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节
  但是她比谢姨妈灵敏,懂得一些打量的目光内里的含义,便是不喜,也要装作喜欢的样子,站起来,笑道:“表妹什么时候来的,怎地没过来和我说说话?”
  这话可是暗指云卿不识礼貌,见到长辈和表姐不先过来行礼。
  云卿嘴角微微勾起,明艳的容貌如同破开晨曦的第一道曙光,霎那绽放出绚烂的光芒,“云卿进来后,本想和姨妈和表姐招呼,却不能打断你们的聊天,恰巧安小姐在招手,我便先过来给知府夫人行礼了。”
  人家无亲无故的人都看得到云卿进来了,你们在那装着聊天,不想搭理人,以为没人知道吗?
  安雪莹低着头笑,她已经见识过云卿的伶牙俐齿了,就韦凝紫想靠着嘴皮子上面让云卿吃亏,那是没什么可能的。
  云卿说完,还走过去给谢姨妈行了个礼,顿时更让韦凝紫没有话说,而刚刚才认识的几个夫人看了看谢姨妈,暗道,原来这个寡妇是沈夫人的姐妹啊,可是听说谢大名儒只有一个嫡女,那这个就是那个唯一的庶女了。想到这里便不由的轻看了几分,眼底也流露出这个意思来了。
  谢姨妈狠狠的瞪了韦凝紫一眼,暗暗磨牙,这个女儿蠢死了,现在去认了亲,不是告诉人家有个低贱商户的亲戚吗?又让人看轻了她,真是蠢死了。
  谢姨妈是个藏不住神态的人,她的一举一动都落在了那些看似眼神不在这方,其实早就锻炼出暗地里打量人本事的各位夫人眼中,对韦家的评价便又低了一级。
  谢姨妈不会知道,可是韦凝紫是能感觉的出来的,她拉着云卿的手,浅笑道:“表妹来了又不早些告诉我,我便和你一起来了。”
  “表姐真是有心了。”云卿微笑道,并不再多说话。
  这时,从外头走进来两个女子,领头的是一袭月白色长裙,容颜眉眼的女子,正是章滢,她进来后对着众人行了礼,神色并不如往常般飞扬,眉目里带上了憔悴,便连那高高的额头都显得有几分突兀,没有了往日的明艳。
  而后头跟着的乃是穿着一套海棠花色洒金对襟长袄,下配松花色撒花裙,腰间束着霞红色宫绦,一头乌发梳成高高的半月髻,中间插了一只菱形平面刻重瓣金花的大簪,从菱形三角上垂下来长长的金水滴链子,整个人是华贵不已,贵气满身,她的神色和章滢完全是相反,满脸春风,喜不胜收,进门便对着各位道:“不好意思,都怪我对事务不熟悉,耽搁了时间,让大家久等了。”
  众人见到她,眼中神色各异,不过表面上都是笑着客气。
  安雪莹压低了声音道:“这个就是章洛的亲娘,颍川侯的侧夫人袭氏。”
  如此介绍下来,联合前因后果,云卿哪能不知道这位侧夫人如此高调的原因了,章滢的母亲是颍川侯的正室,如今病入膏肓,难以治好,整日卧病在床,府中的事务都交给了这位侧夫人处理,照这个势头,只要正室一死,这位侧夫人就是要提位分的了。
  而颍川侯夫人和这个侧夫人之间,还有一段渊源的,据说当年颍川侯夫人和颍川侯之间的婚事是父母之间早早就定下了的,那时两人还只是孩童,两家就互相交换了玉佩,定下了这门亲事。
  而在定下这门亲事后没几年,颍川侯夫人的孟家夫妇先后病亡,老颍川侯是个实诚人,并没有因为孟家夫妇的去世而不承认这门亲事,依旧要求订亲。
  可是当时颍川侯已经和袭氏这个表妹眉来眼去好了很久了,本来袭氏是做好了心里准备做个妾室了,可是中途发生了孟家夫妇去世的事情,她以为两家的婚事会就此坐吧,谁料最后还是没有取消,颍川侯夫人的位置依旧是孟氏坐了上去,而她,在颍川侯夫人进门半年后,被迎娶进来,先是做了姨娘,因为肚子争气,生了章洛后被提为了侧夫人,接着又一鼓作气的给颍川侯添了第一个儿子,如今那个儿子是颍川侯的眼珠子,疼爱的不得了,连带袭氏在府中的地位也蒸蒸日上。
  当年孟家夫妇去世,颍川侯夫人作为长女,下面还有一个弟弟,为了撑起一个家,十二岁的颍川侯夫人就开始打理家事,处理一府上上下下的事情,还要负责教导小她七岁的弟弟,性格自然是威严严厉,不这样也镇不住府中各色各样的下人,也不会将弟弟培养成了靠实力考上进士做了京官。
