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或许柏程渊根本没想到, 出于好意想带她回来散心，却遭受这种对待。
从来去林家都被供起来，走到哪里都是众星捧月的人物, 也不知道心里能不能承受得住。
林冉跟在柏程渊身后，目光都快把他的背影盯出来一个洞了。
想了想, 才追上去。
一双棉拖鞋跑起来，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
她追到他身侧，仰头看他，道：“你还好吧？”
柏程渊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没做声。
还行。
突如其来的冷嘲热讽是挺突然的，但还可以接受。
林冉抱着摘菜用的盆子，眼里多少带了几分愧疚：“我奶奶是因为太宠我，才对你这样，不好意思啊。来之前应该和你说清楚的。”
见他一直没回应, 她又自顾自解释道：“其实当初这门婚事，她是家里唯一一个反对的。那时候知道我们订婚，她发了好大的火。还放下狠话, 叫我别回来见她。这么多年了, 我爸也一直没敢回过奶奶家。”
“不过她也不是不认可柏家，只是不希望我被当成工具。比起兴旺林家，她更希望我能嫁给一个自己真心喜欢的人。”
说到这里，柏程渊终于有了反应。
“所以。”
他转头看向她，眉眼淡漠，慢声道：“我不是你真心喜欢的人？”
？
林冉拧了拧眉。
明明是煽情吐露真心的时刻, 怎么偏成这样了？
这人理解事情的角度还真是奇特。
林冉静了片刻, 把话接过来：“话也不能这么说。”
一开始喜欢是装的, 讨厌占多半, 他多少也能感觉出来。
至于现在嘛……
自从他时常做人不做狗之后。
她沉迷于他的美色？总是想吃他豆腐？
不能这么说。
说的太直白会显得她很……好色。
林冉指尖抠着盆子的边沿，正想着该怎么和他解释着复杂的情感。
柏程渊又道：“那就是喜欢？”
林冉闻言怔了怔。
她姿势没变，始终扬着下巴。
视线猝不及防与他对上。
他的目光始终淡淡的，看不出一点情绪。
林冉脸上的表情却千变万化。
她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这是！
套她话呢？
把这种问题搬到明面上来说，恬不知耻啊。
此刻已是中午十一点。
晌午的阳光透过浅浅的云层，照在她明艳的脸颊上，甚至能看到细细的小绒毛。
一阵风吹过，扬起她脸颊边的头发。
林冉腾出一只手紧了紧驼色毛呢外套，这才冲他敷衍一笑：“一般般哦。”
柏程渊本就高出她许多，低头睨着她，面无表情地轻嗤了一声。
看这样子，对这个答复多少还有点不满意呢。
想要表达歉意的心思一扫而光。
林冉边走边打量他，又把问题重新抛了过去：“你忽然问我这种问题。”
她笑吟吟的，双眼都弯了起来：“还是说，你喜欢我？”
柏程渊偏头，眉梢一挑。
懒散的午后，衬得他目光也有些松散。
他淡淡开口，反问她：“你说呢？”
漫不经心的态度，好像自带了嘲讽技能。
对她的调侃非但没有一丝窘迫，反而冷眼旁观。衬得她巨像一个自恋的白痴！
林冉也不知道怎么了，敏感的自尊心瞬间被刺激到了似的。
“你喜欢！”
她咬着后槽牙，一字一句道：“不光喜欢，还爱我爱到无法自拔。”
柏程渊收回视线，声音清冷得如同在给她泼冷水：“戏可以少一点。”
“我不管。”林冉一股脑把手中的东西塞到他手中，柏程渊脚步顿了一下。
只见面前的林冉无形之中炸了毛，双手握拳抵在身侧：“黄特助说你推了重要工作，为了来陪我散心。”
“你就是关心我，还不承认？”
柏程渊静静看着她。
他低垂眼眸，目光浅淡，眉目却深邃。日光照在他睫毛上，镀上一层金色。
声音还是一如既往，低沉平淡，听不出喜怒。
“你随便想象。”
“……”
林冉快气炸了。
奶奶快来虐他，呜呜，往死里虐。
她仰着脸，拧着眉。气鼓鼓的瘪着嘴。
