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在她把自己气死以前,少年觉得,他还是主动点好,“你就没有更大,更为难的事求我?机会可就这一次,过期不候!”
  看他说得慎重,宁芳终于想起件大事了,试探着问,“真的什么事都可以?”
  “说!”少年都快忍无可忍了。
  宁芳终于说了,“那你知道有什么赚钱的门道吗?也不要多,就一年之内,能让我家那田庄,赚到三百两就行。”
  宁芳最近是真发愁。
  不仅她愁,她娘愁得都想去接绣活了。
  可就夏珍珍那水平,不是宁芳打击她,实在是不怎么拿得出手。
  眼看着时间一天天过去,这一晃几个月什么都没做,夏珍珍是真急了。这几天嘴上都打起了泡,愁得吃不下睡不着的,人眼看着又瘦了一圈。
  瘦是好事,宁芳也挺鼓励她娘减肥的,但减也得有个度啊。再这样下去,非闹出毛病不可!
  可怎么办呢?
  宁芳在繁忙的功课之余,都快抓破她那小脑袋了,却也想不出什么赚钱的好办法。所以眼前也是抱着病急乱投医的心态,才问了一句。
  可她却不知,人家早挖好了坑,不,是找好了门道,在这儿等着她了。
  程三好不容易才听她说到正题,暗松了口气,面上却仍是冷冷的。
  “我还以为多大个事,区区三百两,这漫山遍野随手就可捡得,怎么就把你难成这样?”
  宁芳歪着小脑袋,显然不信,“你这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少爷还能知道这个?少说大话了,我可不信。”
  谁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了?少年眼神微眯,“不信?那你敢不敢跟我打个赌?”
  “赌什么?”
  少年睨她一眼,“我给你指一条生财的路子,若一年之内,你赚出三百两,多的便要跟我平分。若赚不出,我赔你这三百两!”
  看他这样自信,宁芳反有些惴惴不安,“这赌约我也太占便宜了,输赢都能有三百两,这样不大好吧?”
  有便宜都不会占,说这丫头不是傻子谁信啊?
  “那若赚不出,我不赔你银子,你只当白废力气,这总行了吧?”
  傻子想想,这回点头高兴的笑了,“这样好!不论赚不赚,总之你替我操了心,我总要谢谢你的。你说,做什么?”
  看着她亮晶晶的期待小眼神,程三颇无语。
  她怎么就没想到,天下哪有白掉馅饼的好事?别人既然有这么好的办法,为什么不自己做?肯定是有不方便的地方嘛。
  这个时候不趁机谈条件,还生怕白占便宜。这简直是给人卖了,还要帮人数钱的笨蛋!
  但是,被笨蛋气得吐血的少年,却亲手扶着笨蛋踩上凳子,还侧身替她挡在风口上,才伸手把窗户推开,指着后头山林问,“看到了吗?”
  宁芳伸长小脖子,看到了,好大一片竹林。
  只是这片竹林面积虽不小,但也仅限于景观而已,并没有漫山遍野。
  所以宁芳还是不明白,“你说这些竹子?可就算全砍了也卖不出多少钱来啊?唔,编筐挖竹笋倒可以多卖点。不过这是你们村的,跟我家又有什么关系?”
  程三恨铁不成钢的又出手了
  宁芳踩在凳子上,想躲也没处躲,只能捂着小脸蛋道,“不许揪我脸!”
  那就揪小辫!
  可到底手上力道放得轻些,扯着宁芳往旁边看,“你看那竹林后头,长着什么?”
  宁芳仔细一看,惊喜了,“咦?桑树,好多桑树!你是说,可以养蚕?那你有好蚕种么?”
  她上辈子可是养蚕缫丝小能手,靠这个攒了不少嫁妆银子的!
  况且养蚕又快,弄得好一年就能出几拔。哈哈,她娘的三百两,不难解决了
  第35章程岳
  少年微露诧异,没想到她这么快就举一反三,但很快便神色如常道,“蚕种你不必担心。只是就算你养得出来,会缫丝么?若是不会,光卖蚕茧的利息可薄得很。当然,你若有本事织出上等绸缎,就赚得更多了,不过那也要找到可靠之人帮你售卖才行。”
  程三既不疑她,宁芳想想便如实道,“养蚕缫丝我俱是知道的,只丝织就不会了。若说到售卖,我能去找我大舅舅吗?”
  少年重把窗户关上,才在椅上坐了下来,姿态优雅的抿了口茶,“只要懂养蚕缫丝,这份利润便有些看头了。你外祖夏家既是南北商行发的家,说不定能有些织造上的门道。便不知道,既有丝源,也可以试着开始入这一行。”
  太正确了!
  因为宁芳突然想起,等回到后世再看,如今这个时段恰是江南养蚕丝织逐渐兴盛,继而打破官方垄断,开始民间繁荣的时代。
  有不少后世巨富的大绸缎商便是从这个时代兴起的,如果能让大舅舅赶上这一拔,只怕比单做中药材生意要好得多。
  只宁芳一个注定“早夭”之人,从来没敢去想这么大的事情,反倒是被程三提点出来,才让她生出几分斗志。只是——
  “你怎么知道,做这行会赚钱?”
  少年眸光微沉,随即若无其事拿起桌上的书,“我不过是近来看了不少县志,知道前朝本地也有人养过蚕,所以才留下这些桑树。可惜因为战乱,大半都荒废了,就想着能不能再捡到起来。”
  宁芳一脸崇拜的看着他,“那要怎么做?是我花钱租你们村的树,还是怎样?”
  少年轻笑,“哪用这么麻烦?我立一纸文书,将这上溪村的山林及林地上的产业,悉数托你照管。你回村选些得用之人,等蚕种送到,便开始养起试试吧。”
  宁芳一听就愣了,“都给我?可这些桑树是你们村……”
  少年嗤笑,目光不屑,“这上溪村里虽不能算我家家奴,却是挂了英王府的封地,才得以免除赋税。如今我又不动他们的田地,只是把这片闲置山头托你照管,你看有谁敢说半句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