  可是孟氏的性格做当家主母自然是绰绰有余,可是作为侯爷的夫人,她就显得过于阳刚了,不懂温婉,不懂柔和,凡是对就对,错就是错,不会迂回处理。
  原本孟氏生得不错,刚开始颍川侯并没有做出太过的事,还是尊重她的,可是后来孟氏就只剩下主母这个位置了。
  因为颍川侯最爱的就是袭氏这种温柔可人的女子,在孟氏进门后不久,另外又陆陆续续娶了不少同样柔美动人的小妾。
  要强的颍川侯夫人不愿服输,更是刚强,和颍川侯两人夫妻关系十分的不和谐,这也是整个扬州城知道的秘密。
  谁都知道孟氏去世后,便是袭氏上位,所以在场的夫人虽然看不得袭氏这一番作为,可是为了以后两家来往,还是得做好这份面子情,这也让袭氏更加开心,笑得娇声阵阵。
  章洛今儿个也跟在她后头,同样穿的是喜气洋洋的,以前她都是低调的,尽量不将章滢的光彩掩盖了下去,今日她却穿了一身的明蓝色,显示出妖娆的身段,和明丽的面容,本就是一个爹所生,娘亲的样貌也是姣好的,再经过这么打扮,章洛一下也变得明艳了起来。好些个夫人连连称赞,使得章洛笑得越发的艳丽。
  云卿望着眼前的这一切,世人都是如此,踩搞捧低,章滢的母亲已经是没有了希望,都知道下一任侯府女主人就是眼前的侧夫人,没有人再分出太多的精力去管章滢,大多数人都是为了利益而在这里交往着,谁人真正是发自内心的要来参加这些宴会呢。
  她看了章滢一眼,章滢正坐在前方席面上,眼神中有着怒火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美艳的面容紧紧的绷住,似乎在克制着自己的怒火。
  章滢也会有一天懂得控制自己的怒火?云卿没有漏过她掩在桌边的人,看的出章滢很讨厌袭氏和章洛。
  不过,换做是她,她也同样不会喜欢吧,自己的娘还在床上生病,小妾和庶女打扮的花枝招展,好似在办什么喜事一样,换做是谁,谁都接受不了。
  再说,正室和小妾,嫡女和庶女,仿若天生就是不对头的,谁也看不惯谁。
  席面上火热的在开展着聊天八卦的活动,云卿得知了一个消息。
  御凤檀回京了。
  这个消息刚刚一出,便从天越城开始往四面八方传了出来,因为西戎的这一战,实在是打得太久了,恶劣的天气,悬殊的兵士力量,让这一场战赢得实在是不太容易,便是明帝对这个结果也觉得有些意外。
  可是,偏偏因为他派出了这个从来没上过战场,在京城一养就是八年的瑾王世子,将整个战争的局面全部改变了。
  御凤檀没有经过系统的兵将指挥学习,他是王府子弟,平日里读书写字不过是为了培养文化素质,而明帝也不会下十二分的力气,去教本来就视为威胁的瑾王世子谋略兵法。
  可能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御凤檀打起仗来的方法,与所有的大将都不同,他喜欢奇兵致胜,喜欢以少胜多,喜欢偷袭,喜欢耍诈,喜欢用一切你想不到的想得到的,变化莫测的方法和手段在战场上完全不按理出牌的得胜。
  西戎派出的二十万兵马,光死在战场的就有八万,因为御凤檀带兵还有一点,就是喜欢乘胜追击,讲究痛快和爽快,每一场战役,嗜将敌人杀个干净才甘心,正是此举,将西戎本来高高的士气,一下打击的如同泄了气的皮球。
  他们万万没有想到,会在半途之中有这么一号人物的出现,这种天马行空的打战方法,让他们闻所未闻,屡屡打乱他们的布置,逼得节节后退,直到出了大雍的边界,赶出了一百里。
  在西戎人的眼中,御凤檀有一个外号,便是“金面魔将”,因为他每次上战场之时,都会戴上一个金色的面具,遮住本来的容貌。
  西戎退兵,而御凤檀也被明帝马上召调了回来,在回京之时,明帝站在皇城门口亲自迎接,口中大夸“不愧是朕的侄儿!好,好,好!”
