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其实不是林希一个人的问题, 他们第一次的时候蒋霖屿很粗暴就给她留下了巨大的阴影,之后蒋霖屿并没有安抚她。她以前每次做都拼命的克服抵制和恐惧,接受蒋霖屿, 她也想过如果有一天他们没有性会是什么样。
  这个问题她想过很久,她想自己是不是个奇葩, 怎么别的女人都能接受, 她就不行呢?
  可她就是不行, 蒋霖屿平时明明挺温柔正常,一上床就往死里折腾人,这让林希恐惧。
  他们最后一次做是今年七月,林希撞到了嘴唇, 蒋霖屿误以为她长了溃疡,他们没有接吻,没有任何安抚。
  整个过程非常糟糕,她就是那时候对蒋霖屿彻底死心。
  她和蒋霖屿之间有误会,蒋霖屿愿意改变,他真心实意的追求,追到林希的点了,她也接受。
  有的东西能改变, 有的东西不能改变,若是不能改变提前说清楚,大家公平的做选择。
  她有她的顾虑,她对性有很深的恐惧, 那她就一定要跟蒋霖屿说清楚,这是对两个人的负责。
  他们都教她往前走, 选自己最舒服的路。
  如果没有doi, 她和蒋霖屿可以很和谐, 也很舒服,她想选这个。
  吃喝玩乐聊聊理想,他们有很多共同话题。他们偶尔接吻,可以牵手拥抱睡一张床,她很放松的接受蒋霖屿。
  林希更向往这种关系,但蒋霖屿肯定不能接受。
  林希往后靠在椅子上,拿起爆米花吃了一颗,奶油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林希看着电影屏幕,心情还算平静,她又拿了一颗爆米花。
  “我没有勉强。”蒋霖屿双手交叠按了一下,侧头过去亲到林希的唇角,咬走里她唇上的爆米花。他往后靠在林希身边,看着前方的大屏幕把爆米花咽下去,嗓音低沉,“只是很突然。”
  林希倏的转头看他,唇上温热的感觉似乎还在,奶油味爆米花加吻的味道,蒋霖屿今天没有抽烟,身上还是清新的安息香。
  这里人这么多,这就亲?林希脸上滚烫。
  两个人靠的太近,她快碰到蒋霖屿的下巴,于是又转过头,端端正正坐着,匆忙的拿了一颗爆米花放进嘴里。
  “你几点的飞机?”蒋霖屿低沉嗓音在耳边。
  “十点半。”林希看着电影屏幕,实际上什么都没有想,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并不突然,只是你以前不在意。”
  蒋霖屿坐直,目光沉了下去,因为林希的这句不在意,让他说不出话。是的,他以前很多事都不在意,所以他把自己送进了火葬场。
  电影看完,他们两个最后离开电影院。外面雪彻底停了,回程就没有那么轻松,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着。
  从电影院到酒店中间隔着一条马路,车水马龙。
  路上的积雪已经融化,车轮经过,变成了黑色的污水。已经没了之前的洁白,其实感情也这样,他们之前为什么分手?就是掺杂了太多现实因素。
  过日子不会永远是阳春白雪,过日子鸡毛蒜皮磕磕碰碰磨磨擦擦,什么事儿都是大事。
  林希往前走,突然手腕被拉住,她回过神的时候已经被蒋霖屿拉到了怀里,蒋霖屿指着前方的信号灯,“红灯。”
  林希拧眉,她竟然走神了。
  蒋霖屿紧紧扣着她的手,十指交扣,看着林希的头顶,“林希?”
  林希抬头,蒋霖屿的吻就落了下来。炽热的吻席卷而来,他修长的手指托着林希的下巴,吻的越来越深。
  旁边有人往这边看,蒋霖屿拉起林希羽绒服的帽子,遮住她的脸。两只手捧着她,深深的接吻,缠绵到了骨子里的吻。
  林希迟疑片刻,抬手落到他的脖子上,他们吻了有五分钟。信号灯变了几次,蒋霖屿松开她的唇。他抵着林希的额头,眼镜片贴到林希的皮肤上,唇贴着唇角。
  以前蒋霖屿会摘到眼镜接吻,这一次没有,他想看清楚林希的每一个表情。
  “我在意。”蒋霖屿嗓音沙哑,“林希,我很在意你的感受。你不愿意要,那就不要了。”
  人行道变成了绿灯,蒋霖屿松开林希,拉着她的手过马路。林希的手指全部陷在他的掌心,温热很舒服。林希有些眷恋,穿过马路,她想拿掉手,蒋霖屿还拉着没有松开。
  他带着林希的手到了自己的口袋,放慢脚步,“我们都是第一次,都在摸索着往前走,很多东西需要沟通交流。你不舒服,我就不做了。彼此的感受比较重要,如果不是双方的快乐,那又有什么意义?”
  “你的提议我接受,以你为主。”蒋霖屿需要好好理理这件事,林希说的他不在意这四个字太重了,再重一点,他们就又天各一方了,“晚上我送你去机场。”
  “不用,我有司机。”
  “作为男朋友,我送你可以吗?”蒋霖屿黑眸凝视她,“想体会下,送女朋友去机场的感受。”
  林希后知后觉,她提出来那个极端的要求,蒋霖屿同意了,那他们就复合。现在是男女朋友的关系,他们在一起了。
  她有一瞬间心跳的飞快,比接吻最激烈时还快。
  其实复合也没什么不好,跟蒋霖屿谈恋爱,从恋爱开始。
  蒋霖屿歪着头睨视她,嗓音缓慢道,“还是,你要反悔?”
