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5)
  反应快速地拉过燕子将他甩到飞鹰的方向,谢昱的眉头一皱,低头看着射进自己左胸处的金属针。
  疼倒不是很疼唔。
  医生!!!
  燕子和飞鹰顿时扑上去围住谢昱,黑豹则是怒吼一声朝着金属针射来的方向化作一道黑色的闪电消失在丛林里。
  快处理伤口,这东西歹毒基本都带着倒刺往肉里面钻,要用刀剜出来不能直接抽,动作快!
  子弹从背包里掏出剪刀就要剪开谢昱的衣服。
  燕子更是从包里取出了各种应急器具拆了酒精棉片开始消毒。
  唯有斯辰的表情有些古怪,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好抬手挠了挠脑壳。
  59.判官
  等等我没事!谢昱连忙抬手挡住子弹反握的匕首, 真没事,喏。
  衣服都已经被拉开,谢昱感觉左胸口凉飕飕的。
  调动阴气包裹住体内的金属针, 谢昱把那小东西炸开来的倒刺捋回去, 原路朝着体外推了出去。
  几人就这么眼睁睁看着谢昱左胸口处的红点大小的伤口里一枚金属针慢慢探出头, 乖顺地一点点挤出来掉在了斯辰早有准备伸过去的手心里。
  阿这
  飞鹰和子弹的表情也变得有些古怪。
  燕子摸着下巴小声嘟囔:好家伙,这哪是医生, 分明就是个医疗坦克
  陆焚提着人回来的时候刚好把几个大男人围着自己媳妇儿看胸口的画面看了个正着。
  把手里的人扔在地上, 陆焚一个闪身挤到谢昱身边开始给谢昱整理衣服拉拉链, 一边动作一边瞪几个人。
  飞鹰无语:我说你不至于吧?都是大男人谁还不一起洗澡扎猛子了?
  陆焚委屈。
  怎么不至于!谢昱一向属于衬衫扣到最顶上扣子的那种类型, 胸口的小红豆从来都是限量风景!
  这两天他都没亲到!
  越想越气, 陆焚看着谢昱的眼神都开始带上委屈,眼眶不只是因为情绪隐忍还是愤怒,微微泛着红。
  斯辰呵呵冷笑了一声, 当下把手里的金属针塞给陆焚:给给给,你家祖宗身体里刚取出来的, 你摸摸还热乎不?
  那金属针一入手陆焚就摸出来这东西的阴毒,耳朵一动。
  被陆焚扔到一边的矮小男人刚爬起来想要趁着不注意溜走, 就被一道厉芒刺入耳廓整个人被钉在了地上!
  伴随着那侏儒凄厉的惨叫声,陆焚的手还放在谢昱的衣领上, 稍稍转过头,眼神冰冷中带着杀意:再跑一个我看看?
  飞鹰后退了一步低声问斯辰:豹子之前什么来历?
  陆焚报上去的代号就是豹子, 十分的敷衍好记。
  斯辰想了想:你要不理解成雇佣兵吧,差不离。
  陆焚的来历和之前的经历他听谢昱说过一些, 知道的其实也不多,满打满算,这也是他第一次直面这家伙发脾气。
  不止, 刚才那杀气,是见过不少血堆出来的。子弹不知道也什么时候凑过来,天知道他刚才感觉到那股杀气的时候,手都已经下意识伸向了飞刀柄。
  医生虽然体质奇怪了点,身手其实挺一般的,这两人看样子也不像是一个世界的。燕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凑了过来,这算不算现实里的铁血雇佣兵为爱金盆洗手?啧,好一部以身饲豹的耽美片。
  谢昱:
  他的表情有些无奈:你们可以声音再大一点。
  拢共就这么大点地方,那侏儒被陆焚的眼神吓得这会儿□□都不敢出声,这几个人八卦是真半点避讳当事人。
  燕子,回来五千字的检讨。想想你什么身份,刚才说的什么话?孟轲严厉的冷哼声从耳麦里传来,顿时惹得其他人闷笑不已。
  你们谁去审?谢昱指了指被陆焚钉在地上的侏儒。
  飞鹰顺手从军靴里面抽了把匕首:我来。
  走到那侏儒身边飞鹰才发现陆焚那根钉在侏儒耳畔的金属针倒刺全开,穿透那侏儒耳廓的同时倒刺也牢牢将这人杜绝了逃跑的可能。
  男人、哦不,公豹子的报复心哦
  ***
  目标沼泽的位置很妙,再进一步就过边境线,在地图和卫星探测上都是一大片没有生物活动痕迹的沼泽,可以说是一个天然的进可攻退可守的罪恶温床。
  就是目前看来,居然还在沿用一些很原始的生活状态,这让几人乃至指挥部的孟轲都大感意外。
  要知道,在韩磊靖提供的数据资料里面,这个组织曾经可不是这样的,当初他们绑架了不少排名前沿的科学家和科技研发人员,早在韩磊靖与谢父潜伏卧底的时候,这个组织就已经拥有一个堪称规模可观的地下堡垒。
  说回来面前的这片沼泽,按照刚才那侏儒的说法,真正的□□应该是在这片沼泽下面,甚至入口和密码都从哪侏儒嘴里问的清清楚楚。
  几人的潜入十分顺利,但子弹却在进入不远处这栋抬手拦住了几人。
  子弹握着木仓眉头紧蹙:不对,这不对
  他是经历过缉毒行动的,每一次可以说都是用血肉在和这些亡命之徒拼,哪里会有这一次的顺利,顺利得简直像是在
  跟解密闯关游戏似的多少有些离谱。斯辰小声补刀。
  在这种时候,谢昱倒是显得有些不慌不忙,他掏出手机按开app刷新了一下,对几人道:如果我说,我想先让你们绑个人过来
  绑谁?飞鹰的态度十分干脆。
  子弹:大概位置标记?
