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八门
  我一怔,冰尸能像谁?边往下滑落,边低头调整灯光仔细去看冰尸脸孔。它现在眼珠不动了,再加上金光符的威力,它暂时变成了一条死狗。不过看清它的容貌后,我也是大吃一惊,怎么是白二奶奶?
  虽然冰脸是透明的,不易看清楚,但经过灯光折射,整个脸孔就变得立体了。无论容貌还是那冰冷的神色,跟白二奶奶简直一个模子里脱出来的。这绝不是长的相似,完全就是一个人!
  此刻马长安和西门流星相继沿绳下来,我于是压住内心的震惊说:“管它是谁,逃命要紧。”说着已经滑落到地底部,到这儿尽管气温又下降很多,但在能够接受的范围之内。
  此刻冰尸近在咫尺,能看的更加清晰,它的每一寸肌肤,都光滑圆润,根本没有任何的雕凿痕迹。看来确实是人死后变化成的冰尸,很有可能是白二奶奶死在这里。可是这儿距离彭集县两千多公里,它死后怎么会跑到东北的呢?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西门流星在上面不住催促:“快找出口,九字真言最多能坚持十多分钟。”他所谓的十多分钟只是个大概时间,冰尸随时都有可能苏醒。
  我们现在压根没有时间再去想办法毁灭它,万一毁灭不成,反而失去了逃生机会。我们仨各自转头打量四处,很快便看到四面冰冷的石壁上,出现八扇石门。内行人一眼就看出来,这是按照奇门遁甲排列的“八门”。
  这八门为开门、休门、生门、伤门、杜门、景门、死门、惊门。开、休、生为三吉门,死、惊、伤为三凶门,杜门、景门为中平门。顾名思义,千万不能走进三个死门,两个中平门也最好不要踏入,存在很大变数。而我们正要逃生时,这三个吉门也有分别,只能走生门。走开、休二门不至于有危险,但可能容易迷失。
  虽然八门是按照八卦九宫方位来排列的,但并不是一成不变,会随着时辰推移,天盘、地盘、人盘的变化,八门也在改变位置,并不是固定的。此刻想要知道哪个是生门,必须靠罗盘。
  西门流星当即拿出罗盘托在手上,可是随即就哭了:“海底针被冰尸吸引的都快飞出去,无法定生门位置。”
  不用罗盘倒也能按照方向和时辰来算计,但是太麻烦了,因为涉及到了天地人三盘的变化,恐怕要算到天亮。何况我们现在都迷了方向,压根不知道北在哪儿,算个毛线!
  正在这时,丁咚报警道:“冰尸正在苏醒,它的睫毛动了下。”
  我咬牙说道:“冰尸在动,我们没时间了,随便进一个。”可是望着八扇门,心里却犹豫不决,凶门有三个,中奖几率太大了。
  马长安挥舞下拳头,果断走向正前方那扇石门。西门流星愁眉苦脸地转头瞧着,看样子比我还拿不定主意。
  “快点,它的眼珠动了!”丁咚又再报警,声音急得不行。
  我又咬了咬牙,快步走向斜前方。丁咚奇道:“你怎么不跟着马长安走?”我心说马长安未必是对的,自己的路还是由自己做主,无论生死,怨不得别人!
  西门流星见我们都走了,哪敢再停留片刻,竟然跟我背道而驰,超相反方向去了。马长安此时推开了正前方那扇门,但见我走向一侧,停下脚步迟疑了下,最后还是咬牙进去。我也与此同时推门而入,回头看到西门流星进了对面一扇门。
  在关门的一霎那,石门冰冷彻骨,隔着门缝看到外面又结满冰霜。我赶紧将门关闭,把寒气挡在门外。这里空气相当潮湿,不过感觉比上面还要暖和,八成不是凶门,我于是长出口气。转过身往前打量,是一条天然隧道,前面地势越来越高,我不由一阵欣喜,说不定这是通往山外的道路。
  “我不行了,要睡觉,你自己瞎折腾吧。”丁咚见安全了,有气无力地说了句。
  “晚安!”我现在心里也放松下来,沿着隧道往前快步行进。心想不知道他俩这会儿什么情况,俩人之中最少有一个进了凶门。但这是自己选的路,只能自食其果了。想的这儿我不由叹口气,心里虽然这样想,但也不希望他们其中一人遇到任何危险。
  往前走了几十米到了一个转弯处,地势变得平缓下来,这时忽然听到远处响起“滴答,滴答”的声音。前面肯定有水源,正好现在挺口渴,于是加快脚步转弯向前走。谁知走了没几步,我就吃惊地停下脚步。
  前面不再是隧道了,而是一个开阔的洞窟,然而被一个水潭完全占据了全部面积,根本无路可走。
  这水潭里的水却鲜红如血,触目惊心!
  这是血泪潭吧?小月变成魇尸,会不会与此有关?
  心里正这么想着,突然血湖中溅起一团血花,从里面站起一个人,不,应该是冰尸。
  因为血水从身上流淌下去后,露出了透明晶亮的肌肤,不是冰尸还能是谁?我顿时头皮一麻,掉头往后就跑,咚一声竟然撞在了墙上,差点没把脑门磕崩。我捂着剧烈疼痛的脑袋蹲下去,蓦地发现不是撞在墙上,而是撞上了冰尸,它竟然在这电光生死之际抄到了我头里!
  我于是心跳剧烈的抬头看着它,它也正弯腰往下看。那种冰冷柔美的神态,完全就是白二奶奶的独特的气质。还好抹上眼珠的“意念之血”没有失效,它的冰气无法入侵。但它浑身散发出的狂冷气息,快要把我冻僵了。
  “嗨,白二奶奶,好久不见,越来越漂亮了。”我瞅着它竟然不知该说什么,脱口整出这么一句。
  冰尸顿时呆住,它身上虽然没有魂魄,但身体细胞中应该残留着记忆。正确来说,是残留了死亡时的怨念。随着一声白二奶奶,将它体内这种怨念勾起。
  我趁此时机,抽出桃木剑猛地砍在它的腰上。喀地一声,桃木剑被震开,冰尸同时也是全身一颤。我手腕一抖,削向它的脑门,冰尸抬脚将我踢飞。踢就踢吧,还踢到了裆部。随着一股剧烈头痛,我飞到了血湖边,只差一点就掉进湖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