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节
  那掌柜饶是有心里准备,还是被这个价格下了一跳,这可是翻了不知道几番了。
  一副猪下水十五文,加工后变成论斤卖,这中间的利润实在让人眼红。
  二百文都快赶上他半天的营业了,这眼红别人的生意,先抢饭碗的事果然不好做。
  “食物看中的是味道,价钱低的自然也有,但是吃不进去的话,再便宜又有什么用呢?”
  听话听音,那掌柜一开口,瑾俞就知道是嫌贵了,今天这单生意恐怕是不成了,按这西区的物价他不知道能不能赚回本来。
  “瑾姑娘的菜品没有问题,这菜今天自然是要买的。只是不知姑娘这配方……可有想过要拿来卖?”
  掌柜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要是买了配方还怕做不出这样的菜吗?
  “配方是我家祖传的,我是不会卖。掌柜还买卤菜吗?时候不早了,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去做。”瑾俞笑着站起来,自己动手把坛子口封上。
  又是一个冲着配方来的。
  “姑娘别急啊!你也不问问价格,怎么就拒绝了。”掌柜忙着制止道。
  “不管多少钱我都不会卖的。”
  “姑娘真的不卖啊!这日日抛头露面的,对你一个女儿家不好。”
  “掌柜想来是不买卤菜了,我还有事先走一步。再会。”
  瑾俞懒得听说教,昨天那伙计热情的让她以为这人会要很多卤菜,没想到还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冲着配方来。
  她这摊子上写了卖配方吗?为什么大家都要这么想。
  “卤菜还是要的,姑娘别介意,我也是不忍心看着姑娘这样辛劳才说的。”掌柜笑着冠冕堂皇,好像真的就是为了瑾俞着想一样。
  “掌柜若是有宴席想要加菜的话,可以提前来找我预定,保证菜式新颖,味道好。”买卖不成仁义在,瑾俞临走还是说了一番客套话。
  “一定一定,希望我们以后还能继续合作。”
  卤菜最后还是卖给了天香楼,瑾俞心里一点都不开心,这年月女人出来做生意还是容易让人看不起的。
  好在瑾俞一贯乐观,不好的事情想透就好也不再烦恼。
  对上木子担心的脸,瑾俞笑笑表示没事。
  “小丫头还挺傲,这是不知天高地厚,经历了挫折就会明白,这生意不是这么好做的。”那掌柜等瑾俞她们走远才悻悻地进了酒楼,看着桌案上的卤菜是既羡慕又心疼,也不知道自己趁风买的这些菜式,今天能不能赚回本钱来。
  “掌柜的,这些菜要拿去厨房吗?”被临时叫出来的掌勺等了一会儿,没有等来指使,忍不住开口问。
  “拿进去就按照那姑娘说的做,你能做到吗?”
  掌柜皱眉问,瑾俞刚刚露的那一手好刀功实在让人惊叹,那刀在她手上简直跟活了一样,想变成什么样就变成什么样。
  “我学学,应该会的。”
  看着桌上瑾俞摆的造型,漂亮的让人舍不得下口拼盘,掌勺不大敢肯定的道。
  “这一样的做菜差别怎么就这么大呢?”
  掌柜继续瞅着那些菜看,两百文就这么一点点,希望能卖个好价钱。
  瑾俞到富贵酒楼的时候已经辰时初了,比以往迟了整整一个时辰,那伙计在门口来来回回张望了无数次后,终于把瑾俞盼来了。
  “瑾姑娘可算来了!”二牛上来欣喜的道。
  东家刚刚发了一次脾气,昨天没有因为那天香楼的人来拉客生气,攒了一个晚上是彻底爆发了。
  原来那天香楼的掌柜本来就是抠门爱占小便宜,钱有福信心满满的以为瑾俞和那人的生意铁定成不了,没想到瑾俞晚了这么久,派人去查看还真的去了天香楼。
  这可是大事,明晃晃的抢饭碗,是可忍孰不可忍,钱有福正在里面生气呢。
  “今天出发的晚耽搁了一下,把菜拿进去吧!今天有新菜。”瑾俞轻描淡写的说了一下迟到的原因,酒楼到辰末才会来客现在送菜都算提前了。
  “好勒!东家正在里面等着,姑娘赶紧进去吧!”有新菜这是最好的手段,二牛相信东家再大的火都会化为乌有。
  ☆、第一百七十四章这女人还真是一个宝啊
  果然瑾俞进去的时候明显感觉到钱有福故意在摆架子,捻着茶杯仿佛能喝出花来一样。
  二牛过去不知道说了什么,那钱有福立马放下茶盏换上了招牌笑容,假惺惺的迎了瑾俞过去。
  “瑾姑娘辛苦了,这三天两头的研究新菜式也是不容易啊!”
