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身残志坚_13
  洁心心中冷笑,也好意思说自己洁身自好,那一身风尘味怎么都掩盖不住,当日你私奔时怎么不想想你可怜的贴身丫鬟,要不是……要不是少爷救了她……
  “洁心,可是……可是父亲母亲使兄长来寻我的?”
  洁心一听此话,便开始流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抽抽噎噎地说道:“小姐,小姐……老爷夫人……老爷夫人已经没了!”
  听到这样的话,黄良玉第一反应是骗人,而后看洁心哭得这般伤心,才渐渐反应过来,眼泪吧嗒吧嗒落了下来,是疼爱的父母,从小偏爱她,怎么会没了呢?
  她神情激动地拉着洁心:“是不是黄瑾玉!是不是他!我就知道他是个扫把星,以前爹爹在同僚前面抬不起头,如今竟是害死了父母,怪不得他现在人模狗样,定是抢了家权,我就知道他是个不安好心的!”
  她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他,因为她心中有个可能在无限放大,而那个可能,并不是此刻的她能够承受的。
  可是洁心并未听到她内心的侥幸,洁心几乎是要恶心出来了,哪有人如此不要脸,不过她还记得少爷的吩咐,立刻哭着道:“夫人……夫人是您走后三日没的,而老爷……老爷自您走后身体便差了,拖了一年,也走了。”
  这意思相当明确,就是你害死的,还好意思贼喊捉贼。
  黄良玉一听,立马就晕了过去。
  看她真的是晕过去了,洁心也不再演戏,随意地将黄良玉拖到床上,自己坐在了床边,眼中早已没有方才的欣喜和悲伤。
  黄良玉得知父母已逝,如今了无依靠,不由悲从中来,黄瑾玉在她心中更加无法依靠,她心中又起了波澜,特别是从下人口中得知,这宅子本就在尼山书院附近的时候,她的心又活跃了起来。
  不过她有心,却无力,黄瑾玉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宅子里的人却依旧井然有序,即使她使了银子疏通,也没有任何用处。
  如此来了几次,她也死心了,而这个时候,黄瑾玉又出现了,而正巧在路上,她听到两个小丫鬟在肖想黄瑾玉,说他翩翩少年郎已官至尚书令,说他英俊潇洒……
  几乎是刹那间,她在听到尚书令的时候,就立刻收了脸上的不情愿,换上了笑容。
  她在枕霞楼第一学的并不是卖笑,而是背下当朝的官员制度,知道见人说人话,而尚书令,她从未见过比尚书令更大的官了,即使是个闲职,官大一品压死人。
  此刻她才明白,为何马太守对她似乎志在必得,为何短短一日便将她送人了,不是他不想要,而是他要不起!
  暗道一声窝囊废,脸上却是灿烂的笑容。
  而叶虞再看到黄良玉的时候,便看到便宜妹妹一脸招揽顾客的笑容对着他。
  叶虞:……
  他自然知道宅子里发生了什么,说来他只是不耐与她周旋,手底下多的是人,有些事情,不是他来做,效果更好。
  叶虞虽说不是什么演戏的好手,可是他如今天生条件好,耳聋,不用听女人甜腻的声音,而黄良玉虽说惊讶于黄瑾玉的变化,可是她还想利用黄瑾玉,自然不会在意他的面瘫。
  叶虞当然没有告诉黄良玉自己会唇语,既然人家想要写字,那就写吧。
  等到差不多的时候,叶虞终于说出了他来的目的。
  “良玉,你可认识一位秦姓书生?他曾来敲过门。”声音恰到好处。
  黄良玉立马就喜了,京生果然还是爱她的,不然肯定不会来找她的,不过如今她还有那么丁点理智知道自己现在是大家闺秀,所以收了收情绪,道:“自是识得的。”
  又意识到他听不到,随即羞怯地一笑。
  叶虞以扇子挡住了眼睛。
  秦京生为何会来找黄良玉,他自然是知道黄家大少找来了。
  当初他勾引黄良玉,为的就是黄家的帮助,谁知道黄家如此无情,竟是将唯一女儿的幸福直接舍弃了。
  如今一看,还不是找来了。
  他并未见过黄家大少,虽说上虞城中流传着黄家瑾玉体弱多病,他也问过黄良玉,可是黄良玉在这件事情上格外地守得住,他当然不会知道,黄良玉不说,只是为了遮掩羞耻而已。
  如今一听黄家大少已经官至尚书令,并且已经接回了黄良玉,他立马就心动了。
  不过他也不是傻了,他将人家妹妹卖到了那种地方,谁家哥哥不心疼的。所以,他得先找到黄良玉,安抚好她,然后再找上黄瑾玉,推销自己。
  他知道,如果不博一下,富贵前程何来?
