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杜杰一只单身狗在旁边酸溜溜地说:“老大为了带你出去玩都没报明天的五千米,他五千米每年都是第一名,综测能加两分呢,到时候保不了研究生就赖你。”
  西稚的脸兴奋得发红,明野轻描淡写:“别听他胡说,我不读研。”
  他看了眼时间:“回宿舍收拾行李,给你一个小时。”
  第32章 猫的旅途
  姚倩和吴恬结伴出去旅行,西稚回宿舍收拾行李, 只剩柳佳佳一个人在打扫卫生。
  她穿了一条真丝长裙, 身杆瘦削窈窕, 正在用拖把清理洗漱间的地砖。
  今天是西稚值日, 她早晨出门前打扫过卫生,没料到这一会功夫又脏了。她想接过拖把:“学姐, 我来吧。”
  柳佳佳不动声色用胳膊别开她。
  西稚看到米黄色地砖上洒了一摊深色液体, 柳佳佳已经差不多打扫干净, 她看不出来是什么,只是暗暗的泛着铁锈的颜色。
  柳佳佳见她注意力在这上面,遮掩般解释:“最近天气凉, 我感冒咳嗽,喝糖浆不小心洒到地上了。”
  西稚想去厕所,柳佳佳拦住她:“拖地的脏水流进去了, 我还没清理干净, 你去隔壁宿舍借厕所。”
  她声音温柔,字里行间的语气中却是强硬的味道。
  西稚乖巧地说:“没关系, 我不着急。”
  她转身去收拾东西, 柳佳佳见她将书包拉开朝里面塞衣服, 问道:“你去哪里?”
  西稚笑嘻嘻的:“出去玩。”
  柳佳佳向窗外看, 明野背着一个简单的挎包从远处过来。
  西稚爬上床拿下每晚抱在怀里睡觉的老鼠玩偶:“学姐我走啦, 晚上一个人注意安全,睡觉记得关窗,小心老鼠跑进来。”
  西稚背着大书包一溜烟跑出去。
  柳佳佳出神地看着窗外。
  西稚兴冲冲跑到明野面前, 用毛绒绒的老鼠玩偶去蹭他硬朗的脸颊。明野嘴里叼着根棒棒糖坐在楼外花坛边,见她来了懒洋洋起身,从兜里掏出一个不二家棒棒糖,剥开糖纸塞到她嘴里。
  西稚指指他的嘴巴,明野掏出自己那根给她看,西稚翘着舌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他棒棒糖上舔了一下,笑得坏坏的。
  明野屈指在她头顶轻轻一弹。
  柳佳佳打开厕所门,厕所隔间就如同她说的那样,满地都是脏水,除此之外还混着污血的腥味。
  在厕坑前方有一块四四方方的粘鼠板,上面扭动着两只被粘住的老鼠。一只血肉模糊,身上的皮被剥掉一半,另一只还活着,侧粘在上面拼命挣扎尖叫,黏连着的嘴角渗出血来。
  她关上厕所门,从地上捡起一根削尖头的一次性筷子,对准小老鼠溜黑的眼球,在一阵惨烈刺耳的尖叫声中,缓缓捅了下去。
  十分钟后,柳佳佳开门出来,她戴着胶皮手套,将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直直扔到西稚床上。
  ——
  明野将被西稚坏心眼舔过的棒棒糖塞进她嘴里,接过她的书包:“身份证和学生证给我。”
  西稚拉开侧兜,明野掏出来装到自己身上,将她的书包挂在肩头。
  校外路边停了一辆车,是明野叫来的专车。大学城在郊外,高铁在市中心火车站,沿路道路宽阔,行人稀少,树木葱葱郁郁。
  西稚上车开始玩明野的手机,玩了一阵觉得无聊又还给他,明野和她并排坐在后座,顺势抓住她的手。
  “明明,你去过古镇吗?”
  “没有。”
  “你在古镇有熟人吗?”
  “没有。”
  “我们要住在哪里呢?”
  西稚第一次出远门,兴奋得一直说话:“住一间房吗?”
  明野看着她:“你想得美。”
  西稚:“……”
  西稚在明野肩膀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学姐假期一个人在宿舍,她好像没什么朋友。她漂亮又温柔,你为什么不喜欢她?”
  明野问:“在考验我?”
  西稚摇头:“我真的想知道。”
  明野满不在意:“她是优秀,漂亮能干,校三好学生,历史学院综测最高的学生,可我觉得她很怪。”
  “很怪?”
  明野:“她很阴沉,她的温柔更像一层面具。”
  “如果没有面具呢?”西稚似懂非懂,面孔纯洁无瑕,问着送命题,“你会喜欢她吗?”