  连续三个好字之后,明帝一道御旨,将御凤檀封为了“镇西大将军”,位列武将二品官位。
  命运的轴轮果然吱吱嘎嘎的还是走到了原位,十九岁的御凤檀,成为了京城风头最盛的少年将军,也成为了京中无数高门贵胄眼中的最佳女婿。
  旁边的议论声还在悄悄的进行,“你说瑾王世子为什么要戴面具?”
  “据说是长得太过俊美了,怕震慑不了敌人,才戴了面具的……”
  “有那么俊美吗?”
  “当然,瑾王世子号称京城‘第一美男’的,上次他来扬州你没有看见吗?”
  面对这种猜测,云卿微微觉得有一分道理,在想象中,将那个白袍紫纹的美男子与嗜血退敌的铁面将军混合在一起,实在是有点难,戴上面具之后,也许显得更加神秘,更为震慑吧。
  围绕御凤檀的话题渡过了这一场酒面,吃过饭后,便要去花园里赏花了,云卿因为不知不觉喝多了水,便去了一趟恭房,走的时候便落到了后面。
  她正提速要去追众人,却被突然伸出的一只手拉到了一座假山后面,刚要转身呼唤,却发现是章滢,便将手收回,看着章滢。
  按照刚才的模样,章滢应该是一直在这里等着她的,她就说今日章滢会邀她来参加侯府的宴会一定是有什么问题的。
  “有什么事?”
  章滢似乎还是很犹豫的样子,面上表情有几分不愿,又好似带着点羞怒,嗫嚅了几下没有开口。
  云卿不喜欢与她浪费时间在这里,又开口问了一遍,“若是没事,我要去赏花了。”
  “赏花,赏什么花,有什么好看的,每年都是那样子,再怎么看也看不出新鲜的模样来了!”章滢冲口道。
  云卿蹙了蹙眉,微露不耐烦道:“你今天邀我来便是听你这番理论的?”
  “不是!”这一次章滢倒是答的很快,又抬起头看了一眼云卿,才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包东西,抿着唇,抬着下巴道:“你帮我看看,这药是不是有问题?”
  云卿低头瞟了一眼她手中拿的东西,微微笑道:“章小姐,我并不是坐堂大夫。”所以,她也不想去看她手中的药。
  章滢似乎有着着急了,咬着唇,脸色愤愤道:“我知道你不是大夫。”她将手中的东西摊开,里面是一包药渣,“这是我娘喝的药,我让府中的大夫看过了,他们说没有问题,要请其他的大夫,父亲又说我胡闹,可是我不相信娘怎么会突然病了,一定是这个药有问题,上次你在药店能辨别牛黄,这个药你也会看的,你看看,这到底有没有问题!”
