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夫君同掉马 第2节
  李琰自幼不幸,受尽欺凌。虽有皇子之名,却无皇子之实。筹谋多年,只为借南下之行卷动京中风云。
  奈何身边这个小侍卫是个纯良性子,为了将人留在身边,李琰只能日日装模作样,假意正直。
  只是,为何他越努力,小侍卫看他的眼神就越敬重?
  穆伊:你是个好人,我为我的所作所为倍感抱歉!
  【小剧场】
  某日,穆伊吃干抹尽准备远走高飞,却被堵在墙角。
  她以为当初杀手身份暴露,可那人却在她耳畔委委屈屈问她,“撩完就跑?”
  穆伊:嗯……怎么不是呢?
  武力高强小孤女x身娇体弱白切黑皇子
  第2章 侯府
  “大小姐这是说的什么话。”
  杜万闻言脸色一僵,又站起身来笑道∶“您是侯爷的长女,自然是要回侯府的,一直住在庄子上也总会惹人非议。”
  停顿了片刻,杜万又补充道∶“况且侯爷和老夫人对您也很是想念,一直盼着您回去呢。”
  谢姝月嗤笑一声,对这个说法颇为不屑一顾,当年之事大家心里都一清二楚,当初有传言说她命格带煞,冲撞了府上风水,担心自己官运受损的宣平侯这才将在大雪天将她赶到了庄子上,如今再打感情牌,倒当真有些可笑了。
  因此还未等杜万说完,谢姝月便抬手打断他的说辞,根本懒得听他的虚伪之辞,起身拂袖便要离开。
  杜万心下一慌,犹豫的片刻间,谢姝月已走出正厅大门,见她态度顽固,无奈之下只得亮出底牌,咬牙喊道∶“侯爷说了,若是大小姐愿意回府,便将琴姨娘当年的遗物一并交还。”
  此话一出,厅内的空气好似瞬间凝固住了,在场之人都神色一滞,面色复杂。
  迎冬偷偷觑了一眼谢姝月的脸色,果不其然已经笼上了怒意,眼神好似淬了冰一般冷冽地落下来。
  杜万自觉失言,张了张嘴却不知道如何解释,不自觉间已跪在了地上,膝盖磕在冰凉的地面上,他才陡然清醒。
  “你确定是他亲口答应的?”
  “……对。”
  杜万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连忙回答道∶“是侯爷亲口答应的。”
  “好啊,可当真是我的‘好父亲’。”谢姝月抚掌冷笑,目光越来越冷,毫不遮掩自己语气中的嘲讽。
  杜万跪在地上不敢做声,谢姝月看了他半响,忽而蹲下身子,嘴角还挂着一抹轻笑,只是温柔的语气隐约带着寒意,“听说杜管家在赌场欠了不少银两,宣平侯知道吗?”
  杜万闻言难以置信的抬头,早已没空计较谢姝月是从何得知这等密事,只能讷讷看着含笑的谢姝月,背后涌上一阵寒意,内心却如坠深渊。
  “……你想要如何?”
  把柄被人握在手里,他自然也没了可以自傲的资本,杜万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哆哆嗦嗦地说道。
  “不要紧张,我只是想提醒一下杜管家管好自己的嘴,到时候债主找上门来,闹得人尽皆知可就不好看了”
  谢姝月站起身来,脸上笑容不减,语气却隐约带着威胁的意味。
  杜万顿时领悟了她的意思,连忙磕头保证道∶“大小姐放心,老奴绝不敢外传。”
  谢姝月冷淡地收回了视线,这才抬腿走出正厅。
  绿芍和迎冬见状连忙快步追上了她的脚步,正午的太阳有些刺眼,三人沿着树荫处走出了好一段距离,迎冬才犹豫着忐忑出声。
  “小姐,杜万此人心术不正,他的话当真可信吗?”
