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亲戚关係
  沉瑞琦一进内湖住所脱下一身黑西装,闹剧是唯一的感想。
  一群债主全涌上来,连公司同仁欠钱不还,早期还用小孩们学费名义到处借钱,夸张的事连外婆也在当场和纪开桀奶奶翻当年聘金的事。
  纪开桀完全没有料到现场会如此混乱,他可以对父亲家族这边的人强硬,母亲家族这边却是低姿态放软,惹得父亲家族亲人不悦就差没有打起来。
  「还好你没有去。」沉瑞琦接过纪开文倒的水杯,滩在沙发上,餐桌上全是布料数据资料。
  「外婆一直记着聘金的事,我问过奶奶一个很长的故事。」纪开文窝在沙发上,继续看着资料。
  「说吧,我想知道。」沉瑞琦放松说道,拉开衬衫放西装裤外,喘气。
  「奶奶确实准备聘金给舅公去办,那年代女人家没出过远门,更不识字,钱被舅公赌光了,外婆当然没有收到,却还是要面子让女儿嫁过来,当时未婚怀孕的机会很大。」纪开文轻声在说别人的故事一样。「小孩子不能插手管,就算知道又如何。」耸肩。
  「两边都被骗,事情真得很难水落石出。」沉瑞琦看着纪开文手上拿的温毛巾,纪开文用手拍拍自己的大腿。
  沉瑞琦像小猫一样,拿出抱枕抱在怀里,头放在纪开文大腿上闭眼休息,温软毛巾放在脸上,纪开文顺着沉瑞琦脸上的五官,手指使小力按摩起来「你很会照顾人,细心到让一般人害怕。」
  「放心,只有你一个在害怕。」纪开文轻捏沉瑞琦的鼻子说道。
  沉瑞琦冷静后,听懂纪开文要表达的意思,嘴角在毛巾下上扬回应「只有我一个。」
  纪开文就让沉瑞琦休息,手上拿着资料看着,不时用手拨弄他的头发。
  沉瑞琦的手机响了,纪开文顺手拉整好西装外套,看口袋里手机来电者递出去说道「你母亲,我的小舅妈?接不接。」
  纪开文将另一条热毛巾折成三等份,放在沉瑞琦眼睛上热敷。收起冷掉的毛巾。
  「开扩音一起听吧。」沉瑞琦说道。
  纪开文将手机开扩音,拉沉瑞琦的手塞进他的手机,拿资料翻着看。
  「儿子,你在工作吗?」
  「我在看大楼公告传单,母亲请说。」沉瑞琦轻拍一下纪开文的腿警告着。才发现她是光着脚,往上摸没有短裤之类的衣物。
  「我那个的就是看我不顺眼的大嫂,我只是问能不能分摊车费算人头,她说父母是大家共同承担,不是你算你家的。这什么意思?我是搭我儿子的车出席。」
  纪开文恶作剧在沉瑞琦的手机附近吹气。
  「儿子你门窗是不是没关紧,大楼风很大。」电话另一头开始怀疑了。
  「我家的纱窗门刚被我拉坏了,我在修理。」沉瑞琦坐起看着一脸笑坏的纪开文。
  「儿子,不要和他们家人太接近,我看得出来你喜欢纪开文,但她家里人还是算了吧。」
  纪开文摆手耸肩。收拾毛巾轻步的走进浴室。
  「上次大家一起吃饭不是好好的吗?」沉瑞琦坐挺看着纪开文一举一动,香气跟着她移动变淡。
  「哪里有,她一直和那高高瘦瘦的黏在一起,就算有可能是双性恋,选背景好的女孩子,你学歷和工作可以挑更好的女孩子,听话。」
  「母亲,我试着放弃,短时间内不要逼我。」沉瑞琦看着一脸点头的坏傢伙。拿抱枕丢她。
  纪开文一手接起来,抱枕夹在腰和手臂之间空隙。一脸好学生的样子。纪开文拿出无声手机上来电者,转给沉瑞琦看。
  「母亲还有事吗!我有访客。」沉瑞琦说道。
  「没事,你忙吧,记得不要和纪开文走在一起。」小舅妈主动掛掉电话。
  「事情很多面,来听另一位当事人怎么说。」纪开文回拨网路电话开扩音「舅妈,他们为难你吗?」
  「还好你没出席,现场一团乱,还有那小舅妈是什么意思,她是不知道他们两兄弟一直都是这样分担父母费用支出,现在说要算人头,一人一个吗?有没有脑袋,守财奴。」
  「舅妈,你人最好,尽量说让心情好些,我能做的就是听你说话了。」纪开文用一贯对舅妈语气说话。
  沉瑞琦在旁边翻白眼,呕吐动作。
  「我大女儿有男朋友,会不会突然说要结婚,我好怕啊。」
  「舅妈将注意力放在舅舅身上,他才是和你人生路走下去的人,放手就放手吧。」
  「他们一直把你当笨蛋,其实你是假傻,还好你脱身了。照顾好自己,下次再聊。」舅妈宽心掛断电话。
  「你啊!双面人。」沉瑞琦看着低头滑手机的纪开文。
  「等一下,大魔王来了,快将东西收收。」纪开文连忙将资料和笔电抱回客房,打开落地窗通风,纱窗门故意用坏。「说我是外派借住房客,乖。」
  沉瑞琦一脸疑惑,门铃声确响起,察看猫眼真得是魔王还两个。母亲和陈叔。
  「你们怎么一起来啊!」沉瑞琦拉开门,请两位进来,眼睛注意他们看了哪些物品,好猜测他们在想什么。
