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媒介
  这个被张志超收服了的前黑帮老大,本命叫做张华,现在他的身份是江州市一家大型上市公司的老总。
  张志超戏谑地说,可能他和张华五百年前是同一家的,所以才会如此有缘分。
  虽然张华现在彻底洗白,成为了正经的生意人,有权有势,可以说成为了另外一种意义上的“老大”。
  不过,他在张志超面前,还是表现的像是个小弟一样,完全没有公司老总的风范,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张志超的手下呢。
  原本,陆瑶等人对于张华这个人虽说是有些好奇,但也并没有真的指望他,能给警方提供什么关键的线索,毕竟对方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身份了。
  但他们没有想到的是,仅仅过了几天的时间,就在他们地毯式的搜寻之后,都没有发现“鸩王”的任何线索的时候,张华这个时候却忽然来了信息。
  他打电话给张志超,说是动用了他以前残留下来的一些势力,逐渐摸清了那个所谓的“鸩王”的真面目。
  “据说,那个人的行踪十分的诡秘,几乎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名,也没有人见过他的真容,只是听说过这个人的存在而已。”
  “这个‘鸩王’名声很大,不管是白道,还是黑道,全都听说过他的这个称号。虽然没有人见过他,但他的名字就像是死神一样,让人闻之色变,避之唯恐不及。”
  ·····
  张华来到特案组办公室见到了众人,将他所打听到的消息告诉众人,并且大概地描述了一下现在的形势。
  “对方并不是一个普通人,他的背后是有一股强大的势力的,但这股势力隐藏的很深,我暂时还没有调查到。”
  张华的意思是,“鸩王”之所以敢如此嚣张跋扈、目无法纪,主要是因为他的背后有这股势力在支持,否则他不可能躲藏的如此深,即使警方进行地毯式搜索,也依然寻找不到他的行踪。
  “虽然我暂时还没有查到,他现在究竟躲在什么地方,但已经发现了一点点眉目。”
  听到这里,原本无精打采的特案组众人顿时眼前一亮,纷纷坐直了身体,朝张华看了过去,眼神中全都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我的手下在调查的时候,无意间遇到了以前在同一个组织的朋友。那个小子以前也是我的手下,只不过他心术不正,即使做了几年牢,也是本性难改,所以我当时开公司招揽手下的时候,并没有找他。”
  “那个小子名叫华丰,他没能进入我的公司之后,便愤愤离开了,没人知道他究竟去了哪里,以及究竟在做些什么营生。”
  “我的那个手下见到他的时候,知道他还在地下混,所以就向他打听,有关‘鸩王’的事情。但华丰一听到这个名字,脸色立刻就变了,立刻就摇头说,自己根本就不认识什么‘鸩王’,说完之后便匆匆离开了。”
  高翰忽然插话道:“你的意思是说,华丰当时的反应有鬼?他可能是认识‘鸩王’的?”
  “没错!”张华点头道:“华丰和我的那个手下以前关系还是不错的,不可能见了面之后,连几句话都不聊就匆匆离开。而且,他当时的反应有点过激了,像是对‘鸩王’这两个字很敏感,反应也很大!”
  因为对方曾经是他的手下,张华对于这个华丰还是有所了解的,对方并不是那种胆小如鼠的人。他之所以会有如此大的反应,唯一的可能是就是,他心里有鬼!
  张华认为,只要从华丰身上开始着手调查,自然会有所发现的,这也是他们目前所能利用的唯一线索。
  高翰并没有多犹豫,便答应了张华的提议,这件案子不能再继续拖下去了,他也不想再往下拖了,只想尽快将那个“鸩王”绳之以法。
  不管华丰究竟是不是找到“鸩王”的关键线索,他们也必须要尝试一下,因为目前他们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在张华的帮助下,特案组众人找到了华丰目前的住处,从他所住小区的高档程度来说,他现在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小混混那么简单。
  这么短的时间内,他的钱究竟是从哪儿来的呢?这是第一个可疑的地方,也是他们目前调查的方向。
  特案组众人二十四小时不停歇地监视着华丰,尽量降低存在感,跟踪的距离也不敢太近,以免被对方给发现了。
  不过,华丰的生活和他们之前所想象的似乎不大一样,并不怎么出门,反倒像是一个无业游民一样,每天宅在家里打网络游戏,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这让众人感到疑惑,也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如果不是张华一再保证,住在这里的这个华丰,的确就是他以前的下属的话,他们甚至认为自己是不是找错人了。
  不过,在连续监视了几天之后,终于发生了一点儿异常的情况,让众人顿时起了警觉心。
  众人忽然发现,华丰连续三天晚上,都会在将近午夜时分出去一趟。特案组众人跟着他,发现他连续三天晚上,都去了小区附近的同一家便利店吃东西。
  隔着便利店的玻璃窗户,特案组众人发现,他每天晚上吃的东西都不一样。有的时候是杯面,有的时候是寿司,或者是三明治····
  这原本也不算什么特别的事情,说不定人家就是喜欢去便利店吃夜宵呢,每天换着花样吃,也都属于非常正常的情况,并没有让人怀疑的地方。
  如果是普通人的话,的确很难会发现什么,但换成是特案组这些精英们的眼睛,自然就会发现更多的东西。
  “你们看,他每次去便利店都坐在同一个位置上,连一寸地方都没有换过,甚至连坐姿都没有变过,一直都是正对着玻璃墙面,手边放着一个透明的一次性杯子,杯子里面盛着半杯水。”
  “你们注意看那半杯水,连续三天了,都是一样的杯子,以及同样容量的水,多一点不多,少一点不少····”隔着一层车窗,陆瑶伸手指了指那杯水的方向,对其他人道:“而且这三天,他似乎只是倒半杯水放在那里做样子,根本就没有看见他喝过一口水,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听到陆瑶这番话,众人像是忽然反应过来了的似的,纷纷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
  “你说的没错,如果不是你提出来的话,我们还真的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呢。”高翰的眼神亮了亮,整个人似乎一下子就来了精神。
  其他人也纷纷点头附和,称赞陆瑶超强的观察能力,因为他们也同样盯梢了三天,却并没有发现这一点。
  “还有一点,你们发现便利店里的那个营业员了吗?”高翰伸手指了指便利店的方向,“这家便利店肯定不止一个营业员,但每天到了十一点钟之后,店里却只剩下一个营业员了,而且是同一个人!”
