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新的任务:杀掉月美
  他的速度、力量,狠辣、决断,与刚刚获得的风元素、火元素能量结合在一起,经过了十几分钟的搏斗,将两个戴着黑色尖帽穿着黑袍的强大对手击败,阿墨与寸头男冲上去控制了敌人。
  兹德拉斯城一片哗然。这不仅是有史以来第一次被直播的打斗,还是有“春蝉历”历史以来,第一次与这个世界之外的敌人打斗。
  长相甜美的主持人叫赫雪儿,她对着镜头真诚地呼吁,迪卡家族拥有智慧的小迪卡先生,能干的未来之星飞扬,一定可以改变整个城市!而且,迪卡家族拥有一个重大的秘密:黑暗中的、无比狭小的本城,到底是如何平衡和获得资源的,动植物是如何生长的,这些,都是迪卡家族守护的力量和秘密。
  她呼吁市民们立即作出决定,选择支持市长和现任市政府,还是选择支持小迪卡。因为,本城可以尝试一个新路线——从人类和非人类的区分,变成支持小迪卡和支持市政府的区分,大家可以自由搬家了。
  信息量实在过大,众人都陷入了沉默。
  “陈佳”第一个开口,“飞扬完成了异变了哦。”
  所有人都看着他,包括刚从浴室自闭中出来的幽灵小姐。
  “没见过食尸鬼吗?”
  戴维这才反应过来,尖叫了一声,然后被boss捂住了嘴巴。
  骷髅侦探解释了一下,“怎么说呢,在那帮寸头男袭击、破坏侦探事务所的时候逃逸的食尸鬼,没有逃走,没有吃尸体,我决定给他个机会。”
  “陈佳”道谢,拉了把椅子,自己坐了下来,“我们食尸鬼,在粒体状态的时候,也可以接受信息,也可以思考的。我不想和你们说什么肉麻的话,我想说对你们来说有用的。比如,我怎么离开的六门关?”
  食尸鬼是六门关监狱的重要犯人,但普通的牢房关不住他们。他们是被存储在实验室里的。
  “所以说?”月美的双眼闪过一道光。
  “是的呀,六门关监狱,是一个巨大的实验室。”
  市区生活的人类和非人类,都是相对可控的。所有被认为不可控的危险物种、或者有研究价值的事物,都放在了六门关监狱。
  这其中,就包括小迪卡爱过的飞絮,飞扬被抹掉记忆的姐姐——飞絮。
  被裹在黑暗里的兹德拉斯城,所需要的、而本身又不具备的巨大能量,是靠六门关监狱提供的。那些本来是可怕战斗力的囚犯,变成了能源提供者,就像电池。
  飞絮因为“意识离体”的特殊体质,成功与小迪卡建立起来过沟通。现在,占据陈佳身体的这个食尸鬼,也是飞絮通过自己的意志力杀掉一个狱卒放出来的。他受命夺取珠宝箱。
  可能是因为再次得到暴露,飞絮与外界的联系已经不存在了,至少这个食尸鬼感受不到。他在被击败后长期处于低等状态的粒体形态,直到现在变成“陈佳”。
  幽灵小姐警惕地看着他,“你准备和我们合作吗?”
  “陈佳”耸耸肩,“谈不到合作不合作。我讨厌六门关监狱。可我自己也不是好人。六门关监狱的所有囚犯都很可怜,可他们本来都和我一样很邪恶。狱卒和科学家很讨厌,可如果毁灭了监狱,兹德拉斯城的人类和非人类,这些普通公民怎么办?飞絮放我出来,但仅仅是为了利用我。给我的诱惑就是一具躯体而已。躯体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以为,我得到那具躯体,做了该做的事之后,可以不被追求,消除档案。”
  春雨叹了口气,“我是春寒的后代。”
  春家多多少少是参与过“各种”实验的——“你现在得到躯体了,你有什么决定吗?”
  “我没有,我既不想做好事,也不想做坏事。我把六门关监狱的秘密告诉你们了,你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尹合欢忽然抓起人家的双手,“你——能,去看看,你的这具躯体,它原来的主人的——女儿吗?”
  餐厅一片安静。
  “陈佳”开口了,“也没什么不行。”
  尹合欢向一脸厌恶表情的boss借了车,春雨坚持同往,他们离开了雾丸大厦,去了陈佳的邻居家。
  那个大姐看了“陈佳”,虽然目瞪口呆,可是也没多说什么,就骂了一句,“怎么不戴口罩?”
  小女孩伸出双臂,扑到了“陈佳”怀里,把脑袋埋进了他的胸口。
  春雨与尹合欢对视了一眼。
  他们听到“陈佳”说,“我想留在这里。”
  “陈佳”没等到回答,不耐烦地加了一句,“你以为食尸鬼要靠吃人为生吗?——可以,但没必要。”
  春雨和尹合欢又对视了一眼。尹合欢最后说,“你和邻居大姐学学如何给手机充电。陈佳本来的手机里,我就给他发一条信息——保持联系。”
  春雨与尹合欢驾驶boss的车重新开完克拉拉区,却听到越来越大的躁动的声音,进而看到了军警——人群。
  “怎么回事?”春雨打通了夏潮的电话。
  “乱了!都乱了!现在,兹大和美大的学生们都出来了,许多街区发生了骚乱。”
  “他们要怎样?”尹合欢对着电话问。
  夏潮焦急地苦笑着,“现在不是他们要怎样!大学生们已经不重要了!是本城的居民,他们中有许多呼应了划区的号召,还产生了仇杀,现在许多居民准备搬家!”
