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容溪和尚一看到自己师父那个样子,上前两步就拦下了老和尚。老和尚被容溪挡住,挣扎了半天,倒地抽搐起来。
  良素拿出随身携带的银针,一针针刺下去,不多时,南流和尚缓缓睁开眼。
  “师父!师父!”容溪抱着南流肥大的身躯,从地上坐起来。
  “啊……容溪啊……”南流看到自己的徒儿,长出了一口气。
  “师父你怎么了?可吓死徒儿了!可吓死徒儿了!”容溪急的眼泪直掉。
  南流揉揉眼睛,四下张望,抬眼看到站在门边的御逸,颤抖着大叫,“徒儿!徒儿快去!把为师的禅杖取来!”
  容溪找了一圈,发现那禅杖落在了屋中。他颠颠的跑过去,取回了禅杖,交到南流手中。南流接过禅杖,支撑着勉强站起身,缓了几口气,下了决心似的抬起头,对着门口大声说,“敢问这位公子,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众人顺着南流的目光看去,发现他是对着御逸说的这话。
  御逸浅笑着走过来,轻声说,“法师为何如此惊恐?”
  南流后退一步,把禅杖用力往地上一磕,高声说,“时隔多年,你莫非是来取老僧的性命?”
  御逸笑着摇摇头,“法师为何这样想?在下并无此意。”
  容溪站在南流身边,仔细打量御逸,突然惊讶的大叫一声,“你!是你!”
  御逸拱手道,“没想到时隔多年,还能见到二位。”
  容溪一缩头,看着南流,颤声说,“师父……他……”
  南流一摆手,示意他不要多言。
  周围站着的人里面,越然和良素心里多少都有些谱,他们知道当年除鼠患的时候御逸见过南流和容溪,但他们却不明白为何南流他们见到御逸之后如此惊恐。
  另一边,越永三人是完全摸不着头脑。越永一直猜测御逸是这些日子以来在皇都内为非作歹的妖孽,他请南流来的意思,就是如果御逸真的是妖,南流定有本事能除了他,如若南流没什么举动,就说明御逸不是妖,那也算解了越永一个心疑。可他万没想到,南流一来,竟是如此举动。听他们三人话语间,似乎早就相识,南流师徒二人,对这御逸还极为恐惧。越永心想,糟了,万一他们治不住这妖孽,越然和几位兄弟都在这里,岂不是极其危险?自己这件事,办的实在是太欠考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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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家兔子35(南流发难,陛下受伤)
  庭院中,气氛异常紧张。
  南流师徒站在那里,头上脸上都是汗珠。南流紧紧攥着禅杖,久久才开口说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御逸叹了口气,轻声说,“当年在下与法师相见之时,法师应该就已经知道在下是什么人了,如今又何必再问?”
  南流重重喘了几口气,又问,“那你为何又来赤焉国?”
  御逸看了看他,浅笑着,说,“机缘巧合,在下身受重伤,被陛下救了。”
  听这话,南流眼睛一亮,仔细看了看御逸,见他确实脸色苍白,与当年大不相同。
  旁边的越然一皱眉,心想,御逸怎么这么笨,明摆着老和尚来者不善,还跟他说实话干嘛!
  “当年之事,”南流镇定了不少,说道,“想必你也知道了。并不是老和尚自己居功,当年我们师徒二人,确是与鼠妖斗过的。而后得皇帝嘉奖,老和尚也实在想不出怎么解释,故而未领任何赏赐,多年来带着徒弟云游四方。直到今日,老和尚以为事情过去了,才想为徒儿找个居所。如果你心有不满,就全冲着老和尚来,不要加难于旁人。”
  “法师多虑了。”御逸说,“在下也是前些日子才得知两位法师的事,在下久居山中,外界的事,与在下不相干。”
  “即使如此,”南流定定的望着御逸,说,“阁下为何还在此处?”