  “他还没那么大胆子敢拿这件事撒谎。”
  对于这一点谢姝月还是有把握的,杜万心术不正但胆子也不大,当年琴姨娘之事,若没有宣平侯的指示,杜万可能连提不敢提。
  “可是宣平侯又为何非要让小姐回去呢?”绿芍不解插话道,“莫非是发现了小姐的身份,想要借机来做文章。”
  “应该不是,生意上的事一向是由薛掌柜出面的,查不到我头上。”谢姝月面色冷了冷,心下了然嘲讽道∶“估计是宣平侯攀上了哪门权贵,这才想起来我还算有点利用价值。”
  “那小姐今日便更应该拒了杜万。”绿芍皱了皱眉。
  “有些事情我必须回趟侯府才能弄清楚,也是时候跟他们做个了断了。”
  迎冬闻言也是眼神一黯,拉住了一旁还气冲冲的绿芍,不动声色地冲她摇了摇头。
  谢姝月的面容早已恢复了平静,只是眼底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哀戚,似是不愿继续多谈此事,转头沉默了片刻,又有条不紊地吩咐道∶“一会儿去把东西收拾一下吧,书房的账本都一并交予许管事,他知道该怎么处理。”
  迎冬连忙点头应下,拉着还有些不明所以的绿芍便要离开,但还是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依旧淡然自若的谢姝月,心下隐约泛起了担忧。
  她与绿芍不同,绿芍之前从未去过侯府,虽然知道琴姨娘便是谢姝月早逝的母亲,但却完全不了解其中的内情,这才会出言阻止谢姝月。
  但迎冬却是实打实的曾亲眼目睹此事之人。
  当年琴姨娘正值盛年却突发暴病而亡,全府上下都讳莫如深,迎冬当时年岁尚小,曾陪着谢姝月偷偷去看了一眼,琴姨娘裸露在外的肌肤上密布着大块褐斑,口鼻俱流着黑血,分明就是中毒而亡。
  而琴姨娘的遗物都被宣平侯收走,知情的下人也被一并打杀发卖,事情的真相好似石沉大海,唯有奇怪的毒发症状还算是个突破口。
  因着这个缘故,谢姝月离开侯府后便靠着庄子做上了药材生意,到后来越做越大,医馆更是开遍了盛朝诸城,可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年的毒药却始终没有结论。
  迎冬知道琴姨娘的遗物的重要性,自然也知晓谢姝月心意已决,连带着手脚都麻利了不少,不多时便已收拾完毕,将账本账册亲自交给了许管事,又仔细交代了好一会,这才回去复命。
  东西早已被家丁装到了侯府的马车上,杜万的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容,有些局促地搓着手站在车外,见谢姝月从庄子出来,连忙迎了上去。却没想到谢姝月冷着脸直接上了马车,连个眼神都没分给他。
  看着拉的严严实实地车帘,杜万无可奈何,只能无声啐了一口,这才满脸恨色地命令车夫动身出发。
  谢姝月坐在车中,神色还带着些许郁色,直到摸到手腕上陆鸣予所送的定情玉镯,温润细腻的触感落在指尖,才让她稍稍平复了翻涌的心绪。
  迎冬和绿芍知道她心情不好,便挑着几件庄子上的趣事绘声绘色地说着,一时间车内的气氛也算是难得的融洽。
  “前面的马车,速速停下!”
  一声厉喝响起,不过行驶了几刻钟的马车突然被喊停,阵阵喧闹声在车外响起,隐约能听到“太子”,“刺客”之类的字眼。
  “发生什么事了?”
  谢姝月挑开车帘,只见几个身穿禁军服饰的官兵立于不远处,杜万正点头哈腰地和为首之人交涉着,不知说了什么,忽而指了指身后的马车,为首之人点点头,这才径直向这边走来。
  “这位姑娘,打扰了。”
  来者在马车三步远处站定,抱拳道:“在下金吾卫统领凌轩,奉旨追查太子殿下遇刺一案,不知姑娘可曾在附近见过形迹可疑之人?”
  “这倒是未曾。”
  谢姝月思索片刻,摇了摇头,脑中灵光一现,又皱眉补充道:“但附近倒是常有山匪出没,偶尔会袭击过路行人。”
  “山匪?”
  在场的几个金吾卫对视一眼,神色间颇有些不可思议。
  倒也难怪他们这般惊讶,京郊好歹也算是皇城脚下,一向巡逻看管严密周全,寻常时候莫说是山匪了,就是小偷小摸的盗贼都不常见。
  “多谢姑娘提醒。”凌轩眼底划过一丝深意,这才又抱拳告辞,“既然如此,吾等便多不打扰姑娘了。”
  迎冬放下车帘,不禁有些唏嘘,“听闻太子为人贤良,很是关心民心疾苦,想不到也会遭此暗害。”
  “我怎么听到的版本倒是说太子行事颇为心狠手辣,自打协理监国后,铁腕之下百官有口难言。”
  “你又未曾见过太子,怎就知道他心狠手辣了?”迎冬颇为不服绿芍的说辞,出言反驳道。
  “庄子上负责进货的小陈以前是张御史家的小厮,说是张御史曾进言要给太子选妃,不知怎的触了太子的霉头,第二天便被安了个贪赃枉法的名头抄家灭门,这还不叫心狠手辣?”