  隔着便利店的玻璃门,众人隐约看见了一个年轻男人,身上穿着营业员的服装,有的时候坐在柜台后面,有的时候在货架旁边转悠着,像是在检查货物一样。
  “或许是因为这个营业员上的是夜班吧,为了多赚一点加班费?”张志超随口说了一句。
  陆瑶摇了摇头,“我觉得没这么简单,我这三天都仔细观察过了,华丰每次都是十一点钟之后,来到便利店的。也不知道究竟是巧合,还是他故意选在便利店里只剩下这个男营业员的时候,才来的。”
  “而且,华丰和这个男营业员看似毫无交集,但我总觉得他们两个是认识的。因为我注意到,每次华丰进入便利店的时候,都会下意识地朝那个男营业员看一眼,而对方也会回望他一眼。”
  “虽然两个人并没有打招呼什么的,但我从他们两个的微表情上推断,他们应该是认识的。”
  一旁的徐斌提出了质疑,“或许是因为华丰经常来这家便利店吃夜宵,所以营业员已经认得他这张脸了呢?”
  “你说的也有道理,但我并不是只凭这一点就说他们两个人是认识的。”陆瑶语气平静地说道:“你们再仔细看一下,现在那个男营业员正在接近华丰·····”
  就在她说话的当口,不远处的便利店内,那个男营业员正顺着一层层货架,朝着华丰这边走过来。他看起来像是在按照顺序检查货架上的货物,但又像是在故意接近他似的。
  深夜时分,空荡荡的便利店内,只有那个男营业员和华丰两个人,这种情况怎么看都很诡异。
  很快,那个男营业员像是检查完了货架,转身返回柜台,然后从华丰的身后走了过去。
  一切看起来都很平常,没有任何不对劲儿的地方,只见那个男营业员步履从容地经过华丰的身边,然后走到了柜台后面,坐下来玩手机。
  “看起来好像没有什么特别奇怪的地方哈,是不是我们多心了?”张志超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说道。
  陆瑶不赞同地摇头,“先不要这么早下定义好吗?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陆瑶一边说着,一边死死地盯着便利店内的那道身影,哪怕他有一丝一毫的举动,也无法逃过她的眼睛!
  他们的车子就停在便利店正对面的小道上,因为旁边有树木遮挡,所以便利店内的人应该不会发现他们的存在,但他们可以透过树木间的缝隙,看见便利店内的一切动静。
  警察这个职业对于视力的要求很高,所以特案组众人的视力都很不错,不存在近视眼的情况,即使隔着一条街,也能够看得清楚清楚。
  就在陆瑶说话的时候,她忽然注意到,就在那个男营业员回到柜台后面之后,原本坐在那里吃泡面的华丰,忽然之间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他快速地朝外面的街道上看了看,像是在确定有没有人注意到他。紧接着,他快速地弯腰,佯装不在意的样子,随手从地上捡起了一个东西。
  因为隔得距离有些远了,再加上对方手上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拿到手里只看了一眼之后,便迅速塞进了自己的外套口袋里,陆瑶根本没有看清楚他手里拿的究竟是什么东西,只是隐约看见一道白光迅速闪过,像是手绢,或者是白纸之类的东西。
  但从对方轻轻握手攥住那个东西时,整只手的动作,以及五根手指的弯曲形状来看,他手里攥着的像是软的物体,而且看起来鼓鼓囊囊的,并不是干瘪的一张布,或者是纸而已,而是里面有包着东西的。
  陆瑶眼前一亮,忽然意识到,那个东西可能是男营业员从华丰身边经过时,故意扔到地上的。
  而华丰显然也知道他的举动,他连往回看都没有看一眼,就知道地上有东西,说明他们两个人很有可能是一伙儿的,早就已经达成了默契,用这种方式来做某些不法的勾当。
  但陆瑶也知道,此刻并不是冲出去确认的好时候,毕竟她也不能确定,对方手里拿着的究竟是什么东西,贸然冲出去也只会打草惊蛇而已。
  她必须要忍耐,静观其变,等到有确切证据的时候,才是出手的好时机!
  华丰的真正目的很明显就是手里的那个东西,他拿了东西之后,也没有再多做停留,很快便离开了便利店。
  而在他离开之后,那个男营业员忽然拿出手机来,不知道给谁打了个电话。
  这个电话很短,大概只有十几秒钟,他便挂断了电话,继续窝在柜台后面玩手机,仿佛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便利店营业员而已,之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陆瑶真的很想知道,他究竟给谁打的电话,究竟说了些什么。她直觉的认为,对方的这一通电话应该很重要,手机另一头的那个人肯定也不会是一个简单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