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团锦簇 第152节
  “为什么不行。”这个杀手也很执着,“我就要吃这碗。”
  “我夫人给做的,当然不行,你想吃回去找你夫人去。”萧沐仁丝毫不退让。
  其他几个副总兵和游击将军还有参将们更是目瞪口呆,他们一直以为萧沐仁成熟稳重忠厚老实,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么……狡猾的一面。只有倪将军,在一旁抚着胡须微笑着点头,见什么人说什么话,足智多谋,足智多谋啊。
  在萧沐仁和杀手你来我往讨价还价的时候,呦呦带着儿子已经睡好了一觉,重新起来的时候呦呦坐在炕上懒懒地不想动,眼睛盯着窗外厢房的房檐上蹦跶着的麻雀,突然想起来以前在栎阳县的时候,有一年雪下得特别大特别大,呦呦不能出去玩,就在家里想玩的,想来想去就想到了捉麻雀。
  在地上扫出一块没有雪的空地,撒一把小米,然后把筛子用拴着绳的棍子支起来,等到有麻雀来啄了,一拉绳子,棍子倒了筛子扣了麻雀捉住了,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烧水烫毛烤麻雀!要知道,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烤熟了之后一样好吃,不比烤鸡差!
  这样一想,呦呦倒是突然想吃烤麻雀了。似乎是感受到了呦呦的想法,屋檐上的麻雀蹦跶了几下后扑棱扑棱翅膀,飞走了。
  这里太可怕,我要去找妈妈。
  “夫人,周夫人来给您拜年了。”四喜撩了帘子进来,禀告道。
  呦呦把视线从窗外收回来,转回头看向四喜,想了想问:“是那个周参将的夫人吗?眼角这里有一粒泪痣的那位?”
  四喜点头,“正是那位。我叫人将她请到了待客院的待客厅去了。”说完又嘀咕着,“连张拜帖也不送,直接上门来了,真失礼。”
  呦呦笑了笑,没说话。嘉峪关这个地方本来就偏远,才被教化没有多久,礼数上自然要差一些。更何况听说周夫人是周参将的童养媳,恐怕也不曾受过此类的教育或者有人教过她此类的礼数。
  “茶水点心送去先伺候着,我梳洗一番再过去。”呦呦拍拍还在睡着的儿子,让四喜把唐嬷嬷和麦子叫进来看着他,自己去洗漱换衣装扮了。
  等到呦呦来到待客厅的时候,周夫人已经自己喝完了一壶茶吃光了一盘点心了。
  伺候着的丫鬟是从京城来的小丫鬟,到了嘉峪关才提的二等。以前在京城的时候她没什么机会招待客人的,可即便这样她也知道,京城里的那些夫人小姐们喝茶只喝两口,点心只吃一块,实在觉得好吃了,也不会超过三块。
  因此当她看到周夫人吃到第五块的时候,就已经很惊讶了,等到一盘子点心吃光了的时候,简直是目瞪口呆。她看着光光的只剩渣的盘子犹豫着,到底要不要再送一盘点心过来,一盘子点心很贵呢,里面放了好多油还有牛乳。
  不过要是被夫人知道客人吃光了点心自己没有及时添上,肯定会责怪的。于是她重新重新取了点心茶水过来,才放下来退出来,夫人就到了。
  见呦呦过来,周夫人赶忙起身对着呦呦行了一个不算十分正规的福礼,“萧夫人过年好,万事如意恭喜发财。”
  呦呦心里一乐,心想这拜年话说的倒是十分好听,可是不符合身份呀。不过她也没有表现出来,也对着周夫人浅浅行了一个福礼,“周夫人过年,万事如意身体康健。”
  互相道了拜过了年,呦呦请周夫人坐下,然后自己也坐了下来,让人斟茶给周夫人,两个人慢慢说起闲话来。
  “怎么没把小少爷抱过来?”周夫人才坐下就问道,“我带了好东西给孩子呢!”