  燕子则是席地而坐再次打开了笔记本:如果是咱们见过的人,根据五官面孔我也能大数据搜索。就是可能有点慢,要不你们先去我找到坐标发给你们。
  谢昱把未出口的解释咽了回去,眼里的暖意融融,他轻声道:就是我们吃饭时候坐在一把手旁边的那个老人,她就在这座建筑里,距离我们大概直径七十米左右。
  燕子在笔记本上一点:直径七十五米我画了个圆。
  飞鹰、子弹还有陆焚都接收到了地图讯息,前两人没说什么直接将面罩拉上来掩盖住下半张脸疾跑离开。
  陆焚则是在谢昱脸上偷了一口亲亲才飞掠而出。
  斯辰有些遗憾:要是有生辰八字就好了,说不定可以直接
  话音未落,谢昱报出了一个日期,具体到了时分秒。
  斯辰一愣,忽然反应过来:难道
  燕子抬眼看向两个说话说得隐晦不明的队友。
  谢昱微微一笑:她的时间到了。
  ***
  有了生辰八字的锁定,斯辰的小纸人直接带着三个人形兵器悄无声息地潜入林子深处,如果不是有纸人带路,几人怎么也想不到居然会有一个精致的二层竹楼被隐藏在郁郁葱葱的丛林里。
  这里地处热带,气候高温多雨且常年潮湿,这种底部悬空的竹楼正好可以防潮避虫,是当地人喜爱的屋子样式。
  就这么一个小小的二层竹楼,光是被子弹认出来的陷阱就有十几处,更别提周围几乎无四角的红外线报警器以及监控器。
  有点意思啊看样子是条大鱼。子弹的眼神开始兴奋起来。
  然后三个男人蹲在树上就这么眼睁睁看着斯辰的小纸人跳下去,大摇大摆地走过大小陷阱和报警器,一路畅通无阻的进了竹楼,没多久就听到里面传出重物倒地的声音。
  那小纸人似乎是等了一阵没等到人进来,趴在窗户上对着三个男人的方向歪头招手。
  陆焚忽然闷笑了一声,直接甩出一道锁链伸进竹屋的窗户里勾住荡进了屋子里,两秒后,一个老人被从窗户直接抛出来被飞鹰眼疾手快接了个满怀。
  飞鹰:
  子弹:
  作为两个正常人,他们时常感觉和这个队伍格格不入。
  ***
  谢昱和斯辰接过飞鹰扛回来的人,放在地上。
  燕子的嘴里叼着一根饼干棒,狐疑地看着飞鹰和子弹的表情。
  嗯正要形容的话,倒是有些类似,便秘?
  小纸人又回到斯辰的肩膀上蹭了蹭斯辰的脸颊,得到了斯辰夸赞的亲亲。
  谢昱的手搭在这个老人的脉搏上:应该是高血压心脏病并发,等等时间。
  斯辰从包里翻出一根火腿肠开始拆包装:话说回来,你不是被停职了吗?
