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3节
  “我的原因其实很简单,那就是我有自己的家庭,自己的父母,不需要从乔叔叔的身上摄取亲情的慰藉。”
  安冉既满意又无奈的说:“可是如生觉得很对不起你,他是无论如何都要补偿你的。”
  “那是他自己的问题。”白童惜低头看着手里的茶杯:“我已经跟他说过,我不需要他的补偿了。”
  安冉苦笑:“话虽如此……”
  白童惜忽地抬起头来,与她对视:“安冉阿姨,我觉得你不妨多劝劝乔叔叔,让他多考虑一下你的心情,也许他会看在你的面子上,打消认回我的念头呢?”
  安冉只觉得她的眸光太过锐利,让她都有些承受不起:“白小姐,我并非不喜欢你,我只是无法接受他出轨这件事!”
  “我理解,要不然我何必只请你一个人进来喝茶呢?”白童惜意味深长的说。
  安冉面上一热:“对不起!我知道你是看出来了,我在利用你打击报复你的亲生母亲。”
  “没关系,随便你怎么打击报复她,我不在乎。”白童惜漠然道。
  安冉见她对淑芬是一点感情都没有,不由的松了一口气:“白小姐,我承认,你是个很好很优秀的姑娘,如生能有你这么一个女儿,也是,也是一种……”
  “福分”两个字,在安冉口中起起落落,半天没挤出来。
  见状,白童惜说道:“安冉阿姨,你就别勉强自己说不想说的话了,我就是再优秀,也盖不住我是个私生女,你无法接受我是正常的,别逼自己。”这话,让安冉的鼻尖猛地一酸,她没想到整件事中,最理解她感受的不是乔如生,而是白童惜,这个佣人之女!
  第2010章 在心中插了一根刺
  安冉从白家出来后,心情莫名好了一些,这叫一直等在白家大门口的淑芬看了,非常不是滋味。
  她绝不能放任这两个人往好的方向发展。
  “夫人……”在上车后,淑芬忽然小小声的说:“我有件事想要跟您汇报。”
  安冉看了她一眼,原本还算平和的目光变得冰冷起来:“什么事,说吧。”
  淑芬暗暗吞咽了下口水后,说道:“我怀疑……先生的失踪和白小姐有关。”
  “你说什么?”安冉眸光一凛:“你再说一遍。”
  淑芬见她起了兴趣,不禁趁热打铁道:“夫人,您难道都不觉得奇怪吗?往常就算先生再忙,都会抽空接电话或者回电话的,可是这回,他却是彻底的杳无音讯,您觉得这正常吗?”
  安冉静默片刻后,问:“先不说司宴是否真的失踪,就算是,你又如何能断定这跟白小姐有关呢?你有什么证据吗?”
  淑芬觉得安冉完全就是在故作镇定,亦或者是在装傻,这也从侧面说明,安冉不接受自己挑拨她和白童惜的关系。
  可她却是非挑拨不可:“夫人,您是知道的,当初是先生绑架的白小姐,她必定对先生怀恨在心!
  您再想想,她当时既然能获救,必定是借助了外界的力量,没准先生从那个时候就被前去救援白小姐的那些人给抓住了,关在了哪里!”
  安冉细细瞧她:“真是怪了,你嘴里说着对不起白小姐,实际上却恨不得我去找她的麻烦。”
  淑芬赶忙垂下眼帘:“夫人,不瞒您说,比起白小姐,先生才是我从小看到大的,我的心自然是向着先生的!”