  迎冬顿时哑口无言,又弱弱地说道,“那或许就是真的是贪官呢……”
  “即便如此也应该交予刑部处理,哪有一夕之间就能把人断成贪官的?”
  绿芍抱胸嗤笑一声,又补充道∶“不过是对外说的好听罢了,这种身居高位的人要是没点手段,估计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谢姝月闻言挑了挑眉,眼神若有所思地从绿芍身上滑过,倒是没有出声反驳。
  马车继续行驶在山路上,不知不觉间太阳已经落山,因着中途的插曲,待到赶到上京城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穿过交错复杂的街道,马车最终在巍峨的朱红色大门前停下,门前的两座石狮子威风凛凛,高悬的牌匾之上赫然写着“宣平侯府”。
  “大小姐,我们到了。”
  杜万谄媚的声音从马车外传来,迎冬和绿芍先行下车,这才扶着谢姝月走下马车。
  借着绿芍的手,谢姝月轻巧的落到地面,抬头看到眼前之景,面上却划过一丝诧异,眼下天色已黑,侯府的大门前却悬着灯笼,照的周围分外亮堂。
  宣平侯谢宇正站在最前,身后是众多侯府家眷,端着玉匣的内侍正等候在一侧,时不时与身边之人耳语几句,眼见着马车上走出人来,顿时眼前一亮。
  谢姝月扫了一眼聚集的人群,未曾料到会是这般阵仗,心下未免有些警惕,眉头也轻轻皱了皱。
  而在谢姝月打量他们的同时,侯府众人也正打量着谢姝月,他们一早便等在了此处,心底虽对这位久居府外的大小姐心怀好奇,也私底下暗中讨论了不少。可真正见到真人的时候还是吃了一惊。
  正所谓芙蓉不及美人妆,眼前之人面容灼若芙蕖,姿容妍丽,倒当真称得上人比花娇,更别说她姿态落落大方,比京中教养良好的贵女也不逞多让,放眼整座上京城,也少有如此姝丽。
  “怎么回来的如此之晚,可是山路难行耽搁了时间?”
  宣平侯并未动怒,反而是难得摆出了一副和颜悦色的慈父神态,似乎早就忘了当初的新仇旧恨,言语谆谆地关心着。
  “这位便是府上的大小姐吧。”内侍闻言,笑吟吟的看了一眼谢姝月,拱手行礼道,“当真是恭喜谢小姐了。”
  “不知大人所说的恭喜可是为何?”
  谢姝月疑惑看向内侍,宣平侯颇为自得的面孔映在眼中,心中蓦然升起一阵不好的预感。
  “陛下已经下旨,封谢小姐为太子妃,想必不日便可入住东宫了。”
  第3章 赐婚
  此话一出,顿时有如晴天霹雳般落下,谢姝月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踉跄着后退了半步,幸好被身后的迎冬扶住,这才没有摔倒在地。
  “谢小姐这是怎么了?”内侍也被吓了一跳,毕竟是刚封的准太子妃,总不能让人出了什么闪失,连忙关切问道∶“需不需要宣御医过来看看?”
  面对众人好奇的探究视线,谢姝月站直身子,脸上勉强挤出了一个僵硬的笑容,摇了摇头,“有劳大人费心,只是一路颠簸的有些难受,缓一缓就好了。”
  “来人,赶紧送小姐进去休息。”
  正在宫中内侍的面前,宣平侯眼下丝毫不敢怠慢,当年他将人赶到庄子上的事,虽然对外宣称是谢姝月自愿为祖母祈福,但宫里人也不是傻子,其中的蹊跷大家一想便知。
  若只是普通的庶出女儿也便罢了,但苛待未来太子妃一事,这要是传到御史耳朵里那就是藐视皇室,宣平侯可担不起这般罪名,早在之前便派人收拾出了府上最好的院落,其中的摆设用物一概是挑着最精细的用,生怕落人口实。
  话音刚落,一道身着月白锦袍的身影便从人群后走出,制止住了想要上前带路的侍女,俊逸的面容上生着一双与谢姝月别无二致的桃花眼,本应是风流多情的长相,可偏偏气质冷若冰霜,让人不敢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