  四喜在门外等着叫伺候,同时分出一个耳朵听里头说话,听到周夫人问小少爷,也忍不住撇嘴:谁家大冬天的没事把四个月不到的孩子抱出来,万一冻着呢?“好东西”能有多好,我们小少爷用的都是贡品,你能比宫里的东西还好?
  其实不怪四喜不喜欢周夫人,实在是周夫人失礼,没有送拜帖就直接来拜年就不说了,毕竟可以当做是她尊敬呦呦这个上司夫人,可是到人家做客一点儿不客气地吃吃喝喝,还要见小少爷,就是她不好了。
  呦呦笑了笑,心里和四喜是一样的想法,“好”东西能有多好呢?不过这种心情绝对不能表现出来,于是就欠欠身,先对周夫人表示了感谢,“多谢夫人想着他,我替他谢过夫人。只是这天气寒冷,孩子还睡着,不敢抱出来。”
  周夫人不明白又什么不敢的,觉着天冷就多包两层不就行了,不过她也知道,人家从京城来的讲究多,不是她们家铁蛋能比的,于是就笑笑,然后取出了给小和和的东西。
  东西装在木头匣子里,巴掌大小,不算贵重,但是胜在精巧稀奇,竟然是一个用齿轮和皮带做的木制的马车车,转动后面的把手,马车轮子就转了起来,马腿也动了起来,实在好玩。
  呦呦真诚地同周夫人道了谢,将匣子郑重地收起来,两个人才重新说起话来。
  说着说着,就说到了前几年萧沐仁除夕也奔袭抓捕吐蕃人的事,周夫人往前倾了倾身问:“萧夫人,你听说了没有,昨天晚上,军营里又抓住了一个贼人呢。”
  作者有话要说:  来来,猜一猜杀手身份啦,买定离手,猜对有红包!
  ☆、第二零零章
  第二零零章
  新年第一天还没过去, 就已经有夫人来上门拜年来了, 还带了给小和和的精巧的礼物,更带来了一个令人吃惊不已的消息:除夕夜中, 又一个贼人夜袭了军营。
  呦呦乍一听这个消息吃了一惊。一个贼人,夜袭了军营。这个贼人得又多么胆大啊,难道不怕被士们的弓箭给射成筛子吗?更何况, 军营里有什么呢?没钱没美女的, 他就是除夕晚上去偷一家富户风险也小得多。而军营里有的,恐怕就是军事机密了。
  不过,面对着周夫人探询的目光, 呦呦只能摇头,“爷从小年离了家,就一直没有过信儿回来,况且, 我平时也不问这种事情。”然后假装好奇地问周夫人,“夫人可知道什么?说给我听听罢,我整天在家带孩子, 已经快半年没出过家门了。”
  周夫人听到呦呦说不知道的时候还不信,整个嘉峪关官场上谁不知道总兵同总兵夫人如胶似漆举案齐眉?说一点不知道她是不信的。不过听到后半句话就又相信了, 女人大了肚子之后可不是就把所有的心思放在了孩子上?
  于是周夫人就略带得意地说:“那我就给你讲一讲。我也是听我们家孩子爹今早回来说的。”
  周夫人的丈夫周北是萧沐仁帐下的一个参将,武艺精良, 人也很忠厚,算得上是萧沐仁重用的一个军官。周夫人的言外之意就是:我的话很可信哦。
  周夫人说,周参将说的, 昨天子时的时候总兵带着诸位副总兵、游击将军和参将们去将士们的营帐巡视慰问,尤其是轮值到守营的士兵,特意多说了几句话鼓励他们,“军营里的人,都说总兵亲近,待士兵可好了。那个词叫:待兵……”
  周夫人想了半天没想起来,呦呦提示她,“待兵如子?”
  “对!”周夫人一拍大腿,“就是这个词,跟儿子似的,可好了。”
  呦呦忍不住心里吐槽:萧沐仁待士兵跟儿子似的?怎么听起来那么可笑呢?感觉这恭维的话不像是周参将说的,听说周参将学问兵法不错的,怕是周夫人自己想出来夸萧沐仁的吧。呦呦想到此就笑着点头,问周夫人,“然后呢?”
