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将军太难追 第17节
  父亲所说句句在理,林音也只得点头道,“父亲,女儿省得了,女儿这便补了妆容,梳好头发,喊母亲过去。”
  见林音面上忧心难掩,蔚缜只好哄道:“音儿放心,父亲堂堂镇国大将军,必不会让那贼人逃出府去。父亲该回前院去了,你莫误了时辰。”
  林音勉强笑着点点头,唤了半夏来,直接在母亲这里补了妆容。
  叶榛终于从内室出来,告诉她蔚林玥性命无虞,婶婶还在床边哭。
  叶榛握着她的手,“音儿,母亲心里七上八下的,总觉得还要出事情……家里好好的,怎会招了贼人?你婶婶虽则嘴巴坏了些,却不曾得罪人呀,为何会有人刺伤玥儿?母亲越想越觉得不对……”
  林音反握住叶榛的手,“母亲放心,父亲都去安排了,那贼人必跑不掉的,届时问问便知。”
  叶榛看着女儿坚定的神色,心里才稳了稳。
  林音将身上的常服换下来,穿上采衣,她的头发还未全干,半夏替她抹了发油,一梳到底,半湿地垂在腰间。
  林音在嬷嬷的指引下,穿过侧厅,走过花廊,迈着小步子缓缓往正厅走去。
  长长的红绸铺在地上,沿路挂满了红飘带,她看着脚上精致的缎鞋,踩着红绸往前走。
  红绸的尽头坐着孙皇后,宫服下的绣鞋上绣着欲飞的凤凰,此时正端着一脸标致的假笑,注视着她。
  林音却想起上一世嫁人那日,她被喜娘搀着,走着走不完的回廊。
  心中不由冷笑。
  皇后的身侧坐着娘亲和蔚氏的族长夫人,下面坐着一众女宾观礼。
  林音的目光偶落在两侧,这些衣冠楚楚的贵人们,面上的笑容又带着几分真心呢?
  一如上一世的葬礼,不过都是些虚情假意。说不准哪位笑着的贵妇,便是今日想要杀她的凶手。
  她原本想着不惊动父亲,那人知晓自己刚刚捅错了人,定还有后招。
  如今父亲派了满院子的侍卫,那人还会不会再出手?
  林音刚刚问蔚缜要了把匕首藏在袖中,此时她紧紧捏着匕首,手心冒汗,这条路真长,像极了安王府喜娘陪她走到后院的那条路。
  林音冷眼旁观着一切,突然瞧得司鸾儿坐在英国公夫人身侧,正娇俏地冲她眨眨眼。
  英国公夫人正眉眼温和地冲她笑笑。
  林音也笑了。
  是了,总归有待她真心诚意的人,是专程来瞧她的笄礼的。
  快要走到红绸尽头时,有丫鬟为她穿上素色襦裙。再往前走,又有丫鬟为她套上深衣。最后她抬起手臂,穿上宽袖冠服。
  冠服紧窄,长可曳地,袖口镶着金边,精美的绸带束在腰间,更显纤腰盈盈一握。
  终是走到了这绸子的尽端,林音跪下,朝着堂上的人叩了头。
  叶榛看着款款而来的女儿,欣慰不已,为她盘好发髻。族长夫人面容和蔼,为她加上发笄。
  孙皇后笑得温柔体贴,将红盘中的发簪推开,从自己的头上取下一只珠钗,笑道,“这是本宫及笄时,太后亲赐,今日便赐予三姑娘,望三姑娘生活顺遂,觅得如意郎君。”
  观礼的女眷一片哗然,皇后笄礼时的簪子,这真是天大的荣宠了。
  林音却再次跪了下去,诚惶诚恐地从怀里掏出另外一根簪子,恭敬地双手呈上。
  “小女感激娘娘垂怜,只这份礼太过贵重,小女自惭形秽,配不上娘娘的珠钗,小女手中这银簪是祖母逝世前亲刻,唯一心愿便是小女能在笄礼上用之束发,还望娘娘成全。”
  林音言辞恳切,女眷再次哗然起来,纷纷看向林音手里。
  那不过是姑娘根寻常的银簪子,威远侯府这般大富大贵,老夫人便用这么一根簪子便打发了嫡孙女去?也太寒碜了吧。
  叶榛大惊,她如何不记得婆母逝世前还专门给女儿打了簪子?
  孙皇后面上有些挂不住,眼中拂过一丝阴厉,但仍旧得体大度地将手中的发簪簪回发间,接过林音手中的,体贴地笑道,“老威远侯夫人还有这般手艺,本宫倒是从未听说过呢。”
  孙皇后说着从身旁侍女的手上接过满镶珠玉的发冠,为她加上发簪。
  从色泽纯丽的采衣,到素雅的襦裙,再到繁复的冠服,从天真烂漫到典雅端丽,女子一路从孩童到女人,便可以婚配嫁娶,侍奉公婆,相夫教子。
  束好发冠,林音在族长夫人的面前缓缓跪下,聆听着最后的教诲,林音走了神,垂下眼帘,木然地看着地面华丽的绸子。
  她必须得趁今日揪出凶手,那人若不是针对她,定然是针对父亲,笄礼结束,放虎归山,定会后患无穷。
  作者有话要说:
  第18章 落水
  男宾那边已经摆好了酒盏和点心。
  岚青姗姗来迟,苏子曾好一番笑他,“你再不来,我便要当你去私会了。”
  这类宴请薛辞是不会来的,沈漠比他们位置靠前,正坐在最东面,和蔚缜推杯换盏。
  看好友不知在想甚么,苏子曾便又八卦起来,“今日宴会,可有瞧头儿了。”
  此话难得勾起了岚青的一丝兴趣,“甚么瞧头儿?”
