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
  陈衷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嘲讽。
  而且这么大的人了,竟然还有初吻?还有你管这叫吻?我只是用嘴碰了你一下而已。
  柳峰岳咬牙切齿地回应:所以才说像你这种不知检点、到处惹花拈草的 alpha,不配拥有牧沐的爱。
  不就是初吻吗,我可以还给你。 陈衷缓过劲来了,一脸不以为意地说着,舔了下嘴角。
  柳峰岳翻了个白眼:怎么还?
  你再凑过来一点。
  柳峰岳听话地又往陈衷身边靠了靠。
  陈衷一手揽过他的腰,用力向着自己这边一带。柳峰岳在陈衷身边跌坐下来,陈衷捏起他的下巴,往他身上一压,嘴唇贴在柳峰岳的嘴唇上,留下了一个不带任何侵略意味的吻。
  亲吻临近尾声时,陈衷用牙在柳峰岳的嘴角戳了个印。
  还给你。
  分开后,陈衷擦了擦嘴:这才叫吻。
  然后两人都陷入了莫名其妙的沉默和回味中。
  陈衷发现柳峰岳的嘴唇尝起来比闻起来要甜的多,是很正宗的酸奶枣糕风味。
  而柳峰岳除了中药的苦味,还从陈衷身上闻到了糖醋汁的味道。
  陈衷想,养个牙尖爪利的 beta 过一辈子,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而柳峰岳回神后气得肺都炸了。
  他一把掐住了陈衷的脖子,死死地把他按在了床上:我 dnmd 的陈衷!!!
  第6章 喝醉了作者有话说: 陈衷的嘴,骗人的鬼。06
  柳峰岳一直以为,以牧沐过去对 alpha 的排斥程度,只要他防范好陈衷,就不会再有第二个 alpha 出现,将他从自己的身边夺走。
  至于其他 beta,柳峰岳更是觉得,他们不够格。
  所以柳峰岳将全部的心思和注意力都用在了让陈衷服软上。
  他成长得很快,不到一年的时间,就能和陈衷打得你来我往,不分胜负。
  因为课程安排的差异,他能和牧沐呆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少。而陈衷在身体康复后开始进行更严格的身材管理,两人时常在健身房碰面,肢体冲突也变得越来越频繁。
  每次陈衷占得上风时,都会把柳峰岳压在身子底下,耀武扬威地将犬牙落在他的后颈或喉结上,而当是柳峰岳成功地将陈衷撂倒在地时,他会拽着陈衷的衣领,为挑衅 alpha 的自尊而穷尽嘲讽之语。
  他们谁也不服谁,无论从何时看,似乎都没有和解的可能。
  然而就在两人打得最不可开交的时候,有人捎来消息说,他们被撬墙角了。
  一开始,柳峰岳并不信牧沐会背着他和陈衷以外的 alpha 谈恋爱。
  直到牧沐亲口告诉了他这件事,还一脸甜蜜地向他介绍了尹之。然后同样在场的陈衷告诉他,牧沐身上信息素的气味变了,而且还变得很彻底,他已经被 alpha 永久标记了。
  柳峰岳当时就心态崩了。
  他第一觉得尹之很不是个东西,第二意识到自己应该退出了。
  一个被永久标记的 omega,将永远无法离开他的 alpha。牧沐已经将自己的身心都彻底地托付给了尹之,而在标记关系面前,柳峰岳是个外人,他所能做的最好的就是站在远处为牧沐祈祷,祈祷他选择的是个好人。
  柳峰岳知道,哪怕是出于好心,第三者的插手也只会使一段感情变坏。
  他不希望自己成为让尹之变心,让牧沐在失去他的 alpha 后,于痛苦中度过余生每一次发情期的罪人。
  而一想到自己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的喜欢就要变成永远的秘密烂在心底了,柳峰岳心里很不是滋味。当天晚上,他第一次主动向陈衷求和,并约着 同是天涯沦落人 的陈衷一起去酒吧喝酒,不醉不归。
  两人在酒吧的散台落座时,被嘈杂声包围着,柳峰岳有那么一瞬间觉得,对于牧沐被他完全不认识的 alpha 拐跑了这件事,他好像也并没有那么难以接受。
  在经历过一次彻底的崩溃之后,负面情绪像火山喷发一样,倾泻而出又迅速遇冷凝固,没有预想中的情绪余震,没有痛苦也没有不甘,他只是觉得心里有点空落落的,甚至有点迷茫。
  喜欢并守护了十几年的人忽然就属于别人了,这让柳峰岳感觉轻飘飘的,很不真实。他觉得自己在做梦,却又分不清过去喜欢的人触手可及的十几年还有忽然失去的现在,到底哪个才是在梦中,哪个才是在梦外。
  陈衷点了两杯酒。
  服务员离开之后,两人相顾无言。
  柳峰岳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叼了一支在嘴里,然后问陈衷:会抽烟吗?
