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三章 生病
  薛兰兮瞥了一眼折枝:“好没有眼力的丫头。我白疼你那么多年来了。”
  折枝气得直跺脚:“小姐,您又嘲笑我。奴婢这还不是为您好吗。您身子弱,太冷太热都要生病的。您还由着自己的性子胡来,再这样想去,奴婢可就要生气了。”
  薛兰兮伸了个懒腰,躺在了贵妃榻上,闭上眼睛道:“行,既然你乐意,那你就给我扇扇子吧。反正我不嫌麻烦。”
  折枝叹了口气,轻轻给薛兰兮盖上了冰纱被子,坐在一旁的小凳上,轻轻给薛兰兮扇风。
  薛兰兮这么一睡,便睡了大半个时辰了。她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便感觉到自己身边凉风阵阵,有人轻轻地给自己扇风,力气大,风也舒服。她浑身上下都是黏腻腻的,被汗打湿了整个薄衫。
  “唔……往我身边来一点,太远了。”薛兰兮迷迷糊糊清醒过来,先吩咐起来。
  那人微微一愣,旋即坐在了她的贵妃榻边上,轻轻地闪动起来,低声问道:“这样如何?”
  薛兰兮一怔,旋即脸颊微红,惊讶道:“怎么会是侯爷你?”
  季君珩穿着一身单薄青衫,他笑看向薛兰兮:“怎么,你以为是谁?”
  薛兰兮撇了撇嘴,四处望了望,想找折枝顶嘴,道:“这丫头,准是又偷懒了。”
  “是我让她先下去的。”季君珩道:“你啊,倒是怪难伺候的。”
  薛兰兮笑道:“侯爷知道便是,怎么现在才明白过来,后悔了吗?”
  季君珩端起那桌子上的晶莹剔透的碗,拿着勺子就要喂薛兰兮,薛兰兮推辞道:“怎么能让侯爷亲自喂呢,我又不是没有长胳膊长手?”
  季君珩没出声,只是轻轻把薛兰兮的鬓发夹到了耳后,轻轻叹息了一声。薛兰兮脸颊微红,伸手接过了季君珩手里的碗,一口一口喝。旁边季君珩看着看着,便拿起扇子又为她轻轻扇了扇,随口问道:“我听说你今日叫你母亲来了?”
  “是。”薛兰兮也不打算瞒着季君珩,道:“突然有些想她,她一个人在薛府里的日子也不怎么好过,我没事就把她叫来说说话了。”
  季君珩点了点头,沉默片刻又问道:“这么说起来,那代善郡主……”
  薛兰兮没想到消息传的那么快,不觉道:“只是我母亲一时起意而已。她很喜欢代善郡主的性子,况且……”
  “况且什么?”
  薛兰兮有些紧张,忽然想到了陆长笙,随口道:“况且景郡王府上的陆长笙不是还没婚配嘛。好歹陆长笙也算是我的表兄,更是我母亲的亲侄子。我母亲有意思想要让代善郡主跟陆长笙凑一对。”
  季君珩点了点头,道:“今日皇上还在跟大家讨论呢,说是这代善郡主身份尴尬,到也不知道该如何安置。若是公主,便可嫁给靖王或者容王做王妃,但是偏偏是个郡主,做侧室也不太好。这么说起来,世家子弟里面倒是有几个可以选择的人。”
  “陆长笙虽然看上去有些散漫,但是内里却是个透彻的人。我倒是觉得,他很好。”薛兰兮若有所思道。
  季君珩看着薛兰兮一眼,淡淡道:“这么在相公面前夸别的男人,似乎不太好吧?”
  薛兰兮脸颊发烫,低着头笑笑道:“侯爷也是会吃醋的吗?”
  “不然呢?”季君珩瞥了一眼薛兰兮,“这个世界上,没有哪个男人是大方的。尤其是对自己的妻子。”
  薛兰兮清了清嗓子,道:“那我也有一句话要讲与侯爷听,侯爷听了可不要生我的气。”
  “哦?说来听听?”
  薛兰兮笑道:“这个世界上,也没有哪个女人是大方的。女人都是很小气的,尤其是面对自己的相公。”
  她说的自然而笃定,季君珩一愣,心尖却是骤然一甜,像是骤然受到了什么鼓励一般,俯身轻轻吻了吻薛兰兮的眉眼,嘴角轻轻弯了弯。
  “兰兮。”他哑着嗓子叫道。
  薛兰兮心中一动,轻轻嗯了一声:“侯爷。”
  “我终于等到这一日了。”季君珩紧紧抱住了薛兰兮,带着胜利的微笑。
  薛兰兮也笑了笑,是啊,终于等到了这一日了,她终于能够把自己全身心地交给这个男人,再也不怕背叛与寒冷。从此以后,无论是寒冬还是炎夏,总有一人陪着她坚定不移地走下去。
  “侯爷……”
  “恩?”
