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节
  看着瑾俞红艳的双唇,那天晚上**噬骨的味道袭上心头,艰难的把手搓了搓,木子拎着装满水的桶去后院的浴室,顺带把洗浴用具给瑾俞准备好。
  等瑾俞抱着衣服出来,木子已经打水去了,她径自去了后面的浴室洗澡。
  瑾昌明坐在院子里若有所思,厨房里的火把光线不大,但足矣把人影投射在竹编的墙上。
  刚刚木子捧着瑾俞脸的举止,他尽收眼底,他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居然没有去阻止。
  女儿大了,现在他越发不敢随意做主了。
  瑾俞洗澡后,照例在院子里晾头发,可是今天的院子里挂满了狼皮,只是一会儿她就受不了那个味道进屋去了。
  “爹,你也别太累了,早点睡觉吧!”
  “就差一个提手,我马上就好。”瑾昌明和瑾俞说话时,还在忙着手上的活,娴熟的装好提手,一个漂亮的提篮就做好了,“瑾娘,你快进去吧!院里味大,你闻不得。”
  “行!我进屋了。爹,你早点休息。”
  后院里还有哗啦啦的水声,显然木子还在洗澡,瑾俞的头发还有一点湿润,干脆坐在床上不是那文胸最后一点收尾给做好。
  期间他听见木子进了堂屋,接着回屋的声音,她不明白自己的耳力什么时候这么好了,这一丝一毫居然都可以听见。
  文胸很快就好了,针脚不齐,甚至还有一边大了一点,但瑾俞安慰自己这些误差和瑕疵都可以忍受,起码比真空出门有自信的多。
  没有多久,瑾俞听到父亲进屋洗漱,接着是木子把外面的东西搬进来,明天要早起,现在都亥时了,不睡觉长此以往不好。
  瑾俞正准备熄了油火,突然外面响起一阵铜锣声,还伴着一个宏亮的声音在喊话,距离太远听不清,倒是那铜锣声,声声入耳。
  古代没有电话喇叭什么的,要通知什么基本靠喊,现在这大半夜的敲锣恐怕是有重要的事情发生。
  瑾俞快速的披衣下床,外面已经响起木子和父亲的说话声。
  “爹,这外面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瑾俞出去的时候,瑾昌明已经打开堂屋的门和木子准备出去,听见瑾俞的问话,木子转了回来。
  “你回屋去,我和爹看看就回来。”
  瑾俞虽然穿好了衣服,但是准备睡觉已经把头发放了下来,到腿弯处的长头发衬得她更加娇小,木子和她说话的时候都不自觉的放轻了声音。
  “这……”瑾俞想说木子什么都不懂,父亲腿脚又不灵活,但看木子在黑夜里闪闪发光的眼眸,还是把那话吞了下去,怎么样也不能给人打脸,“好吧!你们快去快回。”
  “瑾娘去睡吧!这估计是村里有紧急事件,你担心我,就让木子和我一起去就行。”
  “我们走了,你进屋去。”
  堂屋门关上了,瑾俞的心提了起来,这些日子在镇上也不是白混的。
  柳镇的物价高,地理位置她也初步了解了一下,虽然地处偏僻,但离边关不到三百里地,这要是敌军稍微强悍一点,要打过来也是有可能的。
  若是要开始打战,那么她们这些平民百姓首当其冲就要受苦了。
  瑾俞上辈子生长在和平的国度,但没有少在新闻里看到那些战争国家的惨烈,国破家亡人民上一刻还能鲜活的活蹦乱跳,下一秒可能就天人永隔。
  当年瑾老爷子就是为了躲战争搬进这小山村里,可若是山河破碎,即使是与世隔绝的日子也过不长久。
  好日子还没有开始过,现在温饱才刚刚解决,瑾俞实在不敢想象一家人离乡背井过颠沛流离的日子。
  瑾俞自己想想那些可怕的境况就把自己吓傻了,心急如焚在屋里实在坐不住,瑾俞起来去父母的房间。
  床上小小的突起,白日活在自己世界里的母亲,这会儿已经安然入眠,这样的安逸不知道还能维持多久。
  给母亲掖好被子,瑾俞出了房间,这样自己在家里胡乱猜测的事情,实在受不了。
  拿下墙上的松脂火把点着,关上门出去查看。
  夜风凉嗖嗖的往脖子里灌,有点冷,闩上院门瑾俞远远就看见村子中一片火光摇曳,火把的光起不来什么作用,只能算是让远处的人看见有人过来。
  之前有木子牵着走,瑾俞没有感觉这土路难走,这会儿一个人深一脚浅一脚走的小心翼翼,好不容易走上了村道,发现经过的几家都大门打开,就连瑾家老宅也不例外。
  一路往下走,越走瑾俞越心慌,她之前看见的火光居然是在连云福家附近燃起的,她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有种不祥的预感。
  “挨千刀的啊!这狼崽子怎么就这么的心狠手辣啊!我好好的儿子就这样给打没了啊……没天理啊……”
  瑾俞还没有走近那吵吵嚷嚷的人群,一声高亢的哭声,连叫带骂的就传进了耳朵里。
  出事了。
  有人被打死了。
  这是瑾俞从那女人的哭嚎里得到的消息。
  “这一地的人昏迷不醒,人是谁杀得还不知道,菊花你可别过早下结论。”
  果然,满仓叔的话验证了瑾俞的想法。
  瑾俞快步的上前,狭长的巷子里已经烧了两堆火,人头涌动,瑾俞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木子和父亲在哪里她也不知道。
  “这还用问吗?夏家和那狼崽子有仇,现在夏家一家老小都被打残了,这凶手是谁,还不是明摆着吗?”