尖俏的脸颊因用力过度，显得有些圆润。
柏程渊垂眸看了片刻，忽然弯了弯唇角。
眼里染了笑意，清冷中多了丝柔和。
他伸手在她脸颊上戳了一下，然后率先朝前走去。
他的动作好像带魔力。
林冉杵在原地，顿时像个泄了气的皮球。
妈的！
笑起来也那么好看。
真想好好蹂.躏他。
—
林老太太的别墅设在郊区。
周围空气新鲜，连土地都不同于城市中的水泥路，到处都是绿树草地。
绕过中央的一片湖水，便是林老太太自己的菜地。
林冉一直很羡慕她的生活。
隐居在环境优美的地方，有几块地，雇人种上自己喜欢吃的蔬菜。
平时晒晒太阳，浇浇花，练练字。
晚年生活安静又祥和。
林冉几步跑进菜园子里。
心情大好，方才那点不怎么愉快的小插曲也被一扫而光。
她跑了几步，见柏程渊还立在门口。
便直接上前拉了他一把，笑道：“愣着干嘛，摘菜啊。”
她一边逛一边给柏程渊做着解说。
“我从小最喜欢来奶奶家的菜园子摘菜，夏天有樱桃，冬天有草莓。”
“但是以前没这么齐全，哇，竟然还种了这个，我太久没来了。”
“喏！”
她弯腰摘下一颗生菜，放到盆里递给柏程渊：“无污染，超健康的。想吃什么自己动手摘嘛。”
林冉像装了发条的采摘工，见什么都想伸手碰一下。
摘茄子挖土豆，一点一点把柏程渊手里的盆装满。
一开始她还没注意，偶尔回过头才发现。
柏程渊西装革履，一脸淡漠地站在菜园子里，端着一盆菜。
周身散发的矜贵气质，与场景违和得好像被ps进来的一样。
林冉没忍住，直接笑了出来。
她双眼弯弯，拍了拍他的肩膀：“委屈您了，柏大总裁。”
说完，冲他眨了眨眼，又继续摘菜。
全程跑来跳去，毫无形象可言。
既不是刚认识时的清纯温婉小白花，也不是职场上天赋异禀的女上司。
她跑在阳光下，童心满满，完全是个小孩子模样。
直到摘完了菜，回到别墅里。
林冉照镜子看到自己脸上不小心沾到的泥土，她才后知后觉，似乎有点兴奋过头了。
但是能怎么办？
她控制不住。
这里住着的人，是最爱她的人。
这里有她童年最快乐的回忆。
也只有在这里，她才能放肆做自己。想哭就哭，想撒娇就撒娇。永远不用顾虑太多。
上了饭桌。
迫于林老太太的淫.威下。
柏程渊待林冉总是要比私底下温和一些。
他端坐着讨好奶奶的模样，让林冉不由得生出一股暗爽。
去他家吃过那么多次饭，感受着大大小小的压力。
风水轮流转，柏程渊你也有今天。
林冉笑嘻嘻地凑了过去。
她人是紧挨着柏程渊，目光却看向林老太太。
“奶奶，我想吃虾。”
老太太笑了笑：“多大的人了，想吃不会自己夹？”
“我会夹，可是我不想自己剥嘛。”
林冉单手撑着下巴，用眼神去瞟身边的人，道：“从前都是奶奶给剥着吃，现在嫁人了，也不知道谁会像您一样宠我。”
话音刚落，一只剥好的虾仁忽然出现在她碗中。
林冉得逞地弯唇偷笑。
又开始得寸进尺：“不知道有没有人帮我盛一碗汤。”
热腾腾的汤又端到了她面前。
“想吃这个，还想吃那个。那个也要吃。”
“……”
在林冉一系列要求下，眼前的碗已经被各色的菜堆成了一座小山。
柏程渊侧过头，陡然投来视线，冰冷刺骨。
耐心已然告罄。
换做以往多半要转身走人。
此刻语气却要强行温柔：“够了吗？”
林冉看着他的样子，差点憋笑憋出内伤。
“够了。”
她喝了一口汤，对着他歪着头笑：“你对我真好喔。”
林老太太视线默默扫过面前的两人，片刻后，无声地笑了笑。
—
午饭过后，林老太太有自己的作息，回房间睡午觉了。
柏程渊这边忽然收到文件。
这会正坐在客厅里处理工作。
整间屋子就只剩下林冉一个闲人。
林冉百无聊赖地去花园里荡了会秋千。
午后阳光慵懒柔和。
照的人心情也渐渐平复下来。
好似上午的兴奋劲都被驱散，她独自坐在这，也顿生出一股淡淡的寂寞感。
林冉将头靠在绳索上，两脚轻轻摩擦着地面。
她忍不住将目光投向室内。
柏程渊坐在窗前的方桌，正开着视频会议。
没穿外套，只穿了件裁剪合体的浅色衬衫。
