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再问
  一个,两个,三个……八个。
  盛三郎又默默数了一遍。
  一个,两个,三个……还是八个!
  不对呀,他明明记得有九个的。
  盛三郎皱着眉:“六月柿好像少了一只。”
  关乎到调味的大事,必须问清楚。
  “我吃了一只。”卫晗一脸平静道。
  盛三郎猛然睁圆了眼睛,随后看向骆笙。
  表妹不是信誓旦旦说开阳王不喜欢吃六月柿?
  骆笙已是无言以对。
  她可真是低估了这个饭桶!
  卫晗默默看着表兄妹目光交流,微微敛眉。
  他只是吃了一只六月柿,他们这是怎么了?
  “骆姑娘,鹿肉收拾好了,六月柿也洗好了。”
  骆笙冷淡点了点头:“王爷放那里就好。”
  卫晗把东西放好,乌湛湛的眸子望着她。
  这一瞬间,骆笙竟瞧出几分乖巧来。
  这个发现令她好气又好笑,最后在心里叹口气。
  罢了,开阳王大概只对吃坚定执着,只要像上一次那样守口如瓶,那就这样吧。
  不这样,似乎也不能如何……
  毕竟她不能真的杀人灭口。
  只不过以后还是离这个洞察力惊人的变态远一些好了。
  “鹿腩肉要切成什么形状?”卫晗问。
  骆笙神色淡淡:“王爷不必操心这个了,秀姑会处理的。”
  “不是骆姑娘做么?”卫晗微讶。
  骆笙深深看他一眼,语气冷淡:“王爷莫非忘了,秀姑才是有间酒肆的大厨。”
  什么时候这人把吃她做的饭当成理所当然了?
  卫晗沉默了一瞬,才道:“秀姑做的也好吃。”
  只是远不及骆姑娘做的好吃。
  骆笙睨他一眼。
  所以,秀月的手也在他观察之内么?
  骆笙抬脚往前走去。
  卫晗见此,默默跟上。
  留下盛三郎一头雾水挠了挠头。
  表妹和开阳王打什么哑谜呢?
  不管了,只要还有人做饭就好。
  盛三郎拿起一颗六月柿冲秀月晃了晃:“秀姑,六月柿还够不够啊?”
  秀月默了默,道:“再吃就真不够了。”
  盛三郎悻悻把新鲜水灵的六月柿放回竹篮,并对偷吃六月柿的某人暗搓搓生出一丝不满。
  堂堂王爷怎么能偷吃呢?
  骆笙停下来,蹙眉问:“王爷跟着我做什么?”
  “太子有没有来过?”
  骆笙一怔。
  卫晗见她反应,便明白是来过了。
  “刚才在溪边的时候,太子也在。”
  卫晗本来觉得没必要提起不相干的人,又担心骆姑娘知道了会生气,那还是提一下为好。
  骆笙脸色沉了沉:“我们的话,太子听到了?”
  卫晗微微摇头:“听不到,他又不是狗耳朵。”
  要是能听到,他就不会视而不见了。
  骆笙松口气之余,恼火难消:“既然太子来了,王爷为何毫无反应?”
  还死乞白赖拽着她的手?
  卫晗老老实实道:“我拉住骆姑娘的手后,太子才来的……”
  他当叔叔的牵女孩子的手,还需要顾及侄子的想法吗?
  骆笙嘴角微抖。
  开阳王这意思,反正已经被看到了,那就无所谓了?
  收拾好情绪,骆笙冷冷警告:“王爷以后还请自重。”
  他这是第二次握她的手了。
  第一次还能说是喝多了,这一次只能归为登徒子的行径
  “再有下次,休怪我不客气。”
  “知道了。”男人望着她,神色柔软,语气温柔。
  骆笙见他如此态度,也不好再咄咄逼人,转身往回走去。
  卫羌回了行宫,并没有直接去看朝花,而是进了书房往矮塌上一坐,出起神来。
  他脑海中一幕幕,一会儿是清阳郡主,一会儿是骆姑娘。
  搅得他心烦意乱,又生出一股说不出的兴奋感。
  就好似颠簸了许久的一叶孤舟终于寻觅到港湾,总算有了停靠处。
  骆姑娘——卫羌再次默念这个名字。
  好一会儿,他才起身离开书房,去了朝花那里。
  朝花的好心情在听到“殿下来了”这句话时,戛然而止。
  离狩猎结束还早,太子怎么回来了?
  压下疑惑,朝花起身相迎。
  “不是说受伤了么,怎么还要起来?”卫羌习惯性伸手握住朝花的手,只是才握了一下又突然松开。
  朝花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打了一个突。
  这个男人的反应有些奇怪。
  她不敢说对这个人有多少了解,可毕竟跟了他十二年,这种变化还是能感觉到的。
  就仿佛对她的态度一下子有了改变。
  朝花其实并不在意卫羌的态度如何。
  镯子已经回到了郡主手中,可以说她在这座樊笼里已经没了弱点,也就不需要在意是得宠还是失宠了。
  只要郡主没有危险,她怎样都无所谓。
  可不在意是一回事,留意到这个人态度改变的原因是另一回事。
  朝花心念急转,面上一切如常:“只是扭了一下脚,青儿替我以药酒揉捏过,已经不觉得痛了。”
  “那就好。”
  “殿下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卫羌笑笑:“我听内侍禀报说你伤到了脚,就回来了。”
  朝花垂首:“影响了殿下打猎,是妾的不是。”
  “还有那么多日子可以狩猎,少去一两次有什么打紧。”卫羌随意坐下来,示意朝花坐下。
  “今日去骆姑娘那里了?”
  “嗯,陪着贵妃娘娘一起去的。”
  “贵妃娘娘?”卫羌不由拧眉,脱口问道,“贵妃娘娘没有难为骆姑娘吧?”
  朝花诧异抬眸,看着卫羌。
  她心中的惊诧比面上更甚。
  什么时候开始,这个人如此关心骆姑娘了?
  她还清楚记得太子第一次对她提起骆姑娘看中了她戴的镯子时,难掩的无奈与不满。
  “怎么了?”见朝花不语,卫羌笑问。
  朝花忙摇头:“没什么,就是殿下突然这么问,令妾有些惊讶。”
  “呃,就是随口问问。”
  “贵妃娘娘没有为难骆姑娘,看起来关系融洽。”
  “那你呢?骆姑娘对你如何?”
  朝花颤了颤睫毛:“殿下,妾不大懂您的意思。”
  卫羌终于开始不耐,直言道:“玉娘,你真的不觉得骆姑娘像洛儿么?”
  朝花一颗心猛地坠了下去,面上竭力保持着镇定:“妾记得这个问题殿下问过,当然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