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其实有些惊诧，没想到卢征团队这么坐不住，在夺冠当晚就曝出来，想必花了不少钱吧。
  “怎么处理？是谁弄出来的？”虞婉十分好奇。
  顾思语卖了个关子，“先不告诉你，你自己看，如果我都说了，那你吃瓜都没什么兴趣了。”
  “可是我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这瓜今晚还来得及吃吗？”虞婉有些坐不住。
  卢征团队应该是商量好了，目前只说江盛霸凌，但究竟受害者是谁，还没曝出姓名来，显然是准备一点点放出鱼饵来，准备钓个大鱼。
  江盛的粉丝毕竟太多了，而且他现在口碑极佳，年轻帅气、不搞小花招，业务能力还相当能打，路人缘也相当好，今晚还是他的夺冠夜，风头无两。
  甚至有人预言，这一整年都得被江盛的名字给承包了，应该叫江盛年，足见他有多红。
  要想扳倒这样一个庞然大物，那么给出的证据必须够多，吸引的吃瓜群众基数也得庞大，否则根本就掀不起水花，所以才有这么一招。
  “来得及，如果到你今晚睡觉之前还没进展，我就跟你说。”
  “好！”虞婉立刻眉开眼笑。
  两人回到老宅，虞婉和老爷子老太太打了声招呼，就直接去楼上的房间了，倒是把顾思语看得一愣。
  她还以为虞婉这种性格，肯定能把长辈们哄得团团转，万万没想到她只是叫人之后，就直接离开，就算问候身体也是公事公办，和之前笑嘻嘻的模样，判若两人。
  似乎是看出顾思语的困惑，等老爷子离开客厅之后，老太太主动和顾思语解释。
  “当初她父母离婚，闹得还挺难看，老爷子作为大家长，自然不愿意，后面又为了争夺孩子抚养权也闹过，所以婉婉和我们都不亲，只跟闻烨和妙妙亲近。”老太太说完之后，忍不住轻叹一口气。
  顾思语点头表示明白，难怪老爷子稀罕撒娇的晚辈，原来是平时真的没人对他说软话。
  江盛和小胖墩的父亲都是男孩子，性格虽然不同，但一个bking，一个不学无术二世祖，肯定是无法讨老爷子欢心了。
  好不容易有个性格甜甜的孙女，又因为江锦宏闹崩了，孙女不愿意承欢膝下，哪怕回老宅住，也是冲着江闻烨和江盛的，对他这个爷爷只是淡淡的。
  江闻烨得知顾思语回老宅了，特地又开车从江景别院过来，一个晚上都不放过。
  见到她的瞬间，眼神就跟着明亮起来，完全不一样，充分表达了他的情绪，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小叔，你怎么回来了？”虞婉看见他之后，却不是太高兴，还撅着嘴似乎在抗议。
  “我怎么不能回来？小丫头，这么久不见，你就说这种寒心的话？”江闻烨对虞婉很亲近，拍了拍她的肩头。
  “因为我今晚要和婶婶睡，我们要说女孩子之间的悄悄话，你回来也没用。”虞婉抱住顾思语的胳膊，故作敌意地看向江闻烨。
  “那不行，我们夫妻睡一起，你凑什么热闹。你还当小时候和父母分床睡，要跟你解释清楚，夫妻俩本来就该睡一起啊？”江闻烨马上拒绝她。
  虞婉瞬间撇嘴，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我爸妈分床睡的时候，我才三岁，都不记得了。”
  顾思语一听这话，哪里还能拒绝得了。
  “卖惨是不是？”江闻烨拧眉，颇为不满地质问道。
  “对，就看小叔接不接受了！”虞婉大大方方地承认。
  江闻烨和顾思语对视一眼，两人都在彼此的眼神中看出来了妥协，不过是一个晚上而已，虞婉都开口了，当然是没什么不行的。
  “接受，但是你睡相好一点，可不能欺负思语。”江闻烨点头，还不忘叮嘱她。
  “知道啦！”虞婉瞬间开心，冲着顾思语挤眉弄眼，显然是惦记着网上吃瓜的事情。
  当顾思语洗完澡换好睡衣，敲门走进虞婉的卧室时，小姑娘的房间里一片漆黑，她愣了一下，刚想退出去，就听“嘎达”一声细响，类似于开关之类的声音，之后就亮起了一串小彩灯。
