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那……她会有罗盘,也很合理,对吗?”楼铭继续问道。
  “是,但是……”程鹏说出自己的怀疑道,“罗盘毕竟是玄学之物,陈鱼才回来不过三天,就已经带着罗盘来过这里两次了。今天晚上更是偷偷的把罗盘埋在院墙底下,她这么做肯定是有着某种目的。”
  “什么目的?”楼铭问道。
  “玄学的事情我不懂,但是院子里有毛大师布置的阵法,也许和这个有关。”程鹏怀疑道。
  “你是说……陈家小丫头要破坏阵法?”楼铭显得有些诧异。
  程鹏点头。
  “破坏了阵法又能怎么样呢?”楼铭开始假设这个问题,而假设的结果也并不想象。
  想到结果,楼铭的神情忽然开始变得落寞起来,除了落寞之外仿佛还有一丝解脱。
  “三少!”察觉到楼铭情绪的变化,程鹏有些心疼,想要安慰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他只能一再的保证道,“有我们在,绝对不会让任何人破坏院子里的阵法的。”
  楼铭发觉自己失态了,他迅速的调整心态,朝程鹏微微一笑道:“不必那么紧张,阵法坏了,毛大师自然会再来修复的,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怎么会没有什么大不了,如今毛大师人在国外,一时半会赶不过来,而您身上的煞气又极其不稳定。”程鹏激动道,“要是忽然失控……”
  程鹏说到失控二字的时候,手蓦的握紧成拳,脸上的肌肉也颤了颤。
  “失控啊……”楼铭不以为意道,“那就要麻烦你们了。”
  本来还能控制自己的程鹏,听到楼铭的这句话,腾的一下转过身就要往外走去:“我现在就去把陈鱼带过来。”
  “站住。”楼铭立马出声喊住程鹏。
  “三少。”程鹏转过身,一脸倔强的看向楼铭,他知道自己激动了,但是一想到三少煞气失控的后果,程鹏就控制不住自己。
  “你们……”楼铭很清楚,这座院子里的每一个人都比他自己更关心他的安危,“要查就去查吧,但是在没有任何证据之前不要做任何多余的事情。”
  “可是……”程鹏还是觉得必须提前控制住一切不安定因素,哪怕是疑似的。
  “程鹏,我现在说话已经不管用了吗?”楼铭注视着程鹏,声音带着一丝冷意。
  在三少身边呆了三年,程鹏比任何人都知道三少的不易。因为煞气的关系,三少几乎没有朋友,他不能去人多的地方,甚至连家人都要主动避开。简单来说就是,越在乎谁,就越要远离谁。
  接到任务来保护三少之后,程鹏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翻阅任务的注意事项。而注意事项的最后一条是,如果楼铭失控,需立即清除。
  当初看到这条命令的时候,作为一个习惯于服从命令的军人,他并没有太大的触动。程鹏是一个特种兵,杀过很多人,为了国家的安全,无论是,男人,女人,老人或者是孩子,只要是为了国家,他都能下的去手。
  真正令他诧异的是,楼铭见到他的第一眼,就非常直白的问他:“你看过注意事项了吗?”
  程鹏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那我失控的时候,就麻烦你了。”楼铭说话的时候语气里还带着一丝淡淡的歉意。仿佛再说,麻烦你这种事情,实在抱歉。
  程鹏微微有些诧异,有些欣赏的同时,却并没有太多的情绪。
  而直到半年后,他才知道,这条注意事项居然是楼铭自己加上去的。原来在楼铭十八岁的时候,煞气曾经失控过一次,当时的贴身助理齐昊不愿意伤害楼铭,又怕他出去后煞气会影响到普通人,就用手铐把自己和楼铭铐在了一起,反锁在房间里。虽然毛大师很快就赶了过来,镇住了煞气,让楼铭安静了下来,但是当时为了阻止楼铭离开,而同他一起反锁在房间里的齐昊早已经被发狂的楼铭揍的奄奄一息了。
  送到医院的时候,凭借着特种兵强悍的身体素质,齐昊的身体很快恢复过来,但是精神,却因为受到煞气的强烈侵蚀,已经彻底崩溃。齐昊醒来后变成了一个精神暴躁毫无理智的杀人机器,被永远的关在了精神病院里。
  楼铭身上的煞气是自出生就存在的,随着年龄的增长越发强大,在十五岁的时候达到了巅峰。任何意志不坚定或者身体虚弱的人都不能出现在楼铭煞气的笼罩番外之内。否则,意志力薄弱的普通人会被煞气影响,变得暴躁易怒,长期下来会精神失常。而身体虚弱的普通人,则会因为煞气侵蚀变的病情严重。