  所以在准备了几日后,便先来了这尼山别院。
  而秦京生是如何知道黄家兄长找来的呢,当然是叶虞和马文才的交易了。
  马家大少办事,效率自然非同凡响。
  第17章 侧耳无风(四)
  尼山书院一年又一年送走了多少学子,又有多少学子能够脱颖而出成为人上人,又有多少学子苦苦钻营,汲汲一生呢!
  当马文才高傲地和他说他已经在兵马司谋了职位,而他注定一生庸碌的时候,秦京生不甘啊,而后再听到黄家来人的消息,才会急急忙忙地找上门。
  马文才虽说厌恶世家之间的规矩,可他到手的职位,断然不会拒绝,清高可以,那得有清高的资本。
  尼山书院三年之期快到了,秦京生不得不为自己打算,看着昔日的同窗好友一个个入仕,便是连梁山伯也谋了个小小的县令,让他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他自来心气高,从小私塾里他便聪慧异常,后来得名师推荐来了尼山书院,可是他没有匹配的家世啊,他家徒四壁哪有着银钱供他读书。
  一日他偶遇了黄家小姐,并且小小地英雄救美了一把,这些个闺阁女子,自来最爱英雄救美的书生,他不过是花了些时间,便将那黄家小姐的心攥在了手里。
  但他知道他如若上门提亲,定然被拒。
  他向来欺软怕硬,面对对他百依百顺的黄良玉,他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带着她私奔了,其实他对黄家小姐也不是没有真心的,毕竟她是他第一个女人。
  可是,在他心中,最重要的,还是功名利禄。
  虽然黄良玉带了很多金银财宝,可是两人都不是什么过日子的人,没过多久,两人就没有银钱度日了。
  也不知是鬼迷了心窍,当他从枕霞楼出来的时候,他已经将黄良玉卖了。
  而后还未等他后悔,那黄良玉便巴巴地送来了钱财,然后他就心安理得了。
  上次黄良玉来书院闹,他便恼了他。
  不过索性没有说太过绝情的话,他第一次来黄家的尼山别院并未进门,而是被家丁赶了出来。
  第二次亦然,而等到第三次,他进门了,说是小姐有请。
  这小姐是谁,几乎不言而喻。
  他本有些忐忑,在被拒绝了两次之后,怕黄良玉又富贵之后对他怀恨在心,但在看到黄良玉含情脉脉的眼神之后,他便打消了。
  女人,不过如此。
  黄良玉惊喜于秦京生的回心转意,而秦京生安抚好黄良玉之后,说要拜访黄家大哥。
  虽说黄良玉很不想让秦京生见黄瑾玉,她觉得丢脸。可是看秦京生很坚持,并且说道打算明媒正娶求娶她的时候,她几乎是下意识地答应了。
  明媒正娶,几乎是她心里的痛。
  她是名门大小姐,只要是一般的望族,哪个嫁不得,却偏偏私奔了,按现下的规矩,只能为妾。
  可是等她答应之后,才恍然间记起,似乎黄瑾玉不住在这里。
  不过这并不是问题,黄瑾玉虽说发达了,开窍了,也不知花了什么阴私手段竟是当到了尚书令,却对她依旧和颜悦色。
  秦京生能够进入别院,自然是叶虞允许的。
  叶虞也是想看看这天生一对到底有多配,如今收到洁心送来的消息,果然是天生一对。