  以前会,后来戒了, 陈衷回答,抽烟对嗓子不好,而且戒烟前,我被查出来肺有点问题,再继续抽烟的话,得肺癌的风险会很高。
  闻言,柳峰岳放下了打火机。
  未点燃的香烟在他嘴里叼了一会儿。柳峰岳就像吃棒棒糖一样,用牙齿磨着将香烟挪来挪去,磨了半天才恋恋不舍地取下来,销毁在了烟灰缸里。
  服务员端来了酒,陈衷将其中一杯推到柳峰岳面前,问:你是在担心会影响到我吗?其实偶尔吸一次二手烟也没关系的,我的身体抵抗能力还没有那么差。
  不是, 柳峰岳否认得很干脆,打火机没火了。
  他觉得今天的陈衷格外好说话。
  兴许是因为失恋的关系,原本不对付的两个人变得惺惺相惜,连说话都变得温柔了起来。
  陈衷:吧台应该有提供,我去给你要一个?
  柳峰岳摇头:算了,有酒还抽什么烟。
  话说着,柳峰岳端起了自己面前的酒杯,直接一饮而尽。
  因为父母都酒精过敏,柳峰岳虽然体质正常,从前也很少喝酒。他的酒量不好,所以只是喝了这一杯利口酒,柳峰岳的视线就开始变得朦胧了起来。
  陈衷捕捉到了他的这一变化,一言不发地清空了自己面前的酒杯。
  他向服务员要了两杯朗姆酒,一杯推给柳峰岳,一杯趁着柳峰岳不注意,向前倾身贴着自己的嘴唇,擦着自己的腿缝倒在了地上。
  一杯烈酒下肚,柳峰岳的眼睛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雾。
  这次陈衷干脆只点了一杯酒,摆在了柳峰岳的面前。
  柳峰岳喝了一半,就开始胡言乱语起来。
  前面的话陈衷都听得不是很真切,也不想听,他找服务员要了一碟牛肉干,这家酒吧的牛肉干和传闻中的一样硬,刚好适合 alpha 磨牙,于是陈衷开始百无聊赖地磨起了牙。
  直到柳峰岳将剩下的半杯酒喝完,忽然一拍桌子,振声道:陈衷,你这个废物!