  停职不停权。这地方偏僻,阴差来的不会太及时。谢昱看着手机的时间掐表,运气好的话应该能看到点什么。
  更何况,判官大无常一个职位,就算是来了无常勾魂看见他怎么也会给个面子在旁边等着。
  飞鹰、子弹和燕子都是训练出身,不该问的之前孟轲都嘱咐过,此时看到队伍里的这些不科学现象,哪怕心里的科学主义价值观摇摇欲坠,但还是咬着牙维持住了稳重的面瘫脸。
  五分钟的时间过得很快,飞鹰原本在警戒周围,忽然感觉有些冷,随后被燕子死死抓住胳膊,用力到几乎让他感觉到痛感。
  飞鹰转头看向燕子紧盯着的地方
  谢昱合上手机对着靠坐在石头上的老人伸出手,修长的手指竟然点在老人的眉心没入进去半指,下一秒,谢昱整个人就这样在他们的注视下凭空消失在了他们的面前!
  艹我他妈以后还怎么
  飞鹰听到子弹低声咒骂了一句。
  自己也开始恍惚想,当年牺牲的那些战友,是不是也曾经被这些看不见摸不到的存在,带去了某个不知名的地方
  阴曹、地府?
  但到底是心志坚定,两人很快就回过神来,默默决定将今天看到的所有事都守口如瓶。
  盘膝坐在一边的陆焚抬眼似乎是看到了什么,对着空气忽然说:你再等等,他看点东西就出来,不赶时间吧?
  似乎真的有什么东西站在那个老人的身边说了什么,陆焚点点头:行。
  然后对着飞鹰、子弹还有燕子说:你们三个阳气太重了,稍微距离远点呗?烤得人家烧得慌,地都感觉烫脚。
  三个人闻言默默退后了一些,用眼神询问陆焚。
  陆焚又看向那片空气。
  末了,对着三人比了个大拇指。
  作者有话要说:  队友不仅不需要救援,还给表演了一个绝活[狗头]
  60.选择
  在几人眼里, 谢昱回来的很快。
  只有被拉进过走马灯的陆焚知道,在走马灯里的时间都会被无限拉长。
  从旁边正等着押魂的无常手里紧紧攥着的阴器就能看得出来:这个看似慈眉善目的老人,至少几百年内都要在地狱里轮几轮。
  她的走马灯, 一定谈不上平安喜乐令人愉悦。
  所以在谢昱出来的时候, 他第一时间轻轻捂住了谢昱的眼睛。
  谢昱知道自己的眼神、或者表情一定会显得有些不太好看, 他任由陆焚的身体挡住他,静静的深呼吸克制情绪。
  十几秒后, 谢昱拉下了陆焚的手。
  他看到了几十步之外靠着的三位队友, 盘膝坐在地上和小纸人玩拍手的斯辰, 以及握着阴器一脸严阵以待的无常。
  这个无常很年轻, 看上去不过十几岁的模样, 是那种套上校服就能被当做偶尔叛逆逃课出来的文静乖学生样子。
  身体反应和表情都很紧张,眼神几乎直勾勾地盯着旁边的老人。
  这种状态谢昱在刚入职的时候照镜子经常看见。
  军人的身上不仅仅有最浓烈的阳气,飞鹰三个人这么多年出生入死, 积累下来的一身正气别说厉鬼在他们活着的时候,地府的大多数无常判官都是不太愿意与他们接触的。
  毕竟没有哪张纸会喜欢打火机。
  平日里出任务的时候阴差大多都会避着这一类人走。
  但是眼前的这位看上去刚上任的无常实在太过担心自己的订单产生纰漏, 忍着这种地面都烫脚的不适也要守在任务身边眼巴巴的等。
  没想到他们现在丧心病狂到连未成年童工都不放过了。谢昱的表情有些微妙。
  谁料那少年无常听到谢昱的话之后表情比他还要微妙,顿了好一阵才开口:我生辰年1644年, 前不久刚从地狱出来。
  谢昱:
  哦,那没事了。
  跳过这个话题, 谢昱本着尊老爱幼的美德,替少年无常把这老人的魂从身体里拽出来递过去:我刚才强行开走马灯可能有点伤着。
  少年无常接过来老人的阴魂用手上的锁链捆了三圈:没事, 这个虽然心黑,但看上去就不是个骨头硬的。这样的进去第一层地狱观光说不定就崩了。
  那可不行, 最少前一百年的服刑流程还是要走的。谢昱不赞同道。
  那少年无常偏头想了想,似是觉得谢昱作为工作上的前辈说的很有道理,顺手渡了点阴气给手里浑浑噩噩的黑红色阴魂, 一副学到了的表情:原来还有这样的规定,看来回去我要继续研读工作手册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