  “然后?哦,然后他们慰问完就回营房了。”周夫人接着说。
  萧沐仁带着诸位总兵们回到营房,就对诸位下属说,时间也不早了,诸位去休息吧,明日起来还要带着士兵们祭拜关公。于是诸位副总兵将军们都对萧沐仁行礼,准备回营帐休息,然而还没等出门,就听到萧沐仁喊了一声“什么人!”
  诸人短暂地愣了一下后立刻蜂拥进萧沐仁的营房,然后就看到他在和一个黑衣蒙面人在搏斗,几人立刻上前帮忙,结果刚到跟前,只见萧沐仁一推一挡,再一弯腰,重新站起来的时候,手里的短匕首已经横在了那人的脖子上,然后又十分手快地将那人的下巴卸了下来。
  “想死?”萧沐仁气哼哼地说,“没那么容易。来人,先绑了再说!”
  士兵们拿了绳子过来将黑衣人五花大绑了又让他跪下,在萧沐仁的知道下,士兵们从那人的牙齿里取出了两粒药丸,取了半粒给抓来的夜猫子吃了,夜猫子当场死掉了。
  于是萧沐仁带着几位副总兵游击将军和参将们开始连夜审问。
  这些不是周夫人的原话,是呦呦根据周夫人的话自己又重新脑补出来的。周夫人原话就干巴巴的几句,一看讲故事的水平就不怎么样。
  周夫人说到这儿就停下来了,又重新开始喝茶吃点心,呦呦等了一会不见她继续说,忍不住自己问了了出来,“然后呢?贼人的身份问了出来了吗?是什么人?吐蕃还是月奴还是北海?”
  应该不是吐蕃吧?吐蕃三皇子是被萧沐仁抓住的,而且两国还有协约,吐蕃应该不会轻易地想要打破两国的约定吧?若是北海,北海可是在大鸿南边境,来嘉峪关做什么?同样的月奴在北边,跟嘉峪关不挨边,犯不上来找萧沐仁的麻烦。
  “不知道。”周夫人吃了两块点心喝了一口茶,摇摇头说,“我就是想跟你打听打听,结果你还没我知道的多。”周夫人不小心把实话说了出来,说话的时候还喷出了些点心渣子。
  呦呦噎了一下,也有些无语,心说这位周夫人,实在是很失礼了,这么多年的官场居然也没学到一些。
  周夫人在萧家的待客厅里坐着吃点心喝茶,偶尔说几句话,一直带了一个多时辰还不肯离开,呦呦甚至怀疑她在家里同周参将吵架了,要么就是同小妾们生气了。
  呦呦抬头看了一眼门外,天色已经渐渐晚了,她端起了已经放置了很久的茶杯。可惜周夫人并不明白“端茶送客”的礼节,依然自顾自地吃着说着,还不断地对呦呦夸她的点心好吃。
  “夫人。”四喜从门外进来了,“小少爷已经醒了,常安姑姑请您回去。”
  这是呦呦和四喜的约定,若是呦呦端茶送客了周夫人还不走,就让她找个借口进来提一句。
  然而周夫人若是真的有这种眼力心计,早就走了,现在一听四喜说小和和醒了,还挺高兴,对着呦呦提了一句,“咱们去看孩子吧。”
  呦呦一口气噎在了喉咙里,呛得她咳了起来。呦呦自认为也是见多识广的,竟然不知道世界上还有如此没有眼力之人。她与四喜对视了一眼,四喜的见识还不如呦呦,更是没有办法。
  呦呦没办法,只好起身带着周夫人往内远走,一边走一边想要如何逐客才不失礼又能达到目的。到了内院门口的时候,呦呦给四喜使了个眼色,往常安姑姑的院子看了一眼。四喜立刻会意,悄悄停下脚步,等到前头夫人们走进院里,自己才快步往常安姑姑的院子去。
  常安姑姑听四喜说完了也不禁好笑,立刻穿了些换上大衣服跟着她去内院。
  常安姑姑到了内院的时候,呦呦和周夫人也才坐下,呦呦把睡醒正在哭小和和抱在怀里哄着,周夫人见孩子可爱,正伸手要抱一抱。