  安冉心中作呕:“你倒是理所当然。”
  听出她话中浓浓的讽刺之意,淑芬抿着唇,不敢搭腔了。
  安冉随后收回视线,道:“明天,我会来找白小姐求证我儿是否在她手中的,我相信以白小姐的人品,是不会像你一样有所隐瞒的,不过……”
  她的话锋忽地一转:“如果我最终得出的结果,是你在危言耸听的话,怕是有人不会轻饶了你。”
  淑芬紧张地抹了抹额上的冷汗,其实她也是瞎猜的,毕竟她没有亲眼看见有谁抓了她家先生。
  她只是觉得,她家先生当初用来囚住白童惜的那个地方,固若金汤,可白童惜还是逃了……
  随后她家先生便没了音讯,连带着陆思璇也没了任何消息,这不禁让她怀疑到了孟沛远的头上。
  要知道,孟沛远和她家先生可是从以前就是死对头,孟沛远完全有可能把她家先生拘禁起来,私下里虐待。
  这也是她为什么沉不住气的去香域水岸找白童惜的原因。
  如今,安冉愿意出面过问,那是再好不过了。
  假如安冉能够问出她家先生的下落,那她等于是赚了,假如问不出,那她至少在安冉和白童惜的心中各插了一根刺,也不亏啊。
  *
  等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白童惜见白建明夫妇都有些心不在焉,不由一人给他们夹了一筷子菜:“爸,慕阿姨,你们多吃点。”
  白建明夫妇回过神来的“诶”了声,只是那表情怎么看怎么不对。
  白童惜干脆放下筷子,问:“爸,你和慕阿姨是不是听说什么了?”
  今天早上,白建明夫妇出去参加聚会,回来时心情还不错,后来白建明叫走了家里一个佣人,之后心情就开始显而易见的低落。
  他们怕是已经知道她请安冉进屋喝茶的事了。
  与其遮遮掩掩,那倒不如挑明了说。
  白建明不想在大女儿心中落下个“偷听”的坏印象,便压下心事,装傻道:“什么听说了什么?”
  白童惜勾了勾唇后,别眸看向慕秋雨:“慕阿姨,我爸就爱逞强,要不还是您来说吧?”
  白建明一噎。
  猝不及防被点名的慕秋雨,愣了下后,柔声道:“好吧,那就我来说吧。童童,我跟你爸爸听说,今天乔家人进咱们家来了?”
  一听这话,孟沛远的筷子也停了下来,怎么他下班回来的时候,惜儿没有跟他提起过这事。
  在三人齐齐的打量下,白童惜镇定自若的承认:“是的,我亲口请的。”
  一顿过后,她问:“不知家里的佣人有没有向你们汇报,我还请她喝茶了?”
  白建明尴尬的说道:“童童,爸爸不是故意要打听这些事的!都是这些佣人,她们在私底下议论此事,我经过时才不小心听到的!”
  佣人们:???
  白童惜听他甩锅甩得这般自然,要不是亲眼看见他将一名佣人叫到角落里去问话的话,怕是已经信了。
  “原来如此,那是我误会你们了。”白童惜也配合:“爸,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跟乔家人接触,这才没有告诉您的,您可千万别介意啊。”
  白建明故作大度的说:“不介意不介意,爸爸就是担心,你会被乔家人的甜言蜜语给骗了!”
  “爸,您别以为乔家人各个都和乔叔叔一样,想要认回我啊,安冉阿姨可是乔司宴的妈,不是我的妈,她对我甜言蜜语做什么?应该是警告我离乔叔叔远一点才对吧?”
  “可是,我问……咳!我听那些嘴碎的佣人说,你和她相谈甚欢啊,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其实我跟安冉阿姨见面的真正原因,不在她,也不在乔叔叔,而在那个姓淑的女人上,我今天才知道,原来安冉阿姨这几天之所以带那个女人来找我,不是为了让我们母女相认,而是为了借机整她,那女人天天在我们家大门口站满10个小时,安冉阿姨自己则舒服的坐在车内,反正我看那女人也不顺眼,就把安冉阿姨请进来喝茶,气气她喽。”
  “原来是这样啊。”白建明也觉得这样做挺解气的:“行,只要你玩得开心就行!不过你可得注意了,乔如生夫妇现在出了这档事,肯定较着劲呢,你得多加小心才是。”白童惜知道,白建明这是担心自己会被安冉利用或者伤害,不由点点头,道:“爸,我会注意的。”
  第2011章 你怎么还能上当呢?