扣子解开两颗，前襟松弛。
但整个人的神色却始终端正严肃，工作的样子简直迷人。
比花园里的景色可要好看多了。
林冉默默地看着他。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抬手合上电脑，略带倦色地揉了揉额角。
好像是忙完了。
林冉目光闪了一下，立刻下了秋千。
“工作处理好了？”
林冉双手背在身后，进门便问。
柏程渊淡淡应了声：“嗯。”
她扯过椅子，坐到他身边：“那是不是能陪我了？”
柏程渊视线扫过她的脸。
他本就开车开得久，有些疲倦。
她却一脸兴奋，不知道在打着什么鬼点子。
“你要做什么？”
“我们去钓鱼吧。”林冉指了指身后：“那边有湖水，夏天很多人钓鱼的。我也很久没去了，我们去转转？”
柏程渊拒绝的很彻底：“不去。”
“去嘛。”林冉拉着他的胳膊，摇了摇，笑得一脸狡黠：“你不是对我最好了吗？”
不提这事还好。
这种时候竟然还敢主动提起来。
柏程渊转过头，紧紧盯着她。
带了种警告的意味。
偏偏林冉察觉不出，还嘚瑟道：“连虾都剥了，这点小小的要求怎么能不满足呢，是吧？”
柏程渊没应声。
两人对视片刻，像在无声博弈。
一个目光沉沉，另一个笑得一脸无害。
难得抓到整他的机会，林冉转了转眼睛，道：“待会我奶奶就睡醒了。”
她弯起一双眼，压低音量：“她肯定也希望你陪……”
话还没说完，柏程渊陡然凑近了几分。
他一手绕过她后背，按住她的腰，忽的用力。
林冉一时没反应过来，整个人顺着力道一扑。
鼻尖砸到他胸口处。
双手也不自觉揪住他腰侧的衣服。
他的下巴抵在她的头顶，清冷的声音传来：“比起陪你玩，她更希望我们恩爱些。”
林冉倏地抬起头看他。
两人视线相触，距离极近。
鼻息交错间，他稍稍低了低头，目光深沉：“你说是吗？”
※※※※※※※※※※※※※※※※※※※※
柏狗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命！都！给！你！撩！没！
从来去林家都被供起来，走到哪里都是众星捧月的人物, 也不知道心里能不能承受得住。
林冉跟在柏程渊身后，目光都快把他的背影盯出来一个洞了。
想了想, 才追上去。
一双棉拖鞋跑起来，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
她追到他身侧，仰头看他，道：“你还好吧？”
柏程渊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没做声。
还行。
突如其来的冷嘲热讽是挺突然的，但还可以接受。
林冉抱着摘菜用的盆子，眼里多少带了几分愧疚：“我奶奶是因为太宠我，才对你这样，不好意思啊。来之前应该和你说清楚的。”
见他一直没回应, 她又自顾自解释道：“其实当初这门婚事，她是家里唯一一个反对的。那时候知道我们订婚，她发了好大的火。还放下狠话, 叫我别回来见她。这么多年了, 我爸也一直没敢回过奶奶家。”
“不过她也不是不认可柏家，只是不希望我被当成工具。比起兴旺林家，她更希望我能嫁给一个自己真心喜欢的人。”
说到这里，柏程渊终于有了反应。
“所以。”
他转头看向她，眉眼淡漠，慢声道：“我不是你真心喜欢的人？”
？
林冉拧了拧眉。
明明是煽情吐露真心的时刻, 怎么偏成这样了？
这人理解事情的角度还真是奇特。
林冉静了片刻, 把话接过来：“话也不能这么说。”
一开始喜欢是装的, 讨厌占多半, 他多少也能感觉出来。
至于现在嘛……
自从他时常做人不做狗之后。
她沉迷于他的美色？总是想吃他豆腐？
不能这么说。
说的太直白会显得她很……好色。
林冉指尖抠着盆子的边沿，正想着该怎么和他解释着复杂的情感。
柏程渊又道：“那就是喜欢？”
林冉闻言怔了怔。
她姿势没变，始终扬着下巴。
视线猝不及防与他对上。