  “夫人。”常安姑姑姿态端方地从门口进来,在呦呦面前三四步远的地方停下来,略带责备和不满地看向呦呦,“夫人又不换衣服就来抱孩子,说过很多次了,从外头进来时衣服上会沾很多灰尘,小少爷呛到容易得病的。”
  呦呦立刻站了起来,把孩子递给身后伺候着的唐嬷嬷,自己对常安姑姑行了一个礼,“姑姑教训的是,是呦呦一时疏忽了,这就去换衣服。”说完转身往更衣室去了,有伺候着的丫鬟立刻取了呦呦家常穿的衣服跟着进去。
  呦呦也确实打算换衣服了,见客的大衣服太端正了,不舒服,不如家常衣服穿着得劲。她在更衣室里一边换衣服一边侧着耳朵听外头的说话声。
  “这位夫人是?”呦呦听到常安姑姑问周夫人,然而不等周夫人回答,常安姑姑又继续说下去了,“这位夫人,以后再来看孩子的时候最好再带一身衣服,外头的衣服不干净,对小孩子不好。”
  周夫人低头看了一眼自己为了过年新做的、今天出门才穿上的新衣服,心里有些委屈,哪里就不干净了?
  然而不待周夫人分辩,常安姑姑已经转身出去了,从头到尾没有正眼瞧过周夫人。
  呦呦换好了衣服贴在门边听了一会儿,没了动静后才从帘子后面出来,一脸尴尬地看向周夫人,“那个,夫人抱歉,”呦呦行了一个礼给周夫人,“实在是……你也知道,常安姑姑是宫里的四品女官,是太皇太后赐下来的,有时候连爷都训,请您别生气。”说完又屈膝行了一个礼。
  周夫人想到刚才那个叫常安的姑姑一进来连礼都不行就对呦呦一顿斥责,想来萧夫人没有说假话,更何况人家是太皇太后赐下来的,估计萧夫人也不敢得罪,四品女官,虽然不如自己的三品诰命,但是人家是宫里出来的,难怪架子大。
  周夫人摆摆手,叹气,“没事。”然后又同呦呦推心置腹,“不是我说,妹妹你也是好脾气,再是宫里的,也没有你品级高,你要拿出气势来。”
  呦呦假装苦笑,“毕竟是太皇太后的人,姨外祖母也是好心。”
  周夫人这才恍然想起来,跟宫里有关系的是这位萧夫人可不是萧总兵,太皇太后是她的姨姥姥,那皇上可就是表哥,这不是自己可以随便招惹亲近的人。
  “那什么,你看天色也不早了,我得回家安排饭去了,一家子人都等着呢。”周夫人站起来准备要走。
  可算是要走了,呦呦在心里拍手,“既然夫人这么说,我也不好多留。”然后转头看向麦子,麦子点点头表示已经安排好了,呦呦就重新从袖子里掏出两个荷包递给周夫人,“这是给孩子的年礼,夫人下次来要带他们一起来。”
  我就客气客气,你千万别当真。
  “这怎么好意思。”周夫人嘴上推脱着,手却已经伸了过来。
  呦呦再一次无语,只能笑笑。
  送走了周夫人,呦呦瘫坐在外厅的榻上,长长松了一口气,对着唐嬷嬷伸手,把儿子接到手里来,“可算是走了,这位周夫人,太能说了。”
  四喜端了一杯蜂蜜参茶过来放到榻上的小桌上,闻言也点头,“可不是,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官夫人。”
  “这算什么,比着过分的你们没见过呢。”常安姑姑从外头进来,笑着说。
  呦呦坐直身子,请常安姑姑在榻上坐下,“刚刚多亏了姑姑,要不然真不知道她还要待多久。”然后又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就是让姑姑做了坏人,委屈了姑姑。”