  「沉先生,附近住户说,你都出门上班却还有人在你家进出,担心是不是有小偷,要我问一下。」陈叔说着发音在飘的台语。
  「陈叔,我让外派的女职员暂时借宿,省饭店钱。」沉瑞琦注意到女鞋,强调性别「一人在外不安全,这段时间请多包涵了。」
  「没事,说一声就好,我先走了。」陈叔挥挥手离开。
  「还在不愉快。」沉瑞琦拿起桌面上水杯,往厨房重新倒水给母亲。
  小舅妈坐在沙发上的到处查看,连外面纱窗门也不放过。
  「刚才访客是暂住房客吗?」小舅妈提问说道。
  沉瑞琦不直接回答「我让女职员住进来不好吗!」转移话题才是重点。
  「男女有别,就算你们真得没有什么,话传出去也不好听啊。」小舅妈松口气劝说着「只要不是纪开文,我都不反对,她防备心太重,没有表面那么简单。」沉瑞琦将水杯放在桌前。
  「我有点后悔结这婚,他家是地方大家族,什么事家族成员要同进退,绑手绑脚,当初我同意嫁知道他是次子没有长子一些要求,生活下来随时就有事要全家出动,一大阵仗人,七嘴八舌浪费时间。」
  沉瑞琦让小舅妈吐口气,静静听着,水杯喝着水,等待故事。
  「你爷爷,他有找过你吗?」小舅妈来有另一个目的。「你要是能认祖归宗我们就有一笔钱,不愁吃穿生活,现在也不错,只是不希望你工作太累。」
  「我都不知道,我有爷爷和奶奶。」沉瑞琦看着眼前的女人,亲生妈妈的妹妹同母异父。「当初你也是这样和当家谈的。」
  小舅妈整个人低头手揪着黑色裙装,现在听沉瑞琦的声音,像是在指责她当时的决定,全为了钱好过生活。「我是为了你好啊,要不然要怎么过生活,让你受好的教育。」
  沉瑞琦手机讯息声响起,纪开文传来四个字,冷静,考验。
  「可以说给我听当时的事吗?」沉瑞琦拿出甜食,压抑怒火。等一下再找,看好戏的坏傢伙算帐。
  「姊姊写信中提起你的奶奶是当家最小的妹妹,战争时和洋人恋爱,家族反对用通姦污名化她,说她在战争中死去,其实是被家族发现怀孕关起来,洋人有来找她。」
  「当时当家还没回国,其他人说要放逐她,直到当家找到姊姊和你,将事情告诉姐姐想一起接回本家住,姊姊反对渐渐地她的丈夫怀疑你是不是他的孩子,姊姊受不了一直被怀疑起争吵,决定送你进家族,再去和男人谈判,她对当家说她不会回来,姊姊交代给我这个说是洋人给你奶奶的信物。」小舅妈拿出一个银製内镶着两个人翻黄的合照。
  「我看到你时,当时我无法生育丈夫拋弃我而去,好痛苦,想要是能有一笔钱过两人生活,不再有背叛多好,怎么你会被那怪ㄚ头吸引了,你一直都是乖宝宝,好学生。」小舅妈低头眼睛不看沉瑞琦一眼。
  眼前的母亲让沉瑞琦好难分离情绪去判断,他无法像纪开文一样熟练抽离成旁观者。
  「你现在说这些,是要我拿项鍊去找人要钱吗!」沉瑞琦挤出字句出来。
  「我只是想带你走,离那怪ㄚ头远远的。」小舅妈解释着「钱能拿到最好,可以不必辛苦工作。」
  「你会和他离婚吗!就算我不追求纪开文。」沉瑞琦先切割纪开文部份,她是最后出现的因素。该死,当家在温泉旅馆说的就是这件事。先记着。
  「我会,我受不了,他们家一堆传统规矩。」小舅妈大喊着,泪眼鼻水直流。
  沉瑞琦拿出面纸盒和垃圾桶,将吃完的甜食袋也一併丢进去。
  「离吧,只要你开心,一旦离了工作场合上,势必会很尷尬。」沉瑞琦抓住理智说道。
  「可是,他真得待我很好,我不知道啊。」小舅妈意志左右摇摆着。
  沉瑞琦才想破口大骂,摔东西出气,老皮泡茶时说他对自己故事不积极,他一定也知道了。先解决眼前的问题。
  「我现在不方便留你下来休息,我们之前住的家,我还留着打扫一下想想后再决定如何?」沉瑞琦看着可恶的房门,她连这都想到了。
  「小白,我出门一趟。」沉瑞琦走上前敲门说一声。
  从门缝递出鬼脸便条纸,沉瑞琦一看,很好,有好多帐要算。「给我等着。」沉瑞琦对房门说着。
  「你和外派的人很熟啊。」小舅妈收拾情绪问道。
  「外籍人士比较开得起玩笑。」沉瑞琦瞎唬烂说道。整理好衣服,准备拿钥匙时,开门小舅出现在门口不知道徘徊多久了。
  「我来接你,你也累了,我们回去好好谈。」小舅细声说道,没有责备,小舅妈可以说是泪水直流。
  「我只是不适应你们家有太多事情细节,你待我很好我知道,可是,可是。」
  「没关係,夫妻本来就是两个陌生人,磨合在所难免,我们回家吧。」小舅好气度说道,小舅妈点头一同回家。「我们先走,好好休息。」
  沉瑞琦一脸笑脸送走人,转身连上三道锁,大脚踢房门爆气说「给我出来,算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