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卓婉闭上嘴巴,虎着脸,横眉怒目。
  勒安谦缓缓地靠过来,嘴唇拂过她的额头,划过她的眼睛,落在了她的嘴角。
  卓婉抿嘴,小心脏乱颤。
  该怎么说呢,黑夜引人犯错?她现在浮想联翩,满脑子的色彩,控制不住。
  勒安谦眼含笑意地停在了她的嘴角,蜻蜓点水般轻轻一碰,回身拉开距离。
  卓婉遗憾地看着他的唇瓣。
  勒安谦把玩着她的玉佩,问道:“我的石铃在哪里?”
  卓婉一本正经,“在我心里。”
  勒安谦挑眉,“她有,我没有?”
  “你有的,她没有。”
  “嗯?”
  卓婉抱着枕头,扑到他的怀里,咬了一下他的唇瓣,又飞快地用被子把自个蒙了起来。
  勒安谦大笑着拍了拍她的被子,“知道害羞了?”
  卓婉左右滚动着,卷成一团。
  勒安谦满眼笑意地把她的脸从被子中扒拉出来,捏着她的下巴,与她碰了碰鼻子,“你乖点,不要闹。你还太小。”
  卓婉粉嘟嘟的脸蛋上显出了小酒窝,笑的可甜。
  勒安谦亲了亲她的鼻尖,用被子裹着她抱到怀里,伏在她的脖颈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卓婉靠在他身上,扭头问道:“王老的水道设计好了吗?”
  “已派人做最后的巡查。”
  卓婉思忖了片刻,追问道:“兵器和工具找到解决的办法了吗?”
  勒安谦揉了揉她的头,“找到了。”
  卓婉想着他惯用的粗暴手段,坐直了腰,“你打算去抢蛮族的兵器?”
  “嗯。”勒安谦没觉的有什么问题,蛮族抢他们的城池,他们就去抢他们的兵器,弱肉强食,很正常。
  卓婉忧心了,书中对蛮族的背水一战有所描写,她犹记的,双方两败俱伤,南方赵氏趁势而上,一把大火烧掉了南北天然屏障,野兽被熊熊大火逼出深林进入北方城镇,生灵涂炭,十不存一。
  “蛮族龟缩在毒林中,已是吓破了胆,如若再进入毒林,他们会不惜一切代价地反击。他们守在毒林中上千年,谁都不知道他们还有什么手段。”
  卓婉直视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提醒道:“也许是瘟疫。”
  勒安谦脸色阴沉下来。
  “上战场的将士只是普通人,不是三二和红衣,他们没有任何的内力,面对瘟疫和毒障,他们束手无策。”
  勒安谦面无表情,摸索着手腕。
  气氛陷入无言的沉默中。
  最终打破僵局的是卓婉长长的叹息声。
  勒安谦抱紧她,捏了捏她的脸,无奈道:“我再想想其他的办法。”
  片刻的宁静后,卓婉突然眯着眼睛笑了起来,得意道:“我有办法了哦。”
  “嗯?”勒安谦看着她的眼睛,宛若阳光下泛着光泽的黑珍珠。
  第75章 秘信
  叮叮咚咚的水流声唤醒了宁谧的小院。
  卓婉打着哈欠趴在石桌上,脑子浑噩,浑身无力。
  金猊晃着个脚丫子,吃着煮鸡蛋,倍儿精神。
  “熬夜对身体不好,容易生病。”金猊教育着她。
  “你说的对。”接连不断的哈欠让卓婉双眼湿润,“我昨夜是被迫性熬夜。”
  “被迫?青衣和红衣又吓唬你了?不行的话就用女人玩意哄哄她们,我库房里挺多的,你捡喜欢的挑走。”
  金猊对卓婉,素来大方。
  “我已经想好给她们的礼物了。”卓婉又是一个哈欠,“不着急,慢慢做。”
  金猊把手放在她的额头上唯恐她一个迷糊磕到了石桌上,她哭起来很难哄的,他在卓府见过一次后就不想再看到第二次了。
  “看你困的,赶紧回房补个觉。”金猊不放心地把她面前的尖锐摆件都推开。
  “师叔说今早有葱油饼,我想吃了再睡觉。”卓婉托着脸蛋,眼巴巴地瞅着厨房的方向。
  金猊还没吃过葱油饼,但从她渴望的眼神中猜测到了葱油饼的美味程度,也跟着放弃了回书房的打算,满含期待地看向厨房。
  葱香味从厨房四溢到院落中,卓婉和金猊搬着小板凳一块挤在小老太太的脚下添柴看火。
  卓婉烧着火,给矮墩子讲她关于吃食的心得体会。
  “凡是师叔做的饼和面条,怎么吃都吃不腻。”
  “苗落风炒的菜和煮的粥都超级好吃,他以前不喜欢做肉菜,后来,他想长的壮实点,才开始做肉菜。所有肉菜里,我最喜欢他做的三香沙河鱼。你来这里时正赶上他闭了味蕾修炼味觉,没吃到他做的菜。等他一个月后恢复味觉,就有更美味的菜色了。”
  “青衣擅长卤肉和果脯,做的糖果也最好吃,但秀衣不让青衣平日里做糖果给我,只允许青衣三个月做一次,每天只允许吃一颗。上一次的糖果不小心吃完了,还有十一天就能吃到新的糖果了,现在青衣正在准备材料。以后,你看见青衣忙不过来的时候就多帮帮忙。”
  卓婉挨近矮墩子的耳朵,小声道:“青衣会偷偷地多给三颗糖,要马上藏起来,不能被秀衣发现。”
