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节
  工作室迫于压力只能将通稿一一删除。
  医院外,两对夫妇分道扬镳。
  书淡淡打车准备去超市买点食材,替小公主补补身子。
  路边车来车往,溅起了大片水花。
  暴雨如注,隐约雷鸣。
  风卷着安歌的纱裙,雨点飘进伞内,安歌身上湿了一片。
  纱裙贴着肌肤,又湿又冷。
  雨伞只有一把,不大,一家三口挤着,大部分都打在了小草莓身上。
  又是一阵冷风卷过,安歌不受控制的打了个喷嚏,雨伞被吹歪了。
  傅斯珩将一直缩在他怀里的小草莓抱给了安歌。
  “抱着。”
  安歌下意识抱住身上热乎乎的小草莓。
  下一秒,带着傅斯珩体温的西服外套兜头盖下,笼住了安歌也笼住了安歌怀里的小草莓。
  伞下是个小世界,西装外套下又是一个静谧、温热的小世界。
  熟悉的性冷淡香调不知什么时候成了令人神经舒缓的存在了。
  腰后环上了只有力的手臂,安歌被傅斯珩半揽着向前走。
  他撑着伞,黑伞大部分都倾斜到了她和小草莓的那边。
  很快,他露在外面的衬衫湿了个透,紧紧地覆在他的手臂上,勾勒出紧实而又不夸张的薄薄的一层肌肉。
  斜风一吹,雨飘了进来,傅斯珩衬衫的另一半也湿了。
  安歌抬眼,往傅斯珩怀里偎了又偎。
  回了家,安歌带小草莓泡了个热水澡,而傅斯珩在另一间浴室简单地冲了个热水澡。
  安歌替小草莓洗完澡后,傅斯珩接手了哄睡的任务,他刚洗完澡,身上带着水汽,头发擦到半干,斜靠在床头,长腿随意地交叠着。
  小草莓特懂事,将安歌买的故事书递到了他手上,意思很明显。
  傅斯珩随手翻了翻故事书,挑了个短一点儿的故事,念着。
  他声冷,说话惯没什么情绪起伏,小草莓也不嫌弃。
  安歌悄悄出了卧室,准备熬点姜汤。
  姜汤甫一熬好,卧室门开了又合上。
  “珩宝。”
  待傅斯珩走进,安歌抬手摸了摸傅斯珩的额头,又将盛着老姜汤的瓷碗送到傅斯珩嘴边:“预防一下。”
  姜汤熬得时间过长,收了汁,变得很浓。
  傅斯珩垂眼,抿尽。
  姜汤并不好喝,安歌没加半点儿糖。
  直播未关,傅斯珩忍住了想吻她的冲动,只抬手勾上了她的腰。
  “本来还想在最后一天带小草莓去游乐园玩的……我都和她说好了,只要她乖乖的,我就带她去游乐园坐旋转木马……”
  暖色灯下,安歌秋水瞳里汪着一抹水,轻轻一抬眼,带着丝丝媚意。
  “这下去不了了……”
  “贫穷阻止了我!”
  “我在她眼里像不像个小骗子?”
  傅斯珩一手抱着安歌,一手将刚盛过姜汤的碗拿到水池里冲洗干净:“可以等节目拍摄结束带她过去,和她父母沟通一下。”
  安歌一听,心里觉得这个注意不错,但嘴上却说:“那傅总不工作了?一分钟三万,这损失可太大了。”
  傅斯珩朝安歌瞥了眼,挺腰,将小学叽安歌往吧台边抵了抵。
  对付小学叽废话基本没什么用,不如直接做。
  有吧台作遮掩,直播摄像头根本拍不到下面,再加上两人都是大长腿,从后面看完全看不出什么异样。
  只有安歌知道……男人很是恶劣,懒得开口就直接动手。
  他又恶劣地顶胯。
  安歌一哽,忙道:“去!”
  让你去还不成吗!
  别顶了!