  菊花婶哭的悲恸,但还是能准确的回应满仓叔的话。
  “可怜我家强子啊!无缘无故就这样被打死了!苍天无眼啊!咳咳咳……”
  一个男人虚弱的干嚎着,话才说了两句,人咳得就要断气了一样。
  “刘二柱,节哀顺变吧!你这身体别又给搭进去了。”有人在劝那个刘二柱。
  “儿子都没了!我留着这破败的身体又有何用啊!”
  瑾俞好不容易走近了那些人群,熙熙攘攘的,有男有女,最外沿的一圈是女人大家交头接耳的在说话,空气中弥漫着浓厚的血腥味。
  没有人注意到瑾俞的到来,都聚在一起指着地上交头接耳,两个火堆被他们围的水泄不通,瑾俞想知道里面什么情况都看不见。
  ☆、第二百章他不会杀人的
  快速的扫了一圈人群,瑾俞没有看见木子,倒是父亲拄着拐杖站在角落满面的哀伤,瑾俞挤了过去。
  “别说这样的傻话,这事情总会有水落石出的。那二丫不是没有受伤吗?等她醒来了问问看,不就什么都清楚了吗?”
  “是呀!虽然连云福不在家,但是这孩子一向忠厚老实,不是会做这样事的人。已经有人去找了,等把人找回来再说。”
  瑾俞的心往下沉,他们在说连云福,伤的连床都起不来的人,怎么可能会出来。
  在看向连云福家的方向,瑾俞才发现父亲站的位置,正是连云福的家门口。
  “还用问吗?就是他!狼崽子天天上山打猎杀红了眼,这是为他家报仇呢!
  你们看看,这满地的血,到现在昏迷不醒的夏家人,不是连云福,又会是谁?
  可怜的娃儿啊!那挨千刀的连你都不放过,你可不是那害死人的夏家人啊!”菊花婶带着哭腔吼。
  众人自然哑口无言,打杀夏家人这件事最有动机的,真的只有那母亲被逼死,父亲被人活活打死的连云福。
  瑾俞听了这话已经快挤到了瑾昌明身边,这边人少了点,瑾俞往地上看了一眼,顿时腿软了。
  两个火堆中间躺着四个人,三个女人一个男人,四个人都是浑身是血的躺在地上,要不是火光照着可以看见胸口轻微的起伏,还以为没有生息了。
  横躺的四个人旁边还坐着三个人,确切的说是一对中年夫妇,搂着一个男人,女人就是那天来家里想要进厨房的菊花婶,旁边那个瘦骨嶙峋哭岔气,软软的靠在菊花婶身上的应该就是她丈夫了,两人抱着那男人继续哭。
  看那耷拉在地上的手,惨白中透着死灰,没有生命迹象了。
  满地的血迹斑斑,仿佛经历了一场屠宰一样。
  瑾俞的身子无形的晃了晃,一只大手扶住了他,有人在她耳边说话,声音焦急又担心。
  “瑾娘,你怎么过来了?这里你一个小姑娘不该来,赶紧回去吧!”
  瑾俞瞬间清醒了过来,对上父亲担心的脸,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我没事,爹。”
  “这里太……你赶紧的回去,听话。”
  瑾昌明见女儿脸色不好,就知道是吓到的,这样的场景就是他看了都发怵,更何况一个小姑娘。
  “不是连大哥做的,他不会杀人的。”瑾俞小声的道。
  就在半个时辰前,她和木子才从连云福家里离开,受伤连地都不会下的人,那么憨厚腼腆的一张脸,怎么可能会杀人?
  瑾俞不信。
  “木子和村里一些年轻人去找了,等人回来就一清二楚了。”
  瑾昌明自然也是相信人不是连云福杀得,可是眼下这些事,怎么都说不通。
  夏家人被打伤昏迷不醒,连云福家大门敞开,人去楼空,一切迹象都指明是连云福做的。
  现在除非夏家人醒来,自己说这件事是谁做的。
  “你是说,连大哥不在家?”
  “不在。”瑾昌明面色凝重,“附近的人是被惨叫声吵醒的,赶过来的时候夏家人就这样躺着了。”
  刚刚这些人的只言片语里她听出来了一些消息,连云福和夏家人有仇,还是被人害得家破人亡的血海深仇。
  瑾俞眼皮直跳,这件事太巧合了,难怪别人会这样想。
  地上的夏家人浑身是血,大家帮忙把人搬回夏家去,至于那殒命的刘强子,这会儿不能带回家,众人动手就在那巷子里给搭了一个灵堂。
  瑾俞趁乱去了一趟连云福家里,除了之前那个笑的腼腆的主人不在外,屋里显得冷冷情清,别的都和之前没有什么两样。
  “你们这是干嘛?”
  几个人七手八脚的就来拆连云福的家门板,瑾俞看不过就去阻止。
  “瑾俞啊!这刘家那个要做灵堂,要用这些东西……”
  说话的是白天来家里送狼肉的后生,紧张之余,更多的是尴尬。
  刚刚要去夏家拆门板,那菊花婶死活不肯,就要他们来连云福家拆,满仓叔被她嚎的没法,只能胡乱答应了。
  “一家人归一家事,这事情没有水落石出的时候,你们这门板不能拆。现在大家只是怀疑,连云福到底有没有做过这些事,还要追查,人命关天可不是拆木板这样的简单。”
  主人在家自愿借没事,可是不在家意义就不一样了。
  现在拆的是木板,那从另外一个层面说,就是直截了当的说是连云福杀得人。
  这样的事情可不能随便乱扣,冤假错案会误人一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