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沈梨手指反扣在桌面上,节骨深浅不一的敲着桌面:“管他们做什么?只会惹来一身的骚,对了你再给庭凛说一声,让他最近务必注意些,免得被人给抓一个现行。”
  沽酒大抵明白沈梨说的是怎么一回事,毕竟庭凛那个藏不住事的,已经将他是如何从宜州回到云州的经过,给他们说了不下七八遍,如今就算不用沈梨特意提醒,他也知道自己到底是该如何做。
  毕竟,庭凛也算是护送过姬以墨的人,那段时日朝夕相对的,只要在姬以墨的眼前晃上一晃,指不定姬以墨就能将人给认出来,然后在顺藤摸瓜的,他们主子也要被牵扯出来。
  “走吧。”沈梨起身,裙摆逶迤及地,袅袅而去。
  离开时,沽酒特意多看了眼底下的情况。
  姬以墨已经同卫隅热切的说起话来,你来我往,倒也热闹的紧。
  只是他不知,在他别过头离开的时候,姬以墨若有所感的朝着一边的茶楼抬头望去。
  可那里除了一扇微敞的窗扇外,什么都没有。
  空空如也。
  或许,这是他的错觉。姬以墨如是想。
  极快,沈轻那便传了话出来。
  她愿意帮这个忙。
  沈梨眯着眼睛靠着椅背笑着:“你说,若是让瑶华知道,她的夫君没有死,还摇身一变,成了敌国的将军,你说会如何?”
  沽酒冷冷的泼水:“姑娘,你这个饼画得也太大了些,虽是能充饥,可也充满了不可信。”
  “当年是她背叛莫许初在先,凭什么以为莫许初今时今日愿意为了她而回头。”
  沈梨耸耸肩,她倒是非常看好瑶华的,她难得正经起来,她用手撑着头,眨巴着眼睛看他:“要是万一瑶华手中还有什么是陌锁离需要的?也不见得陌锁离不会吃什么回头草?”
  “什么需要的?”沽酒冷笑,“借口吗?还是那些迫不得已的苦衷?”
  沈梨笑:“沽酒,这就是你太偏激了。”
  “难不成他们之间,就不能有什么感情犹存吗?”
  沽酒沉默了片刻之后,瞧着沈梨眯着眼笑得极其开心的,才道:“这话说出来,恐怕姑娘自个都不会相信的吧。”
  沈梨没答话,兀自笑着。
  033威胁
  见到瑶华是在三日后。
  她借着进宫探望沈轻的名头,在沈轻的风荷殿中。
  此时已经过了三月有余,沈轻的肚子也日渐开始大起来,她一手搁在自己的腹上,另一只手则撑在腰后,眉眼间全是温温柔柔的笑意。
  “姐姐。”她迎上去,乖巧的挽住了沈梨的手,“你怎么才来呀?我都等姐姐许久了。”
  沈轻拉着沈梨的手撒娇。
  沈梨回握住她的手,软软的,带着柔和的温度:“近来可好?”
  “挺好的。”沈轻笑,“只是姐姐怎么许久不来看阿轻了?”
  沈梨揉着她的手一笑:“府中近来有些事要忙,是以无暇顾及到你这边,但我之前就安排了跟在你身边守着,想必没什么人这般不长眼还来惹你吧。”说着,沈梨低头往她的凸起的腹部看了眼,“毕竟,你如今手中怀着的,可算是一张免死金牌呀。”
  沈轻被她说得面红耳赤的一笑:“姐姐惯会打趣人。”
  语毕,沈轻又面露了几分为难来,“其实我这段日子再东宫之中的确是挺好的,可偏偏还是有些不长眼的,偏喜欢往我跟前凑。”她为难的叹了口气,等着沈梨开口寻问之后,才倔强的扬着她纤细的脖子,轻声细语的说道:“还不就是那个唐子玉,仗着母后喜欢她,不知道来这儿耀武扬威多少次了。”
  听见意料之中的名字,沈梨倒是没什么好惊讶的,她只是伸手摸着沈轻的头:“不过是不相干的人,你这般关心做什么,说到底她也不过是嫉妒而已。”
  “毕竟,你腹中的孩子可是殿下的长子。”
  沈轻倒是神色低落的很:“就算是长子又如何,还不是个庶出的,又占不了嫡字的尊贵。”
  “以后的事谁也说不清。”沈梨低声劝道,伸手压在了她搁在腹上的那只手上。许是刚才外面进来,沈梨的手十分冰凉,不似她热热乎乎的,握着十分舒服。沈轻不禁打了一个寒颤,然后就听见沈梨的声音又继续响起,“你往后的日子还长,焉知我这个侄儿,会不会成为殿下的嫡长子。”
  “姐姐。”沈轻的声音一下子就变得急促,粗哑起来,她目光灼灼的看着她,眼中亦是毫不掩饰的野心。
  沈梨无声的一笑,拍了拍她的手后,才说道:“我要的人了?”
  沈轻心中的兴奋还没有消散,不过她也分得清轻重,她转身指了指身旁的另一处屋子,压低了声音:“在那里面。”
  “不过姐姐,我怎么听说她原先好像是殿下的侍妾?”
  沈梨道:“是与不是可没这么重要。重要的是,日后她能成为你的助力,阿轻你要明白,你在这儿,绝不能孤立无援。”
  “是,妹妹受教了。”
  沈梨进到内室的时候,瑶华惴惴不安的坐在桌边,一双手搁在腿上不停地绞着,指节都被绞的有些青白。
  听见帘子掀动的声音,瑶华一下子就抬了眼,她看向沈梨的时候,原本坐的好好的人,都不由得开始打颤,好像恨不得就此消失一般。
  灵儿端了茶水上来。
  沈梨将茶水往她的面前一推:“你不用这般紧张,我找你也不过是想同你聊聊而已。”
  瑶华下意识的压低了声音:“你想与我说什么?郡主。”
  沈梨眨眨眼,笑着看向她:“你叫我郡主,可我该如何称呼你,莫夫人还是瑶华?”
  “前尘往事,我就不记得,郡主称奴婢瑶华即可。”瑶华说着,便将头埋得极低,几乎要低到地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