  钱有福腆着脸笑着道,刚刚还因为瑾俞把卤菜卖给别人,他在店里直骂白眼狼的狠劲收敛不见了。
  “互惠互利,为了大家都能赚钱,我自然不能一成不变,钱老板你说对吧?”
  瑾俞笑得坦然,她做的绝不是一个人的生意,要是这些人合作后都只想独占,那么她要考虑一下是不是终止合作,自己在外面卖还不用看他们高高在上的嘴脸,虽然辛苦了些。
  “好!瑾姑娘说的对。”钱有福打着哈哈道,也没有想这么快把合作关系弄僵。
  瑾俞把脆皮猪肉拿出一坛来,随身携带的菜刀切了一指那么大的一条给钱有福尝试,天气还不热,昨天炸的酥脆口感还在,入口即化只余满口余香。
  “这是猪肉?”钱有福不敢相信的问。
  “正是。”
  “妙啊!这做法,前所未有啊!”也是想都没有想过,谁会想到把猪肉拿去炸。
  “比较难做,既要保持酥脆,又要不让它炸焦,考验的是厨师的技巧。”就算是做法说了,富贵酒楼的厨师都不一定会做,瑾俞也不怕他们学了去。
  “那瑾姑娘这是打算怎么卖呢?就这小小一坛?”
  “我也是怕钱老板不要剩下的没有拿进来,外面还有两坛。”
  脆皮猪的价格高在瑾俞的意料之中,很大一部分还是因为她有意无意的把做法说了一些出来,捏着连带卖内脏和猪头肉的三两银子,一共是十两银子出门,瑾俞略松了一口气,冲钱有福现在这稀罕劲她应该还能和他合作几天。
  “这女人还真是一个宝啊!脑子里的想法,源源不断。”
  “一些个新鲜玩意,指不定客人过几天就吃烦了呢!”
  郭大牛不大服气的道,之前想买走瑾俞配方的想法越加强烈,他还真怕瑾俞这样送下去,他和老父亲要被钱有福扫地出门了。
  “客人吃的不就是新鲜吗?你要是能变着花样的做,我哪里需要花这么大价钱来买?”
  钱有福不悦的道,直把郭大牛说的低头不语,他才罢休,郭大牛心比天高命比纸薄他还是清楚的很,这厨艺的事还真急不来。
  “东家姐夫,这怎么看着像一只猪啊!”郭大牛低头不敢看钱有福嫌弃的脸,瞅了瞅那坛子里的脆皮猪就发现了不一样。
  钱有福看着倒出来摆在大坛子里的脆皮猪肉,大概可以看出是一整只猪,这镇上这样小的猪没有,唯一的解释就是连云福和瑾俞合作了。
  好家伙,这发现简直让钱有福有种被人给背叛的感觉,虽然说连云福现在的野味他要的少了,昨天也只要了连云福近午时送来的两只野鸡,大件的猎物这几天都没有看见。
  有,他钱有福也不一定会要,但是也不能看着连云福招呼都不打一声的把东西给了瑾俞啊!