  御逸回头看了越然一眼,轻声说,“在下感激陛下恩德,决意在此陪伴陛下。”
  南流身上的肉阵阵的颤抖,瞪着眼睛说,“你……你说什么?”
  御逸叹了口气,又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你……你不能!”南流大吼到。
  这时越然走上前来,瞪着眼睛高声对南流说,“这都是朕的意思。法师年纪大了,还是回去修养吧!”
  南流皱着眉头上前一步,对越然吼道,“陛下!陛下你不要被他迷惑了!他……他……他不是人!他是妖!”
  “朕知道!朕什么都知道!”越然高声说,“法师不必多言!御逸的事情朕非常清楚。当年除鼠患之事朕也一清二楚!”
  听越然这么说,南流惊讶的瞪大眼睛,喃喃道,“陛下……已经……知道了?”
  越然瞥了他一眼,说,“朕自然知道。但朕也不怪你。给你们的封赏也不会撤销。你们走吧。”
  南流向后跌了一步,容溪赶快上前扶住师父。
  过了半天,南流才缓缓抬起头,说,“先帝对老和尚大恩大德,老和尚无以为报,当年之事,老和尚原本无意隐瞒,可……可就算我们说出来,又有几人相信?这人!”他一指御逸,“不!这妖!当年突然出现,除了鼠患。那鼠患的真凶,也是妖!老和尚师徒和那几只鼠妖刚交上手,就已经知道定是性命不保了。那鼠妖是何等厉害?可是,这妖一出现,竟然全不费力,眨眼之间就将几只鼠妖降服,最后一一杀死!他!相比鼠妖,之狠毒,之凶残,有过之而无不及!陛下留他在身边,来日必是大患!”
  在场的人听到南流的话,无一不倒吸了一口冷气。
  就连越然和良素都不例外。他们听御逸讲述的时候,说的轻描淡写,没有提及除鼠患的经过,再听南流这么一说,想象着当时的场景,必是凶险非常。
  越然摇了摇头,暂时不去想那些事,又对南流说,“御逸是人也好,是妖也罢,朕自有主张,不必法师多虑。”
  “陛下!”南流大喊,“你不能……”
  “还不退下!”越然大吼一声,转身不去看他。
  容溪拉住师父衣角,低声说,“师父……我们走吧……”
  南流一把甩开容溪,提起禅杖大喊,“老和尚今日就算豁出性命!也绝不会留下这妖怪迷惑皇上!”喊着,南流挥舞禅杖奔向御逸,全力向下砸去。
  越然听见老和尚的喊声急忙也转头奔向御逸,就在老和尚禅杖落下之时,越然一把抱住御逸往旁边闪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砰的一声,禅杖重重落在越然的手臂上。越然闷哼了一声栽倒在地。
  “陛下!”御逸也被越然压得坐在地上,他惊叫着扶住越然,看到越然手臂不自然的弯曲,就知道一定是骨头断了。
  “陛下!陛下!”御逸焦急的呼唤着,只见越然额头上渗出汗珠,紧紧咬着嘴唇。
  “公孙……公孙大夫!快!快!陛下的手臂……”御逸向人群里望去,寻找着良素的身影。
  良素一直躲在角落里,他早就被吓傻了,听到御逸的呼唤,才回过神来,紧跑两步来到越然身边,蹲下身仔细看,脸色顿时变得惨白。
  越永兄弟三人也奔了过来,连声问,“怎么样?良素!他怎么样?”
  良素稳了稳心神,皱着眉头说,“骨头断了。”
  “快快!扶到里面去!快点!”越永大声喊道。
  几个人七手八脚的抬起越然就要奔内宅去,刚走出几步,越然突然睁开眼,吼道,“等!呃……等一下!”
  越然吃痛的扶着自己肩膀,挣开众人,站了起来,四下寻找,却不见御逸的影子。再向庭院中间看去,发现御逸正与南流相对而立。
  “我御逸做了什么事,让你如此痛下杀手?”御逸声音凛冽,回荡在庭院中。
  南流身体一震,握紧禅杖,高声说,“我要报答先帝恩情,除了你这妖孽!”
