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
  某个该死的女人,在楚沐阳的热心帮助之下,很快就把第三种自动丹炉给做了出来。
  这次的丹药比较特殊,故此第一批的成丹没有直接拿到丹行售卖,而是由传功长老一大早带到了习武场。
  一群因训练量加倍难以适应而腰酸背痛的苦逼孩子,用恐惧的眼神,看着那大大的紫铜丹箱。
  “不要担心,这一次的丹药不是行气散,”传功长老还是一贯的慈祥,“这是砺骨丹,二星丹药,最适合你们这个阶段,服用之后再修行锻体功法,便会有事半功倍的效果,可见,大小姐是非常关心大家的。”
  苦逼孩子们顿时放心了,并欢呼起来:“大小姐太好了!”
  “大小姐其实人可好,”柳小幽大声为大小姐正名,“之前是我们和她接触得少所以不知道,毕竟大小姐那么忙。”
  柳乐安在旁边疯狂点头以示赞同。
  “多亏了大小姐,连我们都能吃到砺骨丹了,”一个可怜的娃一脸幸福地说,“过去,砺骨丹都是留给那一批天资好的人吃的。”
  柳家是大宗族,小辈众多,在修行资源上不可能每个人都照顾过来,故此必然要向那些天资姣姣的孩子们倾斜。而这一批年轻人,属于最底层的玄渣,长老们对他们的期待是有一定的自保能力即可,昂贵的资源是很难享受得到的。
  其它人也纷纷感慨:“是啊是啊!”“我们连个味儿都闻不着。”
  传功长老打开了紫铜箱,那朱红色的丹丸在这群苦逼孩子面前显得格外溜圆可爱。随着大家在欢声笑语中纷纷领到了砺骨丹,柳天心的好感值再一次到达了顶点。
  “第一次吃砺骨丹,怎么才能装作经常吃的样子,在这等,急。”
  “啊,是心动的感觉!”有人按着丹药作用之下扑嗵扑嗵跳飞快的小心脏。
  还有几个娃更是兴奋得全场旋转跳跃:“我要控制不住体内的洪荒之力了!”
  “够了够了,不要浪费了药效,”传功长老拍了拍手,示意大家适合而止,“来,现在调动玄气,开始锻体,跟我做,第一式,回天断云!”
  众人跟着传功长老调动玄气,姿势一摆,脸上的表情齐齐崩坏——
  “疼疼疼!”
  “好痛!”
  平时轻易能够做到的姿势,此时却凭空多出了重重的阻碍。肉身沉重,若逾千钧,骨骼关节咯咯有声,几欲断裂,而血液被玄气裹挟着,如同炽热炎流,沸腾翻滚,冲撞不停。
  习武场内,一时间哀鸿遍野。
  “疼吗?疼就对了。”
  另一位传功长老笑咪咪地说。
  “砺骨丹就是这样的,疼得越是厉害,筋骨肉身得到的好处也就更多。”
  站在前方的传功长老负责为大家作出动作示范,而他的工作则是在队列中穿行,找出动作不到位的小家伙,就比如……
  “柳乐安!把把式摆好了!”
  柳乐安艰难地做好动作,用传音入密痛苦地哼唧:『为什么要这么为难一条咸鱼……』
  『嘤嘤嘤嘤!』柳小幽暴哭,『我又不爱大小姐了!』
  其它的苦逼孩子们也在纷纷传音:
  『我的天哪,这罪是人受的吗!』
  『啊啊啊啊疼!大小姐不会是故意的吧!』
  『有可能,她知道我们讨厌她!』
  『我恨死大小姐了呜哇哇哇……』
  众多玄渣流下了痛苦的泪水。
  砺骨丹什么的,修炼资源什么的,突然间一点儿也不值得羡慕了!
  ……
  换了高高在上的原身,族里实力低微的小辈便如若蝼蚁一般渺小,半点儿也不值得关心。
  但成长在平等理念之下,来自于文明社会的柳天心,心下谨记着柳乐安和柳小幽这对善良兄妹带来的感动,以及不小心吸走了玄气箭和大火球带来的歉疚,使她对这些年轻人的学习成绩(修炼进境)相当在意……
  “能够强化肉身的丹药大家都已经用上了,”柳天心翻着丹方琢磨,“不知道有没有增强神魂的丹药呢。”
  “啊,有倒是有,叫凝神丹,”楚沐阳马上回答,“不过这是三星的丹药,炼制消耗的时间很长,控火步骤也复杂,我们要不要挑战一下?”
  “可以试试,这是两个加强版核心,动力方面应该是没问题的,”柳天心掏出了两个修改过的自充能核心,“凝神丹……这个名字有点熟悉,李才思好像说过他会炼,我们把他也喊来帮忙吧?”
  楚沐阳摇手:“还是我们两个慢慢做的好,师弟他正筹备着升四星……”
  一语未了,李才思就咕嘟一声冒了出来:“好的好的!我来一起!”
  楚沐阳要被他给气死:『你好烦啊!』
  『你才烦,』李才思愤怒地抗议,『你不能总霸着大小姐,明明是我先来的……』
  ……
  “柳家又开始贱卖下品砺骨丹了!”
  时刻关注着竞争对手一举一动的丹行伙计,迅速跑到后院向张清和两人报告。
  “怎么又多了一个。”张清和摆了摆手让伙计退下,叹了口气,忍不住扶额。
  “下品砺骨丹,又一个一星丹药……”唐长安也不禁头大,用惊悚的语气说:“他们这是要把所有的低阶丹药都改用傀儡来做吗?天,这一下我们怎么办?”