  “搬家?什么意思?”
  春雨与尹合欢难以想象,他们雾丸大厦出来的这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再从陈佳家里出来,一切已经不同了。夏潮倒是很有耐心,虽然从背景音听起来,他应该在执行任务,“就是网上有一个小迪卡与市长划区而治的区域图,支持不同领袖的居民正在搬向目的地。”
  “开什么玩笑!”春雨和尹合欢同时喊道,而夏潮的电话断了。
  春雨开始拨打金鱼塔自己家的电话,尹合欢也同样拨打自己爸妈的电话。
  电话都通了,通讯信号很弱,除了偶尔的人声呼唤着彼此能听清外,都是电流的声音。
  “我带你回家,说地址!”春雨扔掉电话,大喊一声,转动方向盘,带着尹合欢向他家里飞奔而去。
  已经晚了。
  他们越过一条条火光四起、人潮涌动的大街,赶回了尹合欢家的小区,那里的店铺被砸的被砸,关门的关门,还有尸体躺在街上。小区里安静得可怕,尹合欢家里人去楼空。
  确实有收拾行李的迹象,成了蹲在地上的尹合欢唯一安慰自己的现实。
  春雨一直陪着他。
  “走吧,”他站起来,“本城回不到从前了。我们必须回到伙伴们身边。然后,也许可以救大家。”
  雾丸大厦外也有开火的声音,尤其这里是非人类聚集的梦魇街。幽灵小姐和骷髅侦探之前联系不上春雨与尹合欢,一边担心地看着月美,一边筑起了防护网,把侦探事务所所在的地下二层暂时保护了起来。现在,他们终于一把把春雨与尹合欢拉了回来。
  骷髅侦探笑得样子很傻,“先休息,先睡觉。”
  由于戴维联系不到家人,一直在哭,月美与尹合欢一边一个把他夹在了中间,互相搂着,在焦虑和迷惘中,终于进入了梦乡。
  尹合欢醒在暗影里的那个走廊。耳边的喊杀声震天,和现实中差不多。神殿外,不知道发生着什么。
  他抬起头,看到阿伊帕丽公主,端坐在琉璃罩子里。
  一切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都那么相像,除了她美丽的白嫩的颈部的黑铁锁链。
  尹合欢一个箭步冲到她面前。而她伸出手,把尹合欢拉住,穿过琉璃罩,与她身贴身,脸贴脸。
  “我的肉身已经培育好了?”
  “是。”
  “雪夜侍卫。很好。”她把一把刀,放在了尹合欢手里,尹合欢低下头,发现那就是自己脑袋里的“可汗”短剑。
  “什么意思?”
  “以你属于兹德拉斯城的智慧,不懂得我现在所处的危机,以及月之地的危机。你只需要按照我的指示行动就好了——去六门关监狱。在格拉姆神剑之处,用可汗短剑杀死月美。我将可以复活。”
  尹合欢的心被刺了一下,”你说什么?你的肉体的功能难道不是?不是你作为灵体附着于她——”
  他看到阿伊帕丽公主的深灰色眸子里没有一丝暖,而且倒影出了塞巴斯蒂安的身影。
  公主冰冷的声音响起,“哦,你大概没体验过,身为雪夜侍卫,不按照我说的办,会受到什么惩罚吧?我虽然控制不了月之地,可是管理你的技能尚且存在。嗯——”她歪着头,很可爱地想了一会儿,眼眸里的塞巴斯蒂安的影子越来越大。
  “哪种惩罚方式对你来说有意义,又不影响你继续为我而战呢?哦,对了,骷髅侦探。他是怎么从一个人变成骷髅人的?那个过程非常痛苦。”
  阿伊帕丽公主举起一只尹合欢的手,掌与掌和他相贴,尹合欢的右掌变得透明,透过皮肉,骨头在里头闪烁着,又按了下去。
  “骷髅转化咒很简单呢,就是与倒计时咒语结合起来有点复杂,完成了!你如果不按照我的命令来,会经受地狱之火的焚烧,又死不了,变成另一具骷髅人。尹合欢。”
  阿伊帕丽公主推了他一下。尹合欢低吼一声,醒了。
  “早。”月美笑着对他说。
  “早。”戴维也笑着说。
  “早。”尹合欢回答。
  早餐的香味儿飘了进来。
  “以你属于兹德拉斯城的智慧,不懂得我现在所处的危机,以及月之地的危机。你只需要按照我的指示行动就好了。”梦里那位公主的话在尹合欢耳边回荡,这是一句他无法相信、无法依从、无法验证的话。
  可是,如果不依从,会发生什么?
  他想了想刚刚死去的m715,所以,月美与他没什么区别,这是一个工具人?并不为承接公主的灵魂,却是为了祭奠格拉姆神剑而造?
  美丽的阿伊帕丽公主,在月之地,是靠咒语、狠毒,来统治臣民和争夺权力的?阿曼德他们知道吗?如果知道,他们欺骗了尹合欢?
  曾经达夫将军,知道吗?
  尹合欢沉默着,在月美和戴维的温柔话语里,起床,洗漱,来到餐厅,发现小迪卡、飞扬和苏叶,就坐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