  “墨衣做的糕点最好吃,别管什么糕点,只要墨衣尝一口就能做出来。而且,她做出来的糕点,别人即使照着她的方法做出来了,也会少那么三分的滋味。秀衣说,墨衣在做糕点的时候用上了内力,具体原理,挺深奥的,我也不太理解,如果你想知道,你可以去问问秀衣。”
  卓婉添上一根柴,又跟矮蹾子鼓劲儿道:“等你学累了可以跟着墨衣学武功,你只要有了墨衣一成的内力就能在危险的时候保住命了。”
  金猊的眼睛亮了亮,又暗淡了下来,“祖父不让我学武。”
  “外祖父不让你学武是怕你在井行街惹事生非。”卓婉想起矮蹾子在井行街里欺压富商的手段,实话实说地继续道:“主要是你太莽撞了,外祖父不放心。”
  从京都到沙城,金猊一路上遇到了数不清的刺杀,在层出不穷的险境中,他学会了收敛。
  在沙城中,连日来的苦读,也让他本就早慧的心智迅速地成熟起来。
  现再想起他在京都的所作所为,他的心中有了些羞愧。
  金猊敢于承认错误,坦率道:“我在京都的时候确实很欠打。”
  “正常的。”卓婉不当回事地挥挥手,“年少轻狂嘛。”
  其实,井行街中的富商都是卓府的掌柜,掌柜被欺负后就回卓府念叨。
  他们自个还组成了一个团,团里的每个人定期在卓府的前院中比苦。谁说的更跌宕起伏惹人同情,谁就能赢得其他人一串铜钱。
  认真说来,也不怪金猊看见他们就想欺负,有时候是他们故意招惹的,故意穿金戴银地从矮蹾子面前路过,还一副老子有钱的嚣张样,很难不让人拳头发痒。
  金猊不动手,只千方百计地压着人用银子赎罪。
  在卓婉看来,矮蹾子比他们这些个老奸巨猾的掌柜们更有修养。
  她有一次路过井行街时,看见矮蹾子正带着他的那群小兵小将们在井行街巡逻。
  那一瞬间,本还热情待客举止谦卑的掌柜立马两眼发光地把客人交给了伙计,匆匆地钻入后院换了一身华丽的衣服出来。
  华服上身的掌柜故意挡在矮蹾子面前,鼻孔朝天。
  那副狂妄跋扈劲儿演的简直入木三分。
  自这个时候,她就明白了,井行街的掌柜们在卓府前院诉苦诉的越是声泪俱下,其内心越是欢喜矮蹾子的。
  她琢磨着,这也算一种缓解压力的娱乐方式。
  而不知情的小掌柜们听着单方面的哀嚎,先对井行街的小魔头有了畏惧之心。
  驿站中说好要早早赶到沙城给主子说书的小掌柜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小魔头来到了沙城,他在路上磨蹭了两个月也没到沙城。
  红衣在沙城城墙上看到鬼鬼祟祟的身影并逮了回来,卓婉才知道小掌柜害怕自己存的老婆本被小魔头给抢走,想偷偷摸摸地在沙城换个乞丐身份再来见她。
  直到现在,小掌柜还不敢来小院。
  小魔头就在她的眼前。
  卓婉从书箱中找出外祖父的信件看了看,“外祖父说,学武这件事儿可以视情况而定。”
  “可以学吗?”金猊仰头看着她。
  卓婉摸索着下巴想了一会,“咱么举手表决吧,少数服从多数。”
  金猊无奈地摇了摇头,“难怪外祖父说你是个混不吝的淘气包,哪有这样决定一件事情的。”
  “诶?”卓婉无辜地眨了眨眼,“很奇怪吗?掌柜们给我说店铺中的事儿时,每次遇到举棋不定的地方,我们都是这样解决的,没出过什么大岔子,反正他们都挺乐意这样解决的。”
  金猊想起了离开京城时外祖父的话,“姐姐,祖父说你有灵性,让我好好地学着。”
  “那是。”卓婉摸了摸自己的脸蛋,“我长的有灵性。老祖宗也说我长的讨喜,让人稀罕不够。”
  金猊踩到板凳上,伸手摸了摸卓婉的脸,“你还是很漂亮的,现在看的时间久了,也就不觉的胖了。”
  卓婉认真地纠正着,“不是你看习惯了,是我真的清瘦了,秀衣和墨衣都承认了。”
  “好吧。”金猊勉为其难得点点头,“你要继续努力的,努力追上二表姐。”
  “听二叔说,二堂姐又瘦了。”卓婉惆怅地摸了摸自个软绵绵的小肚子,“以前有我做对照,二堂姐还多吃两口饭,现在我一走,二堂姐就把京都其他官家小姐做对照,那小身板是一天比一天的薄,给她一朵云,她就都能马上飞升。”
  卓婉感慨地放进嘴里一块果脯,“还是咱沙尘的小媳妇大娘们更有追求,谁力气大谁有肌肉谁就美。”
  金猊沉默了片刻,同情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跟我一块锻炼身体吧,起码努力后能练出肌肉。”
  “我也想练出肌肉。”卓婉叹息了一声,“但我的自律性太差了。”
  “交给我,我来监督你。”金猊大包大揽。
  “行!”卓婉抱起矮蹾子,走向院落。
  卓婉把所有人召集在小院中,详细地阐述了外祖父对矮蹾子学武这件事的担忧,又让矮蹾子表述他学武的强烈意愿。
  金猊站在石桌上时,他紧张的出了一身的汗,但他明亮的眼神泄露了他内心的小兴奋。
  矮蹾子激动紧张的有些语无伦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