  他是一星丹师,而张清和也只是二星。两个人都只会炼制低阶丹药,倘若那个该死的女人真的把所有低阶丹药都用傀儡制作,然后跳水价贱卖……
  他们便不用纠结“该怎么和柳家抢生意”的问题了。
  而是要担心——接下来还有饭吃吗?
  “我们得赶紧升到三星才行!”唐长安难得地斩钉截铁,给出了解决办法,“那个女人之所以只制作低阶丹药的炼丹傀儡,那肯定是高阶的她做不出来。只要我们升到三星,有景大师的方子和火道,一切问题迎刃而解!”
  “非常完美!”张清和啪啪鼓掌,“所以你什么时候能升到三星?”
  “我?……我一时半会儿就别指望了,”唐长安的气势顿时没了,“张兄你呢?我记得你说三星其实也没什么难的……”
  “没错,三星确实没什么难的,”张清和叹气,“但是我神魂还不够强,撑不住炼制全程。唉,这神魂强度提升,哪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我记得有个凝神丹,能用来强化神魂。”唐长安说道。
  “关键是这个凝神丹下品的也是三星!”张清和拍桌子,“咱们到哪弄,到柳家去买么?”
  “其实可以考虑用买的,”唐长安道,“我这里还有点钱,这个丹药卖多少?”
  “一颗五千,”张清和正筹备进阶三星,故此对三星的丹药相当了解,“这个丹药炼起来特麻烦,一炉能折腾好几个时辰,而且它一天只能吃一颗,要连续吃上一段时间,才会有效果。”
  “五千?”唐长安算了一下,“还行吧,等到你升了三星,我们很快便能赚回来。我派人去买。”
  “别去柳家买!”张清和咬牙。
  “那去哪买?武曲镇?离得太远了,没有传送阵,一来一回,路上又好几天折腾过去了。”唐长安苦口婆心,“张兄,你听我说,男子汉大丈夫能曲能伸,等你升任了三星,管教柳家的三星丹药一粒都卖不出去,所以这会儿没必要计较那么多。这个钱咱们不稀罕,就给他们了……”
  张清和调了半天的气,终于点下了头。
  片刻之后,两个玉瓶摆到了他面前。
  “这是二十颗,”唐长安道,“暂且先用着,不够了再说。”
  “十万么……”张清和缓缓点头,“到时候还你。”
  “咱俩还计较那么多干嘛?”唐长安给了他一个暖心的微笑,“张兄,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第19章 万恶之源两小只
  在张清和服下了凝神丹,投入到了增强神魂的艰苦修行中时,点星山庄里,柳天心和两位丹师也正在为凝神丹的程序化炼制方法头痛着。
  问题出在名为“天目果”的一味原料上。
  天目果是一种多生于高山之上的圆形果实,因表皮上有眼睛般的淡金色纹路而得名。
  堆在玉盘里的果实大小不一,而且内部的药性多少也不等,每次炼制,都需要具体情况具体分析,对玄气之火进行调整。这就让程序化的炼制难以实现,偏偏这天目果又是异常地娇贵脆弱,但凡表皮有一点破损,它的药性便会快速改变,故此还不能像其它的药物一般,用“打成碎粒再相互混合”的方式来解决问题。
  柳天心以为是玄气流失,试着在碎料机里刻下锁灵铭纹,但却并未得到理想的效果——楚沐阳试着炼了一下,最终得到的是咕嘟冒泡如若黑暗料理一般难闻无比的褐色酸液。
  “玄气蕴藏量”这个指标虽然可以简单粗暴地判断玄药药性的浓淡程度,但药性与玄气却并等同,故此锁灵纹并没有用。
  “不如我们先换其它的丹药炼制好了,”楚沐阳看柳天心在那里头痛,忍不住提议说,“你看,单子上还有这么多的丹药可以炼呢。”
  然后就可以找一个“这些丹药炼起来比较简单不需要三个人出动”的借口,把讨厌的师弟给赶走了!
  “这怎么行,”柳天心拒绝,“以后肯定还会碰到许多类似的问题,必须得想办法解决掉。不然的话,我们便只能炼制单子上的那些简单的低阶丹药,这个限制范围也未免太大了。”
  “但是这个天目果实在是娇贵得很,”楚沐阳叹气,“它破一点点的皮都不行。”
  “破皮,与空气接触,药性就会改变……”柳天心琢磨,“究竟是与空气接触导致,还是与空气中的异相玄气相接触导致?或是双重作用带来的影响?……没关系,每个都试一下就好了。”
  她说着在册子上记了几笔,从储物戒指里取出由账房那边送来的水纹钢,使用金相源气引导着,开始捏制一个带有真空泵的小型封闭式碎料机。
  由于要一同研究制作各类自动丹炉,柳天心便不再刻意隐藏金相源气,只拜托了两人不要说出去。这对师兄弟非常享受这种与大小姐共同保有小秘密的状态,当然是满口答应。
  很久,封闭式破料机制作完成,柳天心又刻上了用以排除过滤游离玄气的铭纹。随后开始进行对比实验——真空状态,玄气排除状态,以及两者的叠加状态。
  ……实验失败。
  丹炉里又是一片黑暗料理现场。
  “果然还是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吗?”柳天心叹了口气,拈起了一枚天目果,“这天目果的果皮到底有什么效果?”
  “这个……”
  两位丹师大眼瞪小眼。
  “师父没讲过。”
  “药典上好像也没记载。”
  “总之选取天目果的时候注意别把皮弄破就行了。”
  “……”柳天心扶额。
  这种场面有点熟悉,就像是……
  “不用管这个公式是怎么证出来的,只要会用就好了。”
  脑阔疼。
  ……
  室外,风和日丽,万里无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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