  明野不在乎送不送命,随口回答:“可以考虑。”
  西稚:“……”
  “哼。”她远离明野,趴在另一边窗玻璃上看窗外的风景。
  明野忍不住笑了,他看了一会窗外,而后装作漫不经意般朝闹别扭的小姑娘伸出手掌。
  西稚嘟着嘴很不高兴:“你可以考虑她,你不是非我不可。”
  “那是还没有遇到你。”
  西稚一愣,转脸看着明野,他神情认真,伸出的手掌悬在半空:“遇到以后就是了。”
  西稚不信地问:“如果我和学姐同时掉进水里……”
  “救你。”
  “如果我和赵春如同时掉进水里……”
  “救你。”
  “那如果我和杜杰同时掉进水里呢?”西稚玩上瘾了。
  明野扬着眉毛,不羁地说:“你的明明不仅先将你救上岸,还顺便踹了杜杰一脚。”
  西稚笑了,翘着弯弯的唇角,眉眼遮不住的喜上眉梢。
  她将手放进明野的掌心,明野顺势握住:“满意了?”
  ——
  古镇位于邻市市郊,商业化程度低,旅游淡季空空荡荡没有游客。
  小镇是传统水乡,小桥流水风景秀美,西稚乡巴佬一样见到青石板兴奋,见到小桥兴奋,见到依水而建白墙青瓦的小砖房也兴奋。
  明野耳边是女孩叽叽喳喳的笑声,在她身后慢慢跟着。
  深秋天气微凉,西稚冷得瑟瑟颤抖,却还兴致盎然抱着手臂去踩树梢飘到青石板上脆焦的叶子。
  明野将外套脱给她,他身材高大,外套穿在西稚身上宽宽大大垂到大腿。她穿着长筒袜,腿细细长长像地里刚拔出来剥去土皮的小葱白。
  西稚耍赖皮,挂在他胳膊上用脚尖走路。
  “那是什么地方?”西稚趴在他肩头指着面前一家小院。
  西稚说的是家白墙青瓦围起来的客栈,客栈门前拴着两个红灯笼,上下三层,门朝清河,背靠小街,楼体呈u字型将院子围住。
  门口进去连着一条灯光温暖的过道,过道尽头处支了一个柜台,前台小哥在看电影。
  与柜台毗邻的院子被小楼的檐角遮着,院子里种了一棵石榴树,被一头廊柱下挂的小红灯笼照着,有点迷迷蒙蒙的美。
  院子北头有一个大瓷缸,里面是枯黄的莲花叶,水里游着几只鲤鱼,旁边的一个小秋千架,店里的客人正在上面玩。
  “我想住在这。”西稚进院子看了一圈,非常满意。
  明野掏出两人身份证:“两个单间。”
  小哥接过身份证,深深看他们一眼,确认似的问:“两间房?”
  西稚一副小姑娘害羞的模样,抿着嘴唇:“如果你们没有房间,我们挤一个也可以。”
  小哥淡淡说:“我只是随口问问,客栈房间很多,您不用担心。”
  西稚:“……”
  明野接了房卡,西稚想玩一会秋千,但秋千被人占着,只能依依不舍跟他上楼。
  楼梯是木制的,有股淡淡的霉味,水乡潮湿踩上去吱嘎吱嘎发出声响,西稚走得心惊胆战。
  小哥在身后说:“不用担心,前两天检查过。”
  西稚走上楼拉住明野:“为什么要订两个房间,如果我晚上害怕怎么办?”
  “你怕什么?”明野站在房门口,将房卡递给她。
  西稚走进屋子,房间很大,窗角下有个泡澡用的大水池,四周用纱帐挡着,有股古朴的味道。她推开两扇窗户,外面一墙之隔是淙淙的流水,大片大片枯死的莲叶漂浮在水面。
  西稚指着河,小声说:“水里是有水鬼的。”
  “如果水鬼半夜上来抓走西西,你要怎么办呢?”
  明野问:“你要跳下去?”
  西稚说:“我跳下去干嘛?”
  “你不跳下去。”明野顿了顿,“水鬼怎么抓你?”
  “如果这里的水鬼是两栖动物呢?”西稚小脸板正,“就算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你也不能将西西置于危险之中。”
  “那你大叫救命。”明野提包走到门口,“把明明吵醒,明明就会脚踏七彩霞光从天而降,过来救你。”
  西稚:“……”
  明野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径直下楼,西稚扒在门框上看他。
  他和前台小哥说了几句话又上来,路过西稚的时候顺手摸了摸她的脑袋,而后头也不回进了隔壁屋子。
  西稚把自己摔在床上,左右打滚。
  好不容易有机会和明明亲近,可明明不解风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