  陈衷把牛肉干咬断了。
  眼看着柳峰岳的头沉得就要磕在桌子上了,陈衷从口袋里翻出一个牛皮纸袋,将剩下的牛肉干包好收起来,起身搀着柳峰岳的胳膊,将他从椅子上提了起来。
  你喝醉了, 陈衷说,我们回去。
  柳峰岳说什么也不肯走,他觉得自己还能继续喝,但一个烂醉如泥的 beta 到底拗不过 alpha,陈衷强行将他带出了酒吧。
  站在路灯下,陈衷用打车 app 喊了辆出租,顺便看了眼时间。
  从他们进酒吧到现在,也才过去了不到二十分钟。
  陈衷冷哼了一声,在心里嘲讽了一下柳峰岳的酒量,又捏起柳峰岳的下巴,在他耳边低语:你喝得太多了,现在离门禁时间还有半个小时,打车回去也赶不及,我们去住酒店。
  陈衷在骗人。
  a 大的门禁时间是十一点半,而现在才不过九点出头。
  但醉汉是没有时间观念的。
  而且柳峰岳也不一定听清了陈衷说的话。
  他甚至不知道陈衷是谁,只是把他当成是一根柱子,靠着他自言自语。直到两人上了出租,车已经行驶在去酒店的路上了,柳峰岳才辨认出坐在自己身边的人是谁。
  当柳峰岳的脑海中出现了 陈衷 这个概念时,他没有犹豫,直接一拳抡了上去。
  陈衷轻而易举地挡住了柳峰岳的拳头。一拳下去没打出什么水花,柳峰岳又是一拳,在两只手都被陈衷控制住后,柳峰岳直接开始拽着陈衷的胳膊下嘴咬。
  出租车因后座两人的拉扯而不停晃动着,引得司机频频侧目,他在遇到红灯时停下,回头看着扭成一团麻花的两个人,欲言又止。
  陈衷腾出一只手来,摸出一块牛肉干,往柳峰岳的嘴里塞了一半,接着温和地笑着对司机说:抱歉打扰到您开车了,不过不用担心,我家 beta 喝醉后一直都是这个样子的,我能压制住他,我们不会在您的车上做什么出格的事的。
  司机将信将疑地把头转回去了。
  事实证明,全世界最硬、只有 alpha 才能啃得动的牛肉干名副其实。
  柳峰岳用牙咬了半天都没能将牛肉干从中间咬断,因啃咬得太过专注而忘记了吞咽,涎液从他的嘴里溢了出来。
  陈衷有些嫌弃地皱了下眉,用手背替他将嘴角的口水擦去,又把柳峰岳按在了座椅靠背上,整个人压了上去。
  锋利的犬牙迅速擦过柳峰岳的嘴唇,干脆利落地咬断了他叼在嘴里的牛肉干。
  陈衷用舌头将切断的牛肉干扫进了自己的嘴里,同时趁乱闯进了柳峰岳的城池。
  这是一个绵长而潮湿的吻。
  烟草、酒精还有牛肉干的气味混合在一起十分怪异,但在信息素的掩盖下基本可以忽略不计,哪怕闻起来有点变质,也丝毫不影响陈衷品尝他垂涎已久的酸奶枣糕。
  窒息感让柳峰岳在激烈地挣扎了几下后,抠着陈衷肩膀的十指开始逐渐脱力。
  最终他软化成了一滩泥,迷迷糊糊地躺在了陈衷的怀里。
  下车之后,在进酒店的路上,柳峰岳吹了会儿风,意识稍微清醒了那么一点。
  陈衷开了一间房,他把柳峰岳随意丢弃在床上,然后自己去洗澡。等他洗完澡出来,发现柳峰岳正坐在床上,一双乌黑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他一靠近,柳峰岳就扑了上来,将他按倒在地,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了他的身上。
  柳峰岳哑着嗓子叫了一声陈衷的名字,接着低下头,开始就着陈衷的脖子磨牙。
  他从颈窝啃到锁骨,又从锁骨啃到喉咙,窸窸窣窣地啃了一圈,啃得陈衷浑身不住地战栗。
  哥, 陈衷用气音询问,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柳峰岳不答,继续不轻不重地磨他的牙。
  陈衷的眼神逐渐变得晦暗,他按着柳峰岳的肩膀猛地一推,将柳峰岳从自己身上推了下去,接着提起他的衣领想要拽他回床上去,不料柳峰岳忽然用双手钳制住了他的胳膊,然后用力一拧。