  十五岁之前楼铭从不敢在一个地方呆超过两个小时,十五岁之后,楼铭就被困在了这栋小院里,利用毛大师布置的阵法抑制煞气的增长,再通过特殊的方法进行削弱。如此如同坐牢一般的三年里煞气一直被控制的很好,直到那一次的忽然失控。
  楼铭醒来后去医院看过齐昊,回来后就在注意事项上加上了这一条。仅仅只是半个小时而已,一个意志坚定的特种兵就被他变成了精神病,楼铭不敢相信他失控之后,跑出去会造成多大的恐慌。他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一个人形兵器。他不想伤害别人,却也知道国家不会让他轻易放弃他。
  楼铭是国家最尖端的武器专家,因为有他设计的武器,华国在世界上的地位无人撼动,因为有他设计的武器,战场上的华国士兵才能减免伤亡。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楼铭是华国的守护神。
  哪怕牺牲再多像齐昊这样的人,国家都会保住楼铭。楼铭也很清楚这点,但他显然不赞同。他回来后和他的父亲楼部长谈了很久,楼部长一直不同意。最后楼铭干脆直接表示:如果再有一次这样的事情,你们不杀我,那我就自己来。
  “程鹏?”楼铭见程鹏迟迟不回复他有些不高兴。
  “我必须保障您的安全。”程鹏回过神,他咬着牙,哪怕让三少讨厌了,也不能让任何人威胁到三少。
  楼铭冷冷的注视着程鹏,程鹏也回视着楼铭,满脸的愧疚和不安,但是依然坚持。
  “罢了。”楼铭叹了口气,拿过一旁的手机,点开微信,找到毛大师的号码,开启了视频通话。
  视频很快被接通,一个仙风道骨的老者出现在视频那头。
  “楼铭啊,有事找我?”毛大师亲切的问道。
  “毛大师,没打扰您吧。”楼铭说道。
  “没事,现在正好是休息时间,怎么了?”毛大师知道楼铭向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主。
  楼铭把桌上的罗盘拿了起来,展示给毛大师看,问道:“毛大师,您看看这个。”
  毛大师眯着眼睛打量了片刻,说道:“这是个罗盘,看起来有些年头了,哪里来的?”
  楼铭看了看程鹏,见他果然竖着耳朵在听,于是继续问道:“有人埋在了院墙外头。”
  “院墙外头?”毛大师一听顿时皱了皱眉。
  “怎么?这个罗盘是会对阵法有什么影响吗?”楼铭问道。
  程鹏更是一脸紧张,只要毛大师说有一丝影响他现在就能够立刻冲到陈家把人抓起来。
  “那倒不会,阵法要是有问题,我会立即感应到的。”毛大师说完又问道,“是什么人埋在院墙外头的,埋在哪个方位?”
  “一个小丫头,埋在东南角。”楼铭想了想又补充道,“对了,这个小丫头的爷爷是个半仙。”
  “这样啊。”毛大师想了想说道,“那这个丫头应该是过来偷灵气的。”
  “偷灵气?”楼铭诧异的抬了抬眉。
  “你居住的院子,是帝都灵气最旺盛的地方,灵气又是天师最需要的东西。”毛大师解释道,“你说那丫头的爷爷是个半仙,估计她是发现你院子里灵气浓郁,所以想要让她的灵宝吸收一些灵气。不过她应该也察觉到了院子里的阵法,所以只是在院子外头偷一些从阵法里泄露的灵气罢了。”
  “也就是说……他这么做并不会对我产生什么影响?”楼铭抓住重点。
  “只要不进院子,她在外面怎么折腾都不会影响到阵法。”毛大师呵呵笑道,“再说,我布置的阵法,哪里是那么容易就能被个小丫头给破了的。”
  这时视频那头仿佛有人在喊毛大师,楼铭见了,想着也问的差不多,于是说道:“毛大师,那您忙,不打扰了。”
  楼铭挂了视频,抬头看向程鹏说道:“你也听见了,可以放心了吧。”
  “就算这样,也不能让她再来了,我还是坚持通知陈市长,让她看住自己的女儿。”程鹏说道。
  “程鹏。”楼铭放下电话,语重心长的说道,“你知道吗?陈市长是一位非常有才干的官员。但是你只要把这件事情说出去,哪怕这件事情根本不会对我造成任何的影响。陈市长很快就会被调离帝都,而我的父亲,不会让他再往上一步。”
  程鹏一愣。
  “一个好人只能帮助身边有限的人,而一个好官可以造福一方,甚至是国家。”楼铭说到这里没有在说话了,他知道程鹏能够听懂。
  “我听三少的。”程鹏沉吟了片刻说道。
  楼铭微微一笑,沉重的气氛瞬间散开,他把手里的罗盘往前推了推说道:“把罗盘放回去吧。”
  “您是打算……”程鹏有些不可置信。
  “毛大师不是说了吗,没有什么影响。”楼铭说道,“再说,我们不问自取,也算是偷了,这可不好……”
  程鹏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认命的接过罗盘,让人重新埋了回去。只是暗自决定,以后一定不能让陈鱼靠近三少一步。
