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还剩。”姬以羡提醒。
  沈梨眉头狠狠地拧在一起,她垂眼看了看杯中还在晃荡的酒水,心下一狠,一仰头便整个都喝了进去。
  刚喝完,沈梨便控制不住的俯身咳了起来,她面目涨得通红,一双眼水汪汪的,瞧得姬以羡心中一软。
  他坐了过去,伸手护在了她的背上,拍了拍:“暖暖,我不是有意的要这般对你的。”
  沈梨几乎要被姬以羡这话给气得笑起来,可她来不及说话,便感觉到酒意在瞬间涌上心头,将她所有的神智麻痹住。
  他的手依旧托着她的背,他诚恳地同她道歉:“暖暖,我只是太生气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她整个人都倚在他的怀中,半分动不了。
  紧接着他便将自己的脸贴在了她的脸颊上,因为酒气上头,她的脸倒是比之前要暖和些,热气阵阵袭来,原先白玉似的肤色,如今已然是被一片绯红晕染。
  水汽也渐渐地弥漫上她的眸子,宛若秋水般。
  姬以羡偏头与她紧紧地贴着,闭着眼,将自己眼中所有的狂躁和野心隐去,他眉间拧着,第一次有些后悔让她将幕离给脱了去。
  “阿瑾。”沈梨拼命地想要清醒过来,可当她迷迷蒙蒙睁眼似,瞧见梦中无数次出现的轮廓,醉意再次侵上心头,她张嘴呢喃着他的名字。
  软绵绵的,带着依赖。
  “暖暖,你醉了。”姬以羡说着,抬手便将幕离取过来,随意套在了沈梨的头上,皂纱随之垂下,将她上半身一并掩了去。
  炽夜靠近:“主子,现在去哪?”
  姬以羡将人打横抱着,冷香袅袅的袭来,混着她身上的酒气。
  他道:“本王置办在金陵的宅子在哪?”
  “城西。”
  在知道沈梨身份之后,姬以羡便早让人在金陵置办了一处三进三出的宅子,他虽然觉得自己日后用得上,却不承想这一天竟然会道来的这般快。
  宅子虽是置办已久,但因久为有人居,是以陈设有些简陋,宅子中也没什么人气,光秃秃的,瞧着十分冷清。
  如今姬以羡倒是顾不得这么多,将人抱着便直接进了宅子中最好的一间院子。
  虽是久为有人住,可也是一早便打扫干净的,将就一些时日倒也未尝不可。
  层层帷帐逶迤及地,里面放着一张朱漆金雕檐拔步床,床上放着几床绣有鸳鸯戏水样式的被褥。
  姬以羡小心翼翼的将人搁在床面上,让时九打了热水来后,又让他在屋中燃了一截安息香,这才将汗巾浸入热水中,然后细心地给她打理。
  他动作温柔而又细致,就像是在对待什么易碎品般。
  时九原先是在内屋候着的,可瞧着瞧着便不太自然的浑身打了一个冷颤,麻溜的就绕过屏风滚了出去。
  炽夜瞧着他出来,挑了挑长眉:“你怎么出来了?”
  “我一个大男人。”时九琢磨着措辞,“不太合适。”
  见着炽夜要开口,时九又急急忙忙的开口:“怎么?府中就没什么丫鬟婆子之类的吗?”
  “没。”时蕴的声音传来,时九回身,就见他从长廊那处绕了过来,手中还端着一碗醒酒汤,“你何曾见过主子身边带有丫鬟什么的。”
  时九瞧了眼,托腮道:“今时不同往日哟。”
  时蕴将醒酒汤塞到了时九的手中,扬了扬下颌:“送进去。”
  “干嘛给我!”时九差点没有跳起来,可碍于手中端着醒酒汤,他也不敢乱动,生怕从碗中洒出来。
  时蕴将手往胸前一靠:“我实在是见不得主子同那位宜姜郡主卿卿我我的,我很想直接朝着宜姜郡主的死穴一针给插下去。”
  说着,他万念俱灰的掩面叹了一口气,“我现在倒是宁愿咱们的王妃是那位出身乡野的姜嬛,而不是这位身份尊贵的宜姜郡主。”
  炽夜拍了下时蕴的肩,别说他了,他们这些人又何尝不是这般想。他动作流畅的从时九的手中将醒酒汤接了过来:“我送进去吧。”
  炽夜将醒酒汤端进去的时候,姬以羡正好再给她脱衣裳。
  床脚边上衣裳一件一件的散落及地,他算是明白为何这两人都不愿进来了。
  炽夜脚步一顿,将身子退至屏风后:“主子,醒酒汤来了。”
  姬以羡将人裹进被褥中后,这才起身绕到屏风后,将炽夜手中的醒酒汤给接了过来:“让人进来将地龙给烧上,还有在准备个暖炉。”
  “是。”炽夜垂头应着,极为规矩。
  姬以羡满意的点点头后,便端着醒酒汤折身回了床榻边上。
  他俯身将人连同被褥一起捞起来,将醒酒汤凑在了她的嘴边:“暖暖,咱们喝些醒酒汤,喝了你就不会觉得头疼了。”
  她倚在他的怀中,水汪汪的睁着眼,温软而又乖巧柔顺。
  听见他的话,她将脸埋在他的胸前蹭了蹭之后,这才顺从的张了嘴,让姬以羡将醒酒汤一点点的喂下。
  她出人意料的配合,很快醒酒汤便喂了个干净,她瞧着碗中没了东西,眯了眯眼后,才后知后觉的仰面冲着姬以羡便是个甜甜的笑容,笑得眉眼弯弯的,似乎脸颊上都有了一对小梨涡。
  “我的暖暖真乖。”姬以羡低头吻在她的眉心上,而后心满意足的单手将人又往怀中抱了抱,低声重复道,“我的。”
  当苏烬带着沽酒赶去酒楼的时候,任他们两人将酒楼里里外外找了三遍不止,可依旧是半分影子都没有见到。
  049你要怎么证明对我没有二心
  沽酒忍着怒气,没有当着众人的面,直接拽着苏烬的衣襟提起来,可他的脸色也是显而易见的差的厉害。
  苏烬心中颤了颤,虽然平日中他与沽酒没什么交情往来的,但多多少少的他的性子如何,他觉得自己还是能摸清楚的,沽酒就是那种喜怒不形于色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