  岚青难得回应他的八卦,苏子曾一时兴致大增,“你没瞧见安王也来了么?前些日子他刚被南郡王退了婚,今日便带着重礼跑来威远侯府,怕是要和蔚家结亲了。”
  岚青垂了垂眼,突然想起蔚家三姑娘刚刚言不达意的话,不由问了起来,“你如何得知?”
  “皇后都来了,孙家是安王一派,皇后定是来替他保媒的呀。”
  岚青摸索着手中的酒杯,抬眸看了看坐在沈漠前方的安王,他正笑得春风得意,岚青突然觉得他有些不顺眼。
  筵席很是精致,一道道菜布上来,又撤下去,岚青和苏子曾是小辈,只和几位同龄的子弟喝了几杯酒。
  朝中文官武官泾渭分明,武官本就偏少,来同他和苏子曾套近乎的人自然也不多。
  用完了席面,大家便四散开来。
  此处乃是皇上亲封的将军府,府内的一方静湖颇为出名,湖面上架了一坐静方亭,遥遥看去,当真是湖面浩渺,如坠仙境。
  亭子有三层,蔚缜那些稍有些年纪的官员便留在了一层,湖面的风吹来,湿润又凉爽,品茗下棋最好不过。
  二层不少人以茶代酒玩起了飞花令。
  岚青想安静一些,便和苏子曾上了三层。此处视线颇高,隐约能瞧见内院的女眷。
  沈漠刚刚饮酒有些多,此时有些微醺,说话也有些大舌头,对着好友小声抱怨,“我当真厌烦沈策那伪君子,动不动便说武将如何、武将如何,武将怎地了!若无咱们这些武将镇守边关、出征御敌,哪有他们的好日子过。”
  苏子曾哄了他两句,“他素来伪善,你同他那等小人置气可划不来。”
  沈策并未上亭子,正和朝中的一位官员站在湖边谈话。
  却不知脚下绊到了什么,往前猛地一趔趄,噗通一声,人便栽进了湖里。
  那位官员吓极了,惊呼道,“安王殿下落水了,快来人啊!”
  侍卫纷纷入水找寻,霎时噗通声接连不绝。
  苏子曾隐约看得岚青隐在袖中的手动了一动,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岚青平静地回看过来,还甚是惬意的饮了口茶。
  ?
  内院的变故也发生在一瞬间。
  司鸾儿正问着林音,“你说平安为何会来?”
  “我如何知晓。”林音也奇怪得很,这笄礼同上一世很是不一样。
  沈策来便算了,竟然平安也来了。
  那可是个不好惹的祖宗,林音记得上一世,平安仗着自己是唯一的皇嗣,嚣张跋扈,毫不守礼,从未唤过她一声皇嫂。
  在不少皇家席面上,也总爱寻她的麻烦。
  林音忙叮嘱司鸾儿,“你可离她远些,千万别惹她。”
  “你可识得哪位是岚校尉的母亲?”
  司鸾儿遥遥指了指,岚夫人站在湖边赏着景,和另一位武将家的夫人相谈甚欢。
  林音走近了湖边,正悄悄打量着岚夫人,却突然有人走了过来,正是平安。
  “蔚三姑娘。”
  林音只得行礼,“见过公主殿下。”
  平安勾了勾嘴角,“蔚三姑娘果然漂亮,比那荣昭强上百倍。”
  “公主谬赞了。”
  缘何扯到了荣昭县主,林音看着平安笑,心中开始不安起来。
  “蔚三姑娘,你这样狐媚的脸蛋,若是玉碎珠沉,你说外院那些男人们见到了该有多心疼呢?”
  林音下意识握紧了袖中的匕首,先前她特意褪去了外鞘,便是以备不时之需。
  “公主刚刚可是来过湖边?”
  平安笑意更甚,手却突然探过来抵住了林音的腰,“远处有侍卫,你敢喊一句,我便立刻杀了你。”
  有锋利的刀尖割破了她的衣衫,林音浑身打了个抖。
  “你比荣昭也聪明不少,可惜还是要死了。”
  林音突然明白过来,“是你绑了荣昭县主?”
  “眼下荣昭死不了了,我便只能杀你泄愤了。”
  林音疑惑得很,“我何时开罪了公主?”
  平安扬了扬头,“凡是要嫁给沈策哥哥的,都有罪。”
  沈策?
  那混球上辈子害了她还不够,这辈子还来?
  上一世平安确实喜爱缠着沈策,对她很是不友好,林音刚想同平安好声说道一番沈策的伪善,切勿被他的皮囊蒙蔽。转念一想,若是有平安相助,她是否可以摆脱皇后的赐婚?
  可腰侧的匕首却突然往深处扎了扎,林音痛得直吸冷气。
  “公主,咱们能否好好谈谈?”
  平安薄唇微勾,“你配吗?”
  平安的这个姿势选得极好,人们看着只当他们在亲昵的谈话,林音咬咬唇,只得拿出匕首刺向平安的手臂,谁料平安功夫不错,轻易便制住了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