  见白童惜能把自己的话听进去,白建明也就放心了:“行了,继续吃饭吧。”
  饭后,白童惜和孟沛远回房午休,只听孟沛远问:“惜儿,她没说什么难听的话吧?”
  白童惜回过头来看向他:“你说安冉阿姨呀?”
  “嗯。”
  “没有,她挺客气的。”白童惜说:“我觉得她很有涵养,真不知道她和乔叔叔这样的人,是怎么生出乔司宴那种人的。”
  孟沛远伸手握住她的双肩,嘱咐道:“也许她是在做戏,想要引你放松警惕,惜儿,其实你不应该单独请她进屋的,如果她突然发疯的话,你会受到伤害。”
  白童惜思索了下:“可我感觉她应该不是这种人。”
  孟沛远微微眯眼:“你觉得‘感觉’这种东西,科学吗?”
  白童惜又一思索:“那就……女人的第六感?”
  孟沛远俊眉一锁:“惜儿!”
  白童惜见他急了,赶忙将两只小手贴向他的胸口,柔柔道:“好好好,我一定小心了又小心,坚决不中她的圈套,行了嘛?”
  “不行。”孟沛远交代道:“从明天开始,她若还来找你,你必须让家里的佣人在一旁伺候,以防不测。”
  白童惜为难道:“可是这样一来,我和她的对话佣人们也就都听到了,我可不想声张我的真实身世。”
  孟沛远一听,觉得有道理,便改变了人选:“那就让爸或者是慕阿姨陪着你。”
  “嗯。”白童惜乖乖点了下头。
  *
  翌日,安冉又带着淑芬等候在白家大门外。
  对此,白童惜乖巧的向白建明夫妇请示道:“爸,慕阿姨,我能请安冉阿姨进来坐坐吗?”
  如果是平常,白建明夫妇一定会反对,但如今一想到白童惜是为了气那个没良心的生母才请安冉进来的,他们又不想反对了,总之白童惜想玩,他们就陪她玩。
  “好。”白建明先是点头,再是笑眯眯的问:“不过童童,你应该不介意爸和慕阿姨在这里陪你吧?”
  显然,他们有着和孟沛远一样的担心,假如安冉来者不善,有他们在旁边看着,也好及时作出应对。
  “当然不介意了,我本来就想请你们留在这里陪我来着,有你们在,谁也别想欺负我。”白童惜专捡他们喜欢听的说。
  她的小女儿姿态,让白建明夫妇都稀罕得不行。
  大概在父母心中,自己的孩子不管多大了,永远都只是一个长不大的、需要他们遮风挡雨的孩子。
  ……
  白家大门口。
  当安冉又被许可一个人进门,而淑芬只能孤零零的站在门外时,她的十指不自觉地搅动起身前的布料,目光也从怯懦变成了怨毒,但又生怕被人发现的收敛起来……
  不久之后,安冉便被带进了白家,她像昨天一样换上了拖鞋,然后继续跟在白家佣人身后,走进白家人的视线。
  令她没想到的是,白建明夫妇也在,不过这里是他们的家,在与不在不是她能决定的。
  站定后,安冉轻柔的自我介绍道:“白先生,慕夫人,你们好,我姓安,是乔如生的妻子。”
  在安冉看来,白建明夫妇委实是一对好人,要不然也不可能顶着二十多年的流言蜚语也要保护白童惜一个孤女的名声和尊严。
  扪心自问,比起他们,她的丈夫确实没有资格要白童惜认祖归宗。
  在心里一叹后,安冉向他们伸出手:“很高兴认识二位。”
  白建明夫妇见她礼仪周到,也不好拉着脸的从沙发上站起来,和她对握了一下手,客套了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