  薛兰兮推了推季君珩,小声道:“热。”
  季君珩笑了笑,放开了薛兰兮,道:“快穿上外衫吧,小心着凉。”
  季君珩说话不过是威胁薛兰兮几句,谁料薛兰兮居然是真的生病了。半夜三更的,她迷迷糊糊地发着烧说胡话,折枝起夜来看薛兰兮是不是叫自己,谁料却发现薛兰兮的脸烧得通红。折枝吓坏了,急忙去差人叫季君珩来。
  季君珩大惊失色,急匆匆地披上外衫便过去了。他一面派人去请大夫,一面吩咐折枝去找凉水毛巾来给她敷一敷额头。薛兰兮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是在做噩梦还是在想什么,时不时冒出来几句话,时不时却又哭着挣扎着。季君珩紧握住她的手,轻声安慰着。
  直到大夫来了,给薛兰兮诊治了片刻,开了药方,对季君珩道:“侯爷安心,夫人并无大碍,只是寻常的发热。”
  季君珩忽然想到了什么,拧着眉头道:“当真只是发热?”
  “这……不知道侯爷此话何意?”
  季君珩也并未与那大夫多言语,吩咐折枝把人打发了就是。
  一碗汤药灌下去,季君珩怕她接着发烧,便自己在这里守着,直到她退烧了才回去小憩一会。折腾了大半夜,等季君珩回去的时候天都亮了。他只是小睡了片刻,便起身换上朝服准备上朝。
  朝中无什么大事,礼部的官员又询问了一些细节性的问题,季君珩懒得听,等朝会散了以后,他就急着赶回去看薛兰兮的情况。
  靖王见他走的比寻常都要着急,急忙叫住他:“君珩,你这么急,是打算去干什么吗?”
  “兰兮发烧了。”季君珩道:“还昏迷着,我要先回去看着她了。那些大夫我都不放心。”
  靖王叹了口气,“昔日里你受多重的伤也没见你这样在意过。兰兮兰兮,你当真是着了薛兰兮的道了是吧?”
  季君珩正欲上马车,闻言回身道:“事情并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我怀疑有人给她下药。她之前已经病过一次了,最近她身子比以往都要虚的多,这绝对不是偶然。家长里短的事情,真没有靖王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他叹了口气,“等靖王你成了家,便也能体会几分这种感觉了。”
  “不会吧。”靖王露出了一个苦笑。
  季君珩没空与他多说,稍稍致意便催促马车赶快回府上。
  下了马车,季君珩便迫不及待地往薛兰兮院子里走。折枝见季君珩来的早,连朝服都没有换,忙道:“小姐还没有醒来,不若侯爷先去换衣裳吧。”
  季君珩点了点头,去书房换了身常服,旋即对折枝道:“折枝,兰兮这里我来守着。你替我去办一件事情。”
  折枝素来都是听薛兰兮的话的,她哪里被季君珩指挥过,一时之间有些为难起来。季君珩道:“此事不难,但是关系到你家小姐的安危。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折枝瞬间愣住了,脸上一变,道:“莫非是……有人想要害小姐吗?”
  季君珩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折枝便朝着季君珩欠了欠身道:“奴婢明白了,还请侯爷吩咐。”
  季君珩朝着她低声说了几句,折枝点了点头,便转头离去。
  “但愿如此吧。”季君珩叹了口气,转而往薛兰兮的屋子里走。
  薛兰兮还在昏迷,如果真的只是单纯的发烧,那这也未免昏迷的太久了吧?季君珩已经明白是个什么情况了,但是却不愿意说破。他紧握住薛兰兮的手,轻轻叹息了起来。
  直到傍晚时分,薛兰兮方才迷迷糊糊地从噩梦当中清醒过来。
  她一醒来便看见季君珩守在自己的床前,他的手紧握住自己的手,薛兰兮一动,季君珩便醒了过来,睁了睁眼睛看向薛兰兮:“你醒了?”
  薛兰兮叹了口气,“刚刚做了一个梦,好像……这个梦有点长?”
  “还成吧。”季君珩不咸不淡地说道:“也就一日左右吧。”
  薛兰兮听罢惊讶的长大了嘴巴,“我既然……既然睡了这么久的吗?”
  季君珩摸了摸她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最后还是不放心,两个人额头相抵,季君珩仔细感受了片刻方才点了点头放开了薛兰兮:“恩,好了,这回是真的退烧了。”
  薛兰兮脸颊微红,低着头推了推季君珩,嗔怪道:“侯爷莫非便一直在这里守着吗?”
  季君珩挑了一下眉头,道:“怎么,不应该吗?”
  薛兰兮叹息道:“病来如山倒,倒是为难侯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