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
  只听“啪——”的一声,他的脸应声而侧。这一巴掌打得狠戾而坚决,很快他的脸上就浮起了手掌印。
  “宫!以!沫!”靳云深万万没想到,她居然打自己的脸。
  宫以沫冷眼看了一下自己的手掌,“你的脸皮还真厚,我的手都打疼了。”
  说着,她随意的摸了一下手掌,头也不回地转身。
  她大步流星地往前走,不想再跟他有任何的瓜葛。
  几乎是同一时间,身后传来“噗通”的声音,她下意识地回头,却看见了靳云深倒在了草地上,没有丝毫反应。
  *
  宫以沫将靳云深送进医院,看着他被一群医护人员推进了急诊室。
  半个小时后,一位年迈的老医生从里头走了出来,一脸凝重的样子。
  宫以沫连忙走了上去,询问道:“医生,刚刚推进去的那位男病人,情况怎么样了?”
  老医生望着她,一脸沉重道:“你就是病人家属吧!他的情况很严重,你最好做好心理准备!”
  “他怎么了?”宫以沫追问道。
  老医生沉默良久,还是一脸惋惜道:“病人得了癌症,还是晚期,最多只剩下半年的时间可活了。”
  第35章 我不走了
  靳云深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到宫以沫坐在自己的病床边,神色略显憔悴的样子。
  他微微一愣,四下打量了一番,才茫然地开口道:“我怎么在医院?”
  宫以沫脸色微白,声音低哑道:“没事,你就是情绪太激动,晕了过去,医生说让你注意身体,不要过度劳累了。”
  靳云深听后了然地点了点头,神色间却满不在乎道:“男人嘛,就要趁着年轻,努力打拼事业,我现在只希望好好经营家族企业,努力做到最大,让族里那些看不起我的子弟们对我刮目相看,就算顶着再大的压力,我都能坚持下去,直到扬眉吐气那天!”
  宫以沫怔怔地看着他壮志绸缪的样子,想到老医生的那席话,心里忽然觉得有些沉重。
  靳云深却不知道她的想法,还有些可惜道:“刚刚的事,我跟你道歉,昏睡了这么一觉,我忽然想通了,既然靳氏让你待得不开心了,你走也是应该的,之前是我太贪心了,还想要挽留你。现在我已经想通了,希望你离开公司后,能过得开心一点。”
  看到她低头沉默,靳云深想了想,又道:“还有,等你明天离职的时候,我就把‘那个东西’还给你,对你而言那么重要的东西,我不舍得真的毁掉的。我只是想借着它让你留下,我知道这很自私。可是以沫……我爱你!我没办法放下你,请你原谅我的自私。”
  宫以沫不知所措地望着靳云深豁然开朗的神情,忽然心生同情,觉得他很可怜。
  虽然她已经放下这段感情了,可得知他没有多少寿命了,到底有些不忍。
  现在就算他们的感情已经回不去了,可他对她而言永远是很重要的“朋友”,他现在已经病危了,自己却要一走了之,这未免太残忍了一些。
  “怎么了?”靳云深伸手在宫以沫面前挥了挥,唤回了她的思绪。
  宫以沫皱了皱眉,忽然郑重地开口道:“靳总,我不走了。”
  “什么?”靳云深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忍不住睁大了双眼。
  宫以沫抿了抿唇,一脸认真道:“我决定帮你拿下m集团的业务。因为我是一个有始有终的人,如果我现在就走,其实算是半途而废,我不想这么不负责任!经过综合考虑,我暂时不会离开公司。”
  靳云深闻言欣喜的勾起嘴角,反复确认道:“真的吗?你不会反悔,真的不会离开了对吗?”