  “明天再看看连云福有没有送猎物来,没有的话估计是被这小丫头截住了。”钱有福一脸阴霾的道。
  瑾俞把卤菜卖完,去医馆借了炉子和水照样去的街尾卖肉汤去,今天实在没有力气做拉面,面还是临时让木子和的,她打算今天做刀削面,那个省力不少。
  肉汤刚刚烧开,这两天吃面的老顾客就来了,等着瑾俞做拉面,不想瑾俞不做拉面反而拿着刀和面团直接上手切。
  亮白的刀影在面团上飞舞,一片片薄薄的面片就和雪花一样飞进锅里,沸水里滚上一滚,瞬间就变得晶莹剔透。
  “小姑娘今天怎么不做拉面了?这又是何物啊?”胆战心惊的看着瑾俞若无其事的把刀收起来,客人紧张的咽了口口水好奇的问。
  “这叫刀削面,今天想着给诸位换换口味绝对不输那拉面。大哥放心吧!绝对一样好吃。”
  瑾俞笑着对已经是第三回来捧场的客人道,今天可是没有力气拉面,又不想浪费那一锅肉汤,木子拗不过她的要求才给和的面,木子劲大揉的均匀,一点都不比她自己揉的面茶差。
  “就冲姑娘那一手刀法我就得尝尝,老规矩两碗肉汤两碗面。”
  “好勒!马上就来。”
  面已经煮好,木子负责装汤也弄好了,客人一说要什么立马到跟前。
  “嗯嗯!真不错,别有风味啊!”那人一口面还没有吞下去,就竖着大拇指赞了,瑾俞开心不已。
  刀削面明显比拉面多一些,算好的二十碗面条的量,足足削了二十四碗面,肉汤加面条卖了五十多份,汤一滴都不剩,只有面团还剩下一点点,把手上还不够一碗的量放进碗里,瑾俞准备收摊。
  “哟!这不是李文轩请过府去,表演切鹿肉的小娘子吗?”一声调笑传来,伴着脂粉味袭来,一个粉色的身影映入眼帘。
  瑾俞的笑容僵了僵,被人这样的定位确实不大舒服,抬头一看来人居然是昨天醉酒搞怪的林俊峰,满脸的酒色之徒的颓气,那一身粉色衣袍,深怕别人不知道他是花花公子一样。
  瑾俞对和刘杰昌有关系的人,都没有好感,林俊峰属于刘杰昌的小舅子,更加是首当其冲瑾俞最不想见得人之一。
  后面有个烟花巷,隔壁那卖胭脂水粉的老板天天守着这巷子口,就是等着那些姑娘来照顾生意,可想而知这林俊峰这大清早的出现在这里,绝对不是从家里过来的,而是夜宿温柔乡了。
  “今日面条已经卖完,要吃明日赶早。”
  木子高大的身影挡在独轮车前,阻隔了林俊峰一直追随着瑾俞的视线,面无表情的道。
  “是木子兄弟啊!今天我这是来晚了吗?要不我明日再来,你们给我留一份?”
  对木子林俊峰有一股发自内心的怵,木子冷冰冰的摄人气势下,他的威风无端的耍不起来,能做的只有讨好。
  ☆、第一百七十五章闲言碎语
  “每天都是限量供应,实在是留不了,你要是过来吃面条,还得看缘分。”瑾天不卑不亢的道。
  “这有个性,真有个性!”
  林俊峰笑了起来,手上装饰风雅的纸扇刷的一下打开,上面的美人图直入眼帘,果然是色令昏智,荒唐的可怕。
  “收摊了,没事请离开。”木子冷冷的道,见林俊峰不停地往后瞅瑾俞,脸色有些难看。
  “我这不是还没有和瑾姑娘说说话嘛……”林俊峰尬笑着道,企图在后面整理碗筷的瑾俞那看他一眼。
  “林俊峰!你到底有完没完啊!没事待这破地干嘛?”
  路边的马车里一道不耐烦的声音往这里喊,林俊峰还想多留一下,看来是做不到了。
  “来了!马上就来!”朝身后的马车喊了一句,林俊峰还不忘交代瑾俞一句,“瑾姑娘,明日我一定来捧场,可记得给我留一份啊!”
  “你……”
  “木子!”
  瑾俞拉着木子蠢蠢欲动要打人的手,在这里打人怎么都不好,更何况那林俊峰也没有做什么天理不容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