  桌上还准备了饮料和零食，甚至还点燃了香薰，氤氲着一股好闻的香气。
  “怎么样，浪不浪漫？”虞婉笑嘻嘻地问道。
  她打开灯，顾思语终于能全部看清楚了，这间卧室收拾得很温馨，从墙纸到床铺用品都是粉色的，简直一整个童话世界。
  “你这是开茶话会呢？”
  顾思语看到零食里，不仅有薯片，还有瓜子和凤爪，忍不住笑出声来。
  “当然，我们要边吃边聊。不过我就乱搞一下，我一说弄点浪漫氛围，管家伯伯就给我送来这些东西，说是小试牛刀即可，其他大件物品得留给小叔。哈，万万没想到，叔叔也会搞浪漫，果然遇到爱情的男人，平时冷得像座冰山，也能变暖。”
  虞婉半真半假地开着玩笑，瞬间把顾思语给逗笑了。
  “哈，看起来像是吐槽他，不过却是在帮他说好话。”
  “那当然，这个家我只跟小叔和哥哥关系好。”虞婉点头，完全是一副骄傲的口吻。
  “今晚是睡衣派对！”她很乖地倒上两杯雪碧。
  “好，派对开始吧。”顾思语和她碰杯。
  “睡衣派对就要从小秘密说起，我先来！”虞婉眨眨眼，完全兴味十足，毫不忸怩地开腔。
  “江锦宏在外面搞外遇，被小叔知道了。他包养了还不止一个女人，想要孩子。但是当时我妈才刚生下我，她本来就是人工授精，打了许多排卵针才怀上我，身体不太好，小叔不敢刺激她，一直没怎么敢说。直到我满周岁，小叔才跟我妈说了这些，整理夫妻财产两年，我三岁的时候，他们俩才离婚成功，这其中也多亏了小叔的帮忙！”
  “不然就老爷子那架势，明明是舍不得我离开江家，偏偏总是帮倒忙，气死个人。不过也说不定，老爷子总是更疼江锦宏，年纪大了眼神也不好使，分明小叔比他靠谱多了好吧？根本不会干出这种龌龊的事情来！”
  顾思语原本是一脸翘首以盼的表情，结果越听到后面越震惊。
  等等，你把这叫小秘密吗？
  这分明是惊天大消息吧！
  “婶婶，你怎么这么看着我，该你了！”
  “你说的这个秘密也太大了，我不知道该回答你什么！”顾思语十分苦恼。
  虞婉咯咯笑出声来，十分不在乎地挥挥手道：“这算什么大秘密啊，我爸妈离婚当初闹得那么大，连家里干时间长的阿姨都知道，你想打听绝对能问出来。甚至都不用细打听，你再去问问小叔，他知道的比我还多呢！”
  “家里大人都觉得我年纪小，不用知道这些，但其实我今年都十七岁了，明年就是个成年人，该懂得都懂，还有什么可隐瞒的。”
  虞婉撇撇嘴，似乎对于大人的隐瞒感到无奈，但很快又释怀地笑了笑，她知道这是在保护她。
  顾思语忍不住想叹气，家庭不幸福，父母但凡有一方不靠谱，就会给孩子带来无限的伤害。
  比如虞婉，她很不愿意自己的一半基因来自江锦宏，因为这个男人在外面找女人给他生孩子，被她知道了。
  作为父亲，他都没能建立起女儿对父亲的信任和崇拜等情绪，就已经被这些恶臭消息完全摧毁了。
  大部分人在孩童时期，都会仰望父亲，觉得他无所不能，像个超人以后，比如江盛。
  而小小年纪的虞婉，已经知道父亲不会给她任何关爱，只有痛苦和唾弃。
  “你想知道什么秘密？”顾思语把选择权交给她。
  虞婉沉吟片刻，很有分寸地选择了八卦相关，而不是探听顾思语的秘密。
  “我想知道网上说哥哥霸凌的人，究竟是谁？”
  “卢征和他的团队。”顾思语立刻回答。
  “啊，就是那个爱碰瓷，喜欢拉着哥哥炒作的人！”
  “对！”顾思语点头。
  虞婉撅嘴，拿起手机看后续。
  霸凌话题已经从热搜上消失了，她还有些惊诧，连忙询问顾思语为什么。
  “这是江盛粉丝们的功劳，你看新冲出来的这个话题：冠军夜就要痛快地庆祝。点进去看一眼具体内容就能明白了！”
  顾思语大概扫了一眼，就已经猜出是怎么回事儿了，哪怕她并没有收到什么内部消息。
  虞婉马上去看相关话题，果然是江盛的粉丝江水们联合在一起倡导。
  【今晚是冠军夜，全体粉丝只想为江盛庆祝，不想给宵小之辈可趁之机，有什么冤屈过了今晚再说，如果有错一定会追究，但是在今晚谁敢闹幺蛾子，一律按照蛇虫鼠蚁处理，请有些人注意分寸。】