他的目光始终淡淡的，看不出一点情绪。
林冉脸上的表情却千变万化。
她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这是！
套她话呢？
把这种问题搬到明面上来说，恬不知耻啊。
此刻已是中午十一点。
晌午的阳光透过浅浅的云层，照在她明艳的脸颊上，甚至能看到细细的小绒毛。
一阵风吹过，扬起她脸颊边的头发。
林冉腾出一只手紧了紧驼色毛呢外套，这才冲他敷衍一笑：“一般般哦。”
柏程渊本就高出她许多，低头睨着她，面无表情地轻嗤了一声。
看这样子，对这个答复多少还有点不满意呢。
想要表达歉意的心思一扫而光。
林冉边走边打量他，又把问题重新抛了过去：“你忽然问我这种问题。”
她笑吟吟的，双眼都弯了起来：“还是说，你喜欢我？”
柏程渊偏头，眉梢一挑。
懒散的午后，衬得他目光也有些松散。
他淡淡开口，反问她：“你说呢？”
漫不经心的态度，好像自带了嘲讽技能。
对她的调侃非但没有一丝窘迫，反而冷眼旁观。衬得她巨像一个自恋的白痴！
林冉也不知道怎么了，敏感的自尊心瞬间被刺激到了似的。
“你喜欢！”
她咬着后槽牙，一字一句道：“不光喜欢，还爱我爱到无法自拔。”
柏程渊收回视线，声音清冷得如同在给她泼冷水：“戏可以少一点。”
“我不管。”林冉一股脑把手中的东西塞到他手中，柏程渊脚步顿了一下。
只见面前的林冉无形之中炸了毛，双手握拳抵在身侧：“黄特助说你推了重要工作，为了来陪我散心。”
“你就是关心我，还不承认？”
柏程渊静静看着她。
他低垂眼眸，目光浅淡，眉目却深邃。日光照在他睫毛上，镀上一层金色。
声音还是一如既往，低沉平淡，听不出喜怒。
“你随便想象。”
“……”
林冉快气炸了。
奶奶快来虐他，呜呜，往死里虐。
她仰着脸，拧着眉。气鼓鼓的瘪着嘴。
尖俏的脸颊因用力过度，显得有些圆润。
柏程渊垂眸看了片刻，忽然弯了弯唇角。
眼里染了笑意，清冷中多了丝柔和。
他伸手在她脸颊上戳了一下，然后率先朝前走去。
他的动作好像带魔力。
林冉杵在原地，顿时像个泄了气的皮球。
妈的！
笑起来也那么好看。
真想好好蹂.躏他。
—
林老太太的别墅设在郊区。
周围空气新鲜，连土地都不同于城市中的水泥路，到处都是绿树草地。
绕过中央的一片湖水，便是林老太太自己的菜地。
林冉一直很羡慕她的生活。
隐居在环境优美的地方，有几块地，雇人种上自己喜欢吃的蔬菜。
平时晒晒太阳，浇浇花，练练字。
晚年生活安静又祥和。
林冉几步跑进菜园子里。
心情大好，方才那点不怎么愉快的小插曲也被一扫而光。
她跑了几步，见柏程渊还立在门口。
便直接上前拉了他一把，笑道：“愣着干嘛，摘菜啊。”
她一边逛一边给柏程渊做着解说。
“我从小最喜欢来奶奶家的菜园子摘菜，夏天有樱桃，冬天有草莓。”
“但是以前没这么齐全，哇，竟然还种了这个，我太久没来了。”
“喏！”
她弯腰摘下一颗生菜，放到盆里递给柏程渊：“无污染，超健康的。想吃什么自己动手摘嘛。”
林冉像装了发条的采摘工，见什么都想伸手碰一下。
摘茄子挖土豆，一点一点把柏程渊手里的盆装满。
一开始她还没注意，偶尔回过头才发现。
柏程渊西装革履，一脸淡漠地站在菜园子里，端着一盆菜。
周身散发的矜贵气质，与场景违和得好像被ps进来的一样。
林冉没忍住，直接笑了出来。
她双眼弯弯，拍了拍他的肩膀：“委屈您了，柏大总裁。”
说完，冲他眨了眨眼，又继续摘菜。
全程跑来跳去，毫无形象可言。
既不是刚认识时的清纯温婉小白花，也不是职场上天赋异禀的女上司。
她跑在阳光下，童心满满，完全是个小孩子模样。
直到摘完了菜，回到别墅里。
林冉照镜子看到自己脸上不小心沾到的泥土，她才后知后觉，似乎有点兴奋过头了。
但是能怎么办？
她控制不住。
这里住着的人，是最爱她的人。
这里有她童年最快乐的回忆。