  醉汉最令人捉摸不透的,除了言行还有他的力气。
  陈衷被柳峰岳猝不及防的这一下弄得生疼,alpha 睚眦必报的本能在瞬间被引爆,陈衷抓起了柳峰岳的手臂,一个背摔将他磕在地上。等他回过神来时,陈衷发现自己又拽着柳峰岳的衣领按着他的头撞在了储物柜上,还是连着撞了好几下。
  他本想就此收手,然而柳峰岳本人显然不愿与他善罢甘休。
  两人的不合深印在他的骨子里,还手和殴打陈衷几乎已经成为了柳峰岳的一种本能。
  他们很快就又扭打在了一起,但这场状态悬殊的互殴很快就以柳峰岳的落败告终了,陈衷将他按在枕头上,看着柳峰岳的胸口剧烈起伏,手指从他衬衫纽扣的缝隙间滑了进去,感受着 beta 炽热的体温和激烈的心跳,擦却了额角的热汗。
  柳峰岳, 他贴着他的耳朵轻轻地说,你最好不要记得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柳峰岳的长相不符合 alpha 的普遍审美,却依旧是个美人。
  他身上的气味是陈衷最喜欢的味道,这股气味无法左右陈衷对猎物的选择,却是他狩猎过程中肾上腺素的助燃剂。
  捕食者受猎物气味的吸引,垂涎于肥美的绵羊。
  然而他们与生俱来的强健体魄和锋锐爪牙,在毫无抵抗能力的绵羊面前略显多余。
  诱捕只要略施压力便会轻易臣服,心甘情愿献出后颈的绵羊足以满足口腹之欲,但只有更加强大、懂得挣扎甚至反抗的猎物,才能真正点燃捕食者最原始的欲望。
  追赶,搏斗,将殊死抵抗的猎物按倒在地上,在他依旧奋力挣扎时将犬齿没入他的后颈。
  这样得来的猎物最是美味,所满足的不仅仅是口腹之欲,还有征服的快感和上位者的虚荣心。
  现在,狩猎结束,到了捕食者享用美味的时候了。
  第二天上午,柳峰岳在阳光的灼烤下醒来,大脑虽然混混沌沌的,却还是明白了为什么酒是穿肠毒药的道理。
  因为他浑身上下哪哪都痛,尤其是某个令人难以启齿的地方。这很奇怪。
  在他一转头发现自己竟和陈衷睡在同一条被子里后,柳峰岳整个人都呆掉了。
  回过神来,柳峰岳掀开了被子。
  然后他就发现两人浑身上下加起来,只有他上身穿着的一件衬衫,扣子还被扯烂了,再加上陈衷身上那些可疑的红色点状痕迹,这让柳峰岳更加沉默,并清醒地意识到,他身上的疼,可能并不完全是酒精的问题。
  柳峰岳敛好衣服,进浴室洗了个澡,然后穿戴整齐,上了阳台,点了支烟,开始思考人生。
  柳峰岳第三支烟抽到一半,大脑仍是一片空白,但是陈衷醒了。
  陈衷醒后,用被子将自己卷成了一个蛹,然后哆哆嗦嗦地带着哭腔问他:风月哥哥,你还记得昨晚你都对我做了些什么吗?
  柳峰岳停止了思考。
  第7章 过界了作者有话说: 来晚了_(:3」?)_07
  柳峰岳对自己醉酒后的事情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于是,陈衷梨花带雨地向他哭诉了他是怎样对自己酱酱酿酿的。
  他说柳峰岳喝醉了以后,力气大得像头牛。
  他们从酒吧出来时已经过了 a 大的门禁时间了,只能来住酒店。
  陈衷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他从酒吧里拖出来,塞进了出租车,在进酒店的路上,他还非要抱着门口的灯柱不撒手,从《月亮代表我的心》唱到《死了都要爱》,哭喊着 alpha 没一个好东西,不让牧沐嫁给 alpha。
  陈衷好不容易把他带回房间,他又开始跳脱衣舞。
  他还非要拽着陈衷一起跳,陈衷不从,他就抓着陈衷的手腕把陈衷按在了床上,不仅强硬地扒掉了他的衣服,还坐在他的身上,强行做那啥运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