  “哼!”御逸轻哼一声,“你以为凭你的本事就能除了我?”
  “老和尚就是舍了这条老命……”
  “你的命!”御逸声音突然提高,“早在几十年前就应该结束了!要不是你挟着那小和尚苦苦相求,你又怎能活到今天!”
  南流皱着眉头咬着牙,没说出话来。
  御逸接着说,“你想杀我,倒也无妨,可是如今,你却伤了陛下!”
  “我并非有意!留你在人间,只怕陛下所受的伤,远不止如此!”南流嘶吼着,挥舞起禅杖,再次奔向御逸。
  御逸微微眯起眼,冷冷的看着过来的南流,一股杀气瞬间涌起。
  皇家兔子36+37(武斗!危险的兔子!)
  南流挥舞着禅杖向御逸砸去,御逸上步闪身躲过了禅杖,抬起脚,一脚踹中南流的小腿。南流惨叫一声翻身滚出老远,再起来,那条腿已经不敢落地了。
  南流重重喘了几口气,晃禅杖又冲上来,御逸舒臂挡住禅杖,抬腿又是一脚,这一脚正中南流手臂,只听咔嚓一声,南流惨叫着跌倒在地,手臂上,一截骨头血淋淋的支了出来。
  容溪在旁边看着,赶紧跑上来扶住南流,大叫,“师父!”
  南流咬着牙,喘着气对容溪说,“容溪,快,杀了这妖怪!”
  容溪点点头,站起身,拉开架势,瞪着御逸,大声说,“妖怪!你竟敢伤我师父!”
  “那又怎样?”御逸冷冷的说。
  “当年……当年你没杀我们师徒,我以为你是好人……没想到……”容溪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下定决心,“你伤了师父,我不能袖手旁观!接招吧!”
  说着,容溪虚晃一招脚下用劲扫御逸的腿。御逸轻盈的向后一跃,躲过容溪的腿。容溪变换身法,收脚出掌,直取御逸面门,御逸又一闪身,再躲过这掌。容溪化掌为拳,拳上带着暗劲,向前探出,御逸跨出一步,拳从他脸侧过去,御逸再伸出手,一下抓住了容溪的手臂。
  容溪暗叫不好,用了力气想抽回手臂,可他连用了几次暗劲,手臂都纹丝不动。
  “小和尚,此事与你无关,退下吧。”
  这声音像冰一样滑进容溪的耳朵。容溪转头看向御逸,只见月光之下,那原本俊美的脸庞上没有一丝表情,一双鲜红的眼,似乎能吞噬一切。
  容溪稍一愣神,就觉得一股极大的力量传过手臂,下一刻,他已经远远的飞了出去。
  御逸刚甩手扔出了容溪,南流的禅杖带着风声又到了。这次御逸没有躲闪,伸手接住禅杖顺势向后一拉,南流原本就勉强站起,被这么一拉,全身向前倒去,御逸略微侧身,一手点了一下南流的手臂,一手夺过禅杖,在南流倒下的瞬间把禅杖凌空举起。
  就在这时,越然的声音响起。
  “御逸!住手!”
  原来他们一直站在远处看着御逸和南流容溪打在一处,越然满脸是汗,看到御逸举起了禅杖,那样子像是要下狠手了,赶紧叫了一声。
  越然叫的同时,南流已经趴在了地上。
  御逸举着禅杖,转头看向越然。
  越然紧紧皱着眉头,又喊了一声,“御逸!放下那东西!过来!”
  御逸又低头看了看南流,放下手,扔掉了禅杖,缓缓向越然走去。
  被甩出老远的容溪这个时候也跑了回来,扶起师父,满脸的焦急。
  “师父!师父……”
  南流颤抖着手,指着御逸,狠狠的说,“容溪!快去杀了他!”
  “师父……”容溪满眼泪水,看着南流。
  “还不去!”南流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