也只有在这里，她才能放肆做自己。想哭就哭，想撒娇就撒娇。永远不用顾虑太多。
上了饭桌。
迫于林老太太的淫.威下。
柏程渊待林冉总是要比私底下温和一些。
他端坐着讨好奶奶的模样，让林冉不由得生出一股暗爽。
去他家吃过那么多次饭，感受着大大小小的压力。
风水轮流转，柏程渊你也有今天。
林冉笑嘻嘻地凑了过去。
她人是紧挨着柏程渊，目光却看向林老太太。
“奶奶，我想吃虾。”
老太太笑了笑：“多大的人了，想吃不会自己夹？”
“我会夹，可是我不想自己剥嘛。”
林冉单手撑着下巴，用眼神去瞟身边的人，道：“从前都是奶奶给剥着吃，现在嫁人了，也不知道谁会像您一样宠我。”
话音刚落，一只剥好的虾仁忽然出现在她碗中。
林冉得逞地弯唇偷笑。
又开始得寸进尺：“不知道有没有人帮我盛一碗汤。”
热腾腾的汤又端到了她面前。
“想吃这个，还想吃那个。那个也要吃。”
“……”
在林冉一系列要求下，眼前的碗已经被各色的菜堆成了一座小山。
柏程渊侧过头，陡然投来视线，冰冷刺骨。
耐心已然告罄。
换做以往多半要转身走人。
此刻语气却要强行温柔：“够了吗？”
林冉看着他的样子，差点憋笑憋出内伤。
“够了。”
她喝了一口汤，对着他歪着头笑：“你对我真好喔。”
林老太太视线默默扫过面前的两人，片刻后，无声地笑了笑。
—
午饭过后，林老太太有自己的作息，回房间睡午觉了。
柏程渊这边忽然收到文件。
这会正坐在客厅里处理工作。
整间屋子就只剩下林冉一个闲人。
林冉百无聊赖地去花园里荡了会秋千。
午后阳光慵懒柔和。
照的人心情也渐渐平复下来。
好似上午的兴奋劲都被驱散，她独自坐在这，也顿生出一股淡淡的寂寞感。
林冉将头靠在绳索上，两脚轻轻摩擦着地面。
她忍不住将目光投向室内。
柏程渊坐在窗前的方桌，正开着视频会议。
没穿外套，只穿了件裁剪合体的浅色衬衫。
扣子解开两颗，前襟松弛。
但整个人的神色却始终端正严肃，工作的样子简直迷人。
比花园里的景色可要好看多了。
林冉默默地看着他。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抬手合上电脑，略带倦色地揉了揉额角。
好像是忙完了。
林冉目光闪了一下，立刻下了秋千。
“工作处理好了？”
林冉双手背在身后，进门便问。
柏程渊淡淡应了声：“嗯。”
她扯过椅子，坐到他身边：“那是不是能陪我了？”
柏程渊视线扫过她的脸。
他本就开车开得久，有些疲倦。
她却一脸兴奋，不知道在打着什么鬼点子。
“你要做什么？”
“我们去钓鱼吧。”林冉指了指身后：“那边有湖水，夏天很多人钓鱼的。我也很久没去了，我们去转转？”
柏程渊拒绝的很彻底：“不去。”
“去嘛。”林冉拉着他的胳膊，摇了摇，笑得一脸狡黠：“你不是对我最好了吗？”
不提这事还好。
这种时候竟然还敢主动提起来。
柏程渊转过头，紧紧盯着她。
带了种警告的意味。
偏偏林冉察觉不出，还嘚瑟道：“连虾都剥了，这点小小的要求怎么能不满足呢，是吧？”
柏程渊没应声。
两人对视片刻，像在无声博弈。
一个目光沉沉，另一个笑得一脸无害。
难得抓到整他的机会，林冉转了转眼睛，道：“待会我奶奶就睡醒了。”
她弯起一双眼，压低音量：“她肯定也希望你陪……”
话还没说完，柏程渊陡然凑近了几分。
他一手绕过她后背，按住她的腰，忽的用力。
林冉一时没反应过来，整个人顺着力道一扑。
鼻尖砸到他胸口处。
双手也不自觉揪住他腰侧的衣服。
他的下巴抵在她的头顶，清冷的声音传来：“比起陪你玩，她更希望我们恩爱些。”
林冉倏地抬起头看他。
两人视线相触，距离极近。
鼻息交错间，他稍稍低了低头，目光深沉：“你说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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