伤痕累累,连抬一抬手指都没有力气。
  卫颐也只有这个时候才会清醒一点,却不敢看着她醒来时看着他的痛恨的眼神,总是像一个懦夫一样从她身边逃离, 让她身边的那几个丫头替她上药,忍着不去看她,直到再次控制不住。
  争执,伤害,最恶毒的语言,如此的恶性循环,彻底斩断了两人所有和好的可能。
  他监控了她的一切,不准她身边的人传信回娘家,也不准她身边的人用任何理由离开京畿。
  他怕自己失去他,却又只在心里告诫自己,留下她只是为了她背后的顾家,为了她父母手上,可能留有的青龙虎符。
  他从来没有想过,那个骄傲的姑娘,会用那样软弱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一生。
  卫颐炽热的鼻息在顾如是的脖颈间流连,低垂的额头,掩盖住了那一眼的疯狂和绝望。
  他也重生了......
  这是顾如是心中唯一的想法,然后就是剧烈的反抗,顾如是的手脚死命挣扎,嘴巴被捂住,只能发出低低的呜咽声,她的左手在枕头底下胡乱摸索,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摸到一枚尖利的发簪,眼前顿时一亮,看着那个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眼底闪过一抹决绝的杀意。
  明明不爱她,为什么还要做这样的事,卫颐,真是一个让人恶心到极点的男人,她当初为什么,会瞎了眼睛看上他。
  顾如是觉得胃部一阵翻江倒海的感觉,遏制住那种呕吐的冲动,左手紧紧攥着那根金簪,渐渐放弃抵抗,身体越发柔软,仿佛已经任命。
  她这副模样,卫颐却没有丝毫开心,控制住那几乎爆炸的欲望,慢慢直起身,双手撑在顾如是的脸颊两边,透着窗户外照进来的月光,无比炽热深情。
  “呦呦,你是我的呦呦,上辈子是,这辈子也是。”
  低沉缠眷的声音,这是卫颐看着顾如是的眼睛说的第一句话,顾如是的瞳孔瞬间放大,但是很快又恢复平淡。
  “怎么,摄政王上辈子将我利用的彻彻底底,这辈子还打算用这样老套的法子诱我上钩?”顾如是的语气带着讥讽,“明明一点也不喜欢我,为了我身后的顾家,还要牺牲自己来引诱我,卫颐啊卫颐,我看你比那些小倌馆的小倌还低贱。”
  对方也一定看出来她的不对劲了,顾如是也没打算隐瞒,干脆彻底撕破脸皮,什么话恶毒就说什么,为的就是出自己心底的那口恶气。
  “别这样看着我。”
  卫颐捂住顾如是的眼睛,他不想看看到那双原本饱含爱意的眼神,现在失去了爱,唯独就只剩下恨。
  “我爱你。”卫颐的声音带着些许暗哑,从来没有这样直白的表达过自己的感情,显然让他有些不适应,但是那一丝丝的停顿的和不适,在顾如是听来,就是连演戏都不认真,难道在他的心里,自己还是上辈子那样犯贱没有自尊的女人吗。
  “这一世我会好好对你,只要你乖乖的,你想要的一切我都会给你。”
  卫颐承诺道:“只是,你只能是我的,什么南王,什么卫颉,你都给我离得远远的。”天知道在他看到卫邵卿和顾如是的互动的时候,心有多痛,上一世,呦呦就是借着卫邵卿留下来的那份势力,顺利的让碧袖离开京畿,带着箫见素,把呦呦从他身边带走。
  他不知道,那个从来都没有离开过杨城的男人,是怎么和呦呦相熟的,但是他知道自己嫉妒了,嫉妒了那个命中注定要早死的男人。
  即便呦呦恨他,这辈子,他也不想放手了。
  “我要什么你都给我?”顾如是,低垂下眼眸,卫颐没有发现她的不对之处,以为只是她软化了,心里还是有他的,这喜意刚上心头,就被胸口的巨痛捕获了心神。
  “我想要你的命,把你的命给我。”
  顾如是的眼底闪过一丝狠厉,挥舞着金簪,直接将尖利的那一头刺向了卫颐的左胸口,直往心脏处刺去,只可惜,没刺对位置,被胸口的胸骨挡住,怎么用力都按不下去了。
  顾如是早就懒得思考一个皇子,一个陌生的男子被发现死在自己的屋里有什么后果了,横竖一命赔一命,杀了这个祸害,至少顾家还是好好的,爹爹也是好好的。
  她拔出已经刺入卫颐胸口的金簪,找准位置,正准备刺第二下,却被回过神来的卫颐用手掌接住,金簪刺入手掌心,连着今天被酒杯残渣划破的伤疤,鲜血淋漓,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