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节
  “是吗?据本世子所知,程素素在须于山就与你结下梁子了,那个向天就更不用说了,在你还在凌云寺的时候就看上你了,你是璃儿的有时候也对你有感觉,现在你变成了叶府的大小姐,他依旧不放过你。叶琉璃,原本就是你自己种下的错处,你却还要怪在本世子的头上,你可当真是好棋子啊。”
  宗政九下手越发的重了,叶琉璃的脸瞬间变得铁青,表情开始扭曲了起来,可是她却硬是咬着牙,不出声。
  出声才有鬼了,她就算是咬断牙根也不要屈服在这个男人的淫威之下。
  杨焱暗风看到这里,互视,他们两个此时的表现应该是最刺激的一次吧,一个出手重,一个死杠,这看上去就像是又回到了七年前,一个下毒,一个解毒,就算是快死了也不求饶一样。
  “嘶,受不了。”
  “我也是。”
  他们还以为这两个人可以配成一对的,没想到,这是相爱相杀啊,不对,只有相杀,没有相爱,不过,又同时感叹叶大小姐的大胆,总是挑战主子的耐性。
  “……你,你胡说,我分明早就跟那个向天说清楚了,从七年前的那一夜,不就是逃了吗,还有须于山,我,我可是用银环蛇杀死了他的两个暗卫,……还,还有向四,我不也对他下毒了吗?”
  娘的,这个男人现在居然在这里跟她算账。
  他怎么不算算十年前他明知道自己处于弱处却来跟她淡什么交易?他怎么不算算蓟县郑府时,他的弃车保帅?他怎么不算算利用老何的软筋散将她捉回来,不算算这七年间她中了多少毒,受了多次次“迫害”?
  操蛋的,现在这个时候居然来跟她算这个账,真是……有够了。
  “呵,好啊,你现在胆子大了是吧,敢跟我叫劲了是吗?反正十前年你的命也是本世子救的,不如,你现在就还给我好了。”
  说罢,宗政九猛的一掌拍下去。
  叶琉璃余光看着这个男人的凶猛的掌风对着她的肩头拍了,卧槽,不会吧,来真的?这肩头的骨头已经断了,要是再来这么一下,她的左手就真的废了啊。
  她还没来得及出声阻止,掌力便结结实实的落下,一道剧痛袭上脑门儿,两眼一黑,便昏了过去,昏过去这前,叶琉璃只有一个念头:做鬼也不会放过他的。
  杨焱暗风看到这里,狠狠的吞了吞口水。
  不会吧,主子居然真的这么狠心,真的下得去这样的手?
  可是,事实摆在眼前,不由得他们不信。
  不过,宗政九并没有就此离开,而是从叶琉璃退在一旁的金针,深深的刺入她红肿的肩头,开始运起了内力来。
  叶琉璃伤得不轻,不仅骨头有点裂开,而且还有内伤。
  向天是个心狠手毒的,当年对十一皇子是这样,对他感兴趣的女人也是如此,这一掌下去,震断了她的几根筋脉,若是没有同样的内务修复,只怕日后真的就要废了。
  宗政九眼中放着凌厉,“向天,你果然心狠手毒,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第九十九章 无事不登三宝殿
  当叶琉璃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次日的中午了,睁开眼睛便看到庄姑神色怪异的看着她,那副样子不就是在看鬼么。
  “我死了?庄姑,你也不必如此重情重义的跟着我下来吧。”
  庄姑啐了一口,“呸呸呸,坏的不灵好的灵,你这年纪轻轻的开口闭口就是死啊死的,多不吉利。”
  嘶。
  当肩头的疼痛再次袭来之时,叶琉璃知道了,她并没有死,而且还活得好好的。
  “呃,那个男人没把我给杀了?”
  “杀?主子又没烧坏脑子,他为什么要杀你?”
  呃。
  是哈。
  为什么要杀她,她现在可是医毒双绝的人啊,宗政九今年十九了,再花个十年培养个棋子出来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要再找棋子培养个十年便二十九了,中年大叔了都,时间上划不来,再者说了,这世间只怕也找不到像她这样聪明绝顶的女子了吧。
  不,是聪明而没有绝顶。
  叶琉璃爬在床上,慢慢的将脑子还原,昨儿个还以为自己死定了,那样的疼痛怕十级了吧,没疼死她绝对不是宗政九手下留情心地善良的原因。又或许,秋猎时的用场的她还没有派上,所以,她才不可以死。
  宗政九将避兽丸给了安知容,安知容的确体弱受不得惊吓,可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宗政九这么做呢?
  女色?
  不对,罗如烟的女色比安知容的强,为毛不色她的?
  权势?
  也不对,宗政九若是需要这个,就不会替十一皇子出面了,直接从了最有可能夺嫡的那一方不就结了,想必,众皇子也很喜欢有这样的助力吧。
  嘶……肩头阵阵疼痛,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这伤处,怎的比昨儿个要好些了?”叶琉璃奇怪。
  “好了吗?那就是这药有效。”庄姑道。
  药有效?
  叶琉璃鼻头微动,都是祛淤血的药,虽说比宫里的要好上一些,可是,还不至于达到十二个时辰就见效的地步啊,脑后突然想到什么,身子一怔,不会是昨儿个那个男人做的吧?
  不可能。
  没让她痛死就算是好的了,还会帮她治伤?想都不用想,念头一出,她立马否决。
  “大小姐,表小姐来了。”
  就在此时,帐外春草的声音响了起来。
  表小姐罗如烟。
  她来干什么?
  在皇宫里时脸也不露一个,借品上茅房躲了过去,昨儿个刚来时也不见她来,现在她躺床上了却又过来?几个意思这是?