  堂堂林总是会反悔的人吗?
  林希攥紧蒋霖屿的手,用了些力气,“你不后悔我就不会后悔。”
  “我不会后悔。”蒋霖屿唇角上扬,笑荡荡漾漾的溢开,“跟你在一起,我不可能后悔。”
  吃完晚饭蒋霖屿送林希到机场,邢路跟着林希。蒋霖屿站在入口处看着林希走进去,林希进入职场后,整个人气场都不一样了,又美又飒。
  直到看不见。
  蒋霖屿忽然生出一些惆怅,他们两个这算异地吗?
  站了很长时间,广播提醒林希乘坐的航班登机,即将起飞。他才转身往回走,一边走一边拿出手机查询,跟女朋友性生活不和谐都有哪方面的问题。
  ————
  林希在飞机上核对了两个小时合同,飞机落到h市。林希有些疲倦,靠在座位上一路都没说话。到酒店她把电脑交给邢路,交代了一遍明天的行程,回到自己的房间。
  手机上蒋霖屿的微信就过来了:“到了吗?”
  蒋霖屿接受了,很出乎意料。整件事快的林希都有点懵,但他们就在一起了。
  男女朋友,随时联系,任何话题都能聊。
  林希看到他的信息忍不住唇角上扬,拍了一张照片发过去,“在酒店。”
  她放下手机去洗漱。
  五分钟后,蒋霖屿打视频过来。
  他们两个不是第一次打视频,可这是确定关系后的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确定关系。林希擦干脸走过去接通视频,蒋霖屿穿着深蓝色格子睡衣,他戴着眼镜看起来斯文俊秀。
  “你怎么还没睡?”
  “刚忙完。”蒋霖屿靠在床头,把手机放在被子上,屏幕晃了一下,随即他又把手机摆平,“要不要一起——睡觉?”
  云睡觉?是什么操作?
  “我看着你睡。”蒋霖屿认真建议,“把手机放床头。”
  “睡相很难看,我还会说梦话。”林希打开箱子拿防护品,被蒋霖屿腻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这是怎么了?虽然白天两个人说开了,但这腻就像龙卷风,晚上就卷过来了,他的接受能力可真强,“别了吧,各睡各的,明天早上你还要工作吧?”
  “我也会讲梦话,我们可以交流梦话。打电话一起睡?你把手机放到枕头边,不需要你一直拿着。”蒋霖屿翻看着手边的书,性生活不和谐的几种原因,他查了下,他全中。
  从陪伴到前戏爱抚,他全没有。
  他们两个连事后一起睡都没有,这样能和谐才怪,他一步一步把林希推向了远处,推到了性冷淡的边缘。
  “试试吗?”蒋霖屿嗓音低沉浸着笑,缓缓的很勾人,“如果你睡不着的话,就把电话切断,我不会打扰你睡觉。”
  林希切换成语音,把手机开免提放到床上,拿出面膜。
  “聊什么?”林希脸上有些热,蒋霖屿怎么忽然这么骚?她拆开面膜贴到脸上,还是第一次在贴面膜的时候跟蒋霖屿聊天。
  “我在看书,我给你读一段吧?”蒋霖屿低沉的嗓音在寂静的夜晚,非常蛊惑。
  林希紧绷的神经都松懈下来了,这是第一次有人给她讲睡前故事,她的心脏噗通噗通的跳,“什么书?”
  “童话,三只小猪。”
  林希:“……”
  这是什么幼稚鬼故事?
  林希把面膜贴好,躺到床上,蒋霖屿的声音很好听,节奏缓慢的读着幼稚到头皮发麻的童话。她无端端的想到蒋霖屿站在窗边粤语打电话的样子,低声道,“你能用粤语读吗?”
  “好。”
  然后,林希两百块的面膜废了。她在蒋霖屿的故事中睡着,醒来时天光大亮。手边的手机还在通话中,那边一片寂静。
  早上七点。
  “蒋霖屿?”
  那边没有声音,不知道是睡着还是出去了,林希挂断电话看到蒋霖屿微信上凌晨两点半发过来的一段话。
  “我们以前不懂爱情,懵懵懂懂的开始,糊里糊涂的生活。相爱着却也互相伤害着,既然我们决定重新在一起,我们就一起往前走,一起进步,重新认识爱情。”
  “希望每天都可以给你讲睡前故事。”
  “晚安。”
  林希长发披肩,坐在床上迷惘了一会儿,按着手机语音:“早上好,蒋先生。”
  窗帘没拉,南方城市没有雾霾,清晨的阳光洒入房间。林希放下手机深吸气,元气满满的起床奔向洗手间,洗澡换衣服,重整出发。
  她换上黑色风衣,扎好腰带。长发散在肩头,化上明艳的妆容。
  手机上蒋霖屿发过来一条两秒钟的语音,林希打开蒋霖屿的对话框,看到蒋霖屿的微信头像变了,这回变成了他们的合照。
  林希点开语音,蒋霖屿慵懒惺忪的嗓音落过来,悠悠扬扬似乎里面还浸着笑。
  “早上好,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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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是会有doi,不要怕,相信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