  这条声明一发出来，立刻获得很多人的赞同，在人家登顶庆祝的当晚，偏要来抹黑，这不是找茬吗？
  当然卢征团队也试图反抗，立刻说霸凌就是霸凌，我管你在庆祝什么，想哪天爆料就挑哪天。
  不过他们的反抗收效甚微，江盛粉丝一直给其他话题增加热度，就是要踩下这个。
  卢征团队想要买到前排热搜，要比平时花更多的钱，简直快要翻倍了，根本打不过。
  虞婉逛了一圈之后，见局势稳定，才放下心来，忍不住拍拍胸口。
  “本来我还在想着，拿零花钱找国内最好的公关团队，帮哥哥打赢这一仗，不过现在看来，完全不需要啦！”她很庆幸。
  顾思语轻笑着道：“江盛现在这个热度，完全是顶流的程度，如果他的粉丝都控不住局势，那公关团队入场效果也不大。等今晚庆祝完，他应该还有后手，会惩治这些坏蛋的。”
  “那就好，婶婶，我们继续派对吧！”虞婉点头，再次把话题扯回来，显然对于和顾思语说私房话很感兴趣。
  “又该我啦。江锦宏这些年一直没停止在外面找女人，给他生孩子，但是他坏事做得太多，别人还没出手报复，老天爷就给他报应啦。完全没动静，他就是个注定无后的人！”虞婉依然是从江锦宏入手，语气里充满了讽刺意味。
  “当然我是他的女儿，但是在他眼里应该不算他的后代，他这个年纪封建思想稳固，觉得只有男孩儿才算有后，他死了有人给他摔盆，女儿肯定不行，所以当初才那么痛快地放弃我。”
  顾思语忍不住轻咳一声，虞婉所谓的秘密都是围绕着江锦宏，除了能体现她有多恨这个父亲之外，也完全能证明江锦宏本身就是个瓜主，竟然这么不消停，干出这些离谱的事情，还都被她知道了。
  “你怎么清楚这些事情的？”顾思语实在没忍住，不禁问出口。
  “哈。”虞婉冷笑一声，道：“江锦宏以为自己做的隐秘，但其实江家老宅的人有一半都清楚，老爷子也清楚，只不过江锦宏离婚了，他也不想理会。我之前问过小叔，可是他不肯说，偏说我现在的心思不要过多地放在江锦宏身上，只要过得开心就好，至于江锦宏自然有大人们来解决。”
  说到这里，她忍不住撇嘴，显然对于之前江闻烨的那番说法感到不满。
  “后来我就自己请了私家侦探去调查，被妈妈知道了，她不太高兴。后来是小叔主动找了我，之后就都愿意告诉我啦。”
  虞婉显然胆子很大，这种事情竟然去请私家侦探查，而且私家侦探查出来的内容，说不定还会有江锦宏和其他女人的亲密照，明显是少儿不宜，也难怪她母亲生气。
  “好吧，该我了。唔，还是你主动问吧？有什么好奇的？”顾思语问。
  虞婉立刻坐直了身体，显然很好奇：“你和小叔是怎么认识的？”
  “在一家饭店，我们参加不同的酒局，然后我在走廊里吹风，他正好吃完出来，就看见了我。”
  “一见钟情吗？”虞婉双眼放光。
  顾思语卖了个关子：“哦，这属于第二个问题了，你得先说你的。”
  虞婉忍不住撅嘴：“婶婶，你可真小气，我之前虽然只说了两个秘密，但涉及到很多内容啊。而且刚刚我说第二个秘密时，你也提问了，我还告诉你私家侦探的事情。”
  “好吧，我说就是。”顾思语举手讨饶，认真回答：“算是一见钟情吧。”
  其实她不是不想回答，而是之前那段合约领证的事情，必定是不能告诉她的，带着欺骗意味的答案她也不想说，只能含混过去。
  今晚还真变成了个睡衣派对，两个年龄差十二岁的人，几乎聊了一整夜。
  或许是真的默契，到后半夜的时候，两人都有些不清醒了，迷糊着想睡觉，虞婉还抱着她的胳膊控诉对江锦宏的恨意。
  顾思语听得有些心疼，这些年哪怕虞婉物质条件很好，还有一个疼爱她的母亲，其实算是生活得不错。
  但是她始终不能把江锦宏抛在一边，甚至明知他恶心，还要不断地探听他私下的消息，引来更多的厌恶，但她就是控制不住，几乎像是魔怔了一样。
  昨晚说了那么久的悄悄话，几乎彻夜未眠，第二天就睡到将近中午才起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