  “嗨,这有什么,”常安姑姑挥挥手,并不在意,“我来不就是给你管这种事的?以后这种事都交给我就行了。”
  呦呦笑着又谢了一次,然后和常安姑姑说起来这些夫人们的百种姿态,然后呦呦才知道周夫人这样的人多得是,比她还过分的都有,比如到了饭时不走留下来蹭饭的,吃喝不算还要拿的,这个拿不是人家主人家送的回礼,而是自己主动开口要的“拿”。
  听得几个丫鬟目瞪口呆,就是呦呦也觉得十分不要面子了。
  “面子算什么?”常安姑姑嗤笑了一声,“我从京城来之前,听说了一件事,安宁侯府的三夫人去魏国公家做客,顺走了一个唐代的梅瓷瓶,回家后还堂而皇之地摆在了正厅,被人认了出来,三夫人还不承认,直到被人点出梅瓶底下的魏国公的标记,才不得不承认的。”
  呦呦长大了嘴,这样也行?太厚脸皮了吧。不过,等等等等,“安宁侯?难道是老安国公逝世后降等的那个安宁侯?”
  常安姑姑点头,也是一副惋惜和恨铁不成钢的口吻,“想当初老安国公在的时候,萧家上上下下是京城有名的规矩人家,这才多少年,家底都被他们败完了。”
  偷人家东西,这已经不是家底败不败的原因了吧?这是人品败坏啊,完全是道德问题。此时呦呦真的不得不感谢安宁侯家里的那些所谓“长辈”曾经对萧沐仁的恶性,不然萧沐仁还无法跟他们脱离关系呢。和这样的人家做亲戚,丢死人了。
  “那后来呢?”麦子也瞪大了眼,“还回去了吗?”
  “还了。”常安姑姑叹气,“魏国公可是三国老臣了,这梅瓶还是当初魏国公老夫人的嫁妆,生前最爱,老夫人去世后魏国公就一直放在自己房间里,算是睹目思人,不知道是哪个私自给拿了出来摆在了外头。魏国公说了,安宁侯府要是不原样还回去,他就去御前告状。”
  常安姑姑在呦呦这里坐了没一会儿,就到了晚膳时间,呦呦留她在这里用餐,又叫了丁香过来一起,三个人吃了晚饭,饭后又重新坐了一会儿喝了茶说了会儿话,常安姑姑就带着丁香回去了。
  等到常安姑姑一走,呦呦立刻叫人拿了纸笔过来,她要写信给萧沐仁。
  呦呦写字很快,将周夫人今日来所说的话全部写了上去,一来想问问萧沐仁到底是怎么回事,贼人到底是哪里来的,他有没有受伤,二是提醒他一下,这件事是否是机密事件,周参将就这么回家说给了夫人听,算不算泄密。
  可是信才写完她就后悔了,太直白了,被人看到的话,不就成了自己泄露机密了?得写的隐晦些。于是她把写完的两张信纸折叠起来放到油灯上点着了,眼睛盯着火苗一点点烧,直到快要烧到手指了才松开,让纸一边下落一边烧尽成灰。
  呦呦想了想,这种事不能留下痕迹,还是捎个口信好了,这么想着就叫了容妈妈进来,“去厨房看看,今天有没有放了糖的馅,再包五十个,不用煮,和事先包好冻起来的一起送到军营去,挑五百个吧。然后叫小荣子进来。”
  容妈妈领命而去,先叫人去外院请小荣子,然后自己去了厨房把呦呦的吩咐布置下去,等她再回来就遇到了从外院进来的小荣子。
  小荣子见到容妈妈行了个礼,寒暄了两句,然后轻声问:“妈妈可知道夫人叫我有什么事?”
  容妈妈摇摇头,“夫人没说,”顿了顿又补充到,“不过从用了晚饭后夫人就一个人待在内室,像是在写信,可是我进去的时候又给烧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