  原来是这样,云卿总算是知道了原因,颍川侯夫人的病来的又急又猛,不过半年时间,就病入膏肓,章滢怀疑是有人故意给颍川侯夫人下毒导致的。
  想到上次她亲自去药店里挑选牛黄,只怕也是因为同一个原因。
  其实药物辨别云卿如今已经可以做到不差分毫了,可是她并不想插手侯府的事情,假如她真的答应了章滢看这个药渣,看出了其中有什么多余的东西来,章滢这种冲动的性格一时,万一直接冲出去跟袭氏和章洛辩解,那么她也会被扯进来。
  侯府里的家务事,特别是这种腌臜事,不是她可以牵扯进去的,无论最后结果怎样,她都会弄得一身馊。
  “这个,你还是找机会让大夫给你看看吧,他们的医术是官府承认了的,比我更好。”云卿是真心的劝章滢,至少能孝顺母亲,章滢也不是坏透顶的。
  云卿说完,就想要出去,章滢突然大喊了一声,“沈云卿,你上回被贼人抓了的事,是我告诉安初阳的。”
  果然挟恩来报了,云卿心里便做好了准备,此时还是有些失望,刚觉得章滢有些优点,她便又让人觉得不舒服。
  不过,欠人的恩情,云卿是一定要报答的。
  她转过身,面无表情的望着章滢,“我帮你看药,以后那件事就相互抵消了。”
  她的声音冷冷的,如同三月夜里料峭的春风,虽然风轻柔和,却含着凉意,章滢不知怎么,就有些歉意,她那日本来是不想管了的,可是想着要是云卿出事,她看到了也没说,到底说不过去。她心肠并不坏,只是在颍川侯夫人宠爱下,张扬跋扈了,刚巧遇见安初阳,便提了一句。
  “我……我也是没办法了,只要我出去,身边就会跟了人。”似第一次说这种软话,章滢略微有些不习惯,眼神四处乱瞟,觉得没办法面对人。
  这样子倒显得有几分平时没有的可爱,云卿的脸色稍许好了点,不过依旧是冷冷的道:“把药给我吧。”
  细细的将药渣每一样成分捻,闻,尝,分辨出来了以后,云卿将手帕包还给了章滢,眼神有点复杂的望着她。
  章滢迫不及待的望着云卿,艳丽的面容上都挂着担忧和急切,“怎么样,药是不是有问题?”
  “这药,完全没有问题。”虽然结果让云卿也有点意外,但是她真没有看出来有任何的问题。
  “不,不可能的!一定是你没看仔细!再看,你再看看!”章滢冲到云卿身前,将药塞到她的眼下,神情慌乱不已。
  啪的一下,云卿将要塞到她脸上的药渣一下子拨了开来,眼神从容中带着些可怜,“章滢,刚才我已经看的很仔细了,不需要再看,这药没问题。”
  再次的强调,让章滢凝视着云卿的目光,似乎要从里面找出一点犹豫和恶毒来,她知道自己在书院的时候,曾咒骂过云卿,她希望云卿是在报复她,故意将本来有毒的药说成没有毒。
  可是没有,云卿的眼底有的都是坦然和明亮,没有一丝的作伪。
  她拿着那包药渣,章滢突然觉得很绝望,想起大夫说的话——你娘亲最多活不到半年了,她心里有一头横冲直撞的牛,让她无法控制,她脾气本来就不好,此时更是无法控制。
  而在眼前的云卿就是最好的发泄选择,章滢拿起药渣对着云卿就扔了过去,“你滚,你给我滚,你们都不是好人,你们一个个都欺负我,欺负我娘亲生病了,就说我娘亲要死了!一个个的平日里跟在我后头和狗一样,现在每日在我面前耀武扬威的,你们这群小人!什么赏花宴,什么来多了人可以冲冲府里的晦气,你们就是要故意气死我娘!气死我娘的!”
