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0章
  沈梨点头,从骏马上翻身而下,正要进去的时候,一道修长的人影,便从里面走了出来,倚在了门上:“许久不见,宜姜郡主。”
  接着宅子里面的光亮,沈梨倒是轻而易举的就认出了面前这人:“韩雍公子。”
  “没想到宜姜郡主竟然还真的来了。”韩雍笑了下,艳丽的眉眼似天下无双,“既如此,郡主请。”
  沈梨颔首示意后,便随着他一同走了进去。
  宅子不大,就是个二进二出的院落。
  一群人正围聚在大堂之中,或站或立,说话的声音都十分细小,想来是刻意压制过,等着真的进去,沈梨这才发现,这里面的竟然全都是在大秦的旧相识。
  “暖暖,过来。”正在说话的姬行和卫砚自然也瞧见了她,卫砚目光从屋内的众人身上一扫而过之后,便对着沈梨开了口。
  沈梨宛若信步闲庭般走到了卫砚的身边站定,压低了声音问道:“你这是想做什么?”
  卫砚朝她眨眼,便才转身对着姬行说道:“既然人来齐了,我们便开始商议吧。”
  姬行的目光到底还是落在了沈梨的身上,他温和的将人看了一遍后,才说道:“姬某真的不承想,郡主竟然也掺和进来。”
  “二公子,这事是你与本王商议,暖暖不过是陪着本王来的。”卫砚上前一步,将沈梨挡在了身后。
  他自幼眉眼便生得冷冽,显得十分冷漠。姬行温和的笑了下:“这是自然,不过是姬某有些好奇罢了。”
  “郡主若是觉得姬某与南王所言之事太过无趣,也可找故友叙叙旧的。”姬行又道,“想来这屋中的人,没有人不认识郡主吧。”
  沈梨笑:“二公子实在是太客气了。”
  姬行抿着嘴角笑了笑后,这才引卫砚几人入了座。
  这一商议,便直接从月上中天说到了朝阳初升。
  可屋内众人依旧是神采奕奕的,好像恨不得此刻便立马动手。唯有沈梨坐在那,垂头不语,无意识的玩着手腕间的链子。
  韩雍虽也会插嘴几句,可这一整夜大多是在关注沈梨,如今见着她面色终于露出了几分疲倦来,便跃跃欲试的同人换了位置,坐到了沈梨的身侧去;“可是累了?”
  “没。”沈梨淡淡的摇头,“韩公子可是有事?”
  “瞧你好像挺困倦的。”韩雍转身接过了下属递来的清茶,手间有东西极快的一抖之后,这才递到了沈梨的面前,“给你醒醒神。”
  端茶间,便有人将其余几人的茶水全都奉上。
  就连姬行也喝一口。
  沈梨低眉望着他手中的茶,凝神片刻之后,也明白自己如今的确是有些困倦,便从韩雍的手中将清茶给接了过去,她倒是不怕韩雍在茶水中加什么料。
  这屋内的人虽说有大燕的,可也有一半是他们的大秦的,再加上又有卫砚和沽酒在这儿,他们就算是想要下手,估计也得掂量掂量。
  “多谢。”沈梨低头喝了一口之后,这才对着韩雍低声道。
  “不必。”韩雍亦是压低了声音,“若非是瞧着临渊的份上,我连口水都不愿意给你。”
  沈梨苦笑着又喝了几口,这才将茶盏搁在了面前的桌上:“他如今还好吗?”
  “挺好的。”韩雍轻笑,“他如今终是想开了,打算成亲了。”
  “陶嘉月?”沈梨想了想,可发现自己好像知道了也就这么一位。
  听见意中人的名字,韩雍的神色柔和了不少,眉梢处更是蕴含了柔情万千:“是呀,是临渊亲自入宫求得圣旨,若是他这一辈子只愿娶嘉月一个,绝不纳妾,也绝不会让别的姑娘,生下他的孩子。”
  “未来广陵王府只会有一位世子。”
  沈梨虽明白韩雍这是在哄骗自己,可心头到底还是有几分难受,她牵强的笑了下:“还挺好的。”
  姬行本在同卫砚说话,见此却突然朗声道:“可是屋内的檀香没了?换一样。”
  趁着这个机会,卫砚这才分了些心神回头去看她:“你可还撑得住?要不,我让他们给你找一间屋子休息会儿。”
  沈梨摇摇头:“不必,我还能坚持。”
  不过是说话间,便有人麻利的将屋内的香重新给换了一样,沈梨问了问,倒是觉得这香要比先前的要好闻些,香香甜甜的,不像先前燃的香,有种苦涩的中药味。
  “这香有提神的效用,希望王爷闻得惯这味。”
  “自然。”卫砚道,“还挺好闻的。”
  香已经换好,姬行就着要在那里埋伏事宜,又同卫砚讨论起来。
  沈梨便坐在一旁听着,不一会儿便感到昏昏欲睡的,很快就连眼皮子都睁不开。
  她想要伸手揉揉自己的眼,迫使自己睁开时,卫砚的声音又再次从耳边响起:“你这丫头逞什么强。”语气中,全是无奈。
  “这屋子后的一处院子中,正好有一处空的屋子,不若王爷将郡主抱过去歇息片刻。”似乎知道卫砚在担忧什么,姬行又补了句,“屋后无人,若是王爷不放心,也可派人守着。”
  沽酒已经上前,弯腰将人抱了起来:“属下去吧。”
  029一梦黄粱
  姬行倒也没有骗他们。
  在空旷的院子中,的确是有一处打扫干净的屋子。
  韩雍将人带到这儿后,叮嘱一两句便毫不犹豫的转身回了大堂。
  沽酒将人放在床上,用被褥搭在她身上后,便也出了屋子,不管他是不是沈梨的贴身护卫,他们到底是男女有别,共处一室的确是有损姑娘清誉的。
  沈梨可以不在乎,可他身为下属,却不能不为自家主子考虑。
  就在沽酒前脚出屋,刚将房门掩上,房梁上便有一人翻了下来,正好落在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