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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你别再说了,这绝无可能。”皮航勋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他先前倒是小看这个二世祖了,没想到他在上头是个能说上话的,事情一出来,样式诚隐隐地受了些压力,虽不是摧城拔寨之势,可应对起来也十分麻烦。这样一来,他如何能成全那两个傻孩子远走高飞?
  他并非怕事,而是他若助了这场私奔,他日蓝蓝铁定会被夫家人按上拐带皮皮的罪名,十年二十年后,她能消解这段冤仇吗?
  十年二十年后,他尚不敢保证自己是不是骨成灰肉成泥,虽有一个儿子做砝码,可女儿是他的,作为一个父亲,他心里总有最周全的退路,哪怕这法子让人觉得冷血无情。
  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趁他还在威慑四方的霸主之位,皮家必须收了他的女儿!
  悦农却当他铁血说不通,伤心一时,忍了又忍,想起皮皮那句话,抬眼看了看面前这男人,他浓密的眉峰下,生了一颗淡红小痣,他儿子也生了同样的一颗……
  皮皮走到了绝路,才会拿这样的事做威胁,如今,这烫手山芋落在了她手里。
  “舅妈,天天是谁的儿子,你清楚,我也知道。若不是我实在没了办法,就不会拿这个要挟你,说我狠心也好,无情也罢,你若难过,只当这些年白疼我了吧!”皮皮忍着泪说。
  悦农不知道他是如何知晓这秘密的,只道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皮皮心思机敏,没逃过他的眼睛,算她运气不好。
  她既害怕,又释然。害怕自己未来的处境,释然秘密的份量。
  要知道,她活得假仁假义,就快要被这秘密压得透不过气来了。
  房间里沉默地吓人,良久,悦农打起精神,走到他面前,踮起脚,极轻极轻地将那秘密吐露。
  样式诚呆住。
  爱人的气息似长矛从他发际略过。
  次日,样式诚约见皮航勋。
  第三日,蓝蓝住进了皮家,皮皮被送去精神病院。
  样式诚以“警方正在设立作案嫌疑人”为由会见了皮航勋,并且建议已满十八周岁的皮皮以精神失常作保,免去牢狱之灾。其他方面,他定会护个周全。
  皮航勋知道自己儿子手刃了两条人命,样式诚手里握有相关证据,他无非是想把女儿塞进皮家,相对而言,皮航勋心里自然偏重皮皮的性命,思虑片刻,咬牙答应。
  皮皮被送走的消息锁得死死的,只有他二人知道,连悦农也瞒着。
  隔了一天,悦农看报纸,发现米米因酗酒过度酒精中毒在公寓身亡。
  斗大的标题刺激着她的眼睛,她隐隐觉得样式诚做了什么,却不敢去追究。她耳边仍有那个男人的气息,她听到他在说:“别怕,有我在。”
  虽然他说儿子是她的,他不会来抢,可悦农就是担心的紧。
  怀秋进了门,和她打了个招呼,遂问:“舅妈你知道皮皮去哪儿了吗?”
  悦农这才回了神,支吾摇头,怀秋见状也不多问,“我去见见妹妹。”
  闻言悦农叫保姆去取房门钥匙给他,他接过钥匙上了楼,房门口趴着的大狗懒懒的,看似没什么精神气,可能是想门里的主人想的要紧了,怀秋蹲下摸摸它的头,将钥匙插进锁孔。
  盛宠背对着门口伏在床上,也不知是不是在睡。
  怀秋走到跟前,将她从被子里捞起来拢在怀里,叹息一声,“怎么饭也不吃?这是在气谁呢?”
  她许是饿昏了头,眼神晕晕乎乎的,花了半响才定睛看清面前这人,他身上有她熟悉的味道,是衣物浆洗后熨烫过的气息,她爱他衬衫的味道,这是她襁褓的气味。
  “我以为……你不要我了……”她揪着他的衣衫,紧紧攥在自己手里。
  如果再给她一个心脏,她定会鼓起勇气对他阐明那个吻的由来,只可惜她也只是常人,任她凭借一张好皮相占尽人世间运气,却也不能在怀秋面前大声吐息。
  他既是亲人,又是爱人,她哪怕说一句,都无异于往他心上钉钉子。
  她是长在爷爷的膝盖上,爸爸的手臂上,怀秋的怀里的娇娇,也只有在这三个人面前,她做小伏低,扮娇爱贫,一派天真无暇。
  外头的世界,不知道多可怕。
  怀秋沉默了须臾,他何尝不是有苦难言,自小他就是个有主见的,可这次,也是唯一的一次,他乱了分寸。他只恨那天那一枪,没打在样式薄心脏上!
  端得了深仇大恨,他却也微笑自然,知她后怕,并不施压,独自品尝着心头的苦涩,对她笑了一个,抚摸她柔顺的头发,道:“我怎么会不要你,傻瓜。”
  听的人六神无主,直愣愣瞧了他半天,在他脸上寻着愤怒的蛛丝马迹,道行不够深,愣是什么也没瞧出来。
  怀秋不再和她周旋,起来对她说:“别胡思乱想了,起来,哥哥给你烧鱼吃。”
  说完,他略带僵硬地转身离去,半人高的大狗甩着毛茸茸的大尾巴跟在他身后下了楼去。
  半小时候,盛家厨房鱼香四溢。悦农整饬了一张小饭桌,托怀秋送上楼。她这心里搁了事儿,女儿爱不爱吃饭一时也顾不上,何况老爷子最近身体不大好,许是听说了皮皮的事,在心中存了心事。
  怀秋端着小饭桌上了楼,她拉开被子,二人坐在床上,碟子里放着一条清蒸鲈鱼,一叠碧绿的四季豆,一碗冒热气的珍珠米饭。
  084贩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