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周思明上道地把小太阳往许罂那边靠了靠。
  许罂支着头,“行啊。不过……斯文败类可没那么好演。”
  “没关系,您说您说,只要让我一会儿别被卡太惨。”
  许罂偏头托腮,打量周思明,脑海里,略略回忆了那个男人……
  周思明不知道许罂在想什么,只见她出神地思量着什么,然后眉头慢慢皱起来,心情似乎不太美丽。
  过了几秒。许罂果然放开交叠的二郎腿、合上剧本站起来。
  “师姐你上哪儿啊?”
  许罂把羽绒服帽子抖整齐,斜一眼周思明。“抽烟。”
  周思明:……
  被无视请求的周思明给了个惨淡的眼神,许罂走了两步之后还是良心发现,回头来,淡淡地说:
  “我见过的那个斯文败类,品位很高。”
  “他穿阿玛尼的西服,扣着爱马仕的皮带。”
  “是这世上,最纯净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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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罂去外头抽烟。几步外的小广场,旁边有自动售货机,和一家便利店。几个人在进出。
  她仰头吐了口烟,看见细小的雪粒子从天上洋洋洒洒,刚落到地上就融化成了水。
  直到刚才,许罂才发现,自己竟将前男友的一举一动、一眉一眼记得那么清晰。
  他笑容不多,有种天生的冷漠,但一笑就打动人心。
  他很少拒绝,脾气很好,但偶尔展露一点坏,就让人胆寒。
  他偶尔生气,但最后都会服软,包容对方。
  也偶尔,他拒绝商量,有宁折不弯的傲气和固执。
  烟才燃了一小段,就被重重摁灭在垃圾箱的烟灰缸上。
  许罂没了心情抽,为了牙齿洁白,她这几年抽得很少了,只是最近……心情有点儿特殊。
  她正转身回摄影棚,就听见,旁边有烟友两三人,边抽烟边刷着手机讨论徐媛媛。
  徐媛媛包养门新闻爆发有两个星期了,热度持续不降。许罂也是才晓得,她竟同时被不止一个富豪包养。这下,徐媛媛是别想再混娱乐圈了。
  许罂刚迈开一步,就听见那几人说:
  “卧槽,衣冠禽兽啊,未成年女孩都强奸。”
  “徐媛媛其实也蛮可怜的。”
  “是吧。”
  “社会真乱。”
  “还慈善家教育家呢……”
  “龌龊啊。”
  许罂愣了一下。
  ……徐媛媛可怜?
  什么风向。
  她有点儿不懂了。
  然后许罂就接到了唐糖的微信:
  【看微博看微博】
  【大戏!!】
  -
  这一天,各类新闻网热点新闻都挂上了同一个人名:费良山。
  微博热搜出现年度最爆屠榜。
  第一条: #徐媛媛控诉费良山衣冠禽兽# 爆 524万
  下面还有新热搜一直往上冒。
  #徐媛媛发声被迫#
  #现实版衣冠禽兽#
  #校长求放过#
  #我学的法律喂了狗#
  片场休息之余,许罂瞄了眼大概,就没看了。
  徐媛媛大概是求助被拒,一怒之下反咬包养主了。她控诉一大佬对其有强暴行为。
  真假难辨。
  许罂也懒得看。仇报了就结了,圈子里八卦太多,懒得浪费时间。
  晚上拍完戏,许罂和唐糖一起回酒店,她们感情好,经常窜门。
  唐糖敷着面膜跟她啊啊啊、天呐的说个没完,许罂调了两杯酒,一杯递给唐糖,一杯给自己。
  她背抵着窗户抿了一口酒。“费良山真那么厉害?到处是他报道。”
  “当然!”唐糖不假思索。“你居然不知道费良山?”
  许罂摇着酒杯,“不知道。”
  唐糖撕了面膜,边揉脸边说:“他上过7次央视人物专访,而且都是《成功》《慈与善》《人物》这种高规格节目,官评慈善教育家,首都高校法律专业客座教授,不过这些只是小意思。最主要,他是国内最著名的私立大学c大的总裁和校长!c大办得很好的,法律专业超强,费良山自己也是律师出身。总之很成功。”
  许罂点点头。“听起来头衔不少。”
  唐糖:“哦对了!费良山还算我们同行呢。”
  她在网上找了一张费良山的年轻照递给许罂看。
  “二十多年前他拍过部很火的影视剧,万千少女梦中情人啊。我妈中午看到新闻,难受得饭都吃不下……”
  “小罂啊,你这一巴掌呼过去,可刮倒了一棵大树啊。”
  许罂将信将疑,接过手机。
  照片很老,色彩有些走样。
  那男人很高,长身玉立,脸上有温和的笑,头发往后梳得很整齐,打过发蜡很精神,浅灰色的一套西服,鼻梁上有一副眼镜。很有严谨、斯文的气质,眼神有些许年轻有为的傲气、犀利。
  看起来,很正直矜持的一个男人。
  实在跟强奸犯相差甚远。
  许罂懒懒的目光在费良山的眉宇唇齿间,逡巡了好一会儿。
  慢慢地,皱了下眉……
  唐糖去卫生间洗了脸出来,一边霸占许罂的化妆台擦脸霜,一边冲镜子里低头看手机的许罂说:“下个月过年,你回s市吧?”
  许罂放下手机。“回。我敢不回我爸妈得以死相逼让我退圈!”
  唐糖被许罂逗笑了:“我看高中微信群,年后办校友会。”
  她把面霜盖子拧上,回头笑着问许罂:
  “所以你去么?”
  “大明星许校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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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罂昨晚10点的飞机到的s市。
  谭叔老了,司机换成了他儿子,在机场接了她往家回。父母早早准备好夜宵,等着她了。
  这一趟轻装简行。
  许罂所有行李,就一只老猫。
  南北气候差异大。
  许罂在南方呆久了,突然回来嗓子干得发涩,烘着暖气睡了一晚,天亮起来鼻血流个不停。
  大年三十见了一场红。
  奶奶避讳,硬说是“红红火火,预示许罂来年要大火,要拿影后。”
  大家也跟着图喜气,蒙着眼睛跟着说瞎话。许罂就窝沙发上一边翘着手指涂指甲油,一边意味深长地笑着看他们表演。
  日子,有她年少时不能体会到的纯净、温馨。
  晚上吃团圆饭,大家都坐落了,才发现稀里糊涂的奶奶,在桌上多摆了一副碗筷。
  许母赶紧让人撤走,多摆碗筷不吉利。
  奶奶却阻止,“撤什么?星沉该到啦。”
  她苍老的手握住许罂的手,手背上有褐色的老年斑。“补习班下课啦?你这么早就回来,不是又逃课吧!”
  许罂一僵。
  “妈,您糊涂了。星沉不来。”
  “对啊妈,哪儿还什么补习班呢。您孙女儿都二十几了,星沉咋可能上补习班呢。”
  奶奶还在稀里糊涂的自言自语,不相信,说明明记得昨天顾星沉还来家里给许罂补习功课。
  许罂拿起筷子,被父母复杂的目光瞧着,在桌上夹了一片羊肉,放在老人碗里。
  “奶奶,我和顾星沉分手很多年了。”
  “他就算上完补习班,也再不会来我们家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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