  宫以沫回道:“在m集团这个项目拿下来之前,我不会离职。”她只是可怜他,想替他完成“遗愿”。m集团的项目结束后,她还是会走。
  随即,宫以沫又关心了几句,便起身先回去了。
  等宫以沫离开后不久,靳云深身边的一位男助理匆匆赶来,一板一眼地向病床上的男人汇报道:“靳总,一切都办妥了,这件事不会有人传出去的。”
  “嗯,做的好!”靳云深眼神冷漠,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道:“宫以沫已经答应留下了,接下来你让人事部门去处理一下。”
  “是,靳总。”
  男助理走后,靳云深双手插进了头发里。
  为了留下宫以沫,他只能这样做了。
  五年前,她背叛了他。
  因为残留的感情,他留下了她,给了她一份体面的工作,让她有了照顾自己的经济能力!然而她办事能力强,学什么都快,做什么都很成功。以至于……他的公司根本离不开她!
  这一次,他以为她跟自己玩欲擒故纵的游戏,所谓的离职不过是引起他的注意,借着m集团的合作,逼他表态罢了。
  可如今看来,她是真的铁了心要走。
  他很清楚,宫以沫什么都好,就是容易心软。既然感情上挽留不了,那只能用这一招了——卖惨!
  他太了解她了,只有用这个办法才能将她留在他身边……
  第36章 狡猾的大人
  从医院里回到家中,宫以沫忽然觉得四周寂静无声的,让人心底莫名有些发慌。
  手机清脆的铃声忽然响起,她拿起来看了眼,是个视频来电,等看清楚来电显示是后,脸上不自觉地勾起了一抹笑意。
  点了接听键,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就看到视频那头露出了一张苦瓜脸,辰辰一脸苦闷道:“漂酿阿姨,我好害怕啊!”
  “辰辰,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宫以沫心头顿时一震。
  “呜,今天粑粑不在家,我提早从幼儿园回来后,偷偷看了部恐怖电影,我现在好害怕啊呜呜!”小家伙看样子都要哭出来了。
  宫以沫顿时心疼道:“那你怎么不联系你爸爸呢!等等,这不就是他的电话?你身边没有其他管家佣人在吗?”
  辰辰撅了噘嘴,一脸惆怅道:“他那么冷血无情的男人,只忙于工作,才不会管我呢!手机是我偷偷从他身上拿走的,管家他们都让我赶回家了,我要看电影,不想被打扰。”
  宫以沫头疼地抚了抚额,但还是掩不住内心的担忧道:“那你在家等我,我现在就过去!”
  “好,我等你!”辰辰在视频里欣喜地眨巴着亮晶晶地大眼睛,差点激动地跳出来。
  等挂断视频通话后,他才开心地在沙发上跳来跳去的,这么多天没见到漂酿阿姨,他实在太想她了,只好用了这个办法。
  其实他压根就不怕什么恐怖片,对他而言太小儿科了。他都四岁多了,早就过了那种害怕的年纪。
  一刻钟后,外头的门铃声忽然响起,辰辰惊讶地从沙发上跳了下来,跑出去开门,“漂酿阿姨,尼怎么会这么快就来了。”
  宫以沫喘着细气,声音温柔道:“你不是害怕吗?我就打车一路飚过来的,怕宝贝出事呀!”
  这话一出口,辰辰心里忽然闪过一丝愧疚,鼻子也有点酸酸的。
  从来没有一个女人会这么关心自己,像麻麻一样,可偏偏漂酿阿姨不是自己的麻麻,他只能想尽办法,将她娶入家门!
  被辰辰牵着回到客厅,投影仪上还在播放着恐怖片。
  辰辰忽然灵机一动,一脸纯真地开口道:“漂酿阿姨,你再陪辰辰看一会好不好,我想培养一下自己的胆子。”
  等到时候,漂酿阿姨看了之后害怕了,就会顺势躲在他怀里,谈恋爱好像就是这样子的!
  宫以沫闻言,神色有些僵硬,想起了小时候被关在漆黑的房间里,屏幕上不断重复的恐怖片内容,额头上不由得冒出了一滴冷汗,心中很是纠结。
  她也很想闭上眼啊!可是电视上那毛骨悚然的声音在耳边缭绕。陆家的音响还是高级影院版立体声环绕,就算她闭上眼,声音依然钻进耳朵,脑子里就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各种各样的画面。
  更何况……她现在还不能闭上眼,不然被辰辰看到,他肯定会更加害怕!
