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是你 第121节
  “有没有孩子是我们的事。” 沈沂说:“流产这事是意外,她比谁都难受。你非要用这种方式去欺负她么?”
  舒静被他话里的欺负二字气得说不出话来。
  可沈沂只清清冷冷地说:“况且连我都没在意过,那么在意一个没出生的孩子做什么?”
  家里的气氛降到了冰点,可沈沂却风轻云淡地往楼上走。
  “你做什么?”舒静盯着他的背影问。
  “回来住。”沈沂平静地扔下一个重磅炸/弹:“我离婚了。”
  他站在楼梯上,颀长身形极具压迫感,那双眼睛冷漠到像是结了冰,嘴角压下去,带着肆意的嘲讽:“开心么?”
  说完后径直上楼回卧室。
  当初结婚时,沈崇明他们就对他的婚姻多有不满。
  其实并非因为门第之差,毕竟他家已经有沈清溪选择了联姻,而他在这个家里一向不重要。
  他们不喜欢赵南星,因为赵南星是单亲。
  不过他们向来管不住沈沂。
  沈沂平日里看似温和,却从未有人能干涉他的决定。
  他回卧室以后从最下边的抽屉里拿出一罐啤酒,随意喝了口,等心情平复的差不多才翻手机。
  就看见了赵南星发来的转账。
  他手指一戳,点了接收。
  随后回复:【吃饭了没?】
  赵南星:【嗯嗯。】
  沈沂:【伤口还疼么?】
  赵南星:【不。】
  一问一答,倒也顺畅。
  沈沂不知不觉喝完了一罐啤酒,捏扁了易拉罐扔进垃圾桶。
  手指不小心划过屏幕,点了语音通话。
  正当他要点挂断时,电话已经被接通,传来了赵南星清浅的呼吸声。
  “赵南星。”沈沂喊她,声音格外缱绻。
  “嗯?”
  “你想看谁的演唱会?”沈沂温声问。
  赵南星也察觉到他声音的不对劲:“你喝酒了?”
  “嗯。”沈沂说:“一点儿。”
  “在程阙那儿?”赵南星问。
  沈沂说:“回我家。”
  赵南星没再问,只回答他的上一个问题:“不知道看谁的,只是有个愿望。”
  她从来不追星,耳机里放的歌也都是随机歌单。
  所以不知道看谁的。
  但大学时,她们宿舍一起去看了演唱会,唯独她缺席。
  大家没有喊她,她也不知情。
  是大家看完回来以后在宿舍兴致勃勃地讨论,她才知道她们一起去看了演唱会。
  而她从未去过演唱会现场。
  沈沂搜了一下最近在云京举办的演唱会,尝试问她:“言忱的可不可以?”
  赵南星诧异:“这谁?”
  沈沂给她分享了一首歌过去,是《愿望》。
  听到熟悉的声线,赵南星想起了这个歌手,有段时间她单曲循环过好多次这首歌。
  “好。”赵南星答应。
  沈沂买了两张三月十四的票。
  赵南星闻言,“都快到你生日了哎。”
  “是。”
  沈沂正要说什么,门忽然被敲响,他一边起身一边叮嘱赵南星:“你多休息,我这边还有事,挂了。”
  赵南星应了声嗯,便干脆地挂了电话。
  还是赵南星的风格。
  而打开门,门口站着的并不是来为老婆“出气”的沈崇明,是沈诗怡。
  她抱着一本故事书,仰起头问:“叔叔,你回家住啦?”
  沈沂半蹲下,“是。怎么了?”
  “我睡不着,想让你给我讲故事。”沈诗怡把书递过去,“可以吗?”
  今天的沈诗怡倒是格外乖巧。
  沈沂侧过身,接了她的故事书,“进来吧。”
  沈诗怡直接爬上了他的床,粉白色的公主裙铺散在灰色的床单上,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沈沂一条长腿搭在床上,随意地翻开故事书。
  沈诗怡说:“这是爸爸小时候的故事书,放在书房里,一直都舍不得让我看,但我想以后要是有了小弟弟就轮不到我看了,所以我就偷悄悄拿过来了。”
  沈沂皱眉:“你偷东西?”
  “我拿爸爸的书怎么是偷?”沈诗怡瞪眼:“我只是想听故事而已。”
  沈沂随意地翻了下这本书,就是市面上很普通的童话书,随处可见。
  “你想要再买一本就可以。”沈沂教育她:“但不能偷拿东西。”
  沈诗怡扁着嘴轻哼一声,“你不给我讲算了……”
  说着就要夺那本书,但沈沂随手翻到倒数几页,手忽地顿住,冷声道:“你坐下。”
  沈诗怡还没见过这么严肃的沈沂,心有不甘也只能戚戚然坐下。
  沈沂翻开那一页,只见右下角用瘦金体写了一句:「本是同根生」。
  沈清溪自幼便练的是瘦金体。
  第53章
  沈清溪与沈沂不同, 自幼就是被当做家族继承人来培养的,马术、钢琴、高尔夫、社交礼仪,都会学。
  就连字体也练的是标准瘦金体, 不过后来还练了楷书和行书。
  这一句看似随意地写在某一页, 但这个故事刚好是《灰姑娘》。
  恰是《灰姑娘》的开端, 两个继姐欺负灰姑娘的那段。
  沈诗怡低低出声:“叔叔……”
  “没事。”沈沂把书合上,神色恢复往常, “你想听哪个故事?”
  “《皇帝的新装》好不好?”沈诗怡说:“我也想穿漂亮衣服。”
  说完以后还悄悄地看向沈沂:“叔叔, 你的新发型好好看。”
  沈沂微怔,随后笑了下,没跟她讨论自己的新发色。
  从他顶着这一头蓝发进家的时候,所有的帮佣都盯着他看。
  就连舒静也问他:“你这样怎么上法庭?”
  沈沂风轻云淡地回:“最近休假。”
  舒静更被气得不行,只是不太敢说, 怕说得多了吵起来。
  但最后还是没免得了一顿争吵。
  抛开这些复杂思绪,沈沂翻开了那一页,声音温润宛若初春清晨的露水, 带着不可抵抗的磁性,沈诗怡便靠在他身边安静地听。
  毕竟是小孩子, 平日里嚣张跋扈,但到了晚上听故事的时候格外认真。
  沈沂漫不经心地读,读到皇帝派第二个大臣去看新衣服的时候, 她忽然低声地说:“对不起, 叔叔。”
  沈沂一顿:“什么?”
  “上次我不是故意的。”沈诗怡说:“我不是想气婶婶。”
  她只是单纯地不开心, 想气她爸妈。
  “你为什么要那么做?”沈沂问。
  沈诗怡先耷拉着脸不说, 隔了会儿才慢吞吞地回答:“爸爸妈妈有弟弟以后就不会疼我了, 我不想要弟弟。”
  “那妹妹呢?”沈沂又问。
  “也不要。”沈诗怡委屈地说:“我不想跟别人分享我的爸爸妈妈。”
  沈沂闻言冷了脸, 一时无言。
  “你生气了吗?叔叔。”沈诗怡扯了扯他的衬衫袖子。
  沈沂随手翻着故事书, 也没了讲下去的耐心:“谈不上。”
  原本不想管这种闲事,但念及沈诗怡还小,沈沂思考后还是道:“诗怡,你在幼儿园吃过别的小朋友递来的糖果吗?”
  “吃过。”沈诗怡说:“我同桌还会给我放其他的小零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