  他自然不会当下就去见秦京生。
  等到他忙完了所谓的“大事”之后,才慢慢到了别院。
  秦京生还是书院的学生,只要不是入仕了,还是要回去的。尼山书院管得严,他每天溜出来都是花了大力气的。
  秦京生第一眼见到黄瑾玉的时候,心中莫名的自卑,看着黄瑾玉身上精致的衣衫,一身潇洒,贵气逼人,可是到了最后,却是有了怨恨。
  不过是投了好胎,命好了些,废物也能成为三品尚书令。
  他已经从下人口中知道,这黄瑾玉,是个聋子。
  然后,他挺起了腰杆子。
  叶虞玩味地挑了挑眉,在想是谁给了他这么大的自信,而下一秒,在他支开黄良玉之后,秦京生露出了他的目的。
  “黄大哥,说句不好听的话,良玉如今除了我求娶之外,有点身份的都不会求娶。”说着自顾自端庄地喝了口茶,接着道:“大哥明人不说暗话,你许我前程,我许良玉美满姻缘,如何?”
  好一个……不要脸!
  落云装模作样地将写了字的纸条递给自家公子。
  落云觉得这秦京生简直在找死,他自从跟在公子身边,见多了要挟自家公子为他们医治的,哪个落到了好下场的。
  出乎落云的预料,叶虞在考虑了一会儿之后,竟然满口答应了。
  然后更加出乎落云所料的是,黄良玉从斜里欣喜地跑了出来,欢喜地和秦京生抱在了一起,当庭广众,就直接搂搂抱抱。
  落云觉得自己的三观遭受到了极大的打击。
  不由看了自家公子一眼,唔,淡定从容,不愧是他家公子!
  不过他还是觉得三观裂了啊!是公子耳聋难道不是那黄小姐耳聋了吗?这秦姓书生分明是狼子野心,在用你的幸福勒索你家大哥啊,你一脸欣喜地扑在秦姓书生身上是要闹哪样啊?
  你家大哥被人威胁了好吗?你为毛一脸仇恨看着他家公子啊!难道是嫌弃公子答应得慢了?
  #这个无理取闹的世界变得太快,让他做一个安静伺候他家公子的好小厮#
  叶虞很快就离开了别院,唇边是淡淡的微笑。
  而黄良玉和秦京生也是心中欢喜,皆大欢喜。
  等到秦京生料理好书院的事情,在所有不如他的学子面前炫耀完他的美好前程之后,就带着黄瑾玉给的上任文书离开了,哦,还带了黄良玉。
  黄良玉本想要带洁心离开的,可是她在看到洁心“勾引”秦京生之后,果断将洁心抛在了尼山别院。
  洁心看着华丽的马车远远驶离,心中安定地如湖水一般。
  前尘总总,小姐,洁心不欠你什么,是你,欠了我,既然如此,便还来吧,如何?
  站了许久,等到暮色四合,她掸了掸不存在的灰尘,一身轻松,转身回了别院。
  没过几日,尼山别院据说又换了新主人。
  作者有话要说:  唔,叶虞自然不会那么好心地成人之美!
  他表示他是个三观很正的人,见到三观不正的人,如果正不过来,那就……一不做二不休
  第18章 侧耳无风(五)
  安排好黄良玉和秦京生两人,派了人后续跟着,叶虞便不在杭州城久待了,也没有回上虞,而是和王凝之一起去了都城。
  生逢乱世,将乱而未乱,百姓的生活并不算太过艰难,毕竟战争还未开始。
  当朝人并不算醉生梦死,和上一世的南宋临安相比,这一世的都城更像是一个文人墨客模样,风流写意,没有外敌,自顾自清高的感觉。