  第8章 开学啦
  再过几天帝都大学就要开学了,按照之前陈鱼的计划,她这个时候应该已经提前到大学报到了,不过如今回了陈家,倒是不必那么着急了。
  “施施啊,你是打算住校,还是在家住?”早餐的时候陈母问道。
  陈鱼自然是想住校的,不过转头对上陈母一脸不舍的目光,顿时就有些说不出口。
  “当然是住校了。”陈市长察觉到了女儿的为难,帮腔道,“大学正是交朋友的时候,住家里和同学接触的时间就少了。”
  “也是啊。”陈母虽然能够理解,不过想到女儿才刚找回来没几天呢,就又得离开家住,心里还是有些舍不得。
  “妈。”陈鱼安慰道,“我学校又不远,以后我每个周末都回来住。你想我了,也可以来学校看我。”
  “好好好,那你每个周末都要回家啊。”
  “嗯。”陈鱼朝陈母重重的点了一个头,让陈母一下就乐开了怀。
  果然女儿才是贴心小棉袄,陈市长舒心的多吃了一个包子,转头对儿子说道:“你以后每个周末也回来。”
  “没有案子的时候,我回来。”陈阳是警察,警校毕业后直接进入刑警大队,为工作方便经常住在宿舍,很少回家。这次因为要接陈鱼回来,才难得修了一个长假,不过很快又要回去上班了。
  “嗯。”陈市长也明白儿子的工作性质,没有再强求。
  陈鱼等陈父吃的差不多了,才犹豫的问出了自己昨天琢磨了一晚上的事情:“爸,我能问您个事吗?”
  陈市长诧异的看了一眼陈鱼,这还是她回家后第一次主动提出问题,顿时来了兴趣 ,放下手里的筷子看向女儿,温和的问道:“什么问题?”
  “就是……您知道修一条山路要多少钱吗?”陈鱼眨巴着一双大眼睛,期待的看向陈市长。
  “修路?”陈母有些不解的看向女儿,陈阳也有些好奇。
  “是为了大木村?”陈市长虽然没有亲自去大木村接女儿回来,但是陈鱼的生长环境他是了解的一清二楚的,所以当陈鱼问他修路要多少钱的时候,陈市长立刻联想到了大木村。
  陈阳这时也猜到了,当初进山找陈鱼的时候,他可是骑了十个小时的摩托车才到的大木村,那里的路况如何他是最清楚的。
  “嗯。”陈鱼解释道,“从大木村去城里一趟实在是太费劲了,我小时候去隔壁镇上学,要每天早上五点钟起床,走两个半小时山路,才能到呢。后来上初中和高中的时候,还得住校,一个月才能回去一次。”
  “其实大木村离市区的位置还是很近的,就是中间隔着几座山,村长说只要把盘山公路修起来,以后大木村的人出入方便了,村里的人生活就能好起来。”陈鱼说道,“而且现在城里的人不都喜欢出来旅游吗?我们大木村的风景特别好呢,搞不好还能发展旅游业。”
  “我考上大学的时候,答应过村长,以后能赚钱了,就想办法帮村里修路。”想到自己现在能赚钱了,陈鱼激动的说道,“所以我就想问问,大概要多少钱,这样我才好做计划呀。”
  陈鱼兀自说的激动,根本没发现餐桌上的另外三人脸色忽然变的沉重起来,等到她说完,陈母已经难受的哭了出来。
  “妈,你怎么哭了?”陈鱼吓了一跳。
  “你小时候要走两个半小时的山路去上学,山路危险吗?有没有大人跟着?”陈母越说越伤心,仿佛看到了六七岁的陈鱼,小小的一个人儿天没亮就翻山越岭去读书的场景。
  “妈,妈,你别哭,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陈鱼听明白了,陈母这是心疼自己,顿时内疚的不行,她自己没觉得小时候上学有多苦,但是看见陈母伤心,她也有些难受。
  陈阳把餐巾纸递过去,陈鱼抽出两张帮陈母擦眼泪。
  “对,孩子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别哭了。”陈市长听了也有些心酸,但是比陈母理性的多。
  陈市长知道,当初陈鱼被人贩子带到青木省的时候,还没找到买家就生病了。人贩子找了几个乡村大夫给看过,都说治不好了,后来,人贩子怕惹麻烦就把陈鱼随手丢在了山里。正巧被出外给人做法事的吴老给捡了回去,带回大木村养大的。
  所以大木村的人对陈鱼是有恩的,陈鱼如今能记得回馈大木村,想着为他们修路,陈市长心中对女儿的做法又是骄傲又是惭愧。
  “如果只是在村里修一条路,倒是花费不了多少钱,但是如果你想修一条连接市区的盘山公路,那么就不是你一个人可以做到的了。”陈市长看向女儿,耐心的解释道。
  陈鱼对这方面了解的不多,“可是村长说,十年前明明都要修了,是因为资金不够,所以才没有修成路的。”
  “可能是十年前当地政府有了规划,后来因为某些原因搁浅了。”陈市长猜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