  就在她痛苦挣扎之时,突然间身边的位置一陷,一股温暖的气息笼罩在她的身上,缓和了她原本僵硬的身体,她木然转过头,就见到那张轮廓分明的面孔平静地看着自己。
  “陆……陆言清……”她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啊!粑粑,你怎么会回来的,不是公司里很忙吗?”辰辰看到父亲突然出现,瞬间心生警惕。
  陆言清却微微勾起嘴角,语气冷然道:“偷走我的手机,以为我不知道?”
  什么!
  他早就知道!所以猜到了自己要将漂酿阿姨骗过来,好坐收渔翁之利?!
  大人简直太狡猾了!
  第37章 闭上眼睛
  宫以沫眼睁睁地看着陆言清往自己靠过来,男人身上凌厉的气势席卷而来,她下意识站了起来,有些无措地看着他。
  辰辰心生警惕,飞快爬到他们中间,将两个大人隔离,一脸防备地对陆言清道:“粑粑尼走开,我们不要尼陪!”
  小朋友的抗议委实没有半分力量,男人顺手一捞,直接将儿子抱在怀中,警告地扫了他一眼,语气微沉道:“陆辰逸,你确定?”
  辰辰皱着小脸,心中无限幽怨,#耙耙总是抢我的女人肿莫办,在线等,挺急的!#。
  陆言清面无表情地坐着,拍了拍身旁的位置,抬眸望了宫以沫一眼,语气淡淡地道:“坐。”
  宫以沫犹豫了片刻后坐了一下,一脸尴尬地说道:“不好意思,又来打扰你了!”
  “不打扰!”男人的眸色深深,嘴角轻扬,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
  辰辰气鼓鼓地哼了一声,挣扎着从陆言清的怀中跳下,扭着小短腿直接打开了一部新的恐怖片,然后双手环胸一脸不满地看了起来。
  宫以沫被投影仪上放射出来的无头女尸给吓了一下,她伸出一只手捂住了嘴巴,满心只剩下恐惧。
  陆言清回头看了她一眼,眉头微蹙,觉得她的反应过于异常。
  宫以沫眼底闪过深深的恐惧,那段久远的记忆翻涌而出,被恶意对待的恐惧和伤痛,到了现在已经成为了她的心理阴影。
  眼看着女尸身上的血迹喷涌而出,流下了一地鲜血淋漓的场面,宫以沫浑身颤抖,无意识地伸手抓住了身旁人的胳膊,像是抓住唯一一颗救命稻草。
  陆言清眸光幽沉,垂眸望着她抓住自己胳膊的那只泛白的手,无法再漠视,倏然间伸出另一只大手,覆在了她的手背上。
  宫以沫感觉到手背上的温度,下意识回头,对上男人深邃似海般的眸子,只听他嗓音低哑道:“不敢看,就闭上眼睛。”
  宫以沫心头一颤,像是被他的声音给蛊惑了,真的慢慢闭上双眼,靠在沙发的椅背上。
  男人的大手紧紧地包裹着她的小手,给予了她足够的安全感,那片多年的阴影像是转瞬之间消失殆尽了。
  坐在一旁的辰辰没有注意到俩人之间暧昧的举动,他看着电影实在太无聊了,不自觉地打了个哈欠,倒在沙发上直接睡了过去。
  宫以沫闭着眼睛,忽然觉得睡意涌了上来,脑袋一点一点地朝旁边倒去。
  陆言清感觉肩膀一沉,他转头望去,就见这个小女人直接枕在自己肩上,睡颜恬静。
  还真是心大!
  他没有将她推开,身体笔直地坐着,双眼直视着投影仪上的画面,好像真的在看一个很精彩的恐怖电影,一直到两小时后电影结束,才将肩头的脑袋挪开,放在沙发靠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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