  云卿飞快的闪过那一包药渣,眼角却掠过假山后,发现一抹衣角飞快的消失在后面,那抹衣角,好似有点熟悉。
  看着章滢还在这里迁怒而骂,云卿淡淡的一句打断她,“既然药已经帮你看了,我走了。”
  章滢骂着骂着就哭了起来,云卿回头看她蹲在假山后咬紧牙哭泣的身影,轻轻的摇了摇头,方才章滢的话里透出来的信息实在是太多了。
  如今府中是侧夫人袭氏做主,府中的下人都是见风使舵,踩搞捧低的,估计以前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章滢如今肯定是受了冷落的,而章洛今日的表现也很明显展现了一点,就是章洛和袭氏两人经常在章滢面前变相的诅咒颍川侯夫人,而章滢却无论如何也弄不赢她们。
  在书院的时候,云卿就已经看出来了,章洛是个隐忍的,但是眼底经常透露出的不服光芒没有被她错过,如今章滢就快要失势,章洛等着做嫡女了,形势大翻转,两方都会有巨大的心里变化。
  像今日的花宴,来时云卿便觉得奇怪了,既然颍川侯夫人还病重在床,怎么会还特意办这种大宴会,原来是用了冲晦气的名号,这也肯定是袭氏开口要办的,这是在向众人表明她的身份,也能更好的气章滢,让她看看如今府中是谁做主。
  家家都有不省心的事,章滢这种没有太多城府的性格,当然不是这两母女的对手了。
  带着人走到了人群之中,云卿有留意到,韦凝紫和章滢两人关系似乎特别的好,亲亲热热的倚靠在一起说着话儿。
  “今日的宴会举办的很好,一点都看不出夫人是第一次操办花宴呢。”韦凝紫笑着赞到。
  章洛望着周围热闹的人群,也颇觉得骄傲,谁说娘是个侧室就是个上不了台面的,如今娘还不是能将主母做的事都做的漂漂亮亮的,她觉得韦凝紫将“侧夫人”三个字,说成“夫人”是特别的顺耳,笑得格外舒心道:“娘为了操办这次宴会,也费了很久的心,幸亏你觉得喜欢。”
  既然韦凝紫都说袭氏是“夫人”了,这样的示好章洛当然听得出来,于是也喊了袭氏为“娘”,侧夫人虽然看起来有“夫人”两字,其实还是个妾室,不过是好听了些,按理来说,颍川侯的所有子女都只有一个娘,那就是章滢的母亲,颍川侯的正室夫人。
  可眼下这种状况,韦凝紫也不会说穿,只不过微微一笑,“如今章滢每日都守在床头,倒是个孝顺的。”
  话题到了章滢身上,章洛自然不会高兴,鼻子里轻轻一哼,很不以为然,守着?守着有什么用,请了那么多大夫看了都还不是那个样子,如今就是躺着等死了,迟早的事情罢了。
  “她,你刚才又不是没看见,那脾气暴躁的厉害,除了对她娘好点以外,府中谁念她的好。”章滢眼神里含着一丝轻蔑。颍川侯夫人是直爽威猛的那种,所以带着的章滢也是这样,颍川侯夫人多少还有威严在,可章滢呢,只学到了外表,没有学到威严的精髓,大小姐脾气爆发起来,全府的人都怕她。
  所以如今颍川侯夫人一病,袭氏和章洛笼络人心,很快就将章滢逼得屡屡失态,在府中除了颍川侯夫人的陪房和陪嫁外,其他人都渐渐偏向袭氏了。
  “可惜,她到底还是府中的大小姐,就算到时候,她还是在我上面。”章洛不满的说道,一来章滢是正室的女儿,就算袭氏以后扶正了,章滢是原配之女,还是比章洛大,再者章滢又比章洛年长,算起来,章滢才是侯府的嫡长女,嫡长女和嫡次女之间的区别看似不大,其实还是很有区别的。
  古代以嫡为尊,以长为尊,两者都占据着,为最尊。
  “也是,章滢的脾气是不好,但是有什么办法,她占着出身好,倒是可惜你了,说起性情,才貌,我倒觉得你不输于她。”韦凝紫轻轻的说道,看了一眼章洛的表情,虽然章洛比章滢要收敛一些,可是段数比起韦凝紫来,还是要差的远了,在听到这样的话时,神色明显不悦。
  “你看她每次见到我表妹,就要大吵,今儿个两人又不知道为了什么吵起来。”韦凝紫似乎很感叹的又说了一句。
  “她和沈云卿能吵得赢吗?你那表妹不是个省事的。”章滢对云卿的印象很深,每次在书院有人要挑衅,云卿总能让人吃不了好,她就从不去惹云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