  隔天,安歌和书淡淡去医院看了小公主。
  小公主输了液,好多了。没大问题后,上午就出院回了家,乐珊和何进峰显然是知道了网络上发生的事,带小公主出去吃了顿后再也没敢点外卖,反倒向程灵学起了做饭。
  说是做饭,倒像是单方面的蹭饭。
  好在,之后几天都没再发生类似的问题。
  第二集节目拍摄进入尾声。
  最后一天,安歌原本计划是带小草莓去游乐园玩一天做个告别,但因为钱的问题,她没提,怕提了小草莓伤心。
  因为要归还房子,安歌和傅斯珩又将房屋里里外外打扫了一边。打扫结束,傅斯珩和安歌陪小草莓在客厅地毯上拼了一下午乐高。
  安歌一直在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小草莓的情绪,她倒也没表现出太大的失落,心情好时还多吃了小半碗饭。
  直到晚上,吃了晚饭,拍摄快要结束的时候,安歌一口气没松下来,拍摄几天内从未哭过的小草莓突然哭了。
  她坐在傅斯珩大腿上,一边哭一边抽抽噎噎地控诉安歌:“咕咕妈妈是大骗子!”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安咕咕:某些人总是偷偷给自己找糖吃!
  傅斯珩:一言不合就哔(x。
  第44章
  “呜呜呜呜呜呜。”
  小草莓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她一手紧紧攥着傅斯珩的衬衫下摆,另一只手使劲地揉着圆圆的眼睛, 眼眶里蓄满了泪水。眼睫毛一眨, 大颗大颗的眼泪往下滚。
  没一会,小草莓肉乎乎的下巴处聚满了泪水。豆大的泪水滴晃晃悠悠地挂在她下巴上, 随着她揉眼睛的动作,哒吧哒吧地往下落。
  眼尾通红。
  跟兔子一样。
  “骗子妈妈。”小草莓抽噎着说。
  安歌怔了怔,心里像是有一根细细的银针在密密的扎着。
  骗子妈妈。
  安歌没办法反驳。
  这件事确实是她有错在先,她不该轻易许诺小草莓,是她没有将事情考虑周全。
  小草莓见安歌一时没开口, 哭得愈发伤心,她额角的小碎发都被眼泪浸湿了, 湿漉漉地黏在脸颊边。
  一向天不怕地不怕做起事来利落干净的安歌经历了从未有过的无措。
  她不知道要怎么去安抚小草莓, 她没有任何哄过小孩子的经验。
  问题在这一刻彻底暴露出来。
  她不会哄,傅斯珩那就更不会了。
  傅斯珩这辈子唯一哄过的人现在还挂在他家户口本上, 且哄安歌和哄小草莓不一样。
  安歌是个小学叽,不开窍的时候只会和他掰扯,他悄无声息追她的时候做什么, 这只小学叽都以为他要和她掰扯, 几番掰扯下来,让着她哄着她赢,她准能对着他抖开咕咕尾巴。
  小学叽大概永远都不知道她自己偷偷笑起来时秋水瞳眼尾会轻勾上。
  那晚告白之后, 小学叽开了窍,从以前的方方面面都要和他掰扯缩短到了只和他在技术上掰扯。
  但这方面的掰扯,他怎么可能让她赢?
  凭着她那敷衍贴一贴了事的技术吗?
  傅斯珩半阖下眼。
  弹幕:
  【呜呜呜呜小宝贝别哭了, 娘娘快哄啊!快释放你那该死的无处安放的魅力!】
  【我感觉娘娘被小草莓给哭懵了……傅总也是……前几天没出现什么问题,纯粹是因为小草莓太乖了!】
  【看到小草莓哭,我突然想起来我小时候也是这样,小学三年级的暑假我爸爸说要带我去海边看海,好家伙一直许诺到我大学毕业他都没带我去过!我当时哭了一天,现在想想觉得自己好傻啊……】
  【弱弱插一句,现在不是钱不钱的问题,而是全市的游乐园都已经关门了!我刚查了一下,夜场的票只售到八点半……现在早关了,有钱也没用。】
  “我们先别哭了好不好?”
  安歌双膝跪在地毯上,偏着头低声哄着。
  她一手搭在傅斯珩大腿上,另一只手从桌上的纸巾盒中抽了两张面纸出来,想替小草莓将挂在下巴上的泪珠子擦去。
  纸巾将将要贴上小草莓的下巴,小草莓猛得推开了安歌的手,将脸埋向傅斯珩的身前,抽噎着嚷:“不要呜呜呜。”
  “咕咕妈妈是大骗子!”
  小草莓不愿意看到安歌,她双手都揪上了傅斯珩的下摆,一双小短腿垂在傅斯珩身侧紧紧勾着,胖乎乎的身子像扭麻花一样。
  几天相处下来,小草莓从来没有哭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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