  不过,不管如何还是……
  “请她进来吧。”
  帐外一阵细响,罗如烟款步进入。
  “呀,大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音色极为动人,犹如莺语般,字如玉珠,圆润动人,映着阳光,一张极美的脸落入叶琉璃的眼中,除了极美二字,她便再也找不出任何词来形容了,纵然在叶府已经有过一面之缘,此时她也不禁再多看两眼。
  “表姐怎的来了?”叶琉璃随意的看了看左肩,“没什么,只不过是摔了一跤而已。”
  罗如烟眼中放出一片心疼,一副姐姐的模样责怪,“你看看你,就是来到这里也不自在?这里可是西山,以后莫要做这样的危险之事了。”
  叶琉璃笑容不变,“当然不会,我也只不过是第一次过来,不熟悉情况,听说我们小姐也是要参加秋猎的,我就在想,非得选个好马不可,要是遇着什么野兽,就是跑命也能跑得快一些。”
  这话她可没有说错,一匹好马可不止是用来看的,还要在最关键的时候逃命逃得快些。
  罗如烟卟哧一笑,“怪不得我见外头栓着一匹黑马,……你啊,真是的,怎的不问问我呢,我好歹也来这里有五次了,虽说小姐也有参加秋猎,可是会有护卫跟随的,而且,我们也不去野兽区,只在养着野兔野鸡的地方捉捉野兔和野鸡罢了,伤不到人的。”
  西山秋猎,不仅是给那些个男子玩的,还是给小姐们玩的,山的这边是小姐们的捉野兔的地方,而山的那边则是真的养了梅花鹿和其他一些野兽的地方,当然,这些野兽的杀伤力也是受控制的,绝对不能太高,否则,万一误伤了某个臣子公子就真的划不来了。
  叶琉璃知道那里面有什么,宗政九那日的名单之中也附了一张西山地图,还有凶兽的等极分布。
  “是我没想到,不过,也是我贪玩罢了,之前在庄子上我就是一个闲不住的,如今来到这样一个可以自由走动的地方,自然会忍不住了,对了表姐,我在马场看到了好几匹好马,不如一会儿我去帮你挑?”
  “不必了,可用不着,看着你这模样,我还是坐马车算了吧。”
  “哦,那就真是可惜了,我还想着与表姐一起策马奔腾的。”
  “我可不会骑马,最多就是拿个小马牵着走,对了表妹,我这里有一个绣包,是一些防蚊虫的,戴在身上,也免得被叮咬。”
  “是吗?那就多谢表姐了,看看我这身上,可不被咬了好几口,表姐你人真好,处处为我着想。”
  二人亲热的说着话,不知道的还真的以为这是亲亲的表姐妹,还以为她们的感情已经到了可以互为对方着想的程度了。
  庄姑站在一边,垂首不语。
  司琴也站在一边,闷不作声。
  春草暗暗吞了吞口水,主子好不好往往是要看丫鬟的,这庄姑司琴二人没有交流,那也别想着主子能好到哪里去了,不过,她倒是越发的佩服起大小姐,明明是不久前才到的,却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在叶府有自己一席之地。
  罗如烟送了叶琉璃一个香包,叶琉璃回了她条马鞭,罗如烟高兴的受了,而后起身告辞,走时再三的叮嘱她好生休息,又在她肩头的伤上留恋了一下。
  庄姑上前,“小姐,无事不登三宝殿啊。”
  叶琉璃笑着瞄了眼自己的伤处,“是啊,是个比叶云娇还要聪明的女人,至少懂得将不喜深深的掩住不露一丝痕迹。”
  罗如烟看她伤处时,那眼神装得像是疼惜,实际上是试探。
  双眼微眯,她在试探什么?一处小伤而已……
  第一百章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司琴,你看出什么没有?”
  “小姐,那伤奴婢看不出来,不过,倒是真的像是从马上跌落下来的,而且伤得不轻。”
  “哼,何止是伤得不轻啊,我在那里那么久她都不敢动,应该是伤到了骨头了,而且,帐外的那匹马要是我所见不错的话,应该就是定伯侯世子前不久弄来的,名叫烈风的烈性野马。”
  说到这里,罗如烟的眸子越发的深了起来。
  那马,她叶琉璃居然也敢碰,果然是不知死活了,有多少个驯马人是从马背上摔下来给摔死的,而她倒好,只是伤了个肩头?果然是幸运。
  可是,这里受伤的人不止上她,还有……
  “不行,我一定要搞清楚向公子是如何受伤的,万一要是为了替这个女人驯马受伤?”
  “不会吧,向公子根本就不认得叶琉璃啊,他凭什么给她驯马?”司琴惊道。
  “这没什么不可能的,那个叶琉璃长得不差,向公子也是个男人,这世间又有哪个男人不好美色的?司琴,去安知容处,看看能不能打探到什么消息,还有,你去与安公子的小厮小六说会子话,看看能不能套出些什么来。”
  小六,安公子的贴身小厮,安公子虽然不招人喜欢,可却是她们唯一一个能打听到公子那边情况的机会。
  司琴怔重,“是,小姐,奴婢省得。”
  不得不说罗知烟是个极聪明的女人,给她一点消息就能想到许多东西来,只是猜得有点偏了,那烈风是叶琉璃自己驯服的,而不是向天,他们二人是有接触,只不过向天是那个被虐得极惨的一类。
  此处小姐之间透着浓浓的算计意味,另一处同样阴谋浓浓。
  也不知向天是从哪里得知宗政九看着他受伤而不上前帮忙的事情,向天气不过,竟一状告上了大皇子处。
  大皇子自然是向着他,找了个由头便将宗政九给弄到自己的大帐前,而且安排了一圏的护卫将其紧紧的守住。
  宗政九挑挑俊眉,这哪里是来调解纷争的,分明就是想将他给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