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一章 突变的性子
  第三百二十一章突变的性子
  没有谁是一成不变的,但骨子里所带的东西却是无法隐藏的。云琉雅一直是这么认为的,但最近她却有心境复杂了起来。
  云语非自从清醒后便不再出府,而且更让人不能理解的就是,她就像换个一个人似的。从前对下人在外人前是主恭仆从,回到云府则是私底下动用私刑惩罚。
  但现在,却是十分的客气,就像是作为一个客人住在别人家一样。不止她对下人态度温和,就连看到萧姨娘斥责了哪个侍女几句,她都会上前阻拦,然后劝阻萧姨娘对待侍女温柔一些。
  当云琉雅坐在房间内整理着这几日的兵谱图时,听到下人所言的这些,起初只是觉得奇怪,但并没有当真。毕竟云语非一向喜欢耍人前人后的那一套,怎么可能突然之间就变好了呢?
  但,云语非的变化并没有一两天就停止。
  迎春轩,秋叶凋零,寒风萧索,云语非回到云府转眼已经大半个月有余。省亲的期限是一个月,再过几日,云语非就该回勤王府继续她的王妃生活了。
  庭院内,几日前的繁花似锦只剩下几点绿色夹杂在腐朽之中。秋日的侵袭越发的明显,即使是竖起衣领也挡不住冷风的冷冽。
  小径直通的墨色大门阻挡了外面的寒冷,屋内的人或坐或站,却是半日不语。
  “非儿,告诉娘,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会……”
  萧姨娘的话说到一半,被云语非突然黯下来的眸子惊得将剩下的字咽了回去。女儿虽然从小是被自己娇生惯养,小姐脾气大了些,却从未露出过这样可怖的表情。
  黝黑的双眸中似酝酿着滔天怒火,隐隐闪烁着赤红的微光,但其中的情绪却是一片黑暗找不到尽头。不知为何,萧姨娘总觉得她这个样子和谁有些相似。
  “娘,若是信女儿,就听非儿的话。”云语非的声音低沉中带着几分蛊惑,不似她以往高亮的嗓音,“女儿绝不会让任何人就这般骑在我们头上,”她眯了眯眼,掩住几分其中的冰冷。“这个仇非儿是必报无疑!”
  她说的坚定,萧姨娘却听到颤抖,她不知女儿突然的转变是怎么一回事,但她却认定这件事一定和云琉雅有关。
  “非儿,是不是云琉雅那个小贱人对你说什么了?”萧姨娘紧握了拳头,恨恨道,“我就知道,那个小浪蹄子是故意的!她就是见不得我们母女好,看不轻自己的身份!她算个什么东西!”
  “娘!”云语非目光微冷的扫过萧姨娘的面庞,立刻成功的堵住了她的嘴。“娘,以后这种话,千万不可再与人前说。云琉雅是郡主,且是皇帝册封的郡主,地位要比女儿还要高上一截。就算非儿是勤王妃,见了她还是要尊称郡主的。”
  萧姨娘不甘的抿着双唇,“那就没有办法整治她了吗?她对娘做的一切,娘不担心,最多也就是像之前一样把你娘和你爹软禁起来。但你不同,已经是勤王妃的你,绝不能屈居于她之下!若是娘连你都保不住,这日子……这日子该……唉!”
  云语非却道,“女儿心里已有了计较,娘就不要担心女儿了。”
  她的目光向窗外瞟了瞟,“至于云琉雅,自然只有位高权重者才会有办法治她。”
  云语非劝了两句,让萧姨娘放宽心,随后就将话题岔开了。
  萧姨娘这么多年能让云昊天只娶了她一房妾侍,手段可见十分了得。云昊天对萧姨娘也算是个痴情的人了,云语非从小见到的一直都是爹爹和娘亲二人琴瑟和鸣的景象。印象中爹和娘基本就没有吵过架,而自从大夫人搬出去后,很多事情都变了。
  一直被自己欺负着不还手的云琉雅,所谓的大姐,却将自己防御的全面,甚至还会将自己的设计全部化险为夷。云语非那时并没有将她看做一个值得的对手,不过是个压抑久了跳起来咬人的兔子,会有多大能力?
  但她错了,错的离谱。云琉雅不是兔子,也不是急红了眼的兔子,她是狐狸,一只扮猪吃老虎的狐狸。
  女人,认真起来,比男人可怕。因为女人不会在明面上提出宣战,而是无声的硝烟。无声无息间,就被土崩瓦解,灰飞烟灭。
  云语非一直将自己摆在一个很高的位置上,所以在面对君临风这棵大树的时候,她选择将自己平移到上面,却忘记了,自己脚下的并不是平地。
  摔得很惨,很痛。对结局却是完美的,她嫁给了自己想嫁的君临风。
  后来,她知道了云琉雅设计让自己嫁给了君临风。最初,她是带了几分复杂的心情,有感激有欣喜还有怨恨。但嫁为人妇后,她却是比以往都要恨云琉雅这个女人。
  为什么?自然是她让她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还让自己曾经抱着感恩戴德的心情。云琉雅的那副无辜的样子勾引自己的夫君,并让自己的夫君心动然后冷落自己。
  没有哪个女子能够受得了新婚之夜的背叛。云语非更不是个心胸宽阔的人,又怎么会承受得了这样的耻辱。
  云琉雅明明就不爱君临风,却要和自己一次次的抢夺着那个男人的注意。成婚后,很多事云语非看得清楚。曾经的自己有多幼稚,她记得清楚,所以更加的痛恨云琉雅。
  云语非曾想过,即使在人后不被重视,但人前君临风只要能够体贴一些,自己也不会觉得活得太过委屈。但云琉雅却连自己的最后期盼也毁灭了。
  云语非亲眼的看到君临风和云琉雅两个人间的打情骂俏,还有那暧昧的举动。无论是谁看见,都会觉得云琉雅才应该是勤王妃才对。
  如今自己的名声大不如前,而云琉雅却是平步生云,又是郡主又是追求。云语非这般高傲的人怎受得了?怎能就这样甘心让自己从前的努力全部付诸东流?
  云琉雅曾经说过,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能够更好的报复自己。
  那日的话,她还记得清清楚楚。
  她恨他们。
  云语非临窗而立,掌中的手帕被她已经搅得不成样子,隐隐的能听到丝帛破损的声音。云语非的眼中冰冷,月光如冰,倒影在她眸中却连那仅有的温柔都消失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